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蘇然和蘇小婉
寒食節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我躺在床上，翻著手機裏的聯係人名單。一個名字忽然躍入了我的眼簾：蘇小婉，是的，從住入這間小屋的第十天開始，我就沒再想過這個名字了。我有些失神，這是我的初戀，不，應該說，隻是單相思罷了，我苦笑。但現在呢？我搖搖頭，不隻是女人，男人恐怕也是善變的動物吧！
“打吧！”我猶豫了幾番，一咬牙，撥通了這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號碼。
“1-3-7-7-7-7-*-*-*-7-0”我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念過來，記憶一點一點抽離，從初中在我的苦求下告訴我，她的手機號碼是137777開頭，到高一花錢買了一個137777開頭的號碼，再到高二從她初中同學那裏討要到她的手機號碼，再到一次一次撥打......
“喂？”那清脆的話語裏，透出濃濃的不耐煩。我苦笑，既沒有往常撥通的欣喜，也沒有因為她語氣裏的負麵情緒而感到揪心。這時，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人儲存你的手機號碼，是為了方便撥打，有的則是為了不接。
“喂？！”那個聲音加大了音量，我一愣，怎麽有點像蘇然的聲音，以前怎麽沒有注意，我搖頭苦笑，一共就撥通了三次，算上這一次。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我的腦子一抽，冒出這個念頭，但隨即又否定掉了，不一樣的名字，不一樣的生日，不一樣的OO號和手機號。
“是我。”我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我知道是你，別人也不會像你這樣打個電話還磨磨唧唧的，說吧，有什麽事情，我還要寫作業呢！”電話那頭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靠，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啦，還有那個什麽磨磨唧唧的，我隻是打電話之前沒打草稿，在組織語言罷了，拜托，我一共就給你打了三次電話，每次都隔了好幾個月，你怎麽就一下鎖定是我了！”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這一次的通話，我居然沒有磕磕巴巴，答非所問。
“哪有！！！”那邊不滿的叫了起來，“你一共給我打了137次電話，這是我開機的時候，算上我關機的時候，你打來的，一共是374次！！”
“那隻打通了3次！！”我分辨。
“好呐，好呐，我特意背下了你的號碼，這總行了吧！”那邊嘟囔道。
“是為了
方便不接對吧？！”我撇撇嘴，此時的交流倒像是在調侃一個要好的朋友，完全沒有以往的驚慌失措，“你直接攔截這個號碼不就行了？”
“對——嗚嗚！”那邊本來恍然大悟的要大叫起來，卻好像被誰捂住了嘴巴，我搖搖頭。
“咳咳，哪有那回事！”那邊理了理情緒，冷冷的說道，“你就說你有什麽事情吧！”
“最後跟你表白一次！”我想了想，采取了一個委婉的說辭.....嗯？嗯！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委婉的說辭.....
“表白啊——”那邊拉長了聲音，“行，你說吧，我聽著。”
“..........”我頓覺無語，“你這什麽語氣啊！還有，重點不在表白上麵，是那個最後一次！”
“喲，還最後一......”
“我喜歡別的女孩了！”我打斷她的話。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怕你失落啊！”我笑了起來，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苦笑還是歡笑，“畢竟曾經有個腦殘一直傻傻的喜歡你，現在卻突然不見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另一頭在抽嘴角......
“聽我表白！”我再一次打斷她的話，表白從我的嘴裏蹦出，輕飄飄的。
“自從小學畢業以後，我是這樣處理與女生的關係的，第一，絕對不主動找女生講話，問學術上的問題除外，第二，女生與我聊天，盡量三句話結束話題。”我說著，連自己也覺得在裝叉，但這是事實，雖然我長的不是頂帥，但也不是醜的掉渣的那種，雖然不是婦女之友，但也是有不少女生對我有好感的。“我初中後桌曾經告訴過我的高中同桌，說，我初中跟女生講的話絕對不超過三句，這是是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的，但也差不到那裏去。以至於我看到漂亮的女生都不會心動了——關於這一點，你有責任！”
“對不起，我有罪，誰叫我長的好看呢？”對麵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我半晌無語，類似的話，我曾經說過。那時，有一個叫林玉爵的混蛋，是他，就是他，帶壞了我，這麽騷包的話都是他帶的，我發誓！
蘇小婉是我的小學同學，那個班，我是五年級轉進去的，作為班上的兩朵班花之一，另一位是百裏猶寒，等等！百裏猶寒！沒錯，
我說怎麽當時聽到百裏猶寒這個名字的時候，怎麽覺得這麽熟悉！而且，百裏猶寒和蘇小婉也是閨蜜！！我怔住了!
“繼續啊！”那邊說。
“哦，哦！”我應到，想想，準備把這事情放到後麵再理一理。
“這是第三次通話，上一次是去年春四月六號，再上一次是三月二號..........”我開始走神，不知道該講什麽，心上還記掛這蘇然和蘇小婉是不是同一個人。
“嗯，然後呢？”
“每一次我都錄音了。”我收回了神，又回想起了去年。
“第一次，我全都錄了下來。一共是兩分另二十八秒的通話，我聽了1052次。那時候我躺在床上，下午一點四十八分，是我打過去你沒接，反撥回來的。你的聲音很軟帶一點萌，我的聲音很低，低到連我自己也聽不到。在你的追問下我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我都快脫虛了，對，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還好我躺在床上。你的驚訝，你的錯愕.....”我的眼睛開始帶起了水霧，畢竟這是我喜歡過七年的女孩，雖然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或者，我喜歡的，隻是我心中勾勒出的一個虛影，一個我美化過的，一個集中了我所喜歡的一切特點的虛影，就像鏡子裏的花，那麽美，那麽假.....
她沒有插話。
“在這短短的兩分多鍾裏。有你厭煩的回答旁邊的好友‘誰啊？’的回答時，我的揪心；有你反複問我有什麽事的時候，我一再強調沒事的倔強；有你一再表明沒事就掛了，我不允許你掛的時候的孩子氣...”我哽咽了，措辭都開始混亂了......
“第二次。”我深吸了幾口氣，擦了擦眼角，“我隻錄了一半，因為接通時腦子一下空白了，當時我以為會打不通的。四分零二秒，一共隻錄了兩分五十二秒，我聽了502次。那是下午一點四十二分，我深吸氣的聲音重的嚇人，你慵懶的語氣露出濃濃的不耐煩。隻是短短的33秒，你就想掛掉電話了........”
“我累了，我要睡覺了！”說到一半的我突然大叫起來！
“啊！”那邊嚇了一跳。
嘟嘟——唯一一次，我先掛掉的電話，我手都顫抖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半晌。
啪。我關掉了燈。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