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魂術
跑遠三條街之後，我和小靈靈找了個咖啡店歇息，並於昏暗角落低聲商量。
堂堂所長的馮所長，設局之後不親自抓人卻臨陣不見，這事太古怪了，太有蹊蹺了。
但具體的結論，我們二人卻又些微不同。
小靈靈堅持認為馮所長嫌疑不下於吳大媽和杜彪，之所以臨陣不見人，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而眼下，自我第一天發現肉詛咒到現在，算得上大事的事情就那麽幾件，其中，昨天真黃大維四合院的激鬥算是相當不小的。所以，她斷定，馮所長八成是去四合院現場了，至於有什麽目的，她也猜不出。
我的看法和她差異不小。
雖然也認同小靈靈說馮所長是去真黃大維四合院的猜測，可我剛才經曆紅衣關二哥的事，更覺得馮所長的心思縝密，沒這麽容易被我猜到去處。而且，上次請動關二哥失敗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會又搞來一尊連我肉詛咒都會有反應的紅衣關二哥？隻能說馮所長做事一向細致周到，不輕易露出馬腳，更沒這麽簡單被人算出。
因此，我的結論是，馮所長未必真的值得懷疑，可能查案所需另有隱情。
隱情？隱情個毛線線！小靈靈被我當麵否定，頗有幾分不快，撇嘴著說，姑奶奶就認定姓馮的有鬼，就算不是吳大媽杜彪一流，隻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她這麽損馮所長，我心裏滿不是滋味，回了一句，小屁孩別這麽隨便罵人好不好？馮所長是有疑點，可他是個好人，更是個好警察，別的不說，幫我洗脫嫌疑帶我回學校查線索就是不小的人情了。換了別人，見我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早特麽的各種手段先用上，巴不得最快速度屈打成招結案領功了事……
小靈靈頓時吃醋起來，喲喲，還不準損你的馮大恩人呢！你忘了姑奶奶也是你恩人，怎麽不見你天天維護我？
我哪天沒維護你了？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我被她這種諷刺的語氣也激得火氣上來，不由得反擊過去，你的恩都記在心裏，但現在說的是正事好不好？別再耍小孩子脾氣，趕緊幫我想一想，還有沒有什麽地方被我遺漏了的。
小靈靈哼哼道，憑什麽要幫你？姑奶奶當你的家教學生，現在都還沒上課一次，就給你一半月工資了，你還想怎麽樣？要不要連人都賠給你。她這一說完，音量增大，惹得其他顧客詫異看過來，目光之中帶著不少的冷笑，顯然對我們的吵架感到不滿。
憑，憑……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更因被人圍觀而不爽，心說這丫頭怎麽說來勁就來勁。
小靈靈鼻子裏哼出一道冷氣，丟下一百塊結賬，不等我說和，便徑自出門去了。
這丫頭，就是這麽喜歡來氣啊，各位，剛到對不住了！我臉上微微發燙，四下拱手道歉，卻沒一個人正眼搭理我，頓感沒趣。我也起身，追了出去，想著自己剛才的衝動，還和一個十二歲女孩計較，更覺得不好意思，加快腳步跟上。
追到小靈靈時，不等我道歉，她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順勢將我拉到一旁的電話亭。
嗯嗯？你不是說好不調戲人家的嘛，怎麽……真討
厭！狹窄的電話亭內，我和她幾乎鼻子撞鼻子，因此隨口開了句玩笑，想要緩和一下剛才緊張的爭吵氣氛。
調戲你個毛線！沒看出姑奶奶是故意和你吵架的嗎？真是個笨蛋！剛才我們被人跟蹤了，你別回頭張望，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發現他們了嗎？小靈靈撞進我懷裏，暗中掐了我胳膊一下，又低聲提醒我別亂轉身，以免被來人發現。
我配合著回了一句，那我該怎麽辦？怎麽才能看清楚是哪個王八蛋跟蹤我們？
小點聲！他就在你背後不到十米，小靈靈這次換雙手掐我，也不管我被掐的多疼，掐完之後，騰出一隻手在我胸膛寫字。還別說，這丫頭關鍵時刻總是有急智，不知道是看歐美猛片來的，還是跟別的地方學的。
被她這一提醒，雖然身上癢癢的，我卻不敢亂動，而是趁著後背擋住對方視線的同時，伸手在她手心寫字。看不到沒關係，跟我描述一下那人的長相穿著，咱們是最佳人鬼拍檔，你聰明來我機智，沒理由找不出蛛絲馬跡的。
誰說姑奶奶是鬼？小靈靈摳字眼了一聲，差點引起後方人的注意。
姑奶奶誒，我的姑奶奶，能寫字就別說話，行不？我好氣又好笑地在她手心寫著。
騷瑞！是我太小氣了，小靈靈臉上一紅，趕緊回到正題，並將那人特點描述。
按著她的描述，我迅速展開回憶，從腦海之中搜索對方的記憶，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多秒鍾之後，我想起來人是誰了。剛剛還不願懷疑馮所長的我，這時候，卻比小靈靈更加懷疑他，因為我記起跟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和馮所長一起請我回去協助調查的那個瘦高個。事已至此，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派來監視我們得了。
想不到，馮所長最熱心幫我，到頭來嫌疑和敵意卻最大！
驚了一驚之後，我將結果寫給小靈靈。接著，和她商議擺脫反擊對方的法子。
這事交給我，你就看好吧！小靈靈冷笑一聲，眼中放出駭人的冷光。
等到那人再度接近時，我們開始動手了。
呼呼！
先是我猛地推開電話亭的玻璃門，並當著那人的麵指著小靈靈罵她不懂事，並轉身朝東邊小跑。接著，在那人一臉驚喜追過來的時候，小靈靈才又計劃著的哭哭啼啼，老遠扔了我一個小石子，自己卻朝西邊挪步。這樣一來，瘦高個果然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
瘦高個一會兒瞧東邊，一會兒瞧西邊，那模樣既有趣又可愛。
哼！誰叫你們老大小瞧我們的，要是派兩個……
餘光看到瘦高個囧樣的我，還沒輕笑出聲，卻見這混蛋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前方十字路口突然閃現出來一個胖子，不由分說朝我撞了過來。
尼麽！別以為穿了便衣老子認不出來，還敢撞我？心下一橫，我心說你們不講道理，那我幹嘛當良民，因此，在胖子滿以為會拿下我的時候，卻順勢假裝要被撞飛。實際上，當他欺身過來，正想拿出手銬抓我時，我卻一反物理學常理地止步，身子有一百五十度變為六十度，一下子將他反彈開。
你這人怎麽亂撞啊？
胖子吃了一驚，喊了一聲，似乎覺得我有點不好對付，便要摸警棍。
我看得分明，當然不能讓這小子亮出看家武器，不然再有道理都說不清。因此，不等他摸出警棍，就繼續將他撞斜，並趁瘦高個來不及招呼的時候，一手扣緊胖子拿警棍的左手，一手按住他右手，不由分說反押著他走進右拐的巷道。
越走越快，也根本不給胖子解釋和求救的機會。
最終，當瘦高個追過來的時候，我早已抓著胖子繞了一圈，到北邊街道角落，和絲毫不比我差比我慢的小靈靈匯合。小靈靈手上，也正好抓了一個胖子，湊成一對了。
小靈靈奸笑一聲，哥，你上還是我上？
兄妹之間不分先後，你上吧！我回了一聲，順便將兩個胖子的警棍丟開，並脫去他們的便衣，強行湊到一塊，活脫脫一副現實版的背背山。
兩胖子紛紛色變，喂，別亂來啊，我們是警察，別亂來，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說個毛線啊，都欺負我哥到頭上，還想談個屁？小靈靈冷笑一聲，不等二人擺出架子，打了個響指，讓我退到一旁看她表演。接著，卻出現這樣滑稽的一幕。十二歲的她，嘴角邪邪一笑，走近兩個一米八的胖子，一邊掐他們肥肉，要他們不敢再囂張多嘴，一邊卻念動一段艱澀古老的咒語，並咬破指尖滴了兩滴鮮血到他們眉心。
一旁的我，看得津津有味又暗暗讚歎。
這一幕，早在我和小靈靈還在電話亭的時候就想好了的。對付民警，我們再有靈異能力也不敢施展，但又不願意輕易放走他們。因此，為了震懾一下對方，也為了趁機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才采取這等非常手段的。
不一會兒，兩個胖子如預計中的那樣，老老實實地被小靈靈問話。
我則心下種下個警惕，以後再不能隨便得罪小靈靈。
這一手驚魂術，是小靈靈掌握的唯一法術，也是唯一一個不需要法力隻要舍得自己鮮血的特別法術。一旦使用，除非對方意誌力無比堅定，或者又玄門法寶護身，否則都難以抵擋被入侵的風險。當小靈靈徹底占據二人精神世界上峰時，別說問馮所長的打算，就算要他們自願拿出銀行卡報出密碼都是小事一樁。
不過，這法術也有個不小的漏洞，那就是每個對象隻能用一次，而且隻能對凡人使用，否則，就會反噬施術者。
幸好，這兩個胖子都不算什麽意誌力堅強之輩，三兩下就交代他們知道的一切。
馮所長居然真的去了真黃大維的四合院？！
我和小靈靈都震驚無比。
原來，馮所長一直就沒相信我和況許之死無關，相反，事實上，他不定期都會派人跟蹤我，隻不過，之前我太忙於追查真相沒發現。至於昨晚的事情，馮所長更是除了我吳大媽杜彪真黃大維小靈靈五人之外，第一個知道的，卻反常地沒有上報，所以，他這會兒就在那邊單人搜索，其目的相當不簡單。
事態嚴重，我和小靈靈當即決定趕到四合院去。卻在這時，剛才還好好說話的兩胖子，忽地慘呼一聲，雙雙眼珠子流血，不到三秒橫死街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