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壞消息

“離九日的規定時間還早,在這期間成果是可以搶的。”齊則說完後,眾人看了看正趴在南紹行腦袋上揪他頭發的女童,都完全沒有搶的興趣。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不能提前交差?嘶!姑奶奶您輕點。”

女童無趣的拍拍手,說:“那我就去見見你妻子。”

決定在回昆侖山山前先去齊則家後,徐離明夷等人說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修煉,所以眾人打算依舊像平常人一樣坐車過去,而南紹行再一次充當了造錢機。

齊則離家後大多數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不久前才和他妻子定居在K市,眾人返回秦皇島市後立即定了當天晚上的票,坐車趕去K市。

熄燈後,車廂內隻留了供人起夜的微弱熒光,南紹行從上鋪翻下來坐到折疊椅上,他側靠在窗框上看著外麵流過的黑壓壓的景色。電線杆有節奏的一根根滑過,樹叢無節奏的高起低陷,火車頭在拐彎時打起大燈,隱約能看到遠方蜿蜒的路。再看向那些一堆堆高低不平的樹叢,時間一長就像伺機撲過來的野獸並排而立,有什麽畫麵從腦中一閃而過,南紹行猛地收回目光。

“外麵有什麽好看?”女童突然從上鋪跳下來,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向外看。

南紹行還在試圖回憶腦中那再難重現的畫麵,根本沒注意到女童說了什麽,女童不滿的抬腳踢了他一下,“我問你話呢!”

南紹行隨手攬住她,指著外麵說:“你看那些像不像一群怪獸。”

女童滿臉的鄙視,“你們人類夜視能力真差,都是樹而已,沒有以前的高也沒有以前的粗,有什麽好看的。”

“是沒什麽好看。”南紹行低頭俯視女童,見她額上縮小版的圖騰似乎散發出微微的光芒,不由問道,“你額頭上的圖案是什麽?”

女童抬手順著圖騰的紋路抹了一遍,撇撇嘴說:“這是盟約印記,要不是看它還算好看,我才不想被印上。”

南紹行本想問她一句是什麽盟約,但想這姑奶奶八成也不會告訴自己,現在更讓他關注的另一個問題是:“你過去有名字嗎?我總不能叫你奶奶吧?”

“名字···早忘了,就叫奶奶吧,其它狐也是這麽稱呼我的。”

看著女童那嫩呼呼的樣子,奶奶什麽的實在是叫不出口啊,“可在我們這裏奶奶都是說那些又老又醜的。”南紹行在心中默默給他奶奶可勁兒道歉。

女童好像是信了,她想了想,最終不耐煩的說:“那你隨便。”

“幹脆就叫小九吧。”

“隨便。”女童口中這麽說,但神色看起來不錯,可能是因為她喜歡九這個字。

乘務員過來查夜,手電筒照到兩人時,乘務員白了南紹行一眼,語氣不好的說:“車上這麽冷,你怎麽給孩子穿這個啊?”

南紹行這才想起小九還隻是穿了一件肚兜而已,他都忘記正常小孩兒哪有穿這個的了。

“啊···她晚上睡覺熱我給她脫了。”南紹行尷尬的將小九裹在衣服裏。

乘務員又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離開,小九迫不及待地

從衣服中爬出來,怒道:“你竟敢把我塞在衣服裏!”

“你沒見剛才那人看我那眼神跟看人販子似的,人類很麻煩的,所以我以後也少不了得罪你,多擔待啊。”相處幾個小時,特別是給她起過名字後,南紹行覺得這狐狸雖然總愛像狗似的炸毛,但還是挺好對付的,所以在言語上也不再忌諱她。

“哼!”小九縷縷炸起的頭發,“要是不能幫我找到他你就死定了!”

南紹行心中大喊冤枉,自己從來都沒說能幫她找到人,說自己是那個人的是她,強行讓自己找人的也是她。找人啊,什麽線索都沒有讓自己怎麽找!估計等自己死前都擺脫不掉這狐狸了。

南紹行又不著邊際的調侃了小九兩句,然後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上去睡覺,自己跟著上去了,伴著她低聲的碎碎念逐漸步入夢鄉。

自從夢中女事件解決後,南紹行這幾日睡眠質量直線上升,但今天久違的佛經又在他腦中響起了。奶奶的,沒完沒了!頭痛的嗡嗡作響,身上也是難挨的燥熱,忽然間,一股清涼之流自頭頂流向全身,南紹行感覺痛苦大減,呼吸漸漸趨於平穩。

“你頭好燙啊。”

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南紹行不得不抬起疲憊的雙眼,“你···”,看清眼前之人時,他一驚,錯開她的手,“你怎麽在這兒?”

季寧羽收回手,關切的問:“現在是六點,起床的最好時間,我是來叫你起來的,但剛才怎麽叫你都沒反應,你頭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啊!”被子裏的小孩兒叫了一聲,厭煩的說,“討厭的人類,你們吵到我睡覺了!”

南紹行嘴角忍不住一抽,這哪是活了很久的奶奶啊,半夜死活不睡早上嚷嚷困,這分明就一熊孩子啊。

“我沒發燒,一會兒就下來。”南紹行勉強保持著笑容說完這句話,因為熊孩子在被窩裏掐他大腿。

季寧羽好像看出來了,她輕笑一聲轉身離去,身姿輕盈而曼妙,南紹行看得一愣,總有股莫名的感覺在心中叫囂。

“喂!人類,你發-情了嗎?”小九露出半個腦袋。

“別瞎說!”南紹行不好意思的將她推倒一邊。

小九又爬回來,指著鼓起的那團說:“我族的狐都是發-情時才像你這樣。”

“我又不是狐,這叫晨-勃。”南紹行穿上外套利索的翻下床,不給小九問什麽是晨-勃的機會。

“下來···等等!”南紹行在瞟到晚上那個乘務員時,又將小九推回被子裏,等乘務員走過去後他才掀起被角衝裏麵說:“你能不能變身衣服再出來?”

“我不喜歡衣服!”

“······”動物不喜歡穿衣服就像他不喜歡光著,換位思考後確實有點強狐所難,不過南紹行迅速想了個理由,“你要是沒有毛怎麽樣?”

“醜死了!”

“是啊,我們沒毛也覺得醜死了,所以才要穿衣服,你現在就相當於···”

南紹行話沒說完就見小九撩起被子站在床上,身上已經穿了一件

古代紫色長裙,他本想讓她再換件現代的,但又覺得麻煩,而且這裙子做工精致以他這個對裙子沒興趣的人也覺得很漂亮,順口就奉承小九一句,“這件很配你啊,很漂亮!”

小九聞言也低頭看這件裙子,若有所思的撫摸上麵的飾品,思緒不知道被拉到了何處,半響才淡淡的回道:“廢話。”

南紹行一時難以接受她臉上一陣子滄桑一陣子稚嫩的轉換,看著她垂頭悶悶不樂的樣子,手不經意間就在她頭上彈了個腦嘣兒。

“你幹什麽!”小九瞬間被激怒,呲牙看著他。

欸,這隻犯賤的手!

“這是···我們人類的一種關心方式,就是問你沒事吧?”南紹行開始胡謅。

“不用你管!”小九跳下床,氣哼哼的趴在窗旁,不再理人。

到七點前所有人都陸續起來了,幾人聚在齊則的下鋪,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到站,徐離三姐弟在斷斷續續的聊些昨晚修煉的感受,夏樂辰拿筆在紙上不知道畫著些什麽,風觀湛若有所思的轉著手裏的黑色圓珠,齊則眉頭深鎖的看著窗外。總之每個人都在做或者思考自己的事,唯獨南紹行在那裏除了看孩子還是看孩子。

電話鈴聲喚回齊則的心緒,他接起電話,簡單“嗯”了幾句看了風觀湛一眼就掛了。他手機設置的聲音有點大,眾人隱約聽到一些,目光都集中在了風觀湛身上。

“修真的曲弘死了。”齊則先發話。

眾人不語,如果風觀湛殺了人,這件事就非常不好辦了。

風觀湛本人倒是保持著一貫的淡漠:“我會承擔。”

“說人死了的是誰?我們那天在林中並沒有發現死人。”夏樂辰說。

徐離明夷也點頭說:“我那天雖然說的是目前無人死亡,但我搜索了整個林子,可以肯定的說絕對無人死亡。”

齊則黯然:“風繼雲已經確認過了,傷口確實出自風觀湛。”

南紹行不知這風繼雲是何人,鑒於兩人都姓風,他用口型問:他爸?夏樂辰微微點頭。

風觀湛閉了閉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自從在狐狸洞和風觀湛有了短暫的戰友情誼,南紹行對他的好感度也有所回升,看他似乎打算認了,開口說道:“就算能證明是風觀湛傷的人,那也不代表就是他殺的。”

齊則歎道:“這是論道大會在兩百年來第一次出人命···孔老中斷了這次比試,讓所有人立即回去。”

“我們這馬上就到老大家了,等救回···再回去吧。”

齊則搖頭,“還是先去昆侖山吧,孔老這次是強製性召集所有家族的人,況且風觀湛還跟我們在一起。”

“不用管我。”風觀湛突然起身,破窗而出。

風從破口猛烈的灌進,車上其他人隻聽一聲巨響卻不知發生何事,頓時陷入一片慌亂。

“這個人真是!”夏樂辰低聲咒罵一句。

“看來我們也要下車了。”徐離明夷說完後,帶著眾人從破口飛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