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秋去冬來，喬靜惠又早早地裹上羽絨服。
聽陳原說她交了個男朋友，是大氣學院的，還是個國防生，由於訓練時間比娛樂時間多，兩人見麵並不頻繁；肅陵跟瑾私下告白了，瑾說試試看，但是兩人在一起沒多久就over了，後來瑾在外校找了個女朋友；小棋跟汪曉錫走得挺近，直接導致她打遊戲的癡迷程度也降低了；徐珂儀被一個學妹告白了，是送的情書，此事傷透一大片少男心，本來女生就不多還搞什麽女同；曹金金好像還是跟蔡和風在一起，有事沒事都會在放假的時候去找他；洪臣出人意料地去了西藏，很久沒聯係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驊雯基本沒什麽變化，追求她、愛慕她的人依舊那麽多，卻還是沒一個成功的，五隻也漸漸放慢了步調，有時送點吃的、喝的，結果全進了喬靜惠肚子裏。
喬靜惠還是有所變化的，自從大一結束她就沒再剪頭發，半年多過去了，頭發已然到了可以紮起來的長度，雖然還是會穿以前的男裝，但總算有了些女生模樣，也因此傳說有人暗戀她，不過她從不去問，也不打算理會。
還有就是從前難以減下來的體重也迅速落回了50公斤以內，並且再也沒長起來，即便驊雯整天都拿五隻送的零食喂養她。
期末考試，喬靜惠一門也沒有掛，包括所有的專業課、選修課，室友們紛紛對她表示了驚訝。
期末考試過後，寒假再次到來，6018寢室四個人在火車站會麵，喬靜惠和小棋都拖著沉重的行李，肅陵和驊雯是來送她們的。
各種囑咐和碎碎念之後喬靜惠和小棋都準備進站了，小棋頻頻看手機，肅陵問她有什麽事，小棋卻搖頭沒說。
進站之前幾秒，一個人影突如其來地撲到麵前攔住兩人。
喬靜惠和小棋都嚇了一跳，汪曉錫氣喘籲籲、語序混亂地道歉：“對、對不起！路上堵車，我坐公交車過來的，提前一站下、我、我跑過來的！”
除了小棋以外的三個人麵麵相覷，他來幹嘛？
小棋說：“好吧，看在你總歸是到了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好了，我們要進去了，你們都回吧！”
汪曉錫卻突然嚴肅地喊了聲：“雷棋。”
小棋一愣。
汪曉錫繼續說：“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四個人都愣住，怎麽突然就告白了？
小棋：“你——”
汪曉錫含情脈脈地看著小棋。
“我——好吧，你別那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答應了？”
“……嗯。”
汪曉錫大喜，小棋也笑了，仿佛群眾演員站在一邊的喬靜惠、肅陵、驊雯三人默默地別過頭，這尼瑪對單身狗來說簡直是不亞於原.子.彈一般的傷害啊！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回到家，喬靜惠習慣性地又跟所有人斷聯了，有事的基本上都是電話聯係，連短信她都是挑著回的。
“媽，今年過年還是到外婆家去過吧。”
喬媽一邊擦臉一邊問：“咋個嘞？”
“我想跟他們一起過年，把舅舅們、大娘二娘他們全都喊上才熱鬧嘛！”
“也可以，不過要早點跟他們說一聲，不曉得他們有沒得要出去串門走親戚的。”
正在看電視的喬爸突然說：“那就要把那個帶過去。”
喬媽說：“嗯，對，就是。”
那個？哪個？喬靜惠一頭霧水，大人們說話總是喜歡說“這個”“那個”，這些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暗語，喬靜惠一般都聽不懂，於是就問了：“你們說的啥？”
喬爸說：“你回來前幾天來了個快遞，我們還以為是你在網上給我們買的東西，因為寄件地址是西藏那邊，結果打開過後不僅有吃的還有一些地方性的東西，比如說手環、頭飾啥的。”
“那之前你們咋都沒問我是不是我買的？”
喬媽說：“因為裏麵有張紙條寫了的嘛！說是寄給我們家的，還祝我們新年快樂。”
喬靜惠側目：“你們都不怕是那些藏.獨分子寄的？說不定裏麵有毒品啊、炸藥啊、禁品啊啥的。”
喬媽說：“不至於吧。”
“咋個不至於？我又沒有隨便把你們的電話跟別個說，他們咋個曉得你們的名字、電話、住址？”
喬爸倒有點緊張了，把快遞箱子翻出來細細檢查，喬靜惠也走過去看，結果剛看到寄件人那一欄就愣住了。
怎麽會是洪臣？半年多沒聯係了，他卻突然寄了這麽多東西來做什麽？
不過既然是他那就沒什麽奇怪的了，好歹也是搞網絡技術的人，想要從學校的教務網裏拿到她家的信息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於是喬靜惠阻止了喬爸繼續檢查：“不用看了，這個寄東西的人是我同學，不過現在已經在西藏工作了。”
“沒讀書了？”
“不是，他已經畢業了，比我高兩級。”喬靜惠轉移話題，“那你們說的要給外婆們帶過去的是啥？”這麽多類型的吃的該不會全部都帶過去吧。
喬爸指了其中幾樣，喬靜惠點頭，喬媽說：“那個紙條在這個抽屜頭，你看看。”
喬叔叔、喬阿姨：
預祝新年快樂！這是西藏的一些特產和小玩意兒，不成敬意！希望叔叔阿姨天天開心！
一句話都沒有提到她啊，專門寄給她爸媽的？喬靜惠看了眼爸媽，但是他們對他的名字都一無所知，肯定不可能。
喬媽湊過來說：“這個洪臣是你的學長？”
喬靜惠點頭。
“他喜歡你？”
喬靜惠搖頭。
“那他咋可能無緣無故給我們寄東西？”
喬靜惠再搖頭。
“他人長得咋樣？”
“還可以。”
“高不高？”
“還好。”
“脾氣咋樣？”
“挺好的。”
“學習嘞？”
“應該好吧。”
“他家是哪裏的？”
“四川。”
“那他幹嘛跑西藏去？”
“不曉得。”
眼見喬媽還要問，喬靜惠趕緊打住：“媽，我不喜歡他，我們隻是同學關係。”
喬媽一哽，歎
了口氣說：“我都不想說你了，上大學之前說不耍朋友嘛是為了專心學習嘛，耍朋友影響成績，現在上了大學你還是不耍，你丁點經驗都沒得二天咋個在社會上找到真心對你好的男人？”
“媽，我才大二。”
“時間過得快得很，馬上就是大三，然後就大四就出去了，然後就是社會上的人了，再也不是在單純的學校頭了。”
“我曉得。”
“你以前做成個男娃兒樣子找不到男朋友也就算了，現在明明留了長頭發咋個還是找不到嘞？你來給我說一下這是啥子原因？”
誰說她找不到男朋友了，不過是不想找而已……於是喬靜惠就直接說：“不想找，對他們沒興趣。”
“那你們寢室有人耍朋友的沒得嘞？”
“有一個。”
“驊雯哇？”
“不是，是雷棋。”
“驊雯咋個也不找一個嘞？哎呀，肯定是眼光太高了，那些娃兒都看不上！唉，人長得太漂亮了也不好啊。”
喬靜惠默，為什麽對她就是她找不到男朋友，對驊雯就是她不想找男朋友、眼界太高看不上那些男生？
是不是親媽？是不是親媽？！
第二天喬爸喬媽都出去上班了，喬靜惠難得早起，打開筆記本開始寫信，寫給洪臣的信。
洪臣：
展信愉快。
爸媽收到你寄的東西很開心，謝謝你這麽有心，你在西藏工作了半年了吧，聽說那邊條件很差，過得怎麽樣，還開心嗎？
你走之前都沒有跟我們大家說一聲你要去西藏的事，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開學兩個月後驊雯告訴我的了，請原諒我對於你的長時間不聯係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因為我本身就不是個喜歡聯係人的人，所以對於別人的長時間不聯係也覺得很正常。
西藏那邊藏.獨分子猖狂得很啊，你平時出門一定要小心，別老往人多的地方湊，晚上就不要出門了，也不要隨便吃地攤上的東西。
不過你就是學我們這行的，在知道保護好自己信息的同時應該也知道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吧，這些小事想必不需要我來多嘴。
在那邊實習的第一年是不能回家來過年的，所以我選擇了寫信的方式，畢竟那麽久你都沒有用電話、短信、郵件等等任何方式跟我聯係肯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在放假的時候基本也不看那些東西，寫信在我看來是表達感情的一種很原始卻很真摯的方式吧。
我相信每個人的每一個選擇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請你堅持好自己的理由，在那邊好好做，別讓這一年的苦白吃了。
我們大家在這邊一切都好，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
寫完之後，喬靜惠又撕了一張紙包起來把信的內容遮好，然後趁著太陽還沒出來趕緊收拾了出門，坐公交車去郵政局寄信。
喬靜惠如願在外婆家過上了年，一大家子基本上都來了，喬靜惠還是跟孩子們坐在一桌吃吃喝喝，跟她年歲相近的隻有一個表妹和一個表弟，表妹高三了，表弟正在上高一。
表妹讀的是文科，喬靜惠問她高考了想報什麽學校。
表妹說想讀警校，喬靜惠想了想，當初她高考報誌願那時候警校好像都是提前批次的，而且跟一般的提前批次不同，這個聽說是一旦報了就沒機會再報後麵的批次了，也就是說如果運氣不好沒錄上就隻能回去再讀一個高三。
最要命的是警校是報名的人多於錄取的人！
但是既然表妹有這方麵的想法，喬靜惠還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跟她一一說明，表妹現在的成績相對喬靜惠當年來說差不多，要想高考時沒懸念還是要努力才行。
聊完了學習，表妹又問了：“表姐，大學到底怎麽樣啊？”
這可真問倒了她，要說收獲的話，三個逗比卻可靠的室友算不算？終於有了一個值得她真心去喜歡的男生算不算？大一慘痛的掛科曆史算不算？學會了在網吧打遊戲、在KTV通宵唱歌算不算？想通了開始留長發算不算？
要說失去的話，失去了從前的單蠢——單純而愚蠢思想算嗎？失去了追求第一次喜歡的男生的權利算嗎？失去了渾渾噩噩的人生開始想要讓自己隨心而動算嗎？
但是就這麽說的話肯定傳遞的全是負麵情緒，到時候舅媽要是知道了那還不得揍她？
於是喬靜惠斟酌了一會兒，問道：“你想象中的大學是什麽樣的？”
表妹想了想，說：“肯定沒有高中這麽忙，上課可以逃，晚上可以熬夜耍遊戲，上網多久都沒人管，放假的時候還可以跟同學一起出去浪，走過祖國的山山水水，吃飯可以在寢室煮，而且，在大學耍了朋友就再也不叫早戀了！”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但是不全是那樣。”喬靜惠決定讓她稍微現實一些，畢竟都是很現實的人向往的都不是什麽“伊甸園”、“象牙塔”，所以還是不要被老師所謂的“上了大學就輕鬆了，想上課就上課不想上課就逃，一周七天都可以是假期，而且想談戀愛就可以談戀愛”之類的話。
“忙的程度其實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如果你是覺得進去混混就可以的話，你隻需要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然後考試的時候成績低空飛過不掛科就行了。上課基本上都是要點名的，隻不過不同的老師點名的規則不同，曠課的次數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取消你的考試資格，然後你需要在來年跟著下一屆的學生重修，而重修還需要交重修費。至於談戀愛啥的，如果你進的是綜合性的大學也就算了，男的一大把，你要是進了文科大學的話男生就像是稀有動物一樣，而且娘炮占大多數。”
表妹表示了難以置信，但是喬靜惠畢竟是過來人，並且言之鑿鑿，她不得不接受了這個讓人心傷的事實。
“不過，其實隻要你把你該學的學好，上課認真聽講、下來好好完成作業的話你空餘時間還是很多的，足夠你用來幹別的事情，比如走過祖國的山山水水，比如……談戀愛。”
表妹笑了：“小聲點，叫我媽聽見了可不得了。”
喬靜惠了解，做了個OK的手勢。
“對了，今天表嫂怎麽沒來？”剛上高一的表弟受不了她們繼續討論他兩年半後也即將麵對的慘痛事件，更受不了這兩個人一個已經脫離苦海、一個即將脫離苦海的人一起討論
他無法理解的世界。
喬靜惠一邊給表妹夾火腿腸一邊回答：“表嫂懷孕啦，在醫院做檢查，可能要在那裏呆幾天。”
“表嫂終於懷孕了，叔成天都在說別人家都有孫子了什麽什麽的，他們家還沒動靜，現在可消停了吧。”
“對啊，怪不得叔今天一看就那麽高興，我還以為他來之前喝多了。”
“姐，你今年多少歲了？”
“下半年就滿21了，咋啦？”
“表嫂今年好像是23歲哦~”
“so？”喬靜惠斜睨著表妹，孩紙你想說什麽？表嫂雖然今年才23歲就已經懷孕了，但是表哥表嫂是在打工的那幾年認識的，兩個人談戀愛兩年，結婚一年，現在懷孕很正常啊。
“姐，你畢業之後就是22歲了吧，你看表哥表嫂她們差不多就是20歲認識的，你現在正好也是這個年齡，咋不找個男朋友呢？這樣等你23歲的時候也可以懷一個小寶寶，然後我們就可以跟表哥表嫂的孩子還有你的孩子一起玩啦！”
喬靜惠：“……”
這什麽鬼邏輯？
不過，她還真不急著找男朋友，反正現在正在向晚婚晚育的時代跨進。
兩個星期後，喬靜惠收到了洪臣的回信。
惠惠：
這麽久不見，你好像沒怎麽變化，還是習慣於跟我保持距離，你看你說的話一點都不親密，哈哈！
我在這邊挺好的，就是剛來的時候高原反應有點嚴重，不過過了兩個月就好多了，我在這邊做的工作基本上是屬於保密性質的，所以我也沒辦法跟你透露，工作忙倒是不忙，就是不準時常跟外麵的人聯係。
我之前想，我要是很久很久不聯係你的話，你會不會主動聯係我呢？結果一等就是這麽久！而且還是在我主動刷新了我的存在感之後你才給我寫的信！
對此，我表示強烈的不滿！！！
不過你也真是聰明，直接就選擇了寫信的方式，正好我們這裏信件往來是允許的，隻不過來來往往都要經過檢查……人家的一番真情都被檢查得不好意思表達出來啦！
我呆的地方暫時安全，沒聽說有過什麽藏.獨分子暴.動，我平時出門也不多——采購都是有專員管理，硬生生地讓我找不到理由出門啊！活活地把一個活潑好動、開朗外向的陽光男孩變成了沉默寡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叔一枚！
唉，時光磨練人哪……
給你們家寄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吃過之後覺得還不錯，所以悄悄存下來的，寄東西的過程自然是十分曲折，但是隻要你跟你爸媽喜歡就好。
對了，有個好消息，第一年過了之後，第二年我就可以在勞動節、國慶節、過年的時候回家了！到時候來看你啊！
不對，你比我閑，你可以來看我啊！話說這麽久了你都沒有想起我的存在、都沒有覺得一點點空虛？我的存在感就這麽低？我在你心裏的位置就這麽少？
太傷心了。
對了，信的最後要跟你說一聲，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少吃零食多吃飯、少呆寢室多出門，早上一定要吃點東西，睡前不要吃巧克力之類的高熱量食物，唉我都想百度給你抄下來的，但是估計你也沒耐心看完。
算了，反正我的意思你明白，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一定要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惠惠啊！
喬靜惠把信紙折好放回信封裏，然後把這封信放進抽屜裏，跟紙條待在一起。
其實她真的很幸運，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關心她的人，即便有的很久不聯係也不會因此就不再關心對方。
她習慣於一個人，但是並不代表她排斥其他人的存在，不然一個人早就寂寞死了，要不就是心理扭曲進而報複社會。
洪臣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時間一直往前走，我們有時想要停下來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但是不行，你隻能跟著走，你必須往前走。
再後來大三了，五隻放棄了追求驊雯，因為驊雯主動找他談了一次話，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麽，隻知道在那之後兩個人就像從前一樣了，見麵不需要打招呼，不會再有機會在一起吃飯，不再過問對方的事。
表妹考上了川師大；聽陳原說她分手了，過了幾個月跟她的高中同學在一起了；瑾恢複了單身，但是肅陵卻放棄了瑾，畢竟兩人性格不合，而且肅陵說她自己說過大學不談戀愛的；小棋跟汪曉錫暫時好好的；徐珂儀在成都本地找到了工作；曹金金跟蔡和風的事沒了消息，像是分手了，蔡和風去了外地。
歲月賜給你的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你需要的，比如……一顆更加平靜的心。
喬靜惠已經習慣了很多事都不去深想，把學習和其他事都當成任務看待，大多數時候都機械化地接任務、完成任務，好像突然之間整個人都更沉默了一些，驊雯、肅陵和小棋都有所體會，但是由於對她的平常生活沒有什麽影響，所以她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一天，喬靜惠被抓去驊雯家陪她，驊雯爸媽又出去了，她說她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找個陪她看電視的。
喬靜惠聳聳肩，無所謂，反正睡哪兒不是睡啊，而且在驊雯家洗澡、吃飯什麽的還挺方便的。
倆人穿著睡裙還絲毫不顧忌會不會露點就四仰八叉地歪在沙發上，驊雯突然問：“你最近怎麽了？總是悶悶不樂的。不對，是很久以來你的心情好像都不怎麽好的樣子。”
喬靜惠一愣：“怎麽突然問這個？”
驊雯把手放在腦後墊著，不看電視直直地盯著喬靜惠的眼睛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怎麽了？”
“有還是沒有？”
“……沒有。”
“真沒有？別騙我啊。”
“……好吧，有。”喬靜惠是個不善於撒謊的人，尤其不喜歡跟親近的人撒謊。
驊雯一屁股坐起來：“誰？”
喬靜惠被她嚇一跳，但是總不能就這樣說她喜歡的是蔡和風吧？於是笑著說道：“朱旭婷。”
驊雯又倒了下去，話也不說了，早知道你喜歡的是朱旭婷，這不要你來提醒，自己還真是作死，多此一舉給自己找麻煩，真的是nozuonodie,whyyoutry。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