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殺機
"好了，"楚江一把扶住陸芸肩膀，將淚眼汪汪的女孩兒從自己的身上拉開，除了武器，楚江實在不適應有人靠在他的身上，這讓他有種脖子發涼的心悸感。他扶住陸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一些，"不過是一隻喪屍罷了，你如果不想死，這種情況，你以後會習慣的。"
女孩兒站在他的麵前，柔弱得如同飄然欲飛的蒲公英。掛滿了淚痕的粉紅小臉上，一雙杏仁也似的眼眸裏蓄滿了水花，惹得雙眼霧朦朦，望向楚江，像隻小狗兒，說不出的惹人垂憐。
許是因為楚江的話嚇住了她，她雪白的貝齒咬住唇，連那粉粉的唇，也咬成了青白。
"不許哭。"
感受著掌心裏的肩膀還在不停顫抖，少女臉上的淚痕又多了兩道，仿佛還有低低的抽泣聲在耳邊縈繞。楚江覺得有些頭疼，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一個才剛剛經曆了生死間大恐怖的女孩兒。不過還好，他還會強壓這招。
看著楚江一臉陰沉，似乎就要生氣了，陸芸慌忙捂住嘴，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楚江，似乎那裏就是一場雷霆風暴的源頭。
"唔，"看著眼前少女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容，楚江心緒飄飛，也不知飛到了哪裏。他抿著嘴，想了想，突然從兜裏摸出一支五四來。這個動作，讓少女像隻兔子般，向後退了開去。她有些好奇而畏懼的打量著楚江手裏的槍，小胸脯起伏，相比楚江一直拿在手裏的晾衣杆，無疑這支手槍給她的震撼要大一些。楚江猶豫了一下，他將槍扣套在食指上轉了兩圈，問道，"會**嗎？"
陸芸有些畏懼的看著他手指上的五四，使勁搖了搖頭。
"這樣啊，也沒什麽關係。"楚江一揚眉頭，他突然把手槍塞進了陸芸的手裏，"這把手槍以後就送給你了，用來防身吧。"
"可是，我不會啊。"
手持著在她看來，威力強大無比的手槍，上麵金屬的涼意似乎一下子浸沒入骨，陸芸激靈靈打了個顫。
"不會，就學。你看好了，"楚江變魔術一般，從兜裏又摸出了一把五四，他平靜的打開保險，槍械發出咯嚓的聲音，在空寂的超市裏顯得格外刺耳，略偏過頭，他手一揚。"啪"槍聲清脆，一隻掛在橫梁上的攝像頭被一槍打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楚江回頭看著陸芸，慢慢問道，"看清了嗎？"
"嗯。"
對上楚江的雙眸，陸芸如何敢說不。她能做的，唯有使勁點頭。
"隻要會開槍，就行了。"楚江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陸芸，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看似強大的槍械都將變成一堆廢鐵。他隻是說道，"裏邊的彈夾是滿的，到時候再遇到危險，隻管開槍就是，吵吵鬧鬧的，除了死的快些，還有什麽用。"
看著陸芸兩手抓著五四，將槍抱在胸前，使勁的點頭，楚江臉上才算有了一絲笑意。
事實上，在給陸芸手槍之前，楚江是很猶豫的。前世的時候，他是一個獨行者，所有的人跟怪物，在他的眼裏都一樣，敵人，或者潛在的敵人。至於朋友，兄弟，那些東西對於身處末世的楚江來講，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他不習慣有人拿著能夠威脅自己安全的東西走在自己的身邊，至少，是在他能力控製範圍以內，是這樣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將能夠威脅自己的武器交給他人使用。
"那麽，就跟我來吧。"
楚江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被他擊落的攝像頭，他冷笑，喚過一旁的怒鼠。
如果他將才沒有看錯，這些安放在梁上的攝像頭，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攝像頭不會無緣無故的動，那麽就一定是這家超市裏邊還有人，他將才的行為被人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裏。
楚江討厭被人窺視，這給他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就像他被赤身**綁在大街上，獨自麵對滿大街的喪屍。
"我們要去哪？"
陸芸問道。不過在看到楚江陰沉沉的臉色，她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摸了把圍在自家身前團團轉的怒鼠耳朵，黝黑的絨毛摸上去很是帶感。他從怒鼠的眼睛裏看到它對這超市裏滿滿當當的包裝袋，或者說是包裝袋裏的食物，產生了濃重的興趣。
楚江瞬間想起了自己曾經答應過怒鼠的話，他猶豫了下，最後轉身，在染滿了鮮血的貨架上，找了袋大包的薯條，啪的扯開包裝。
"吱吱"
怒鼠子午鼻翼**，它似乎聞到了油炸食品的誘人香味，猛地人立而起，滿臉渴望的盯著楚江手裏的薯條。
"喏，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的。"楚江將薯條塞進子午的爪子裏，他聲音輕柔，像是說給子午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如果我連說出去的話都做不到，那麽我還談什麽成為強者呢。"
他無聲輕笑，看著怒鼠將嘴湊進包裝袋裏，一雙爪子小心的抱著包裝袋，吃的津津有味。隨手從一邊又拿起一袋垃圾食品，耐心的等待了兩秒。果然，三兩口將薯條吃完的怒鼠舌頭掃遍包裝袋內，再找不到一丁點兒薯條，急得它渾身亂顫，一條大尾巴亂甩，擊在貨架上，好一陣砰砰亂響。
將整個包裝撕成了一堆再認不出是個什麽東西來的零碎，怒鼠的爪子裏被塞進了一大包零食。它大喜過望，抓著零食，把頭塞進口袋裏，大嚼起來。
"嘻嘻，這老鼠好貪吃喲。"
隨著時間，又一路走了那麽久，盡管心頭還有一些殘存的恐懼，但也不會嚇得尖叫哭喊起來。陸芸這時候站在楚江身邊，看著怒鼠貪吃的模樣，不禁捂嘴笑了起來。實在是一隻老鼠學人類站起，吃東西的模樣太逗了。
"去找點吃的東西。"
楚江橫了她一眼，眉頭一皺，一指旁邊的貨架，吩咐道。
"啊？"
陸芸有
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啊了聲，直到楚江又跟她說了一遍。
"去找點吃的，咱們等會吃。"
楚江皺眉，他發覺自己現在對這個前世的救命恩人，心中再難生出前世那樣的感覺了。
看著那些貨架上飛濺飆射的血漬，陸芸麵露難色。不過在接觸到楚江冰冷的目光，她還是將心裏所有的情緒收起，將手槍揣進兜裏，提著裝滿玉飾的大口袋，老老實實的去拿食物了。
當怒鼠吃完第十袋薯條還是蝦仁，楚江終於沒有再給它拿東西了？
因為他餓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一口東西東西都沒有吃，還經曆了隕石魔心的身體改造，早就餓了。隻是他從前餓肚子是常事，不以為意罷了。
用眼睛對吱吱叫的怒鼠傳遞過去聽話，跟我走的訊息，將怒鼠安撫下來，楚江看著拿著大包小包垃圾膨化食品的陸芸，忍不住歎了口氣。
"扔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咱們現在是填肚子，不是去郊遊。"
他一伸手，將女孩懷裏的大包小包打在地上，滾了一地。
他走過去，從貨架上拿了一大堆的牛肉，巧克力之類填肚子的貨色，然後毫不客氣的將東西全放在了陸芸的懷裏。
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心裏也不知道將楚江這個壓根不懂什麽叫做憐香惜玉的家夥罵了多少遍了。她就看見楚江從牆壁上把那柄衣杆扯了下來，粉白的牆壁被這一扯弄出了一個大洞，四麵盡是蜘蛛網也似的細小裂痕，一副支離破碎的模樣。
"走。"
她聽見楚江冷冰冰的聲音，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家夥究竟是不是安了塊芯片來當做是他的心髒，整日裏板著張臉，像個機器人一樣。
"啊，咱們去哪？"
聽見楚江喊走，正覺著自家抱著這麽大堆的東西腰酸背痛吃不消的陸芸有些驚訝，她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找個地方吃東西，難道你想在這裏吃？"
楚江回了她一句，依舊一副冷顏模樣，他不認為自己和陸芸有什麽好說的，陸芸現在對他來講，就是一個需要完成的承諾罷了，一旦這個承諾完成，他和陸芸從此就再無半點關係了。不管這個報恩方式是不是能夠還得清陸芸對他的恩情，隻要他覺得夠了，那便是夠了。這是被強者主宰的世界，而他，必將站在世界的頂端。
抱著這等心思，他一馬當先的朝著通往二樓的樓梯方向走去。
怒鼠子午看上去吃得很嗨，它晃悠著自認輕靈的步伐跟在楚江的屁股後邊，肥大的圓屁股後邊，長長的尾巴像小狗一樣高高豎起，搖來蕩去。
"等，等等我……"
眼看著楚江已經走上了樓梯，陸芸眼望著超市裏滿地的屍體，偶爾一兩塊碎肉碎骨橫陳，到處都流淌著紫紅的血，幾乎快要形成一個小湖泊了。她再忍不住，喊了起來，朝楚江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