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鄭華傑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村口的大水坑邊兒上,鄭華傑很納悶,我怎麽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王棟呢,王棟去哪兒了?他環顧四周試著尋找,卻發現自己形單影隻,隻有月亮無所事事的照著大地,水坑裏的蘆葦隨著風兒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水麵上竟然飄著一層淡淡的薄霧,有一種煙籠寒水月籠沙的意境。鄭華傑打了個激靈,因為夜涼如水,風一吹就變成夜冷似冰了,而且他還穿著短袖T恤,他雙手摩挲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心裏嘀咕著:我怎麽隻穿著個短袖T恤呢?我的外套呢?我今天明明穿著外套的呀……這裏好詭異啊,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趕緊走,趕緊去找王棟。
鄭華傑轉身要走,卻看見思思跑了過來,思思站在鄭華傑麵前,笑著說:“親愛的你要去哪裏呀,帶上我一起走吧。”
鄭華傑一臉詫異:“是你呀?”
思思說:“是我,我叫思思。”
鄭華傑說:“你不是已經跑路了嗎?怎麽又跑回來了呢?”
思思說:“親愛的,如果沒有你,我縱是跑到天涯海角,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麽勁兒呢。”
鄭華傑心裏一暖,如果這句話是他心愛的女人對他說的,他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一塌糊塗,而他心愛的女人卻在三個月前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甚至都沒有跟他打一聲招呼。他沒有想到第一個對他說這麽親密的話的女人竟然是一個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的伎女,於是更加詫異的說:“姑娘,你搞錯了吧,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啊!”
思思說:“這是第二次了好不好,你怎麽連我的名字都不叫了呢?你以前都叫我寶貝的,即使你嫌肉麻,那你也該叫我的名字啊,我怎麽會搞錯呢,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的老婆啊,你怎麽這麽快就把我忘了呢?唉,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鄭華傑已經不知所措了,他以前也經常對他那個跟別的男人跑的前女友肉麻的叫寶貝,那個前女友也經常肉麻的說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的老婆,前女友生氣的時候也會恨恨的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可前女友還是拋下他跟另一個男人跑了。眼前這個名叫思思的伎女說話的方式竟然和自己的前女友一模一樣,鄭華傑竟然有些結巴的說:“你……你你開什麽玩樂,我……我我什麽時候跟你結婚啦?”又自己嘀咕著說:“哎,我什麽時候結的婚我怎麽不知道?”
思思眼裏噙著淚,帶著哭腔說:“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就是不打算要我了是不是?老天爺啊,我怎麽這麽命苦哇!我苦命的娃啊,你還沒出世你爹就不認你了啊,咱娘倆倒不如一起死了算了,省得活著受別人欺負。”
鄭華傑頓時淩亂了,甚至有點兒哭笑不得,他的前女友最後一次跟他生氣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當時鄭華傑一下子就懵了,心想,我什麽時候有娃了,我怎麽不知道?他和前女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什麽關係,前女友怎麽會懷孕呢?就算她真的懷孕了,但又怎麽會是自己的娃呢?他想跟前女友好好解釋解釋,可是前女友不等他說話就跑了,跟著另一個男人跑了。但他看著思思的表情和語調跟他當時的前女友一模一樣,心裏不忍,於是勸慰著說:“姑娘,哦,那個思思啊,你肯定是弄錯了,我真不是你老公,更不是你那孩子的爹,你再好好找找別的男人吧。”
思思堅定的說:“我沒有弄錯,我是陪過很多男人,但我的老公就是你,娃的爹就是你!”
這句話就不像他的前女友了,因為他的前女友那天說完上麵那些話就開始不停地哭,鄭華傑怎麽勸都不行,哭到半夜,鄭華傑實在困得扛不住了,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當他醒來,前女友就沒了影蹤了。鄭華傑無奈的笑著對思思說:“思思,我知道你很厲害,你的男人遍天下,走到哪裏都不怕,懷胎十月生個兒,不知到底誰是爸。可是思思啊,我們今天才見麵啊,我以前沒有光顧過你的生意,現在也沒有碰過你,你怎麽會有我的娃呢!”
思思說:“就知道你想抵賴,你看看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都這麽大了,恐怕快要生了。”
鄭華傑一看嚇了一跳,思思的肚子果然已經很大了,看樣子隨時都有生產的可能,可是剛才她跑過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出來呢。
思思見鄭華傑愣著不說話,有點兒小得意的說:“就知道你們男人都不願意負責任,這回我看你還怎麽狡辯,
我……我……哎呀,不好了我要生了,我要生了!”思思說著急忙撩起裙子,褪下絲襪,她竟然連內褲都沒有穿,雙手往褲襠裏一伸,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竟然接出來一個孩子,看動作比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接生婆還要熟練百倍,而且她生孩子一點兒都不痛苦,也一點兒都不費勁兒,站在那裏自己就給自己接生了,鄭華傑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思思抱著孩子對鄭華傑說:“別在那兒傻逼嗬嗬地站著了,快過來看看是不是你的兒子。”
鄭華傑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個兒子,把孩子接過來抱在懷裏仔細觀察,這個孩子竟然跟自己小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鄭華傑驚得看看思思又看看孩子,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思思笑著說:“看看,是你的孩子吧,我沒有騙你吧。”這時候這個孩子不失時機的對著鄭華傑叫了一聲:“爸爸!”
鄭華傑驚得張大了眼睛,太神奇了,剛出生的孩子竟然會叫爸爸,心想這孩子也太會來事兒了,這時機把握的也太準了,看來這孩子將來一定會很有出息,因為一個明智的人總是抓住機遇,把它變成美好的未來。
思思哈哈笑著說:“看看,連孩子都認你了,你還不想認他嗎?”
鄭華傑其實一直都想有個孩子,隻是沒想到這個孩子來的這麽突然這麽快,激動的說:“我認,我認,我得趕緊給他起個名字,哎,對了,思思,你的真名叫什麽來著?”
思思說:“我叫師師。”
鄭華傑一陣肝顫,他的前女友也叫師師,咽了口唾沫接著問:“你姓什麽?”
思思說:“我姓李。”
鄭華傑長籲一口氣,心想,你不是我的前女友,但如果你要真是宋朝的那個李師師,就算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認了,可是我怎麽會跟這個伎女有個孩子呢?唉,算了不想了,反正孩子都已經叫爸爸了,而且又跟自己長得那麽像。對思思說:“哦,我還是叫你思思吧。”
思思說:“隨便你叫什麽,你不是要給孩子起名字嗎?快點兒起啊。”
鄭華傑說:“孩子的名字非常重要,一個好名字可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我希望我的孩子,不不,我們的孩子,這一生無論做什麽事兒都能成功。”
思思說:“那就叫鄭成功吧。”
鄭華傑搖搖頭說:“不行不行,這個名字雖然很好很響亮,但是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有一個收複台灣的大將軍叫了這個名字,我們學曆史的時候都學到過,哦,對了,也難怪你不知道,你可能沒有上過學。”
思思說:“哦,我小學沒畢業就出來混了,那你說叫個什麽名字好呢?”
鄭華傑說:“我希望這個孩子不光要事事成功,而且還要充滿智慧,非常有文化。”
思思說:“那叫鄭智化吧,你看,智慧和文化都有。”
鄭華傑差點兒笑尿了,說:“不行不行,這個名字雖然很好,充滿了智慧和文化,但是這個名字已經被台灣的一個著名的歌手叫了,而且他還是個殘疾歌手,非常勵誌,我小的時候就非常喜歡聽他的歌。”
思思說:“哦,難怪我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都唱過什麽歌啊?”
“星星點燈,水手,好多歌曲呢,”鄭華傑說著就唱了起來:
星星點燈
照亮我的家門
讓迷失的孩子
找到來時的路
星星點燈
照亮我的前程
用一點光
溫暖孩子的心
“哇!”思思拍著手歡快的跳著說:“好好聽哦,水手呢,水手怎麽唱的?”
鄭華傑看著思思一臉崇拜的望著自己,於是歌性大發,抱著孩子一甩喉嚨又唱了起來: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擦幹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
擦幹淚不要問
為什麽
思思像個孩子一樣歡呼雀躍,鬧著讓鄭華傑繼續唱,鄭華傑一臉嚴肅的說:“以後我慢慢給你唱,現在給孩子起名字要緊。”
“哦,”思思有點兒失望的說:“可是我們剛才起的名字不是讓幾百年前收複台灣的人叫了就是讓現在活著的台灣人給叫了,台灣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怎麽老是跟我們的孩子過不去啊?”
鄭華傑說:“台灣是一個島
,是祖國的寶島,台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思思說:“哦,那我們給孩子起個什麽名字呢?”
“讓我好好想想。”鄭華傑低頭苦思冥想。
“老公……老公……”鄭華傑抬頭一看,又跑過來兩個女人,正是淼淼和琳達,鄭華傑茫然的看向思思,思思笑著說:“老公,她倆也是你的老婆,她們也懷了你的孩子。”
“啊?這……這……這是什麽情況?”鄭華傑不知如何是好,淼淼和琳達已經站到自己麵前了,淼淼笑嘻嘻的說:“老公,我們可算找到你啦!”琳達說:“是啊是啊,老公,你快看看,我們也快要生了。”
鄭華傑一看,淼淼和琳達果然都挺著大肚子,鄭華傑已經糊塗了,怔怔的看著麵前這三個女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忽然淼淼和琳達同時啊喲一聲,兩人幾乎同時撩起裙子,褪下絲襪,她們和思思一樣都沒有穿內褲,而且和思思一樣都在自己的褲襠裏接出一個孩子,動作同樣的熟練瀟灑,同樣的毫不痛苦毫不費勁兒。鄭華傑上前一看,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她們生出來的孩子竟然和思思生出來的孩子長的一模一樣,這時三個女人同時肉麻的喊:“老公,快給孩子起名字。”鄭華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傷,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喜當爹了,而且是三個孩子的爹,而且是自己不勞而獲得到的三個孩子,而且這三個孩子的媽竟然分別是三個伎女,而且他自己隻和這三個伎女見了一次根本就不認識她們更沒有發生過那什麽關係,而這三個神奇的伎女竟然在自己麵前像變魔術一樣活生生的給自己弄出了三個兒子,而這三個兒子竟然都和自己小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天哪,這是什麽情況?
突然淼淼大聲驚叫:“哎呀,不好了,兒子的小弟弟掉了。”鄭華傑一看嚇得心驚肉跳,淼淼懷裏抱的小孩子果真沒有了小弟弟,呼呼的往外冒血,孩子也哇哇的大哭起來。琳達也大叫一聲:“不好了,孩子的頭掉了。”鄭華傑再一看差點兒癱在地上,琳達懷裏抱的孩子果真沒有了腦袋,鮮血像個噴泉一樣從脖子噴出來。思思大喊:“老公,不好了,你懷裏的孩子也沒了小弟弟。”鄭華傑低頭一看,自己懷裏抱的孩子果真沒有了小弟弟,鮮血呼呼往外冒,孩子也哇哇的大哭。鄭華傑一時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淼淼又大叫:“不好了,變了變了,孩子的腦袋變了。”驚叫著就把懷裏的孩子扔到了地上,鄭華傑一看,地上的孩子的腦袋果然變了,竟然變成了狗子的模樣,再一看自己懷裏的孩子,竟然變成了瘦猴的模樣,鄭華傑大叫一聲把孩子拋給思思,思思哪敢接啊,身子一閃尖叫著跑了,孩子嘭的一聲摔在地上,依然是瘦猴的模樣,淼淼也嚇得尖叫著跑了,琳達也大叫著把懷裏沒有腦袋的孩子拋在地上轉身跑了,瞬間這三個女人跑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鄭華傑一個人麵對著地上的三個孩子。突然三個孩子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分別是瘦猴的臉、狗子的臉,那個沒有腦袋的孩子手裏拎著一個腦袋,竟然是耗子的臉,這三個孩子,不不,應該說是瘦猴、耗子、狗子,他們一步一步的朝鄭華傑圍了過來,鄭華傑嚇得麵無血色,想喊卻喊不出聲音,隻能不住的往後退,而他身後就是那個長滿蘆葦的大水坑,終於他一腳踩空,整個身子都向水坑裏倒去,鄭華傑都能聽到耳邊的風聲,就像從懸崖墜落一樣,腦袋又沉又疼,一下子天空變的漆黑如墨,什麽都看不見了,但他的身體依然向水坑裏倒去,這水坑就像是地獄,忽然一隻手拉住了他,他欣喜若狂,因為這是他熟悉的一隻手,這隻手把他拉了回來。
鄭華傑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滿頭大汗,身上也被汗水浸透,他環顧四周,自己卻還在這個堂屋裏,王棟坐在沙發上詫異的看著自己,日光燈已經關了,因為天已經大亮了,吃剩下的棗子依舊堆在那個小茶幾上,自己的外套堆在自己的懷裏,陽光透過窗戶和門口灑進來,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王棟說:“你做的什麽夢啊,嚇成這個熊樣。”
鄭華傑一邊擦汗一邊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王棟說:“我要是不拉你起來你會怎樣?”
鄭華傑說:“不好說,不好說。”
“哦,”王棟說:“我已經通知了警隊的兄弟,他們這會兒估計已經進村了,我們準備撤了。”
鄭華傑說:“趕緊撤,趕緊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