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我和江嵐走進那家西餐廳,坐下後,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的服務員獻上一本菜單。我把它拿到江嵐的麵前。
我:“看看吧,想吃什麽隨便點。”
江嵐打開菜單,認真地翻閱著。我看著她認真地樣子,真的有些陶醉。
我:“我的印象裏,這是咱們第一次單獨在一起吃飯吧。”
江嵐抬眼說道:“上次你辦公室那次不算麽?”
我:“不算吧,我說的是正式的。”
江嵐低下頭,說:“那的確是第一次。”
我:“誒,有什麽感覺?”
江嵐:“沒什麽感覺,隻是這次共進午餐的對象是我上司而已。”
我:“誒,你就不能不把我無時無刻地當成你的上司嗎?”
江嵐:“那是什麽?”
我想了想笑道:“Whataboutyourboyfriend?”
江嵐抬眼瞪了我一眼,說:“韓總,您是有家的人。”
我:“行了行了,我是開玩笑的還不行嗎?當不成戀人,當朋友總還是可以的吧?”
江嵐:“可以麽?”
我:“喂,上次送你回家你不是說過嘛,別反悔啊。”
江嵐:“我說過嗎?”
我:“誒,沒這麽耍賴的吧。”
江嵐笑了,說:“好了好了,還公司的大總裁呢?定力這麽差,我說過啊,咱們當然是朋友了。”
我:“那就好,嗯,你說咱們能不能把朋友的關係再往前進那麽一小步?昂?就一小步。”
江嵐:“什麽?”
我:“就是比朋友好一點的,也就是所謂的什麽閨蜜、藍顏之類的。”
江嵐:“要不要再近一步?我說從藍顏再近一步?”
我:“那是什麽呀?”
江嵐:“藍顏再近一步不就是情侶關係嗎?”
我先是一愣,然後激動地說:“可以嗎?”
江嵐點了點頭,說:“可以呀,然後再近一步,做我老公。”
我徹底懵了,說:“什麽意思啊?”
江嵐咳嗽一聲說:“美死你,想得美。拜托,咱們剛認識幾天啊?你又是我上司,還當藍顏,做夢呢吧?”
我歎了口氣,說:“那你直說不就行了?”
江嵐看出我的失望,她有些內疚,她想了想說:“不過慢慢地,我想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的,也許也能成為閨蜜、藍顏什麽的。”
我:“真的可以?”
江嵐:“真的,這回真是真的。哎呀好了,尊敬的總裁藍顏,我可以點單了麽?”
我:“可以可以,waiter?”
服務員走來,恭敬地說:“您好。”
我用手向江嵐那裏一點,說:“ladyfirst。”
江嵐:“我要一個那個菲力牛排吧,八分熟。”然後他把菜單交給我,說,“你來吧。”
“我要一個金槍魚沙拉吧。”我停了一下,說,“喝點麽?”
江嵐:“下午沒工作麽?”
我:“現在你的工作就是這次慶典,下午你應該沒什麽事了,上午你都做完了啊。”
江嵐:“哦,這麽好!”
我:“喝不喝?”
江嵐點了點頭。
我:“一瓶82年的拉菲。”
服務員拿起菜單,說:“好的,請稍等。”之後便拿著菜單退下了。
江嵐笑道:“如果我喝醉了,你可得送我回家啊。”
我:“樂意效勞。”
江嵐:“誒,韓總……”
我打斷了她的話,說:“你能不能給我改個稱呼?”
江嵐:“什麽?”
我:“我是覺得在外麵沒有人的時候,你叫我‘韓總’總是怪怪的,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麽?”
江嵐:“那你說我叫你什麽啊?”
我:“你就叫我的名字啊,叫我‘韓喆’。”
江嵐:“那你可別像上次在你辦公室的那次,說什麽對上司不敬可是Coin大忌什麽的。”
我:“你還挺記仇的,放心吧你,不會的,在外麵我不是總裁行了吧。”
江嵐:“行,韓喆,那以後就這麽叫你了。”
我靦腆地笑了一下,說:“你知道麽,你可是Coin第一個敢直呼總裁大名的啊,嗬嗬,除了易都和莫群。”
江嵐:“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了。”
我:“那你說我讓你有了這個特殊待遇,你是不是也得讓我有點福利啊?”
江嵐:“你想幹嘛?”
我:“就是說,就是說……行不行啊?”
江嵐:“喂,你到底想幹嗎啊?”
我:“哎呀我是說,你都叫我‘韓喆’了,我能不能也不叫你‘江嵐’了?”
江嵐:“那你叫我什麽?”
我:“嵐嵐,好不好?”
江嵐:“不好。”
我:“為什麽啊?”
江嵐:“不行就是不行。”
我:“得得得,那我不這麽叫你了,你以後也還是叫我‘韓總’吧。”
江嵐:“憑什麽啊?這是你答應的,我才不要呢。”
我:“你真是太賴皮了。”
江嵐:“我就這樣,你有意見啊?”
我:“算了,我也不說什麽了。”我不吭聲了,就這麽坐著。
江嵐有些尷尬了,說:“行了,就叫我‘嵐嵐’吧,剛才是逗逗你,朋友嘛,叫大名真是太見外了。”
我笑了,說:“這還差不多。”
這時,服務員送上一瓶拉菲紅酒和一對高腳杯,放到我們麵前。他打開酒瓶,之後就要為我們倒酒。
我一擺手,說:“我來吧,你去催催我們的菜。”
服務員:“好的。”之後轉身走掉了。
我把一個酒杯放到江嵐的麵前,向裏麵倒了一些酒,笑道:“你可是Coin裏第一個我親自斟酒的員工啊。”
江嵐:“哎呀,那我是不是得慶祝一下啊。”
我把自己的杯子中也倒了一些酒,然後舉起酒杯,說:“來吧,cheers。”
我們碰了一下杯子,抿了一口杯子中的酒。
江嵐:“你還別說,82年的拉菲就是好喝。”
我:“你還懂酒?”
江嵐:“切,你別小看人。”
我笑了笑。說:“你倒真是個人才。”
艾悅握著拳頭,看著我們走進西餐廳。
她的眼睛中充滿著怒火,心中被對江嵐的恨所衝擠著。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打開的通訊錄的頁麵,上麵分明顯示著溫可的聯絡方式與個人信息。那頭像,正是她、水柔、安憶和溫可、池櫻五人的合照。
艾悅咬著嘴唇,手在空中懸著,她現在還無法下定決心摁下那撥通鍵。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實在很糾結。
終於她咬了咬牙,摁下了那綠色的撥通鍵。
電話那頭傳來溫可的聲音:“艾悅,hello啊,怎麽了?”
艾悅:“沒事,嗯,你在幹嘛?”
溫可:“沒事啊,怎麽了。”
艾悅顫聲道:“沒事,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是我想你聽完之後要鎮靜。”
溫可:“什麽事啊?你的聲音有些不對啊,怎麽了?”
艾悅:“我沒事。”
溫可:“我剛剛在看和韓喆一起去旅遊的照片,回憶一下以前的事,姐姐陪我看了一會,現在去睡覺了。”
艾悅沉默了。
溫可:“到底什麽事啊?”
艾悅依然在沉默,她不想讓溫可痛不欲絕,而且她更不想讓我和溫可反目。
溫可又問一遍:“怎麽了?”
艾悅沉了沉心,心想:算了,死就死吧。
艾悅:“嗯,這邊商場的hermes的新貨上市了。”
溫可:“嗨,就這事啊,我知道啊。韓喆早就已經讓人從法國給我帶來了,嗬嗬,我可比商店有的早啊。”
艾悅暗想:嗯,韓喆和溫可的感情畢竟還是很好的。
艾悅:“嗯,好啊,那沒事了,你好好玩吧。”
溫可:“OK,拜拜。”
艾悅:“拜拜。”
艾悅掛斷了電話,她徹底不知所措了。
一邊是我的好姐妹,一邊是我最親愛的藍顏閨蜜。她這樣想著,兩個都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我該怎麽辦?
艾悅低著頭,沉默著,她的心中很亂很亂。
忽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打開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
我和江嵐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真的很愜意,至少我是這麽感覺的。
突然,手機響了。我心裏暗罵,是誰這麽會選時間打電話啊?
我拿出手機,看見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親愛的大閨蜜”,我不禁心寬。一定是她今天麵試成功,給我報喜唄。
我:“江嵐sorry,我接個電話。”
江嵐:“嗯。”
我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艾悅的聲音:“你在哪呢?”
我:“我沒在哪啊,怎麽了?”
艾悅:“我在Coin旁邊的百貨大樓,頂層,哎呦我腳崴了,你快來救我。”
我聽後吃了一驚,隨即心裏就隻剩擔心。我焦急地說:“你別急啊,我這就來接你,等著。”
我掛斷電話,對江嵐說:“不好意思,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出了點事,我得去接她。對不起了。”
江嵐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我站起身來,剛要走,隨即停下,從兜裏掏出錢包,取出一張信用卡,放到江嵐的麵前,說:“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刷這卡吧。”
江嵐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今天我帶錢了。”
我:“你拿著吧,在我看來讓女孩子掏錢是種可恥的行為。”
說完我將卡放在桌子上,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我火急火燎地跑到艾悅說的那個地點,很近,因為她正好跟我在一層。
我清晰地看到她坐在扶梯旁的公共椅子上,臉上毫無表情。可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我飛奔到她的身邊,焦急地問:“怎麽了艾悅?怎麽了?傷哪了?怎麽弄得?疼不疼?用不用叫醫生?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我還是把你送到醫院吧,怎麽說也得找個X光吧。走,現在走吧。”
艾悅等我說完這段彈珠般得話後,冷淡地說:“沒打擾到你約會吧。”
我一下
怔住了,隨後就明白了。
我:“你耍我呢?”
艾悅陰沉著臉,說:“你那天晚上說了什麽?你不是說了你和江嵐沒關係麽?”
我:“是啊,確是沒關係啊?”
艾悅怒道:“別騙我了,我剛才都看到了,我什麽都看到了。剛剛你們倆走進這個西餐廳,那叫一個親昵啊,我可是真替你感覺到丟人,不,不是丟人,是惡心。”
我:“喂,我怎麽了?你劈頭蓋臉把我罵一頓。是,我跟江嵐剛剛確是比較親切,但是那怎麽了?我跟你,跟姐姐,跟水柔不是一樣麽?”
艾悅怒道:“Shutup,你別把我們和她混為一談行不行?我可不想當個狐狸精。”
我:“你怎麽這樣啊?人家怎麽了,你就罵人家狐狸精?別這樣行不行?”
艾悅:“呦,生氣了?我說那個狐狸精你生氣了?韓喆,你現實點好不好?你的未婚妻叫‘溫可’,你們有十幾年的感情,她跟你家門當戶對,而且人也漂亮、善良,哪不比江嵐強啊?”
我有些煩了,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有完沒完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信算了,哎我就奇怪了,咱們倆多少年的交情了?咱倆什麽關係啊?你怎麽就不信我啊?”
艾悅被我說得有些尷尬和緊張,說:“沒有啊,我沒不信你啊,隻不過,隻不過你們倆剛剛有點太……那個了。”
我:“什麽這個那個啊?我最後說一遍,我跟她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那就算了吧。”
艾悅:“行行行,我信我信還不行嗎?你我當然相信了。我隻是說你得注意影響嘛,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麽?你要對你的大閨蜜寬容一點嘛。”
我白了她一眼,說:“就是嘛,你不相信我,我很傷心呀。”
艾悅狡黠地一笑,說:“好好好,下不為例啦啦。”
我:“誒,你今天不是去麵試嘛,怎麽來這了?”
艾悅笑道:“今天我運氣太好,麵試的第一家公司就被簽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衝她豎起了大拇指,說:“哼,也不看看是誰的閨蜜。”
艾悅做出一副幹嘔的樣子,說:“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就是很厲害的對不對。”
我:“今天就簽約了?”
艾悅:“對啊,他們怕我又找其他公司,所以今天就簽了。”
我:“誒,哪家公司啊?”
艾悅:“毓龍傳媒。”
我點了點頭,說:“嗯,不錯,這家公司蠻好的,恭喜啊。”
艾悅:“簽約之後呢,我心情就大好,本來想來找你,但是到突然想逛商店,於是就來這了。”
我:“嗯,那你現在?——”
艾悅:“沒事,你先去吧,我自己逛。”
我:“行了吧你,我都到你這了,還能讓你自己逛啊。反正我都出來了,就陪你吧。”
艾悅:“那你不約會了?”
我:“約會誠可貴,閨蜜價更高啊,還是陪你吧。”
艾悅:“算了,這樣吧,你帶我去餐廳吧,正好我也沒吃午飯呢,還有好久沒看見江嵐了,我們以前也算是認識,正好來敘敘舊。”
我:“這個,這個——”
艾悅:“哎呀你放心,怎麽說我也是會給你麵子的,不會跟她打起來的。”
我:“你確定?”
艾悅:“Ofcourse。”
我:“那好吧。”
艾悅:“那走吧。”
我笑道:“腳不疼了?”
艾悅:“疼,怎麽不疼?”
我:“行了別裝了。”
艾悅:“沒裝,逛那麽長時間商場了,穿的又是高跟鞋,早就疼死了,你,快點,背我。”
我:“背你?”
艾悅:“對啊。”
我:“好好,背閨蜜,既是責任,也是使命,光榮啊。”
艾悅“撲哧”一笑,說:“別貧了,快走。”
我轉身背上她回到餐廳裏。
江嵐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前麵的桌子上擺著我們剛剛點過的牛排和沙拉,當然還有那瓶已經喝過的紅酒。
桌上的東西,江嵐一點也沒有動過,她隻是一直盯著餐廳的門口。
餐廳的門開了,我的身影走進了餐廳,江嵐鬆了一口氣。
但是她剛剛有了些許放鬆,便立即又陷入了困惑,因為她看見我的背上背著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她並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她隻是祈禱,這個女孩千萬不要是溫可。
我背著艾悅來到江嵐的麵前,我把她放下,對江嵐說:“我回來了。”
我看見江嵐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艾悅,便說:“介紹一下,這個——”
艾悅打斷了我的話,她的臉上露出很歡快的微笑,我實在不知道她的笑是勉強擠出的,還是什麽。
艾悅:“你好,江嵐。你不記得我了麽?”
江嵐疑惑地說:“請問你是?”
艾悅:“嗬嗬,我是艾悅,你還記得我麽?”
江嵐低下了頭,她的大腦在飛速地轉動,飛速地回憶,終於她記起來了。原來上學的時候,每周五去找她媽媽補習英語的那個女孩——艾悅。
江嵐抬起頭,她笑著說:“哦,原來是你啊!真的好多年沒見了哦,嗯,自從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過吧。這些年你還好麽?”
艾悅:“嗯,還不錯。還好的,我現在和韓喆還有她姐姐住在一起。對了,還有韓喆的未婚妻,溫可。他倆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想到時候我要去當伴娘的。”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裏說:你沒事提這個幹什麽?
江嵐:“那真的很好啊,這次聚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啊。誒,對了,你現在做什麽呢?”
艾悅:“哦,可能你不知道,當年我高考考了兩次,所以今年剛剛畢業。我大學讀的是北影,今天剛剛和一家經紀公司簽了約,估計很快就能接戲了。”
江嵐:“哇,這麽厲害,看來你馬上就能成明星了嘛。恭喜了。”
艾悅:“謝謝,嗬嗬,我這是任重道遠啊。你呢?你這些年怎麽樣?”
江嵐:“我嘛,嗯,和普羅大眾一樣啊,大學畢業之後就開始找工作,但是這個年頭工作不好找啊,找了一年才找到現在這個工作,可是沒想到我的boss居然……”
艾悅奇道:“難道你事先不知道Coin是韓喆的?”
江嵐歎了口氣,說:“你跟安憶姐姐的反應真是一樣啊。”
艾悅先是一驚,隨即便想到安憶在她之前就已經和江嵐見過了。
艾悅:“那當然了,安憶可不止是韓喆的姐姐啊,也是我的姐姐呀。”
江嵐:“也對啊,當初安憶姐姐也是這麽問我的。其實呢,我事先真的不知道Coin是韓……是他的。”
艾悅:“真的?”
江嵐點了點頭。
艾悅:“好吧好吧,誒,你現在在Coin做什麽呢?”
江嵐:“我嘛,我現在是莫群總執行的秘書。”
艾悅:“莫群的秘書?你不是韓喆的秘書嗎?”
江嵐:“他的秘書,怎麽可能呢?他的秘書是曉蕾姐啊,曉蕾姐的能力要比我強得多,有她一個就夠了,哪用得著我啊?”
艾悅略微沉吟一下,暗想:難道韓喆說的真的是真的?嗯,算了,再試試吧。
艾悅:“誒,江嵐,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江嵐:“請問。”
艾悅:“你想你在學校裏學習多好啊,畢業之後怎麽會甘心來當個秘書呢?”
江嵐:“這個嘛,我剛剛不是說了嘛,現在工作不好找,能找個秘書的工作已經很不錯。”
艾悅:“就是因為這個?”
江嵐的臉微微地紅了一下,說:“還有就是,Coin的薪水真的很高。”
艾悅的眼睛在江嵐的臉上遊走,她又轉頭看了看我,心中暗想:看來這倆人真的沒關係,太好了,這就放心了。
艾悅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對我說:“誒,讓waiter再給我拿個杯子,我也喝一點。”
我:“你也喝啊?”
艾悅:“對啊,今天見到老朋友了,高興。”
我:“行,那你少喝點啊,少喝點啊。”
艾悅:“行了,我要是喝多了不是還有你嘛。你背我走啊。”說完她狡黠地笑了一下。
我拿她是真的沒辦法,於是苦笑著叫了聲“waiter”。穿西裝的服務員走來,麵帶微笑說:“先生,請問有什麽吩咐。”
我:“第一,給我拿個酒杯;第二,把菜單拿來。”
我把頭轉向艾悅,說:“你剛剛不是說你還沒吃飯嘛。”
艾悅點了點頭。
服務員恭敬地答了聲:“好的。”於是就轉身走了,很快就把我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艾悅拿起酒瓶,向杯子裏倒了一點酒,之後把菜單遞給我,說:“你來幫我點吧。”
我無奈地苦笑,打開菜單,瀏覽一遍,對服務員說:“就要這個鵝肝醬好了。”
服務員微笑著說:“好的。”便拿著菜單退下了。
艾悅衝著江嵐舉起酒杯,說:“來吧,這麽多年沒見了,幹杯吧。”
江嵐笑著舉起酒杯,輕輕地和艾悅的酒杯碰了一下,之後喝光了杯子中的酒。艾悅也一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之後她拿著酒瓶,將她的和江嵐的酒杯斟上一點酒,然後放下酒杯,說:“江嵐,你媽媽還好麽?”
江嵐:“謝謝關心,我媽媽還好,身體什麽的都挺好的。”
艾悅:“那就好啊,其實我一直都挺想老師的,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她的。”
江嵐笑道:“那好啊,媽媽要是見到你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尤其是你現在這麽漂亮而且馬上要成明星了。”
艾悅拿起酒杯說:“那就衝這個也要喝一杯啊。”
江嵐也笑著拿起酒杯,和艾悅地輕輕一碰,隨後這兩人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
江嵐將她們倆的酒杯裏倒了一些酒,然後微笑著看著艾悅。
艾悅:“你知道嗎?其實前幾個月校慶,我們在學校見到你了。”
江嵐:“是嗎?那天我確實回去了,回去看看,下午去的。”
艾悅:“沒錯啊,我們那天也是下午去的,你知道嗎?這位——”說完她衝我一指,續道,“這位那天一聽說你也去了,跟瘋了似的追你去了,可惜他沒有追到。”
我和江嵐的臉同時紅了,我暗想:你怎麽一下子說到這個了?
江嵐:“那我們還真是緣分啊,那天我其實走得很急的,沒想到還能被你們看見。”
艾悅:“那就衝這個也得再喝一杯,為了緣分。”
江嵐拿起酒杯,還是和艾悅地輕碰一下,還是一飲而盡,還是將兩個杯子斟上酒,擺在桌子上。
我的心有了一絲訝異。江嵐的酒量我不知道,但是艾悅我卻了解得很,她平時是很少碰酒的,而現在卻一下子連喝了三杯拉菲。我不禁做好了背她回家的準備。
江嵐和艾悅,一杯接著一杯。漸漸地,一瓶拉菲已經空了,而我隻喝了一小杯,其餘的全是被兩個美女喝的。
她們一邊喝一邊笑一邊聊,氣氛越來越融洽,我真的是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那麽就是,我的這個活寶大閨蜜喝多了,而江嵐卻還清醒得很。
艾悅醉醺醺地說:“江嵐,你真的很好,韓喆認識你真的很好,其實說真的,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和韓喆有問題,但是現在,我向你道歉,你真的很好、很好。”
江嵐看了我一眼,小聲地說:“你姐姐見我第一次也是這麽想的。”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扶著艾悅的肩頭,說:“好了艾悅,可以了,回家吧。”
艾悅:“什麽回家啊?我還沒有跟江嵐聊夠呢,韓喆再幫我要一瓶酒,我還要和江嵐聊天。”
我:“好了好了艾悅,回家吧,你喝多了。”
艾悅:“沒有,誰說我喝多了?我沒喝多。我今天高興,我還要和江嵐喝酒。”
我:“好了,江嵐也要回去了。”
艾悅:“什麽?江嵐不許走,再陪我一會。”
我無奈地看著江嵐,說:“不好意思啊,嗯,本來說把你送回家去,但是……你也知道艾悅對我太重要,我必須把她送回去。”
江嵐:“沒問題,我懂的。”
我:“艾悅走吧,回家吧,艾悅?艾悅?”
江嵐走過來,看了看艾悅,對我說:“沒關係,別擔心,她是喝多了,現在睡著了。你快送她回去吧。”
我:“嗯,那好,我送她回去了。你不用回公司了,我放你假。你回家小心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啊。”
江嵐:“不用這麽麻煩了。”
我:“不麻煩,你還是給我打個電話吧。”
江嵐點頭說道:“好。”
我:“那我走了,拜拜。”
江嵐把頭一歪,笑著衝我揮手。她的劉海朝一邊順下,喝了酒的臉愈發紅潤,更顯得她真的很美麗。
我先是呆了一下,隨後癡癡地說:“再見。”
我輕輕地把江嵐背到背上,站起來回頭又看了江嵐一眼,說:“我真的走了啊。”
江嵐:“拜拜。”
我轉身朝門走去。
江嵐突然說:“大總裁親自背人啊?”
我停下,回頭苦笑道:“沒辦法啊,誰讓她是我最愛的人之一呢。”我轉頭繼續向前走,忽然又停下,轉頭對江嵐笑道:“如果是你,也一樣。”
江嵐低下了頭。
我收起了笑容,向門口走去。
我把艾悅背到Coin大樓下,掏出手機,撥通了莫群的電話。
在電話鈴響了兩聲後,傳來了莫群渾厚的聲音:“喂,怎麽了?”
我:“兄弟你在哪呢?”
莫群:“公司啊,怎麽了?”
我:“下樓,送我回家。”
莫群:“什麽?”
我:“別問那麽多了,下樓。”
莫群:“……”
三分鍾後,我看見了莫群的身影,以及見到趴在我背上的艾悅時的訝異。
莫群小心翼翼地走到我的麵前,說:“你,你們倆幹嘛了?艾悅怎麽成這樣了??”
我:“嗨,喝多了。”
莫群:“廢話,這我還看不出來啊?我是說,怎麽喝成這樣了?”
我:“行了,回去再說。”
莫群:“哦。”
我從兜裏掏出車鑰匙,遞給莫群,說:“我也喝酒了,你來開。”
莫群:“你那輛車就倆座,坐不下啊。”
我拍了拍腦袋,說:“你說你,我早說讓你買輛車,你就不買,行了,你把她送回去吧。”
莫群:“那你呢?”
我:“Bytaxi。”
莫群:“要不要給你叫司機?”
我:“不用了,你先去吧。”
莫群接過艾悅,說:“行,那我走了。”
我:“行,小心點啊。”
莫群:“放心。”之後就背著艾悅走了。
我站在路口,四處尋找著出租車,可惜在這個時間街上的出租實在太少了。
正當我打算放棄,轉身回公司時,我突然看到了街對麵正站著一個很瘦劉海很長的少女。嗯,對,她就是江嵐。
我慢步向她走去,她也看到了我,她先是低下了頭,可立即又抬了起來。
我走到她的麵前,說:“喲,你還沒走?”
江嵐:“Notaxi。”
我:“跟我一樣啊,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江嵐:“艾小姐呢?”
我:“我已經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江嵐:“那你呢?”
我:“我的車是兩座的,我坐不下。”
江嵐:“哦,原來如此啊。”
我:“你現在去哪?回家嗎?”
江嵐:“嗯。”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而我也沉默了下來,因為我覺得默默地陪著她便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輛打著“空車”的出租車開來。
我立即伸手攔住,我打開車門,對江嵐說:“你先去吧。”
江嵐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樣吧,我先把你送回去,畢竟你喝了酒,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江嵐:“嗯。”
她坐到車裏,而我坐到了她的身邊。車緩緩地開動,在空曠的街上。
江嵐望著窗外,而我的眼睛卻從未離開她的臉。
江嵐的餘光一直看著我,終於,她被我看得有些羞澀。她轉過頭,輕聲說道:“你,你看什麽?”
我:“一件藝術品。”
江嵐:“藝術品?”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我的維納斯。”
江嵐的臉紅了,她嗔怪道:“你是不是跟所有的女孩子都這麽說?”
我:“Justforyou。”
江嵐低著頭,想了想,說:“我在你的心裏,真的有那麽好麽?”
我:“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我吧?”
江嵐:“Sowhat?”
我:“有,真的,你在我是完美的。也許那年那天下午我遇到你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吧,或者是懲罰。也許我上輩子作孽太多,或者是這輩子,所以上帝才要派你來懲罰我。”
江嵐:“Sointeresting。其實當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歡上我了,我都被嚇傻了。”
我:“為什麽你不接受呢?”
江嵐:“Nowhy,而且,現在你問這個問題還有意義麽?你是要訂婚要結婚的人了,就應該好好的對你的未婚妻,別再對我有幻想了,懂麽?我可不想被別人說是個傍上司的小三。”
我:“我哪有啊?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啊。”
江嵐:“我看得出來,你的朋友起初對我都很有意見。”
我奇道:“怎麽會?”
江嵐:“她們,也就是你姐姐和艾悅,她們很怕我跟你好了,所以剛開始對我都是很有敵意的。”
我:“我怎麽沒感覺到?”
江嵐:“你當然感覺不到啊,因為我是女人啊。所以我肯定比你了解女人了。”
我:“其實她們真的都是很好的。”
江嵐:“我知道啊,你應該感到很慶幸有她們這些朋友,她們真的對你都很好。而且她們人真的都很不錯。再她們確定我對你沒興趣之後,都對我很好。”
我:“嗯,你說得沒錯。我未婚妻呢,和她們也是好朋友,所以她們隻想看到我和我未婚妻訂婚、結婚。”
江嵐:“誒,你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那天晚上在你辦公室裏,你提過一點,然後我就對她特別好奇。”
我:“對她有什麽可好奇的呀?她也是個普通人,隻能說,她人也真的很好。你要是見到她也一定會和她成為朋友的。”
江嵐:“還是算了吧。”
我:“什麽?”
江嵐:“我見到她嘛……怎麽說也一定會很尷尬啊。”
我湊到她的耳邊說,小聲說:“誒,問你件事。”
江嵐:“什麽?”
我:“這麽長時間了,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點點感覺?”
江嵐遲疑了一秒,然後毅然說:“沒有。”
我縮回腦袋,歎了口氣,說:“我猜到了。”
江嵐也歎了口氣,說:“你很好,不應該在我這裏浪費時間,我不值得。”
我:“你錯了,你值得,你不知道,在我遠走美國之前,收到你的那封短信,我真的高興地不能自已。”
江嵐:“短信,哦,你說的是那條啊。”她頓了頓,說,“其實那天,我收到了一封Email,上麵說的就是你對我有多麽多麽癡迷,然後為了我遠走美國,那時候我特別感動,也不知道怎麽就哭了,覺得特別對不起你。那天,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喝醉,第二天清醒後,給你發了那條短信。”
我:“是誰給你發的Email?”
江嵐:“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是你姐姐吧。她是對你最好的人了。”
我:“也許是吧。你說得對。”
江嵐:“真的,你是個非常好的人,你應該找一個完美的伴侶,至少不是我。”
我:“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完美的。”
江嵐:“夠了,我不是,不要再說了。如果你再這麽逼我,我隻好辭職了。”
我無奈地說:“我沒有逼你啊,我隻是單純地說,你在我心裏有多完美。”
江嵐:“我知道,也許是我敏感了吧。”
我剛要說話,江嵐:“OK,我到了,我走了。”
我這才抬頭看窗外,果然到了她家樓下。
江嵐打開了門,下了車,在她關門的那一刹那,她對我說:“無論如何,謝謝你愛我。再見。”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樓中。
我望著她的背影,再一次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