第二十三章 試手
可怕的饕餮一餐吃得趙青霞兩隻眼睛一直盯著霍成風的肚皮看，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把這些食物吃到哪裏去了。
它們當然不是在胃裏，玄功全開的霍成風，他的胃會將平時的消化能力增強十倍左右，吃下去的東西在短短三十秒內就能消化成能量傳至全身。
現在的他是狀態最佳的時候，全身能量飽和，就連內氣也比平常多了百分之二十，上午追擊狙擊手消耗的那些自然早就補充了回來。
越靠近起源公司，趙青霞開的越慢，似乎還在等待霍成風改變主意。
但已經做好萬全準備躍躍欲試的霍成風又怎會讓她如願，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駛進黃金大門，平靜地就像是要去看一場電影。
進了大門，自知‘回天乏術’的趙青霞好似賭氣一般一下將SUV的油門踩到了底，以每秒160公裏的時速衝完了不到一裏的羊腸小路，最後很霸氣地一個甩尾停在了停車位上。
“走吧。”趙青霞賭氣似的走在前頭，也不回頭看霍成風一眼。
霍成風好笑地跟在後麵，也不說話，走廊裏隻聽見高跟鞋啪嗒啪嗒有節奏地響著。
健身房並沒有很遠，和停車場差不多就是個隔壁的關係，也是處在起源公司的大樓底。
平日裏健身房隻有到快下班的時間才陸續有人過來，白天總是空空如也。
可今天聽聞要和新人進行功夫切磋，但凡不在崗的保安全都聚了過來，甚至連普通的辦公人員也來了不少，六百多平的健身房楞是塞了個半滿。
從趙青霞的高跟鞋聲出現在健身房外的走廊開始，屋內所有的喧鬧都停止了下來。
推開房門，一百來雙眼睛瞬時聚攏在霍成風身上，片刻後，唏噓和嘖嘴聲紛紛而起，顯然沒有兩個人看好霍成風的戰鬥力。
啪啪！憋著火的趙青霞用力踩了兩下地麵，所有人立刻驚若寒蟬。
“我來說明一下，這位保衛科的新人，霍成風，因為是我親自舉薦的，所以沒有參與過職位考試。
為了防止日後大家對他工作資格的懷疑，在徐科長的建議下，我同意了今天的這場切磋。
事先我必須說明，切磋期間，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幹擾比試，不許冷嘲熱諷，但凡誰被我發現了，那他就是下一個切磋者，聽明白了麽？”
趙青霞的聲音不大，但積威日久，沒有人對她的話提出異議，紛紛都回應‘明白’。
徐龍見趙青霞如此維護新人，胸中嫉火燃燒地便更加旺盛，待趙青霞剛一說完，他就走上前開了口。
“今天的切磋隻是友誼比鬥，和正規的比賽不同，。
比試由我和新人小霍一對一，他隻要能撐過我十次攻擊不倒就算是通過了，可以正式加入我保衛科。”
徐龍的搶先開口讓趙青霞想要偷換其他保安與霍成風交手的念頭落了空，她回頭狠狠瞪了徐龍一眼，卻也隻能無奈地不再多發一言。
霍成風本來就隻對和徐龍切磋有興趣，趙青霞的好意他完全沒有發現，在徐龍宣布完比賽規則後就自然而然走到了比試範圍內，這裏鋪了一層厚厚的海綿墊。
“可以開始了麽？”
踏上場地，霍成風立刻躍躍欲試，他可以說是一個武癡，與高手較量從來就是他最大的興趣所在。
徐龍確實是個高手，這是霍成風通過兩次觀察後得到的結論，當然，這隻是基於普通人而論的高手，放在五百年前，也就是個小派掌門的模樣。
所以霍成風決定不用內氣，僅靠技巧來迎敵，不談現在內氣的匱乏，複習各種曾經修習的武功技巧正是他目前最要緊的工作，徐龍會是個很好的練手對象。
徐龍是暴戾的，上過戰場的他與僅僅得過這個金牌那個金牌的他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這是他在退伍後得出的真理
殺過人了，才知道所有的武功都是為了打敗對手才創造出來
，這種打敗當是徹底地，完全地摧毀，唯有如此，才能保全自己。
他是有殺氣的，當第一次徐龍在陳列館裏抓到一個國際知名的大盜時，他就知道自己是有殺氣的，自己在戾氣全發的時候甚至駭得年過三十的對方直接小便失禁了。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討厭被人輕視的感覺，就比如霍成風現在做的這樣。
於是他收起了憤怒，兩腳踏入比試場地，一雙活鬼般的眼睛毫無掩飾地盯著霍成風，將自己的暴虐和惡意全都灌輸過去，他渴望著看到對方直接嚇哭的樣子。
然而徐龍失望了，霍成風看向他的眼神沒有露出半絲的恐懼，平靜地好似兩眼深潭。
“我們可以開始了麽？”霍成風第二次問道，他知道對方想做什麽，但用殺氣來駭人的手段他覺得實在太幼稚了，特別是對殺人如麻的自己用這一招。
“開始吧。”失望的徐龍戾氣更甚，他本就不是經常會用腦袋思考邏輯的人，隻以為是對方木納才會不受殺氣影響。
話音落下，他就岔開雙腳將自己釘在了原地，一副要對方先攻的架勢。
霍成風當然理解對方這樣的架勢是什麽意思，他感覺頗有些無語，對方小看他也小看到一定程度了吧，這樣的話就算打贏他也沒任何意義可言。
想到此處，霍成風決定先讓徐龍重視自己，於是他緩緩地走到徐龍身前一米處，先是平靜地盯著對方的雙眼，然後抬起手，驟然間一拳擊出。
拳一出，徐龍立刻變了臉色，他從沒見過這麽快的拳，讓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他最終能做的，僅僅是繃緊了腹部的肌肉，希望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低到不至於讓自己出醜。
啪！徐龍極度失望地看到那一拳砸在了自己胸腹之間，那裏沒有肌肉，隻有神經和骨骼。
骨骼很堅硬，不會因此而斷，但神經卻十分脆弱，在這一拳下，非常幹脆地將所有痛苦集中傳遞給了他的大腦。
徐龍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嚐試過這樣的痛苦了，就好象有一千把錐子刺進了大腦，又像是無數條蛔蟲在肚子裏翻江倒海。
他甚至沒感覺到自己是怎麽跪到地上的，一起落地的還有他所有的午飯和自尊。
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五分鍾，理智終於又回到了徐龍的大腦。
全場靜默，沒有人想象得到如此的戰果，就算是見過霍成風追擊狙擊手的那幾個保安也沒想到。
這幾個保安隻覺得霍成風很強，也許不會輸給徐龍，但隻一擊？這實在不在他們的思考範圍之內。
其餘的人就更是無法思考了，一個一米七不到的矮個子，一擊打倒兩米的保衛科科長，這怎麽看都是隻屬於玄幻小說的事。
同樣長大了嘴合不上的還有趙青霞，隻不過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隻覺得聽自己說了一大堆廢話的霍成風實在是太過可惡了。
“我，還，沒，輸！”
全身都脹成了紫紅色的徐龍咆哮著站起，嘴邊的涎液幾乎拉到和自己身高一樣長，看起來十分惡心又十分地瘋狂。
這樣的狀態才對，霍成風冷笑著後退，他剛才的一拳可是動用了內氣，有些違背了自己最初定下的計劃，不過現在可就必須真刀真槍地肉搏了，否則這場打鬥也就沒了半點意義。
“來啊，來！”
霍成風勾著手指繼續挑釁對方，就像是鬥牛士在麵對一頭讓人恐懼的公牛般。
徐龍確實有些瘋狂了，不過在戰場上，會讓人瘋狂的事更多，他知道自己的弱點，而在戰場上的時候，他也學會了如何去駕馭自己的弱點。
雖然模樣已經像一頭瘋牛，但徐龍並沒有真如瘋牛般衝向霍成風。
他眼中看到的是一個死敵，但同時也是一個勁敵，他從未遇過這麽強大的對手，如果剛才對方願意，可以輕鬆扭斷自己的脖子。
但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徐龍目光一凜
，碩大的身軀猛然一個側擺，他沒有選擇正麵，而是借用自己強壯身軀的離心力甩出了一條腿鞭。
他曾無數次驗證過自己這一腿的威力，用人類來衡量，那就是一條生命，用數字來衡量，那就是整整四百公斤的力量。
強大力量帶動的風聲聽在人耳中仿佛是牛皮戰鼓的咆哮，沒有聽到多響的聲音，卻能感覺到一陣陣聲浪刺激耳膜的陣痛。
霍成風目前的體重隻有不到80公斤，他無法硬接這樣一腳，但他不退反進，低首收腰，整個人好似猿猴般滾動著從徐龍的腿鞭下竄過。
但徐龍的這一腳卻並非全力而發，還在半途，見霍成風滾過，腿鞭的方向竟也跟著發生了改變，眼見著就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腦袋上。
電光火石間，霍成風的手掌突然伸出，雙掌一並推在這一腿上。
看起來，他被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踢上了半空，但實際上隻有他和徐龍知道，他隻是接力上躍，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碰！徐龍腿鞭落地，濺起無數碎裂的海綿，海綿墊根本經受不住這樣恐怖的力道。
霍成風身在半空立刻舒展身體，但也隻是半展開，那一腿的力量震得他掌心有些發麻，一時間竟沒法完全攤開。
不過他的下一招也不需要完全攤開的雙掌，雙掌成爪，降龍掌‘潛龍勿用’力灌徐龍雙肩。
爪如鋼筋，扣入血脈後自是疼痛無比，徐龍仰天大吼，雙臂肌肉繃緊，兩手卻是同時攀上擒住了霍成風的雙肩。
腳下力道用滿，徐龍立如鐵釘，隨後緊緊攥著手中人倒摔而下，這招有些像俄羅斯後肩摔，力道卻更足，威勢同樣十足，看得圍觀眾人全都揪起了心肝。
潛龍勿用到此並未完全招盡，霍成風腰腹一扭，以雙手為支點重又縮成一團，四指發力，整個人輕飄飄地翻到了徐龍的正麵，雖然雙肩還被擒住，卻不會再被甩出去了。
四指發出的力此時才到了雙肩，徐龍隻覺得手中一滑，居然一下沒有抓住，讓對方溜了出去。
徐龍腰已彎下，錯愕間卻不見驚慌，他卻是順勢落下身子，雙肘怒頂而上。正正與霍成風向身後推出的雙掌碰到一起。
後衝力下，徐龍坐倒在地，但立刻就借力翻身而起。
霍成風在空中翻動幾下，也穩穩落在地上，兩人的第一輪較量告一段落。
健身館內鴉雀無聲，沒有人曾想象這一場打鬥會激烈到如此地步，那沉重而有力的一拳一腳是如此地讓人震撼，這樣的打鬥不可能在電視裏看到，也絕不會出現在哪個格鬥場上，唯有戰場才會如此凶險。
靈活、有力、反應迅速，這是徐龍對霍成風的新印象，他從未見過對方的格鬥技，不像柔道也不似空手道，也不是巴西柔術或格雷殺人技。
難道是華國功夫？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後徐龍隨即自己又否定了，他也接觸過不少的所謂功夫高手，無一不是動作冗餘，花拳繡腿之輩，在他手下經常是一分鍾都撐不到，更別說硬碰硬地對博了。
再者，他也聽說華國功夫是易學難精，想要強，就必須和人對打，空練是練不出個摸樣的。
看霍成風的年紀，徐龍猜想他最多也就二十來歲吧，如果用的真是華國功夫的話，要和多少人打過才能提升到現在這般強悍。
腹部的疼痛還在提醒著他，對方的力道有多強，絕不是個隻靠靈活取勝的投機者。
也許對方唯一的弱點就是體格太小了，這是可以利用的。
霍成風落地後沒有多動，他也不急著進攻，徐龍果然如他猜測地一樣強壯，使用的格鬥技雖然他沒有見過，但基本的進攻目的還是可以一覽無遺。
簡潔、直接、一擊製敵。
可怕的功夫，霍成風清楚感應到自己若達不到入夢玄功二層，還不能充足改變自己體質的話，很可能是一擊正麵攻擊都擋不下的，想要正麵取勝，真真地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