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建國還錢

駱文秀住院一周後，順利生產下一個男孩，母子平安。科裏的事太忙，駱文秀住院後，石海川沒法，隻得從老家叫來了母親。

初做父親，石海川看著兒子小腳小手，小眼睛撲閃撲閃,胖乎乎可愛的樣子，他喜歡極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病房裏，母親雖然照顧駱文秀和孩子很辛苦，可是，她每天都是笑逐顏開。

病房裏，每天都是其樂融融，可是，石海川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鬱雪無助的影子，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裏，牽絆著他。為了他，她正形單影隻，孤苦伶仃地躺在另一家小醫院冰冷地病房裏。

見過鬱雪之後，石海川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之中！石海川萬萬想不到，鬱雪為了他，竟會做出這樣的事，她為他所做的一切讓他感動，可也讓他非常地震驚。一想起這些，石海川的心情就感到無比沉重。這些天，他的心亂極了。白天，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加之事雜事多，一忙起來，他就會身不由己地把鬱雪的事暫且擱置起來了，可是，一到晚上夜深人靜，他就會感到一陣陣的心悸、心慌。他恨自己的自私懦弱，更恨自己的薄情寡義。鬱雪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在他最需要照顧嗬護的時候，在她和妻兒之間，他卻最終選擇了後者。還有，就是他現在實在無法心安地去坐享鬱雪用身體給她換來的一切。這對他的人生，將是一種永遠揮之不去的陰霾。

在兒子剛出生沒幾天，那天，他在公司收到了一個快遞，是鬱雪的，裏麵是他送她的銀行卡和一封信。信非常短，隻有一句話，哥，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的錢我一分也不能要，你要真地懂妹，就請以後千萬不要再給我錢。

鬱雪的言下之意，石海川又怎麽能不明白呢！他知道她對他付出那麽多，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一份真心，這一份真心，不是用錢可以償還的。可是，以她現在的境況，她不拿這個錢，她以後該咋辦，難道繼續做小姐嗎？

現在，他的腦子裏每天都在盤旋著兩個念頭。一是給鬱雪一個交代，和駱文秀離婚，娶她為妻，用一生好好去愛她。一個就是辭職，從頭再來。

可是，這些都是天大的事，石海川要一下子做出這樣的決定，談何

容易。兒子怎麽辦，難道剛一出生就要讓他沒有親娘嗎?駱文秀怎麽辦，雖然她背叛過自己，可是，她確實已經真心悔過了，現在，她對他，對他們家，對他的家人所做所為，真的是無可挑剔。還有就是，他辭職了，一時半會去哪找這麽好的工作！母親怎麽辦，家裏的弟妹怎麽辦，他們還都在上學，指望著他供呢！再就是，鬱雪不是白白為他犧牲了身體。還有，一旦辭職了，他還拿什麽去養活鬱雪呢！這一係列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攪的石海川心裏翻江倒海，焦頭爛額。

可是，不這麽做，不想放棄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那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犧牲鬱雪了。一想到這，石海川就痛徹心扉，心若刀割。石海川就想，鬱雪對我付出這麽多，我卻薄情寡義，值她於不顧，我這麽做還是人嗎？我一輩子能心安嗎？

石海川矛盾極了。可是，這些話又能對誰說呢！在這個亂了方寸，沒了一點主意的時候，他想起了王建國。王建國，你在哪裏呀，你快給我出個主意呀！

兩周後，駱文秀出院了。出院後，駱文秀有母親照管，石海川就從紛擾中解脫出來，再也不用醫院、單位、家裏三頭跑了。石海川終於可以稍稍緩一口氣了。

這天上午，石海川事不多，把手頭的事一忙完，開始在辦公室裏發呆，想起了心事。忽然，他的手機響了。石海川有個習慣，接電話之前，先要看一下對方的號碼。是生號碼，手機顯示，號碼是深圳的。會是誰呢！石海川尋思著，按了接聽鍵。通了，他喂、喂了好幾聲，對方卻很久沒有回應。他正要掛斷時，對方卻開口了。我是王建國。

石海川驚喜地說，王建國，你個混蛋，這幾年跑哪去了，現在還好吧！王建國說，我在廣州，挺好的，你還好吧！石海川說，還行吧！

因為沒聯係的太久了，石海川感覺他們之間忽然間生疏了，竟不知道該和王建國聊些什麽了。

王建國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突然不容置否的說，海川，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我還借你五千塊錢，我把錢打給你！石海川說，建國，我們倆之間，你就別提錢了！我知道，那時候你也是上了傳銷的當，那麽做是情非得已！王建國說，海川，如

果你還認我這個朋友，就把卡號給我！難道你想讓我王建國因為這個錢在你麵前一輩子抬不起頭嗎？你先把卡號給我發過來，我把錢給你打過去，我們再聊！

王建國，多好地一個人呀！石海川理解他，他是一個把麵子看得比什麽都重的人！

石海川掛斷電話，把銀行卡號用信息發了過去。兩分鍾後，打款的信息來了，五千塊。

收到打款信息，石海川就迫不及待的把電話打過去了。

石海川說，建國，你怎麽給我打了五千塊，在我給你借錢之前，你還給我借過一千多呢！王建國說，別廢話了，給你你就收著！是朋友，就不要跟我斤斤計較了！因為我們關係最好，你的錢我是最後一個還的！今天給你還了錢，我真的就是無賬一身清了！電話那頭，王建國爽朗的笑著，終於恢複他那嘴貧的德行。頓時，他們的談話就順暢自然多了。

王建國告訴他，他現在在深圳開了三家陝西麵館，生意火極了。他說陝西的小吃在深圳那邊特別受歡迎。上學的時候，石海川就發現王建國腦子活，是做生意的料，沒想到果不其然。同時，他還告訴了石海川一個非常振奮的消息。劉海靜離婚了。是王建國請律師為她打贏了離婚官司。現在他們一起在深圳打理飯館生意。當王建國在電話裏興衝衝地講完自己的事，就詢問起石海川的現在情況。石海川此時正為鬱雪的事糾結著，不知如何是好，於是，就把這三年多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現在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給王建國說了。王建國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対鬱雪的舉動也大為感動，對她的看法也完全改變。王建國說，石海川究竟是選擇駱文秀還是鬱雪，這要看石海川自己。但是，他說石海川的工作，堅決不能辭。說永慶公司是國家的，不是武雄飛個人的，他是為國家工作，不是為武雄飛工作，他是在掙國家的工資，不是在吃武雄飛施舍的飯。他還說，像武雄飛那樣荒淫無道的人，必定是貪官無疑，現在全國在搞反腐敗，讓石海川多留點心，找出武雄飛貪腐的證據，把他送進監獄，這才是真正的為鬱雪報仇，為他石海川雪恥。

王建國今天的這個電話太及時了，一語驚醒夢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