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葉飛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事兒能和自己連上關係,索性不想了,靠在車座上看窗外。其實窗外也沒有什麽好看的,街上除了人就是車,街道兩邊的商戶播放著嘈雜的歌曲,人們早已習以為常,他們認為做生意就應該這樣,要不停地播放著各種歌曲或廣告,聲音越大越好,以此來博人眼球。林葉飛一直無法習慣,這隻會讓他變得莫名的煩躁不安,或許隻有他自己才這麽認為,因為別人都沉浸在這種城鄉結合部式的繁榮景象裏。一位初次進城的老農不禁感歎:“乖乖嘞,縣城就是大,光那大喇叭就比俺鎮上的響亮的多,咋管放這麽響呢?靠他娘,真熱鬧!”
“關上車窗吧。”林葉飛對開車的警察說。
旁邊的警察笑著說:“關上車窗不是熱嘛。”
“開空調啊,你們不覺得外麵特別吵嗎?”林葉飛有點兒激動。
警察不再說話,默默把車窗關上,空調打開。
林葉飛索性閉上眼,卻看見童玲玲和王婧在衝著自己笑,一個如女神般溫暖,一個是蘿莉的燦爛。忽然豬頭衝過來把童玲玲拉走了,林葉飛心如刀絞般陣痛,這個自己深愛了這麽多年的女神就這麽跟了富二代豬頭。現實就是這樣,上哪兒說理去。
林葉飛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喜歡上王婧了,這個小蘿莉單純的讓人忍不住要用心疼愛她,於是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忘掉童玲玲,全心全意去愛王婧。
警車停在公安局的大院裏,一個警察把林葉飛領到辦公樓裏的一個會議室,一開門,劉誌國、王婧、路大瑤、石大林竟然都在,昨晚一起唱歌的原班人馬,隻是少了童玲玲和豬頭,林葉飛有些詫異的站在門口。
王婧招呼林葉飛在自己身邊坐下,劉誌國滿臉委屈的嘟囔道:“難怪死活不讓我坐你身邊,原來是給人預留的啊。”
路大瑤起哄說:“矮油,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呢,有情況喲!”
石大林拉一把路大瑤說:“別瞎起哄,你沒看出來的還多著呢。”
王婧笑著說:“慢慢看,讓你看個夠,情況都在後麵呢。”
“哈哈哈……”路大瑤一臉壞笑的指著王婧。
“今天王棟是演的哪一出啊,把我們莫名其妙的招呼到這裏,他自己到現在都還不露麵。”劉誌國滿臉通紅,說話竟然有點喘氣,看來是受刺激了。
石大林說:“是啊,我們被警察客客氣氣的請到這兒,也不說是什麽事兒,或許是有什麽好事兒,王棟要給我們一個驚喜?”
林葉飛笑著說:“沒看出來,王棟還會玩神秘啊,不過好像還少一對人沒到啊。”
路大瑤笑著說:“你是說童玲玲和那個富二代豬頭吧?嘿嘿,人家現在不一樣了,遲到是她尊貴的象征,唉,什麽時候我也能像她一樣,可以合乎情理的用遲到來顯示我的重要的地位啊。”
“切!”石大林撇著嘴說:“你隻是有比較重的噸位而已。”
一句話把大家都得樂的不行,路大瑤假裝生氣的趴在桌子上,讓石大林哄她開心。
王婧問林葉飛:“昨晚上你出事兒了?”
林葉飛說:“你不知道?你哥沒告訴你?”
王婧說:“沒有啊,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一大早上就把我一起拉過來了,來了之後他就去開會了,什麽都沒說。”
林葉飛心想:肯定是發生什麽大事兒了。安慰王婧說:“沒什麽大事兒,別擔心,回頭我慢慢跟你講。”
路大瑤著急的喊:“王棟,你死哪兒去啦,你怎麽還不來,我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快來吧,我等到花兒都謝了,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得好著急,王棟,俄想你!王棟,俄念你!王棟,俄盼你!王棟,俄……”
門突然打開,王棟進來了,笑著說:“你這是叫魂呢?”
路大瑤說:“這招還真管用,一喊你就來了,哈哈。”
劉誌國說:“我們都在這兒等你半天了,你幹嘛去了,有什麽事兒啊,把我們都招呼到這兒,跟關禁閉似的。”
王棟笑著說:“不好意思啊,這麽突然把大家弄過來,也沒告訴大家什麽事兒,還讓大家等這麽長時間。”
石大林揮揮手說:“沒事兒,就當我們在公安局搞一次聚會嘛,有幾個能在公安局裏搞聚會的呀,是不是?今天俺們也算是進過局子的人啦!”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林葉飛用主持人的口吻說:“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王大警官來宣布此次聚會的重要內容,掌聲有請!”
王棟雙手下壓,以示安靜,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右手手背還貼著創可貼,接著說:“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大家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大夥異口同聲,林葉飛隱約覺得壞消息才是重點,也是讓他們來到公安局的主要原因。
“嗯,都想聽好消息,”王棟小聲的嘟囔:“我也不想知道壞消息。”
“你自己在那嘟囔什麽呢?趕緊說好消息啊。”路大瑤大聲說:“我就知道今天把我們請過來肯定有好事兒,還裝什麽神秘啊,哈哈哈……”
“好消息跟林葉飛有關,”王棟說,眾人把目光投向林葉飛,林
葉飛表情淡定,心中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王棟接著說:“昨天晚上,林葉飛同誌見義勇為,幫助警察抓住了禍害群眾已久的飛車黨。政府非常重視,經研究決定,有關部門將對林葉飛同誌進行表彰和嘉獎,鼓掌!”
會議室裏掌聲經久不息,大家都真心為林葉飛感到高興,王婧問林葉飛:“昨晚你那麽著急給我打電話就是這個事兒吧?”
“嗯,”林葉飛疑惑的說:“但是昨晚上肯定還有別的什麽事兒,我這個根本不值當把大家都找過來。”王婧點點頭。
“兄弟,你要火啦!”王棟笑著說:“你知道嗎,現在網上、報紙上的頭條都是你啊,政府要把你當榜樣人物宣傳,你火啦!”
“我們十分迫切的想知道你是怎麽抓住的飛車黨。”劉誌國說。
“對!”石大林接著說:“作為朋友我們要第一個聽你親口講一講你驚心動魄、勇鬥歹徒的精彩過程。”
“對,”路大瑤接著說:“我們要嚐鮮。”
“嗯,”王婧接著說:“新鮮出爐的、香噴噴的、冒著熱氣兒的頭條新聞!”
“你是不是想吃烤鴨了,”林葉飛笑著說,看了一眼王棟,王棟點點頭,林葉飛把昨晚打飛車黨的過程大致講了一遍,眾人一致讚歎,林葉飛說:“這事兒不是重點,他把大家夥招到這裏來肯定不是為了這個事兒,肯定還有別的事兒,咱得讓王棟給我們交代清楚了。”
“對對對,”路大瑤喊:“還有那壞消息呢?壞消息不會是政府又取消了對林葉飛的獎勵吧?”
眾人大笑,王棟聲音低沉的說:“這個壞消息我真不願意聽到,更不願意它發生,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大瑤哈哈著說:“我們心理很強大,你說吧。”
王棟點點頭,說:“還是昨天晚上,章明亮被人殺害,童玲玲遭多人強暴,凶手下落不明。”
林葉飛聞言猶如挨了一記悶棍,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淚流成河。整個會議室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靜,不一會兒路大瑤的哭聲又打破沉靜。
“童玲玲現在怎麽樣啊?真的抓不到凶手了嗎?”王婧內心悲傷但表情顯得非常鎮定。
“童玲玲現在在醫院,可能受到驚嚇,目前有點兒神誌不清,我們警方現在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要想抓到凶手,隻能等童玲玲開口說話,在童玲玲開口說話之前,我們幾個人都有嫌疑,因為我們是昨天晚上和他倆最後有過接觸的人,所以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也是因為這個,”王棟頓了頓,繼續說:“待會兒會有我的同事來跟大家錄口供,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工作,幫助我們一起早日把凶手抓捕歸案。”
路大瑤哭喊著說:“一定要把凶手抓捕歸案,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玲玲好可憐啊,嗚……”
“我保證,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凶手,”王棟忍著眼淚說:“大家先平複一下情緒,我的同事馬上要給大家錄口供了,誰點到你們的名字,你們就跟誰走。”
王棟拉開門,進來幾個警察,點了名,把他們領到各自的辦公室裏錄口供。
王棟接了個電話,趕緊擦眼淚,跑到洗手間洗洗臉,然後朝局長辦公室跑去。
……
幾個人錄完口供重回到會議室坐下,誰也不說話,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化成憂傷落在每個人身上,濃的化不開。林葉飛很想去做點兒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怎麽這麽沒用,深愛的人受到侵害自己卻無計可施、一籌莫展,這回他才真正地體會到什麽叫心痛得無法呼吸,沒有人知道他一直深愛著童玲玲,也沒有人知道他對童玲玲的愛有多麽的深,即使童玲玲跟了豬頭他都無法說服自己真正從心底改變對她的愛,現在更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麽的傷心、多麽的自責、多麽的無助。
王棟走進來,打破快要被悲傷凝固的空氣,說:“朋友們,請大家振作一點兒,我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抓到凶手。”
路大瑤哭著說:“我們能去看看童玲玲嗎?”
“現在還不行,”王棟說:“現在童玲玲還在醫院,正在接受心理幹預治療,我們最好還是別去打擾她,我已經向領導申請這件案子有由我全權負責,並得到了批準,我會把她的情況及時告訴大家。”
“現在案子有什麽新的進展嗎?”劉誌國問。
王棟說:“經過初步審查,現在的疑點最大的就是昨晚我們在極樂宮遇到的瘦猴、耗子、狗子三個人。”
“趕緊抓人啊!林葉飛激動地說。
王棟搖搖頭說:“現在還不行,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我已經安排人把他們監控起來了。現在隻能等童玲玲指認了,如果童玲玲能指認,我們立馬抓人!”
王婧歎一口氣說:“真希望童玲玲能夠勇敢一點兒,快點指認凶手,早點兒將他們抓捕歸案。”
“好了,大家也不要太傷心了,今天就到這兒,大家現在可以回去了,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保護自己。”王棟說:“林葉飛你先留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兒找你。”
會議室裏隻剩下林葉飛和王棟,,林葉飛問:“還有什麽事兒啊?”聲音低得像快死了一樣。
王棟拍著林葉飛的肩膀說
:“你見義勇為的事兒,電視台要采訪你。”
林葉飛苦笑:“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去接受什麽采訪啊,我現在誰都不想見,隻想靜一靜,隻想你能快點兒抓住凶手,快點兒破案,童玲玲快點兒好起來。”
王棟用力抓著林葉飛的肩膀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覺得這樣有用嗎?你這樣不但沒有用,而且還會影響到別人,你要振作起來,我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王婧更不願意你這樣,她看到你這樣她心裏更難受,你明白嗎?”林葉飛點點頭,王棟接著說:“電視台來采訪,這是個政治任務,本來人家是要去學校找你的,後來知道你在這兒,就又跑到公安局來了,要配合,要好好配合,明白嗎?”林葉飛點點頭,王棟拉著林葉飛的手說:“站起來!”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王棟像教官訓練士兵一樣,說:“大聲告訴我,明白嗎?”
“明白!”林葉飛聲如洪鍾。
王棟笑著朝林葉飛胸膛打一拳:“這才是男人,走,洗洗臉,去見記者。”
二人來到一個比較大的會客廳,局長和李所長都在,正和一個年輕女子坐在一起說話,局長看到王棟和林葉飛進來,連忙起身緊走幾步,握住林葉飛的手,微笑著說:“林、葉、飛!”林葉飛沒想到局長如此熱情,笑著說:“局長真是火眼金睛啊,一眼就看出我的原形了。”
“哈哈哈……”局長大笑著說:“小夥子很不錯嘛。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李所長和那個年輕女子也站了起來,林葉飛向李所長恭敬地點點頭,再看一眼那年輕女子,不禁一怔,暗自讚歎:長得真是太漂亮了,紮著馬尾,一身職業裝顯得特別幹練。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皮膚白皙光滑細嫩,未說先笑吐氣如蘭,人送雅號:“晴格格。”局長站在一旁介紹:“這位是電視台的新聞主播,於夢晴。”
“哦,晴格格吉祥!”林葉飛接著說:“難怪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謝謝你每天都陪著我吃晚飯!”
大家一愣,於夢晴臉上更是充滿疑惑,林葉飛笑著解釋:“我每天吃晚飯的時候會看你的節目。”
“哈哈哈……”大夥被林葉飛逗樂,於夢晴笑得花枝亂顫:“謝謝,你可真幽默!”
林葉飛說:“能夠接受你麵對麵親自采訪,真是倍感榮幸啊,我現在真心相信好人有好報。”
於夢晴依舊笑容滿麵:“其實台裏是打算派別人來采訪,是我特別申請要來的,因為我想零距離看一看這個英雄到底長什麽樣子。”
“哈哈,看來我的魅力不小啊,”林葉飛說:“那我這個樣子長得還可以嗎?看著不糟心吧?”
於夢晴又被林葉飛逗笑:“太可以了,看著非常賞心悅目!”轉過身對局長說:“局長,我們可以開始啦!”
“好,你們慢慢錄,我先回避,”局長說:“我還有事兒要忙,錄完我大家吃飯。”跟大家道別之後離開,林葉飛轉身一看,王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這個家夥。
“我們先對一下台本吧。”於夢晴說:“今天會辛苦點兒,因為晚上就要播。”
三人開始對台本,攝像師調試攝像機,有條不紊。
一忙起來時間就會過得非常快,等他們錄完收工,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早已過了吃飯的時間了,四個人饑腸轆轆,恨不得吞下一隻羊。
局長請吃飯,才又見到王棟。林葉飛心知肚明他在忙童玲玲和章明亮的案子,很想知道進展情況,但在這飯桌上又不能問,因為這案子太嚴重了,這個話題太敏感了,畢竟還有電視台的新聞主播在,所以隻好忍住。
“來,我提議,”局長端起一杯果汁站起來說:“我們以果汁代酒,敬兩位盡職盡責的電視工作者一杯,你們辛苦了!”
眾人隨之起立碰杯,於夢晴和攝像師滿是感謝之詞,碰完杯一飲而盡。
局長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心疼的說:“哎呀,真是辛苦大家了,但是我們的辛苦是值得的,我們要向全社會宣傳林葉飛這種見義勇為的精神,弘揚社會公德,倡導文明新風,號召全縣中青年像林葉飛老師學習,還有啊林老師,我已經跟你們學校領導通過電話了,近期我們要在你們學校舉辦一場你的先進事跡學習報告會,教育和引導廣大中小學生健康成長,號召全縣教師向你學習,到時候,也希望我們的美女主播能夠到場擔任主持,可以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於夢晴放下筷子,微笑著說:“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到時候我一定到場。”
“好!”局長端起果汁說:“我們再碰一個!”
碰完杯,局長剛想開口說話,王棟的手機響了,局長示意他出去接電話,王棟接完電話回來,說:“大家慢慢吃,我還有事兒先走一趟,失陪了。”
局長點點頭,說:“你去忙吧。”
林葉飛跟著王棟來到門外,著急地問:“什麽事兒?是不是童玲玲的事兒?案子進展怎麽樣?”
王棟笑著說:“放心回去吃飯吧,我很快就會抓到凶手,等我好消息。”
林葉飛拉住王棟說:“那你先告訴我剛才電話裏說的什麽事兒。”
王棟拗不過林葉飛,拍著他的肩膀說:“童玲玲,童玲玲指認凶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