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夜的眼淚

#第九章深夜的眼淚

院裏的下人幾乎都熄燈睡了,他們都不想再來碰壁。刹那間,整個院子變得格外寂靜。

麗芳雙膝跪在椅子上,身子爬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頭仰望著天空,也不知道信有哥現在在做什麽?我沒去找他,他會不會生我的氣?唉!都怪我笨手笨腳的,不然也不會讓母親發現了。

她看著那殘缺不全的月亮,耳朵聽著窗外的風聲和知了的叫聲,她仿佛看到了父親,眼淚止不住一個勁地往下掉:“爹,你在哪裏?娘她老欺負我,你看到了嗎?爹,爹……”

準備睡下的翠兒從窗口望去,看到自己對麵(母親)房間的燈還在亮著怎麽也放心不下,夫人一定還沒睡吧,我得去看看她,要是她餓了,我去給她弄點吃的。於是,她悄悄地來到了母親的房外,聽到裏麵沒聲,她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母親爬在桌上睡得很香,她不忍心把母親吵醒,躡手躡腳地給母親披了件外套,吹滅燈就出去了。

麗芳這時感覺好餓,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起來,好餓,要是現在眼前能有一些吃的東西就好了,一下子所有美味的東西都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她越想越餓,想得都咽口水了。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倒黴,倒黴,真倒黴,我看今天就別想吃到東西了,唉!都怪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看我還是乖乖地睡覺吧,也許睡著了就不會餓了。她幹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著桌子的一隻腳就睡了起來,也許是她鬧了一天太累了,不一會,麗芳就睡著了。夜裏的溫度很低,冷颼颼的風從窗口刮了進來,麗芳被冷得卷縮成了一小團。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得眨著眼睛,信有獨自一人坐在院裏仰望著天空發呆,他想起了平時和麗芳在一起玩耍的情景,越想越擔心麗芳,麗芳,麗芳你為什麽要騙我?你到底在哪裏啊?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還是病了?還是不想理我了……

奶奶睡在床上一直都沒合眼,這孩子一下午都在院子裏發呆,這麽晚還不睡覺真讓人擔心。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她披了件外衣,向院裏走去,看到信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這孩子一定又在為麗芳沒來的事,想不通吧!真是個傻孩子,你在這裏睡不著覺,說不定人家早就躺在軟綿綿地床上做著美夢了。唉!她搖了搖頭走上前拍了拍信有的肩膀:“孩子在想什麽呢?怎麽還不睡?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信有被驚了一下,呀!嚇我一跳。他轉過頭來,原來是奶奶啊,我還以為是誰呢!他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奶奶您怎麽出來了,外麵風大,快回屋裏去,不然會著涼的?”

真懂事的孩子!奶奶笑了笑:“孩子,奶奶沒事的。對了,明天城裏趕集,我們還得起早,還要把那些砍來的材拿到成城裏去賣。孩子,別想了早點睡

吧。”唉!可憐的孩子真是讓你投胎投錯了,投在我們這樣一戶窮人家讓你跟著奶奶受罪了,但願你長大以後別再過這樣的苦日子。

對,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好的,奶奶,我們走吧!”信有扶著奶奶回屋裏睡覺了,好了好了,不想她了,她愛來就來不來就算了。哼,要是等下次她來了我也不理她了。

那一夜或許是父親真的顯靈了,母親果然夢到了父親——父親推開母親的房門,風塵樸樸地走了進來,看上去父親依然是那樣的慈祥、那樣的和藹,他輕輕地推了推母親:“孩子她娘,醒醒,快醒醒!”

誰啊?母親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來是父親。

“你怎麽爬在桌子上就睡著了呢,這樣會很容易著涼的!”父親很擔心的樣子。

母親看著父親先是激動,淚水頓時布滿了她的眼眶,太好了,是老頭子。接著又是懷疑,不對,這不是真的,老頭子不是早就離開我們了嗎?然後她再仔細看了看,可,可眼前的人明明是老頭子啊!這一定是真的!“老頭子,你可回來了。”她站起來,一頭撲到了父親的懷裏,她緊緊地摟住父親的脖子哭了好一會,她邊哭邊想,真好!原來真的是老頭子,我不是在做夢。

“真是的,怎麽還像個孩子,好了,好了,不哭了,把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父親掏出一塊手絹來小心翼翼地給母親搽著眼淚。

嗬嗬,老頭子還是沒變,他對我還是和從前一樣好。母親撒嬌地說:“你還說,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和孩子扔下就走了。”

父親笑了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母親也笑了笑,對,說得對,隻要你回來就行了。她拉起父親的手讓父親坐在桌旁,自己也坐了下來,他們互相凝視著雙方……

這次說什麽我也不會也不會再讓老頭子走的,我要緊緊的抓住他!於是,母親拉起父親的手,對了,老頭子一定渴了,我得先給他倒杯水喝。“我幫你倒杯水吧!”母親起身要給父親倒水。

父親按住了她的手:“別倒了,我不渴,我就隻想多看你幾眼。”

也好,我好久沒見到老頭子了,我也想多看他幾眼。“那好吧!”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他今天麗芳氣我的事情,等會我一定得讓老頭子好好說說那孩子。“你知道今天麗芳和我……”

父親捂住母親的嘴:“別說了,我都知道了,我就是為這個事情來的。”

“啊?”母親吃驚極了,老頭子怎麽都知道了,他是怎麽知道的?是誰告訴他的?不會是麗芳那孩子先告了我的狀吧!”

父親接著說:“麗芳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她錯了,你也不應該打她,更不應該這樣罰她啊!”

“我……”老頭子說得對,麗芳還

是個孩子,我真的不應該這樣對她,也許今天我罰她真的罰重了,也不知道現在孩子怎麽樣了?

“再說了,她可是我們倆的親生骨肉,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在世上受半點苦。以後,她要是再做錯什麽事情,你說說她就行了,我可不希望你再打她、再這樣罰她,你聽明白了嗎?”

母親點點頭:“老頭子,我明白了,我發誓我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樣對我們的女兒了,我一會就去看她。”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多了。好了,我得走了。”

“不,我不讓你走!老頭子,你要去哪裏?你不是才剛回來嗎?怎麽就要走啊?”

“我……我該回去了。”父親消失在母親麵前,最後他留給母親一句話:“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不然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等等,等等,老頭子,老頭子……”母親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唉!原來是場夢,我就知道老頭子說什麽也不會再回來的。不過,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肯定是老頭子顯靈了,他肯定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我欺負,所以才來托夢給我的!

當時,天已經大亮了,翠兒抬著水剛好要去母親房裏叫母親洗漱,聽到母親的叫喊聲,好像是夫人的聲音,是不是夫人出什麽事了?她忙推開門跑了進去:“夫人你沒事吧?”

呀,搞什麽鬼,把我嚇一跳,本來是沒事的現在都要被你嚇得有事了,幸好我沒有心髒病,要不肯定……真是的,進來也不先敲敲門,一點規矩都沒有。唉!不過算了算了,我知道她這樣也是因為擔心我。“沒,沒什麽事,早飯都做好了嗎?”

“都做好了,夫人。就等您了,您昨天沒吃晚飯一定很餓了吧!等您洗漱完了,我們馬上就去。”翠兒邊說邊把臉盆和漱口的杯子放在了床前的臉盆支架上,嗬嗬,看來今天夫人心情還不錯,一大早就知道肚子餓了。她把臉盆裏的手帕擰幹雙手遞到了母親的手裏:“夫人,搽搽臉吧!”

“嗯!”母親接過手帕搽了搽臉又把手帕遞到了翠兒的手裏。

接著,翠兒又把漱口杯子遞到了母親的手裏,母親漱好口後,同樣把杯子遞給了她。

母親心想,也不知道麗芳怎麽樣了?孩子還小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身體能受得了嗎?我可不忍心再這樣折磨孩子了。“翠兒,麗芳的早飯送去了嗎?”

“還沒呢夫人。”我還以為是夫人自己肚子餓了呢,原來是擔心麗芳。

“哦!”不行,我現在得去看看孩子!“翠兒,我想現在去她房間看看,你先到廚房去把我和麗芳的早飯都送到她的房間來吧!”

“是,夫人!”翠兒抬著洗漱完的水退了下去,看樣子夫人已經想通了,畢竟麗芳是她的親骨肉,她怎麽會忍心這樣折磨自己的孩子呢!嗬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