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 椅子上的女孩

“超市?”鳶尾慵懶的打個哈欠靠在楚驍肩膀上頭一點一點的,揉揉眼睛一副顯然是沒睡醒的樣子。凡維特別開心的盤腿坐在背包前翻找著,就跟尋寶似的精神滿滿。柏楓一口一口喝著水,陳涼在他旁邊坐的端端正正可是卻閉著眼睛和依舊睡著的時候並沒有太大差距。Akira無比帥氣(自以為)的一撩頭發溫和地問鳶尾要不要吃點麵包結果被楚驍一腳踹翻了,我托腮咬著吸管看著他們,這紙盒牛奶我隻帶出了一個,沒錯,就是為了我自己獨享。

我用力一吸腮幫子把其餘牛奶也皆喝了下去,看看正啃著火腿的凡維:“差不多吃點吧,那個超市難得沒有什麽變異者。”就在我說話的功夫,凡維已經吞掉了一根火腿,手上換了一塊肉鬆麵包卷,咬下一口後愜意的眯起眼睛,我揉揉她的頭。

“木凪,你喜歡牛——哎呦我的親娘啊,我說大俠姐姐,昨天我也不是不知道其他那幾位姐姐(哥哥就這麽被無視了……)的存在啊?不是老早老早之前,早在盤古開天辟地女媧造人之前就說過了我和柏楓那個狠心的家夥其實是記憶共享嗎?那天我隻裝了一下下而已啦~不過人家的偽裝難道真的有這麽完美嗎看不出一絲瑕疵嗎?嗎嗎嗎?!~不過還是大俠姐姐你們的錯啊,根本沒看出人家隻是偽裝的唔——”那黑發的少年說到一半就立刻轉換了語氣,原本淡然的雙眼迸發出的光亮就好像一個窮孩子突然得到了滿滿一屋金子一樣,我眼角微微抽搐,顧不上堵耳朵,連忙拿了一條長長的麵包塞到他嘴裏。

出乎我的意料,麵包十分奏效,白楓雙手抓著毛毛蟲麵包像個小孩子一點點安靜的啃著,不,或許稱他為小鬆鼠更加貼切。雖然他看上去是在無比緩慢的吃著,但是麵包的消耗速度可是不容忽視的,這才沒幾分鍾過去,一條十分長的毛毛蟲麵包就已經有一半不見了,我們看著他在那裏吃吃吃都是不由得悚然,再去一次超市是必定的了。

沒想到鳶尾卻突然出了岔子,本來在我心中她大概是一個文靜(文靜嗎?!)優雅有氣質的淑女(也不算淑女吧?!)或者大家閨秀什麽的,此時她卻像是被打開了什麽機關,嘰裏呱啦的說開了:“這位兄弟你可真是害苦我了哦?本來以為你這樣貌不驚人言不壓眾像個永遠不翻身的鹹魚的存在也隻能一直永遠直到時間的盡頭也不可能多說一句有些意思的話了不了你卻來這一出……嘿!嚇我一跳啊有沒有我可沒覺得你還能是這種人即使昨天凡維維給我解釋了一下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麵包呢?!”我忍無可忍的大叫一聲,Akira嘿嘿笑著,說什麽放心吧照顧好鳶尾是我的責任我已經塞了麵包了,然而楚驍又是一腳踹開了他,把鳶尾嘴裏的麵包拔出來,換了一個方向塞回去,拍拍手:“你辦的事我不放心。”

我無語,隻能和凡維一起嚼著食物看著白楓鳶尾並排坐著喀哧喀哧啃

麵包,被擠開的陳涼和楚驍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有點寂寞的樣子……至於Akira?無視那個變態(為什麽他變成了變態?!)吧。

“好了,”眼瞅著那二位吃的差不多了,Akira不急不慢開口道,“大家都吃了些,木凪帶路去那家超市吧。”我沒有異議,那幾人自然也是。

……

凡維抹了把額頭上嚇出的汗水,喘著氣。鳶尾問道:“等等,那家超市……嗎?”我明白鳶尾的疑惑,因為我現在也很疑惑!剛剛還是一直保持空空蕩蕩的超市現在已經有了其他變異者。“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說道。

“別管這麽多了,孩兒們,上!”我們都很同意不管太多,不過大家更同意因為楚驍剛才說的那句孩兒們揍她一頓。

超市裏的變異者不算太多,很快就被我們殺的一幹二淨,柏楓和陳涼守在門口,我和凡維還有楚驍他們一起掃蕩著對我們有用的以及可以帶走的東西。雖說和大家一起來比剛剛我自己獨自躲在陰暗處,拿東西時也是渾身上下緊緊繃住恍如拉滿的弓以便隨時逃走好得多,但是在這個到處濺滿了腐臭的血液和鬼屋沒什麽兩樣的地方嗨皮的不得了總覺得怪怪的不是嗎?!!

在拿東西途中,凡維又吐了一次血。盡管她自己不停地說著沒事沒事,我還是有點想要帶她去醫院的血庫一類的地方。但是俗話說得好,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那難道我試圖不去在意才是最好的嗎?

“那邊的血跡,不一樣。”我聽到陳涼的聲音,抬起臉看見他正用眼神示意著某種,那地方……正是我殺死金發少年的位置所在,我覺得心口猛地一抽搐,我聽見凡維在喊我,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回應了,眼前一黑,我就這麽超遜的暈了過去。

……

……

“……這麽久了!該說不愧是隻懂暴力的傻子嗎?”我聽到女孩子氣呼呼的聲音,超級熟悉的。我睜開眼睛,一個女孩正坐在一把巨大而精致的椅子上。椅背、扶手、椅腿上大都有著細致典雅的雕花,椅背的頂梁上渦卷紋“C”形與“S”形精巧結合著顯露了貝殼的紋路。彎弧著的椅腿附有裝飾了金箔的獸爪抓球似的椅腳,貝殼紋的周圍隱隱有玫瑰嵌花凸顯了質感。那女孩的臉……和凡維一模一樣,然而卻是一頭燦爛的金發披肩,蔚藍的眸子深不可測。她身上的裙子華麗極了,蕾絲邊顫顫巍巍的堆砌,珍珠或是別的什麽名貴寶石搖搖晃晃的點綴在上麵,裙擺鼓起來,優雅的流線一直延伸到最下端的荷葉邊的曲線。

“奈菲爾塔利!”我一下子叫出她的名字,她露出微笑,似乎是對我還記著她的名字表示了開心。伍德呢?那個名字和wood一樣的執事去哪兒了?我四處張望著,奈菲爾塔利輕笑道:“啊啊,在找伍德?伍德現在可不在這裏啊,不要關心那個木頭了,我有事跟你說。”

我張張嘴:“最近好

像經常見到你。”

她笑得更起勁,就像是知道了什麽讓人開心的事情一樣:“你也隻能‘現在’經常見到我了。嗯……讓我想想,大概是兩年了吧,沒能再跑到那個惡心的世界裏。我說啊,你是看到我不爽嗎?”我立刻搖頭否認,不過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我以為……你應該算是我噩夢中的存在而已。”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笑話,在巨大而精致的椅子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哈哈哈,有那麽恐怖麽?竟然被說是‘噩夢’什麽的……啊不過,你把這裏當做噩夢也沒有關係哦,雜魚。”我無奈的聳肩:“好好好,現在我變成了雜魚?真不知道伍德是怎麽忍你的。不是有事要說嗎,說吧。”奈菲爾塔利聽到最後一句坐直身子,表情也嚴肅了。

她一臉認真的說道:“雜魚,你得到了一本日記吧?”我先是驚愕,緊接著想起這裏是“噩夢”,這才點了點頭。她便繼續道:“那日記,現在就在你身上吧?”

“不可能!”就算我是傻子也知道,夢的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差距。你在夢裏得到五個億,然後呢?你醒了,然後你手裏屁都沒有。不過要真是得到了五個億,那才要說你真是在做夢。她卻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臉上浮現出嘲諷似得輕笑,道:“先別急著否定,摸摸你懷裏看看。”

我覺得有點可笑,卻還是照做了……

但是這回,我覺得可笑的對象變成了我自己。是的,日記,日記就在我懷中!!

“怎、怎麽回事?!”我雙手顫抖著,幾乎拿不住那日記。奈菲爾塔利看著日記,露出了有點複雜的像是懷念一樣的表情:“你往後翻翻,後麵全被塗掉了對不對?”她說的沒錯,因時間緊急我沒來得及看第一篇以後的頁數,可是我真沒想到後麵全是一個字一個字被黑色的鋼筆認真的塗掉了,全部。

女孩苦笑,向我伸出手。“什麽?”我皺眉警惕道,她張開手掌,掌心中是小小的一瓶**。“你把這塗到日記上,字跡就會再度出現了,不過當你不在這‘噩夢’裏的時候,我建議你不要那樣塗,也不要掏出來日記。”我半信半疑得想要接過**,她卻收回了手:“相信我,你還會回來的,很快就會。”

敲門聲響了起來,我收好日記,看見奈菲爾塔利將上身完全地靠在了椅子上,一副極其疲憊了的樣子。我聽到她發出一聲歎息,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我在說話:“唉……還是無法戰勝嗎?即使堅信著‘希望’?不過我真的有點看好這個雜魚啊……畢竟她是除了我自己〇出的伍德之外的、兩年內我見到了唯一一個人啊……”

不知為何我無法聽到其中一個字,隻有那個字,在“我自己”之後的那個字。我仔細的打量著奈菲爾塔利,她好像睡著了。其實她也挺可愛的嘛,在房間再次崩塌前我這樣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