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年初一的意外來客
醒後的蘇凡躺在床上用力的抻了兩個懶腰這才爬下來，穿衣洗漱，動作十分迅捷，就連被子疊的都是標準的豆腐塊形狀。
夜裏又下了小雪，天氣也比昨天微微冷了一些，蘇凡見後屋的兩母女的門依舊反鎖著，就拿出掃帚打掃起院內的少量積雪，在蘇凡正穿著毛衣掃著大門口外的雪時，從胡同盡頭開進了兩輛奔馳轎車。蘇凡還在納悶這胡同裏誰家比自己還深藏不露時車停在了自己眼前。
“同誌，建設路三委七組是這裏嗎？”車窗開了探出一個年輕的臉孔。
“嗯，是這。”蘇凡想到剛剛穿越時自己就是按照這個地址找到這的就開口道。“請問您找誰？”
“這住著一戶姓秦的吧？”小司機一板一眼的問道。
“嗯。”蘇凡點點頭，心想怎麽沒聽張曼華和秦彤說起過家裏還認識這樣的人。
小司機見蘇凡點頭便回頭衝著後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見小司機下了車，為後排座裏的人打開車門。車裏走出來的是兩個大概十歲左右的漂亮雙胞胎女孩，兩人很像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隻要兩人換個方向，蘇凡怕是就認不出了。後邊車裏的司機也同樣開了車門，這回下車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看上去蒼老很多，大概有六十幾歲的樣子，滿頭的白發，女人倒是很年輕，與張曼華的年齡看起來不相上下，但是那種氣質看上去要比張曼華高貴很多。
“你們是來找張阿姨的？”蘇凡站在門口衝著幾人問道。
“你是？”花白頭發的男人開了口。
“我叫蘇凡，”蘇凡笑笑道，“如果你們是來找張阿姨的就先進前屋坐吧，張阿姨和彤彤昨晚睡的太晚現在還沒起床呢。”
在蘇凡說話間男人的臉上明顯的抽搐了下，身邊的女人也直盯盯的看著蘇凡，就連剛剛看著院內彩旗的兩個雙胞胎女孩也回過了頭。
蘇凡將客人帶進了前屋，泡了他去年在路過錢州時高價買來的西湖龍井，“叔叔，阿姨，喝茶。”蘇凡又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健力寶放在雙胞胎女孩的身邊。
“叔叔阿姨，先坐著，我去後屋叫阿姨和彤彤起床。”蘇凡說著就走了出去。
屋內的四人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雙胞胎女孩中的一個站在裏麵臥室的門口指著床鋪說道：“爸爸，他當過兵的，您看他疊的被子。”
“爸爸，他就是我和玳淩的哥哥嗎？”另一個雙胞胎女孩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問道。
男人並沒有開口，他身邊的女人也沉默著。
“爸爸，你看。”那個被稱作玳淩的女孩忽然從蘇凡臥室裏的書桌上拿出一張雙人的遺像，“這個是爸爸。”
蒼老男人接過了相片凝視了好久，順著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老蘇，……”女人想要再說什麽聽見開門聲卻是停住了聲音。
“叔叔，阿姨，您們先坐會，張阿姨和彤彤一會就過來了。”蘇凡笑著道，卻是沒有注意到男人聽見開門聲藏在身後的照片。
雙胞胎女孩見蘇凡進來就一直盯著他，好一會那個叫玳淩的女孩開口問道，“哥哥，您當過兵嗎？”
“沒有，”蘇凡一怔搖了搖頭，卻是不知這個女孩怎麽會問這樣一句話。
“哦，不過你的被子疊的很正規呢。”女孩莞爾一笑道。
蘇凡笑笑沒有搭話，看了眼蒼老的男人和身邊的女人，卻是突然發現這個男人有些麵熟，似是在哪裏見過的樣子，卻怎麽也想不起。
蒼老男人問了一些關於秦家生活的事情，蘇凡笑著說現在生活的好了，去年蓋的新房，今年還要準備蓋樓房，男人就笑了笑，又問道：“老秦不在家？”
“老秦？”蘇凡愣了
一下，暗想著這一家四口人是秦家的什麽親朋好友，居然連秦叔叔犧牲多年的消息都不知道，“您說的是秦叔叔吧？”
“嗯，對，你是應該叫秦叔叔的。”男人微笑著點頭。
“秦叔叔，過世十幾年了。”蘇凡平靜的說道。
“什麽？”男人激動的問道，“怎麽回事？”
蘇凡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知的講了一遍，男人歎了口氣然後陷入了沉默。蘇凡猜不出這一家人是誰，就隨便的和兩個女孩說了會話。
兩個小女孩對蘇凡倒是很感興趣，一一追問蘇凡的事情，隻是那個叫玳淩的聽了蘇凡說是小學的教導主任微微有些失望，這時張曼華和秦彤推門走了進來，蒼老男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微笑的看著張曼華母女。
“你是？”張曼華也記不得自己認識過這樣的人了，就驚訝的問道。
“嫂子。”男人忽然開口叫道。
“你是，你是。”張曼華還是沒有認出。
“我是小蘇啊。”男人已經痛哭流涕了。
“你是蘇宏晟？”張曼華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你不是已經犧牲了嗎？”
“嫂子，你聽我說。”蘇宏晟抹去眼淚開始講當年發生的事情。
“蘇凡哥，他是你爸爸？”秦彤聽了男人的話悄悄的坐在蘇凡的身邊耳語道。
屋內的人都仔細的聽著，蘇凡已經聽出了原委，這才想到原來這個印象裏有些熟識的人是這個蘇凡的親生爸爸，他也是在照片裏見過，可是十幾年過去他樣子的改變真的太多太多了。
“小凡，快過來。”張曼華也抹去眼淚激動的叫著蘇凡，“小凡，你爸爸還活著，他就是你爸爸。”
蘇凡踟躕了會走到張曼華身旁，卻是怎麽也叫不出口。
“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蘇宏晟紅著眼睛又講述起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當年你媽為了救我被洪水衝走了，我被衝到淺灘上撞壞了腦袋，這一撞卻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醒來唯一記得的就是我從京城裏來的，若不是前幾天玳淩鬧脾氣要離家出走，我一著急摔在了門口，若不是玳淩這一胡鬧怕是我還想不起來在這甘河縣還有你這麽一個兒子。”說完蘇宏晟撫摸著蘇凡寬大的肩膀喃喃自語道：“秀婷啊，孩子長大了，孩子長大了，你在下麵就安心吧。”
蘇凡雖然記憶裏沒有這樣的感情，但是聽著這話忽然忍不住眼睛就紅了。“蘇凡哥，”秦彤見蘇凡的樣子卻是忍不住拉著蘇凡大手先哭了起來。
屋內的女人們見這父子相認的情形，心裏也都唏噓著，張曼華為蘇凡高興，秦彤亦是如此，雖是哭的傷心但心裏卻是充滿了莫名的幸福。蘇宏晟的妻子辛致遠為自己的丈夫找到兒子高興，想到看著丈夫為此一夜間白了的頭發她心裏就是萬分難過。一對雙胞胎卻是各有心思，蘇玳雪是蘇宏晟與辛致遠的大女兒，隻比小女兒蘇玳淩早出生半小時，但是兩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蘇玳雪性子清靜，心思細密，妹妹蘇玳淩卻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遇到什麽事情都愛出頭，自尊心和嫉妒心極強，蘇玳雪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爸爸這樣失態，雖然心裏有些莫名的失落但也為父子重逢高興，蘇玳淩卻是嘟著嘴，如母親一般美麗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蘇凡，似乎認定蘇凡即將將她的父愛奪走一樣。
蘇凡還沒開口叫過爸爸，蘇宏晟心裏也想開了，找到了兒子就好，他叫不叫已經無所謂了，畢竟自己這十幾年都沒有盡過養育之恩，或許他心裏還為媽媽為了救爸爸而犧牲感到難過吧。
蘇宏晟慈愛的笑著拉起蘇凡的手給現在的妻子和女兒相互介紹。“小凡，這是你辛阿姨，這是你大妹玳雪，這是你小妹玳淩。”
蘇凡笑著與三人點頭問好，這時的他已經從那種傷感的心態中走了出來，隻是還不能接受突然間就有父親的事實。張曼華見他們一家人相見就拉著秦彤出了前屋，“小蘇，你們這一家還沒吃早飯吧，我和彤彤去後屋包餃子，你們一家人先聊著。”
“謝謝嫂子。”蘇宏晟聲音又恢複了原有的洪亮。
張曼華走後一家人就聊了起來，蘇凡知道蘇宏晟的年齡也就四十多點的樣子，但是看著他滿頭的白發還是關心的問了下蘇宏晟的身體。
“我很好，”蘇宏晟笑道。
“小凡，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辛誌遠將手按在蘇宏晟的大手上微笑著問道。
“辛阿姨，我現在在鄉下小學做教導主任。”蘇凡笑了笑。
“嘁，”蘇玳淩似是諷刺的發出一聲。
“玳淩。”蘇宏晟蹙眉叫道，然後又笑著對蘇凡說：“想不想換個工作？”
“我這個工作隻是個過度，學校有新老師分配過來我就會離開的，”蘇凡坦然的笑道。
“嗯。”蘇宏晟聽兒子這樣說心裏已經有了打算。“那生活有什麽困難？”蘇宏晟問完就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了，看這屋內的裝修，在這樣的貧困縣城裏家庭條件也能排的上前幾吧。
“您也看到了家裏的條件也很好，新房子家電齊全，明年後邊的房子也要拆了蓋樓房呢，什麽都不缺了。”蘇凡笑著喝了口清淡而濃香的龍井。
“你張阿姨現在在做什麽？”聽蘇凡這麽一說辛誌遠心裏似乎想到了什麽就問道。
“哦，張阿姨去年辭職了，現在賦閑在家。”蘇凡依然笑著道。
“那你們還蓋樓買家電？”辛誌遠繼續問著，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宏晟在手上拍了一下。
“哦，我在黑水市裏開了間貿易公司，您也應該知道，現在盧布還沒貶值，蘇聯國內的輕工業產品急缺，重工業產品又過剩，經常有些老外來這邊做生意，用鋼鐵換皮鞋，換蘋果的有很多，我去年做了幾次大生意賺了些錢。”蘇凡並沒有因為辛誌遠的懷疑而生氣平靜的說道。
“哈哈，”蘇宏晟聽了爽朗的笑了。“這才是我的兒子。”
蘇凡聽了卻是淡然一笑，又道：“今年蘇聯一解體，國家分裂成多個國家之後這生意就不太好做了，我已經著手轉行了。”
“什麽？”蘇宏晟聽了蘇凡一句話差點暈倒，他是知道現在蘇聯國內暗流潮湧，但解體這一說卻是在國內甚至世界上還沒人敢提的。
“嗯？”蘇凡還不為所以然，“我準備在省城成立一家集團公司進軍房地產了。”
“你說蘇聯解體？”蘇宏晟卻是沒接蘇凡的話說，問著他剛剛是否說了這樣的話。
“啊？”蘇凡這才恍然轉而又笑著道，“我就是隨便一說。”
“你小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蘇宏晟聽了這才笑了又問道：“你要做房地產？”
“嗯，現在國內的大眾住宅剛剛起步，深圳特區的建設已經走在了前頭，全國各地的發展也都會緊追深圳速度的，我的總部雖然在省城，但是這影響不了發展，全國遍地都是商機嘛。”蘇凡一副成功商人的嘴臉。
“你覺得瓊州如何？”辛誌遠聽了蘇凡的話問道。
“瓊州，泡沫太大了，應該控製控製。”蘇凡笑著道，他的穿越帶來一係列的蝴蝶效應，本應在去年就貶值的盧布在新年後才開始走低，原本在92年才開始南巡的領導人卻將腳步提前了兩年，怕是這地產泡沫也會提前到來吧。
“怎麽說？”辛誌遠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政府部門過於放鬆，信貸盲目擴張，供過於求。”蘇凡便簡單的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