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來
“可是醫生說他能多活這麽長時間是奇跡，所以我隻是一直在幫他續命，想等他有一天可以好轉，我們兩個人就可以幸福的過下半輩子了。”衛清揚淚眼連連的說道。 “你清醒點好好嗎？今天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都跟我說了，現在安東尼隻是靠自己的意誌在維持，身體機能早已經被癌症占據了，擴散的速度根本就無法控製了，他們也沒想到他可以拖這麽久，隻是他們都不忍心告訴你，你努力了一年了。如果告訴你，他們怕你也會倒下去。所以才會是現在的這個狀態，你太傻了，你以為晚期的癌症可以治得好嗎？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生活呢？為什麽非要讓自己過的這麽悲慘呢？我真的不明白！”說完馮葉將紅酒杯放了下來，他的手顫抖到無法將紅酒順利地送到自己的嘴裏。
“不會的，安東尼不是這樣的，他會好起來的，他答應過我，要跟我結婚，跟我度蜜月，跟我一起去很多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他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為我做飯洗衣服，收拾家的，為什麽？怎麽可以現在就走呢？他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我討厭他。為什麽說的話辦不到呢？”衛清揚捂著臉哭了起來，情緒激動的難以平複。馮葉發覺自己的話剛剛說的有些重了，隻好走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肩膀，讓她的頭可以依靠著自己。
“對不起，我說的有些重了。這些並不是你的錯，都怪我，你本來可以很幸福的，可是現在，你去變成這樣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馮葉撫摸著衛清揚的頭發，那股熟悉的牛奶味道又傳入的他的鼻息中。為什麽她身上的那股牛奶味道總是消散不去呢，跟衛清揚那相似的味道。衛清揚現在在天堂還好嗎？馮葉這樣想著。
“你這輩子有對於你來說非常重要的女人嘛？”衛清揚問道。
“有，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應該說是有兩個，第一個是我的前妻，第二個就是你。你們倆真的很像，可是又很不一樣，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你隻是她的替身。”馮葉解釋道。
“那你評價一下你的前妻是個怎樣的人？”衛清揚的淚還未幹。
“她啊，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人，從我去衛家第一次見到她，我就知道，我們還曾經在一起玩耍過。她很天真，很善良，每次都把好玩的好吃的東西給朋友，而自己要麽不吃，要麽就是把最壞的留給自己。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如果可以，將來我一定要娶她。但是沒想到的是……”馮葉突然停止了說話，他的眼神變得冷冽了起來。
“怎麽了？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衛清揚雖然什麽都知道，可是卻又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詢問著。
“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好嗎？”馮葉對衛清揚宛然一笑。
“好的，我答應，誰都不說。”
“我的母親是當時父輩那個年代有名的美人，在酒會聚會上，她總是最耀眼的那個人。所以有很多富商暗中都對母親側目。可是她清高的很，從來不會看上別人。最後跟父親在一起，生了我。然而當
父親的生意即將瀕臨失控的時候，他便很沒有責任感的離開了人世，扔下了一堆的爛攤子給母親解決。就那樣父親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家裏已經沒有錢給公司的人發工資，公司的租金也已經拖了三個多月沒有繳納。很多老股東紛紛要撤股。這讓母親傷透了腦筋。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沒有任何經商的能力。要怎麽才能支撐起整個馮氏家族？於是她隻有請求當時名盛一時衛氏家族求的幫忙。從前父親跟衛伯父合作的時候，兩家非常的客氣。但是自從衛伯父見到母親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裏就生出了歪念，雖然那個時候我年幼，但是有的時候我能看得出來，衛伯父總是在騷擾母親，當時父親還在，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當父親不在了之後，母親去求他幫忙，他竟然跟母親在他的書房裏……正好那天門沒有關，我在衛家走迷了路很久都沒有找到母親，於是便看到了當時兩個人的那一幕。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變得不喜歡講話，見到的人都覺得他們是披著羊皮的狼，表麵上對人非常的和藹友善，可是背地裏卻做出這麽肮髒齷齪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我的前妻衛清揚那麽不好的原因，我隻是把他父親的債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償還而已。除了這樣我實在想不出什麽別人的辦法去懲罰他父親對我母親的所作所為。”聽到這衛清揚才完全明白了為什麽馮葉會那麽恨自己的父親。
“可是沒有必要把衛家的人全部都殺光吧？”衛清揚問道。
“當他占了母親便宜之後，他卻並沒有履行他的諾言。不但如此還在很多富商的麵前羞辱目前，告訴他們跟母親睡過，就因為這樣。我小的時候還有一個特殊的外號，就是雜種。很多人經常都會問我，我究竟是我媽和誰的孩子。就這樣我慢慢長大。母親卻越來越猶豫，最後自殺了。這就是為什麽我那麽恨衛極天，還有他們一家人的原因。我也不想，可是我的童年裏，隻有這件事是我印象最為深刻，並且這仇恨的種子在我的心裏一醞釀就是十年之久，所以我在心裏暗自發誓，我一定要讓他們都付出相應的代價。從按天開始我努力學習。後來我接管了馮氏企業，發展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馮葉回想著自己的那段心酸的曆史，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真沒想到你身上滿是成功的光環竟然也有這麽多可悲的事情，之前我總以為你是天生的冷酷，並且不把別人當人，是個十分自私的人，現在看來我錯怪你了。”衛清揚喃喃自語的說道，她頓時有種解脫的感覺。心懷仇恨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她並不想活的那麽累，既然是父親先對不起他的，那麽一切的話還都好說一些。
“但是我最後悔的就是我娶了衛清揚。”馮葉說道。
“為什麽呢？”衛清揚不明所以。
“因為當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發現我真的很喜歡她，可是因為她父親的原因，我又不得不遵從心裏的仇恨去折磨她。她過的也很痛苦，我其實心裏也並不好受。我們兩個人就這樣生活過一段時間。裏麵有快樂，有悲傷，當然一切都在我下令燒她父親的
房子的那一刻停止了。其實我隻是打算燒死衛極天的，但是沒想到的是，雷炫藍在燒的時候並沒有仔細觀察過到底衛家又多少人，該灑多少桶汽油，他怕留下證據，所以不停地倒汽油，不停地倒，最後一把火把衛家所有的人除了衛清揚意外，全部都燒死在火場之中了。當我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我也驚呆了，他竟然可以把所有人都燒死了，回來的時候竟然還得意洋洋的告訴我。沒有辦法，這件事情是我讓他做的，我並不敢張揚，我怕坐牢，最後這件事情就隻好那麽過去了。然而衛清揚卻十分的接受不了，她最後在衛家的廢墟之中，引火自焚了。”說到這，馮葉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聲淚俱下。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什麽事情都做不了，我一閉眼睛，就想起她的樣子。被我欺負的樣子，跟我在一起犯傻的樣子，在我身體下麵較弱的樣子，總之，每天我都像是跟她的影子生活在一起，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她，可惜已經太晚了。她根本都不知道，就已經離開了。她從來不給我說愛她的機會。而我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做到過。”馮葉深深的自責，他用力地捶胸頓足。
“你別這樣，她或許已經原諒你了呢？你後來不也開始了新的生活了嗎？別這樣了。”衛清揚將馮葉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現在的馮葉更像是一個做錯了事，不知道該怎麽彌補的孩子一樣。衛清揚從心底裏心疼他。
一切的一切都太遲了，現在的他已經是馮雅的丈夫了，衛清揚多少有些失落，這個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男人，竟然成為了別人的老公。這個曾經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在自己整容之後才敢對自己說我愛你。多麽的諷刺。上天如果耍人的話，需不需要來這麽狗血的劇情嗎？不知不覺馮葉已經睡著了，他似乎已經很疲憊了，衛清揚將他搬上了床。給他脫掉了鞋襪，幫他退去身上的衣服，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時候，她每天照顧他上下班，給他做晚餐的時候。
“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隻求你別離開我好嗎？”馮葉在睡夢中還在這樣說著。
“我答應你，我不離開你，你乖乖的，蓋上被子。別著涼了。”說完衛清揚將被子給馮葉蓋在了身上。她撫摸著馮葉的臉頰，心裏說不出的酸楚。
我能告訴你我就是衛清揚嗎？我能告訴你我並不是那個什麽衛清揚嗎？我能告訴你為了報仇我回來還特地給自己換了一張臉嗎？我能告訴你為了愛你，我連最疼我的安東尼都給傷害了嗎？我能告訴你我沒有替衛家所有人報仇我非常混蛋嗎？一切的一切，衛清揚都不能說出口。她眼前的男人都在一個一個的倒下去。不知道他們要多久才能重新站起來。在這之前，衛清揚能做得就隻有等待，等待，再等待了。
次日清早，衛清揚收拾好了自己一切的東西便打算離開房間，臨走的時候，馮葉還在熟睡中，他電話上麵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昨晚震了很久，但是衛清揚都沒有去接。不用想那一定是馮雅打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