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我站在機場的停機坪上,看著老爸和各位叔叔的專機朝美國的方向飛去,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兩個月枕戈待旦總算是把盛會辦得圓滿,終於是沒給老爸丟臉。

至於老爸在盛會上輕描淡寫地把Coin全部交給我的事呢,我倒是非常淡定。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直以來都有這個準備,而今天終於成真了而已。隻不過,有一點我清楚得很,就是以後身上的責任就更大了。

我轉過頭,對身後的那一排人說:“你們回去吧。”

安憶:“嗯,老弟你這幾天很累,不然你也先回家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吧。”

溫可:“是呀,你這幾天都瘦了。”

我:“我沒事,你們放心吧。”

我將目光投到穆溟身上,說:“咱們什麽時候走?”

穆溟:“今天下午。”

我:“那咱們就在機場等吧,不回家了。”

穆溟:“好。”

我走到莫群麵前,緩緩地說:“兄弟,這幾天就把Coin就給你了,辛苦了。”

莫群沒好氣地說:“切,每次你都是自己出去逍遙,把一攤子事都推給我,你真夠狠的。”

我笑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易都笑道:“別忘了還有KS。”

莫群:“易都你跟他學壞了,我很傷心。”

其他人大笑起來。

我:“大家回去吧,我們就在這裏等,沒問題的,記得下個星期來接我們哦。”

艾悅:“那我們就回家了,韓喆你們在那要照顧好自己哦,別太累了。”

我:“你們放心吧,早點回去吧。”

我和穆溟、溫璿還有易都向其他所有人一一擁抱告別,我們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穆溟:“你同意去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壞笑地看了一眼易都。易都的臉微微一紅,轉身向候機樓走去。

我收起笑容,說:“其實我一直都沒意見,而且可兒同意了。”

穆溟點頭:“原來如此呀。”

一天前:

我和江嵐站在酒店的門口,向前來參加慶典現在離開的嘉賓一一道別。

嘉賓們陸續離開,一個多小時後,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名嘉賓。

我和江嵐來到大廳,老爸和幾位叔叔,包括溫可等人正在大廳等我。

我來到他們麵前,揮手讓江嵐離開。

江嵐看了我一眼,說:“那我就先回家了。”

我點點頭,隻說了一個:“好。”

江嵐轉身走了。

我對老爸笑道:“爸,昨天的慶典還滿意麽?”

老爸微笑道:“你真是長大了,幹得漂亮。”

我:“這也有莫群的功勞呀。”

莫群憨笑道:“哪裏哪裏。”

老爸微笑道:“看你們這樣我也放心了,誒,對了韓喆兒,昨天我公然把Coin交給你,而你也沒有心理準備,怎麽沒有反駁?”

我歎了口氣,說:“老爸,你遲早都要把擔子交給我的,所以我每天都有這個準備,倒也沒什麽意外的。”

老爸:“你真是很有進步,看來回美國之後我可以放心地交給你了。”

我笑道:“沒問題,誒,白叔叔,您幾位什麽時候把位置傳給曉風他們呀。”

白叔叔笑道:“曉風他們可不如你成器呀,等著吧。”

白曉風:“老爸你給我留點麵子嘛。”

老爸:“OK,明天我們幾個就回去了。”

我和溫可驚道:“這麽快,不在北京多呆幾天麽?”

老爸:“那邊的事情也很多,不待了,早點回去。”

我:“那你們今天住家裏吧。”

老爸:“不了,我一來就說過,不打擾你們的,你們明天來送我們就行。”

我:“沒問題。”

老爸:“那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

我們和老爸及各位叔叔告別,老爸等人就離開了。

白曉風:“我和水柔先回去了。”

任天遊:“我和霜也走了。”

我:“那咱們也走吧。”

溫璿突然說:“韓喆你等等。”

我:“怎麽了?”

溫璿:“有點正事要和你談談。”

我:“那溫可你們先回去吧。”

溫可點點頭,說:“那璿你們早點回家。”

我和溫璿一同說:“好。”

溫可安憶莫群和艾悅也轉身走了。

等她們走後,我把頭轉向溫璿,問道:“怎麽了?”

溫璿:“跟我去咖啡廳吧。”

我跟著溫璿連同穆溟和易都一起來到咖啡廳,我們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我:“怎麽了?”

溫璿指了指穆溟,說:“你問她。”

穆溟:“其實沒什麽事,是這樣的,我家在這個星期要舉辦一個世界醫藥生物公司的研討交流會,我想邀請Coin。”

我:“你知道我們Coin雖然在各個領域都有涉獵,但是畢竟在醫藥生物這種科研方麵並不精通。”

穆溟:“這次世界上的醫藥生物方麵的公司都會派人來,這對你們在這個方麵的發展會很有幫助的。Coin的KS也是剛成立的不是麽?”

我:“好是好,但是……”

穆溟:“但是什麽?”

我:“這個……”

溫璿:“你是擔心可兒?”

我點點頭,說:“不愧是我姐。”

溫璿:“你放心,她那邊不會有問題。”

我:“這樣吧,我考慮考慮。”

穆溟:“那你盡快給我答複,我沒有那麽長時間,後天我就飛回日本。”

我:“好。”

穆溟:“那我走了。”

她站來,易都也站了起來,說:“我送你。”

穆溟看了看他,笑道:“那就謝謝你了。”

易都尷尬地衝我和溫璿揮了揮手,說:“再見。”

他們走後,我摸著腦袋,自言自語地說:“易都最近怎麽了?”

溫璿笑道:“你傻啊,這都看不出來。”

我:“什麽呀?”

溫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叫道:“他!不可能!”

溫璿:“敢打賭麽?”

我:“怎麽賭?”

溫璿:“日本你去不去?”

我:“可兒同意我當然願意。”

溫璿:“她你放心,沒問題。這樣,日本我也去,我會在日本期間讓小易說出他喜歡穆溟,這樣就算我贏。”

我:“沒問題,姐我賭你沒這水平。”

溫璿:“我的傻弟弟,你放心,不僅我讓他承認,還讓他倆好。”

我:“賭什麽?”

溫璿想了想,說:“我這個Hermes的包可舊了。”

我:“行,你要是贏了,我陪你逛銀座。”

溫璿:“好,一言為定。”

易都開車將穆溟送到了她在北京的房子前。穆溟解下安全帶,笑道:“謝謝了。”

易都:“你回去早點休息吧。”

穆溟打開車門,站到車外,說:“好,你也是。”她轉過身子,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回過頭,說:“你——還有話想跟我說麽?”

“昂?”易都愣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有。”

穆溟露出歡喜之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易都:“晚安。”

穆溟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她回過頭,說:“好謝謝。”她停頓一下,又問:“日本,你會去吧?”

易都:“會。”

穆溟笑道:“那就好了,再見。”

我和穆溟、易都還有溫璿走在候機樓中,離登機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便開始無所事事。

“好無聊,真的是最討厭等飛機了。”溫璿抱怨道。

我:“我也是呀,最無聊了。”

穆溟:“咱們去找個咖啡廳坐坐吧,聊聊天,也好打發時間。”

易都:“這主意不錯,走吧。”

溫璿:“誒誒誒,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四處逛逛吧,你們去吧。”

易都:“那我們就去了,到時候飛機上見吧。”

溫璿:“好,嗯,這樣吧,韓喆你陪我去。”

我:“幹嘛?”

溫璿:“哎呦我發現你現在真是長大了呀,陪你姐姐逛個街還那麽多話,以前白對你那麽好了。”

我徹底無奈了,說:“好好好,我陪你我陪你。”

溫璿:“那咱們就兵分兩路吧,小易你照顧好穆溟哦。”

易都:“你放心吧。”

我們便分成兩隊,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和溫璿一邊走,一邊說:“你幹嘛把他倆支走?”

溫璿:“你就那麽願意當電燈泡啊?”

我:“喂,什麽就電燈泡啊!我還是那句話,我真不信他倆能成。”

溫璿:“你信我的什麽時候錯過?”

我想了想說:“原來沒有,這次璿你肯定錯了。”

溫璿:“行行,我不跟你抬杠,到了日本你自己看吧。”

我:“行,那就這樣吧,先不提這些了,陪你逛逛吧。”

溫璿指了指她背的Hermes,笑道:“看見沒有,我這包可舊了哦,你看這不遠就有Hermes的店哦,你可以先買一個預備呀。”

我:“切,誰贏還不一定呢。不過你這包確是也舊了,走看看去,給你再買一個。”

溫璿笑道:“呦,懂事了?”

我笑道:“討厭,走吧。”

易都和穆溟在咖啡廳中,找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坐下。

易都笑道:“我請你喝咖啡。”

穆溟:“我不喝咖啡,隻喝茶。”

易都:“你倒是很另類嘛。”

穆溟笑道:“這我早知道,很多人都這麽說的。”

易都:“嗯,跟你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真的感覺你很好。”

穆溟:“你也是的,我感覺跟你倒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

易都:“對了,還不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呢?”

穆溟的臉微微一紅,說:“我的taste可是很高的。”

易都:“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穆溟看了看他,說:“你覺得呢?”

易都:“我不知道。”

穆溟:“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易都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對不起,我對感情這方麵不太清楚。”

穆溟小聲嘟囔道:“這都不知道,你是呆子麽?”

“啊?你說什麽?”易都問道。

穆溟:“啊啊,沒什麽,剛剛聊到哪了?”

易都笑道:“我也忘了,哦,對,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穆溟:“我呀,嗯,我喜歡的男生嘛,首先一定要有氣質,其次呢還有有點內涵,時而木訥,時而幽默。最重要的是,要能夠駕馭我,因為我自認為呢,我還算比較強勢的。”

易都:“那怎麽才算能駕馭你?”

穆溟:“其實這挺簡單的,隻要跟我氣味相投,讓我動心就好,讓我動心的男生,我一定會百分百順著他的,這就算是駕馭我的。”

易都:“那現在你有沒有遇到這樣的?嗯,除了韓喆。”

穆溟看著他,紅著臉小聲地說:“幹嘛告訴你呀!”

易都愣了愣,說:“好吧,不說算了。”

穆溟:“你說你這個人,又有本事,現在又有地位,應該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

易都笑道:“那是必須的。”

穆溟:“有沒有你動心的?”

易都:“我不知道。”

穆溟:“你不知道?”

易都:“我真的不知道。”

穆溟的臉上露出一絲慍怒,她慢慢地說:“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易都:“我真

的不知道。”

穆溟瞅了瞅他,說:“行,我知道了。你還有事麽?”

易都:“什麽?”

穆溟:“我是問你還有事麽?”

易都:“沒,沒啊。”

穆溟:“那你去找韓喆他們吧。”

易都:“啊?什麽意思?”

穆溟:“OK,那你隨便,那我去找他們。”說完她便站了起來。

易都也跟著站了起來。

穆溟把手衝易都一指,說:“喂,不許跟著我。”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易都一人獨自茫然。

穆溟氣衝衝地在偌大的候機樓中找到了我和溫璿。

我:“溟溟你怎麽了?”

穆溟怒道:“這個呆子。”

溫璿:“什麽?哪個呆子。”

穆溟:“算了,璿姐前麵有不少店,咱們去買點東西。”說完,還沒等我和溫璿應答便飛快地朝前麵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奇道:“她怎麽了?”

溫璿在我的旁邊笑道:“弟弟,看來這次你是輸定了。”然後朝前麵喊道:“溟溟等等我。”然後就朝穆溟追去。

我搖了搖頭,也跟著她們走了。

我們不知道逛了多長時間,總之我隻記得,穆溟好像買了很多很多東西,那天她很忘情。

候機樓中的廣播響起,通知我們開始登機了,穆溟這才戀戀不舍地和我們走向登機口。

易都早就在那裏等我們了,見我們過來,便迎了過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吧。”

我們四個登上飛機,向衝繩飛去。

飛機落到機場時已經是晚上了,我們草草地吃過晚飯便回酒店休息了。我們必須要早點睡覺,因為第二天,我們需要用飽滿的狀態,向世界宣布,Coin正式在醫藥界立足了!

一連四天,我們的生活都是三點一線的。開會、應酬總之搞得我們身心疲憊。

第四天晚上,我們終於做完了最後一個計劃,拜訪穆溟的父親。

在我們這四個人之中,唯一沒有見過穆溟父親的便是易都了。但是說來也奇怪,這一老一少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如同忘年交一般,一直聊到深夜也不舍得離去。

所以,次日當我再睜開眼睛已經是下午1點了。

我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後便走出了房門。我並沒有去餐廳,而是敲開了溫璿的房門。

溫璿穿著睡衣,睡眼矇矓地為我打開房門。

她倚在門上抱怨道:“韓喆是你啊,你幹嘛呀,這剛幾點呀?你要進來你就進來,別找我,讓姐再睡會,乖昂。”

我:“喂喂喂,璿,現在1點多了,你還想睡到什麽時候啊?”

溫璿:“啊?1點多了?這麽晚了?那好吧不睡了。”

我:“嗯,對了姐,跟你說幾句話。”

溫璿:“你說吧,哎呀你瞧我這腦子,先進來呀,坐。”

我走進房間,坐到沙發上,溫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依雲放到我的麵前,說:“什麽事?說吧。”

我喝了一口水,笑道:“璿,恐怕這次你就要輸了。”

溫璿奇道:“什麽意思呀?什麽我要輸了。”

我:“璿,你可是跟我打賭要在日本把易都和穆溟撮合好哦,加上今天,一共還有兩天,我看你一點行動也沒有啊。”

溫璿:“你現在相信小易對溟溟有興趣了?”

我搖搖頭,說:“還是不信。”

溫璿:“好吧,那你就看姐的吧,總之,你輸定了。”

我笑道:“那咱們就走著瞧吧。對了,你說好不容易把正事辦完了,幹脆今天下午去海灘吧。”

溫璿:“幹嘛?曬太陽啊?”

我:“就算是吧,放鬆一下,最近好累。”

溫璿看了看表,說:“現在是1點半,我換衣服,你去叫溟溟和小易,2點,酒店大堂集合。”

我:“好,那我就走了。”

這裏是衝繩最大的海灘。藍藍的海水,濕濕黏黏的海風,漫天飛翔的海鷗和各種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是這裏的主題。

我和溫璿、穆溟各自租了一隻衝浪板,盡情地在海浪上翱翔。易都則躺在沙灘上,戴著墨鏡看著水裏的比基尼美女。

“小易怎麽不來玩?”溫璿在衝浪板上衝我叫道。

我大聲回應道:“他怕水。”

“啊?”溫璿似乎沒有聽清。

於是我再次提高嗓門叫道:“他怕水。”

溫璿還是沒有聽清,但是她放棄了,也不再問了。

歡樂的時間給人的感覺總是短暫的,漸漸地,天色變暗了。

溫璿叫道:“回去吧。”

我這次沒有出聲,而是給她打出了一個“OK”的手勢。我們便一起返航。

我們回到易都的身邊,他依然戴著墨鏡躺在沙灘上,貌似已經睡著了。

“喂。”溫璿摘下他的墨鏡,笑道:“你怎麽沒來和我們一起玩啊。”

易都:“昂?哦,我是覺得海水嘛,鹽分太大,回去再洗澡太麻煩,所以根本就懶得下水,還有就是,我怕冷,海水太冷。”

溫璿徹底無奈了,這是她聽過的最最不著邊的答案。

我在一旁笑道:“你直接說你怕水不就行了?”

易都的臉一紅,罵道:“你怎麽那麽多嘴。”

我笑著伸了伸舌頭。

易都:“是啊,以前嗆過水,那次被嚇到了,所以不敢下水了以後。”他看了看我們,繼續說:“哎?穆溟呢。”

“啊?”我和溫璿陡然回頭,的確沒有見到穆溟的身影。

我們三個立刻伸頭張望,終於見到了還在海裏衝浪的穆溟。

“韓喆你沒叫她回來呀?”溫璿問道。

我:“我以為她會看見咱們然後跟回來呢。”

溫璿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你呀,說你什麽好?”

我:“我現在去。”

溫璿:“嗯。”

我剛要起步,突然從遠處顯出一道白線,現在正是海水漲潮的時候,這種景象是很正常的,我們也就不以為意。

不料,當這道白線越來越近時,我們才發現這是個極大的浪。

它從天而降,當拍到水麵上時我們三個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我們都看見了,這浪拍到水麵上,拍到了穆溟的衝浪板上,而穆溟則摔到了水裏。她在水裏掙紮著,表情很猙獰。

事發太突然,當我剛剛反應過來,準備去救她的時候,易都已經瘋了似的朝海裏衝去。

我大叫道:“易都你回來,我去。”

但他卻毫不理睬。

我心道:“你都多少年沒下過水了,你去救個大活人,弄不好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救一個還可以,可真的救不了兩個啊,怎麽辦?”

正在焦急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旁邊有一個租皮劃艇的攤鋪。我看快跑了過去,衝著攤主大喊:“給我一個,快,租金找她。”(當然是日語)說完我指了指溫璿。

我迅速地拖著皮劃艇跑到海邊,然後上去向穆溟那個方向劃去。

我剛剛劃了沒多遠,易都就已經到了穆溟的旁邊,他拚命地拉著穆溟。但穆溟這是已被淹得神誌不清,竟把易都向水下拉去。處在生死邊緣的人的潛能和力量是無限的,所以易都雖然是男人,卻也經不住穆溟的死命拉拽,漸漸地,他也沒有了力氣。

我把皮劃艇終於劃到了他們的身邊,我伸出手,叫道:“易都拉住我。”易都雖然這時已經沒有了氣力,但神誌還依然清晰。他奮力拉住我的手,而我也使出渾身的力氣,終於讓他擺脫了穆溟的拉扯,而上到皮劃艇上。

之後我們再合力將穆溟也拉了上來。

這時,皮劃艇上的三個人呈現出不同的三種狀態:我用最後一點力氣向回劃著船,易都則已筋疲力盡,穆溟卻已經昏了過去。

我們將穆溟放到沙灘上,圍住她。

我:“怎麽辦?”

溫璿:“還用問嗎?救人啊,人工呼吸。”

我:“我不會啊。”

溫璿:“我也不會啊。”

易都則俯下身子,淡淡地說:“我來。”

他將頭低下,看了看穆溟,他的喉結上下震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把他的嘴唇蓋上了穆溟的嘴唇。

他呼吸著,他肚子上的六塊腹肌上下運動著,說不出的性感。

穆溟漸漸地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蓋住,她下意識地掄開胳膊,“啪”地一聲打了易都一個耳光。

易都吃了一驚,我和溫璿也嚇了一跳。

穆溟艱難地支撐起來,見狀,她略帶歉意的說:“對,對不起,我……”

易都捂著臉,微笑道:“看起來是沒事了,OK,你沒事就好。”

穆溟微笑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溫璿:“溟溟你剛才真是把我們嚇死了,真的幸好有小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在一旁狠狠地瞪了溫璿一眼,心道:明明是,如果沒有我才真的不堪設想好吧!

穆溟抱歉道:“是我不好,讓大家擔心了,這樣吧,晚上我請客向大家賠罪。”

易都:“不用啊,不是你的錯,你沒事比什麽都好。”

溫璿笑道:“那可不行,怎麽說也讓我們擔心了那麽長時間,姐姐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呢。最起碼也得給我們壓壓驚吧。”

穆溟:“這是自然,那麽晚上我在酒店裏請大家吃飯,向大家賠罪。”

溫璿:“好,一言為定。”

易都:“那既然這樣,咱們這就走吧,也好讓穆溟先準備一下嘛。”

溫璿:“deal,走吧。”

我們四個便開始往回走,易都和穆溟走在前麵,我和溫璿走在後麵。我悄聲對溫璿說道:“璿,我輸了,我現在相信了。”

溫璿笑道:“這就對了嘛,聽我的什麽時候出過錯?”

我:“但是你想用什麽方法把這倆撮合好?嗯,你可能不太了解易都這個人,他嘛,雖然很棒,但是對於感情這方麵的事他卻很靦腆,像我們這些兄弟都摸不透他這方麵是怎麽想的。”

溫璿:“你放心吧,交給我,今天晚飯後,我一定能讓他倆成,但是,你得幫我。”

我:“怎麽幫?”

溫璿:“這樣,你……”她在我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段時間後,抬起頭,得意地說:“怎麽樣?”

我:“這。——這行嗎?”

溫璿:“要不你來?”

我:“哎,算了,我可沒主意,就這樣試試吧。”

溫璿:“我回房之後就開始準備,你也想想到時候你的台詞,我可提醒你啊,追溟溟的人多的是,小易是你兄弟,你可得幫他把握好機會哦。”

我:“這是自然。我盡力吧。”

“喂,韓喆、璿姐,你們倆走快點好不好?”穆溟的叫聲從前方傳來。

我們這才發現,穆溟和易都早已經遠遠地把我們甩在身後了,現在正在前麵無奈地等待我們。

我和溫璿相視一笑,加快了腳步。

夜晚,月光如水,投射到衝繩靜得如一麵鏡子的海平麵上。沒有了白天的喧鬧,這時衝繩的海灘猶如夢境一般。天空中的點點繁星,與海麵上的倒影交相呼應,感覺無限的恬靜與愜意。

我們四人吃過晚飯後,在空曠的沙灘上散步,我們腳下的砂礫,靜靜地躺在這時而喧鬧時而恬靜的海邊已有幾番輪回。它們在這裏,見證了多少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它們見證過,將要去遠方淘金的日本男人在這裏向妻兒告別;它們見證過,無數癡男怨女在這裏立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的誓言。而今天,我清楚,它們將再次見證一對金童玉女的浪漫與甜蜜。

月光下,我們已不在地上,在天上。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也還是那幾顆星星。也許是周遭環境太過曼妙,我們感覺,今天的月亮格外圓,星星格外閃耀。濕濕黏黏的海風吹到我們的臉上,每個人都感到很滿足、很舒服。

忽然,遠處的海麵上出現幾道光亮。穆溟拍手叫道:“那是流

星麽?”

還不等我們回答,這幾道所謂的“流星”,“啪”地一聲在天空中綻放,散發出幾朵極其絢爛的“花團”。

“原來是煙花。”穆溟有些失望,可她隨即又喜道:“但是真的好美啊!”

溫璿:“我不想走了,現在這氣氛真的是太難得了,我想在這裏坐坐,好好看看這煙花。”

我:“那我們在這裏陪你?”

溫璿:“不用了,你們去吧。這樣吧,溟溟你陪陪我,正好有點話我想跟你說。”

我:“那我跟易都去前麵看看,溟溟你照顧姐姐。”

穆溟:“嗯。”

我和易都繼續向前麵走去,穆溟則留在溫璿身邊。

溫璿坐到沙灘上,對穆溟說:“坐啊。”

穆溟坐下了,溫璿微笑道:“剛剛反應怎麽那麽大呀?想看流星啊?”

穆溟點點頭,說:“我原來在毛裏求斯見過一次煙花,那太美了。”

溫璿:“我看你是有什麽心事吧?想對著流星許願?”

穆溟的臉突然一紅,沒有回答。

溫璿笑道:“其實,你知道麽,流星它還真的不是用來許願的。”

“哦?那是什麽?”穆溟奇道。

溫璿:“我聽人講過一個故事,說天上的流星呢,其實是丘比特的淚珠。每當有一對金童玉女終成眷屬時,流星就會出現。從此,他們的生命就被連在了一起,這一輩子就會很幸福。”

穆溟聽得入了神,她歎道:“唉,什麽時候我才能再看到流星啊?”

溫璿:“流星,它其實不在天上。”

穆溟:“嗯?那在哪裏?”

溫璿:“在你的心裏。你閉上眼睛,想象著流星劃過天空的樣子,你就會看到。”

穆溟閉上眼睛,突然叫道:“真的呀!我看到了。”

溫璿:“其實剛剛的故事是我編的。”

穆溟:“啊?”

溫璿:“世界上沒有丘比特。”

穆溟:“嗯?”

溫璿:“但你的的確確看到了流星。”

穆溟:“所以?”

溫璿:“所以,事實上,丘比特,就是你自己。”

穆溟:“姐姐你什麽意思?”

溫璿微笑道:“你看到了流星,是因為你心中有對它的憧憬對麽?你渴望和自己愛的人終成眷屬,溟溟,世界上沒有丘比特,沒有所謂的愛神。丘比特就是你自己,而你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掌握的對麽?現在,你明白了麽?”

穆溟有些茫然的看著溫璿。

溫璿:“你覺得小易這個人怎麽樣?”

穆溟的臉再次紅了,小聲說:“什麽呀?”

溫璿:“我是說,他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穆溟扭捏道:“他,他人很好啊,相貌、才華都是一流,很不錯呀。”

溫璿:“你,對他什麽感覺?”

穆溟:“什麽什麽感覺呀?他,他是我的好朋友呀。”

溫璿微笑道:“僅僅是好朋友麽?”

穆溟:“好吧,我承認,比好朋友的感覺更深一點點。”

溫璿微笑道:“一點點麽?溟溟,你是騙不了我的,你喜歡他,對麽?”

穆溟顫聲道:“啊啊。——怎麽,怎麽可能啊?”

溫璿:“溟溟,我說過,你騙不了我。你對他,我都看在眼裏,你呢,可以說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對你太過了解,你的個性我可清楚地很呢。”

穆溟的臉通紅,她想了想,說:“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他。但是……”

溫璿拍手笑道:“好了,你終於承認了,行吧,你說,但是什麽?”

穆溟:“但是他什麽感覺……我真不知道。”

溫璿:“他,也喜歡你。”

穆溟:“啊!什麽?真的麽?”

溫璿:“今天下午,連韓喆都看出來了,他喜歡你!他那麽奮不顧身地救你,而且,你別忘了,他怕水呀!”

穆溟茫然道:“是呀。”

溫璿:“還有呀,小易這個人,我雖然沒有那麽了解,但是很明顯,他很清高。難道你沒發現,自從酒會過後,他就一直圍在你身邊轉麽?還有他居然能主動送你回家。這說明什麽?”

穆溟:“真的是這樣麽?”

溫璿:“溟溟,相信我,他愛你。”

穆溟:“但是我還是不敢確定。”

溫璿:“這樣吧,我帶你去瞧瞧,跟著他們,你自己去感覺感覺好麽?”

穆溟點點頭,說:“那這就走吧。”

溫璿拉起穆溟,兩人在這寧靜的夜晚,緩緩地,朝我和易都走的方向前行。

我和易都兩人在海灘上徑直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走到一片岩石旁。

易都聳聳肩,說:“沒路了,回去吧。”

我:“著什麽急啊?馬上就回北京了,回去之後這麽寧靜的日子可沒有了,你還不好好珍惜。”

易都笑道:“行行行,今天我就陪兄弟在外麵呆著。”

我坐到岩石上,說:“你也坐吧。”

易都搖搖頭。

我:“哦,對了,我倒是忘了,你有潔癖呀。”

易都:“嗯,你自己坐吧。”

我:“兄弟,今天下午你可真男人呀。”

易都:“你還說呢,差點沒被淹死。”

我:“是呀,我也奇怪,你說你這麽怕水的一個人怎麽會去救人呢!”

易都:“啊啊,這不是很正常麽?”

我:“兄弟,咱倆都是男人,是男人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最近是不是——嗯,怎麽說呢?是不是心裏有什麽想法?”

易都:“什麽意思?你說什麽呢?”

我:“我是說,你現在是不是,那個,心裏有點小悸動?”

易都:“兄弟,我是學理的,你能不跟我拽文嗎?直說好吧?”

我:“那我直說了。你對穆溟是什麽感覺?”

“啊!”易都大叫了一聲,然後便愣住了,我看著他,他的臉在這一刻凝固了,目光直直地盯著我,嘴張的好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

我:“我是說,你對穆溟是什麽感覺?”

易都紅著臉顫聲說:“啊啊,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誒。”

我:“你少來,我問你,你覺得穆溟怎麽樣?”

易都:“穆溟嘛,人漂亮,又有氣質,還懂事,文才出眾,家境又好,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女神嘛。”

我笑道:“那你喜歡麽?”

易都小聲說:“當然喜歡啊,那是我的好朋友呀。”

我:“好朋友?僅僅就是好朋友嗎?”

易都:“好吧,比好朋友的感情稍稍深那麽一點點。”

我:“一點點麽?”

易都:“誒,你得寸進尺吧!”

我:“你少廢話,你到底喜不喜歡穆溟,哎,別給我偷換概念昂,你知道我說的喜歡是那種喜歡。”

易都:“怎麽可能啊!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他雖然說得堅決,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我明顯感覺到,他說這句話時,明顯底氣不足,不自信。

我笑道:“真的麽?兄弟,這不算什麽丟人的事,喜歡穆溟很正常啊,像她那麽完美的,要不是因為我有可兒,我都想追了,你在這時候可別扭捏呀。”

易都笑道:“是嗎,這是你說的,你就不怕我把這話錄下來回國給溫可聽麽?”

我:“你別轉移話題,現在是你的事,你快說,你到底喜不喜歡穆溟?”

易都苦笑道:“我能不說麽?”

我:“那就是喜歡了!”

易都:“我可沒這麽說啊,你別瞎想。”

我:“那就是不喜歡了。”

易都又不說話了。

我有點著急,不耐煩地對他說:“兄弟,你到底能不能給我句痛快話啊?你說咱倆是什麽交情啊?多少年了?你跟我還遮掩什麽?”

易都:“你容我想想行麽?”

我歎了口氣,說:“兄弟,你不想承認,是不是怕穆溟知道了之後不答應,你難堪?你看這海水。”說完我朝前麵指了指,說:“它的下麵是這些砂礫,之所以這些砂礫能容忍海浪在它們上麵肆虐,是因為它們為其霸氣所折服。同理,你也是一樣,你很優秀,可以說也是完美,我不信你若向穆溟表白,她會不答應。還有,我告訴你,其實穆溟對你也是一片深情。”

“啊!真的?”易都不可思議地問道。

“當然。”我點點頭,“現在可以給我撂句真話了吧?”

“這個……”易都依然吞吞吐吐的,令我不明所以。

我剛要繼續開導,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道犀利的聲音:“不用麻煩了。”

我和易都同時被嚇了一跳,一齊回頭看去。

穆溟和溫璿正向我們走來,但是看樣子,我們的談話,她們應該聽了有一段時間了。

“不用麻煩了,韓喆。”穆溟一邊走一遍說。

她走到我和易都的麵前,直勾勾地盯著易都。我便很知趣地走開,走到溫璿身邊,看著這兩個“冤家”

穆溟淡定地看著易都,平靜地說:“剛剛韓喆問你的問題,我想知道答案。”

“這……”易都沉吟了一下。

穆溟:“這樣吧,我給你十秒鍾,如果這十秒過後,你還不做回答,我便默認你為否定的答案。現在計時開始。”

這時,易都的腦子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什麽想法也沒有,處於死機狀態。

“六、五、四、三、二、一。”穆溟非常冷靜地將十個數字數完。她真的非常理性,對於周遭所發生的一切,她都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泰然處之”。

穆溟:“好,計時完畢,我明白了,我走了。”她嫣然一笑,轉身便要離開。

她走得很慢,不,應該說,她的每一步走得都很沉重。

“易都你混蛋!”我在旁邊不由自主大罵道,“你是不是想讓世界上所有人都圍著你轉?你到底想幹嘛?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易都望著穆溟落寞的身影,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這時,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沒有關係。無關風月,隻有我和她的背影。我的罵聲,他好像一點也沒有聽見,也許真的沒有聽見吧,他看著她的背影太過入神。

他咬了咬嘴唇,心道:死就死吧!

他忽然衝了上去,這一舉動倒是遠遠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衝上去,一下子抓住穆溟的胳膊,朝自己的方向使勁一拽,將穆溟拉入自己的懷中,之後,他那雙紅紅厚厚的嘴唇,蓋上了穆溟的嘴唇。

過了一會,他放開穆溟,拉著她的手,柔聲說:“我喜歡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你是我見過所有的女孩子中,最最獨特的。我不知道為什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深深地愛上了你,但是這的確是個事實,我愛你。”

他驀然間又鬆開了穆溟的手,跑到海裏,海水沒過了他的膝蓋,他大聲喊道:“穆溟,我愛你;穆溟,我愛你。”

穆溟熱淚盈眶,瞬間也奔了過去,抱住易都,他們的嘴唇,再次合在了一起。

溫璿的眼眶也濕潤了,她激動地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微信,輕聲說:“開始吧。”

“撲撲撲”從海的那邊,忽然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天空被絢爛的鋪天蓋地的煙花占領。明豔的火焰照亮整個大地,照到我的臉上、照到溫璿的臉上、照到易都和穆溟的臉上。

我心中激動,激動的程度簡直不能自已。

我笑著罵道:“易都你這混蛋,早說不就行了!”

漆黑的天空在瞬間猶如白晝。

煙花的明豔搶去了星星的閃耀、月亮的光芒。

那煙花,猶如丘比特射出的弓箭在天空中爆炸,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甜味。

地上,一對金童玉女,忘情地親吻著對方。無關風月,這是忘情地宣泄心中的感情。

命運,早已給每個人都安排好了自己的生活,有苦有甜,卻從未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