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打架的道理

馬烈回頭一看,竟然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頭兒,不由得既好笑又好氣:“我說老伯,難道您一大把年紀了,也想跟我爭風吃醋?”

“我是想提醒你,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對朋友要說到做到,對敵人更要說到做到。既然說了要泡,就一定要泡到手!”老頭兒拿著一副眼鏡遞給馬烈說:“這個送你了,對你應該有用。”

馬烈客氣地推了回去,笑著說:“老伯,心意我領了。老伯您這是老花鏡吧?不合用的。”

“杭雪真不是跟你說過麽,不試過怎麽知道不行?”老頭兒硬是將眼鏡塞在馬烈手裏。

馬烈一怔,正想問他怎麽知道杭雪真跟自己的談話細節的,

對方卻已經邁開步子走遠,明明步伐不急,身形卻飄得極快近乎鬼魅,霎時就不見了人影。

馬烈疑惑地試著戴上眼鏡,眼前刷地一下變得白亮異常,驚得他立馬取了下來,定了定神兒後才敢再次戴上。

懵了一會兒,馬烈疑惑地試著戴上那副眼鏡,眼前刷地一下變得白亮異常,驚得他立馬取了下來,定了定神兒後才敢再次戴上。

奇跡,果然是奇跡!

透過眼鏡看到的昏暗黑夜驟然明亮得如同白晝,一隻老鼠順著教學樓的外牆根兒迅速跑過,馬烈甚至能夠看清鼠尾,而那堵牆至少遠在五十米外。

不分昏明晝夜,眼前世界纖毫畢露,一花一葉如同俯觀指掌。

馬烈心頭狂喜,那位神秘老頭兒沒說錯,有了這副眼鏡,至少自己不會掛科退學。

馬烈的興奮勁兒還未消退,孟威帶著十幾號人突然出現,指著他喊:“把這家夥給我滅了,每人發一千塊,有事我擔著!”

十幾號人呼啦一下圍了過來。

馬烈沒有後退。

這並非是死撐充好漢,而是他就沒有逃跑的概念。

馬烈從小就被軍人出身的馬成功管教得很嚴厲,如果打架鬥毆會後果嚴重,但要是打架打輸或是打不過逃跑,後果就更嚴重,嚴重得慘無人道。

馬烈順手在廊下花壇上掰下一塊板磚,很冷靜地大步迎了上去。

一人對十幾人,兩軍迎頭碰上。混戰交鋒中,馬烈拿著板磚一口氣砸翻了四五個人,自己也被對方的十幾雙拳腳放倒。

他被打得趴在地上,十幾隻腳在背上亂踹亂踢。

孟威獰笑著,很得意。

馬烈很悲憤,不是因為挨打受痛,而是剛得到的那副神奇眼鏡竟然被打裂報廢了。

突然,兩個鏡片斷裂處蹦出兩道紫光,躥入他的雙目。

馬烈頓時覺得兩眼灼疼,跟著整個頭部也漲痛起來,一股奇異的力量迅速蔓延膨脹,在胸腹間亂衝亂撞。馬烈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撐到極限的氣球瀕臨炸裂。

後背上的那十幾隻狠狠踢踹的腳拯救了馬烈。就像是在穴位按摩,每挨上一腳,馬烈就覺得體內的衝撞感減淡一分,那股怪異的力量在擊打下漸漸由胸腹化散到了四肢,不僅沒有絲毫挨打的痛感,反而說不出的舒暢。

馬烈索性翻了個身,讓他們踢打正麵,讓體內的那股力量化散得更迅速均勻。

等到孟威等人踢得累了,馬烈剛好舒坦,哈哈大笑著站起:“該我了!”

雙臂在身周掄了個圈兒,一股強大的力道隨著心意奔湧而出。

砰,砰,砰,砰砰……

圍毆馬烈的十七個人全都向外橫飛出去。

有人甩跌到了六七米外花壇上,有人後背生生撞到七八米外的教室的牆上,有人一屁股摔在了台階上……

遍地都是呻吟。

馬烈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除自己外沒人是站著的了。

他嚇了一大跳,好一陣子才回過神兒來,衝著靠牆坐著痛苦呻吟的孟威說:“再打一把?”

孟威像見到活鬼似的恐懼地望著他,抱著手臂呻吟著說:“不,不打了,我……我右手臂骨折了。”

馬烈在他麵前蹲下,很誠懇地說:“你還有腳,一樣踢人。”

孟威哆嗦了一下說:“我的腿好像……好像也骨折了,打不成了。”

“你還有牙,可以咬人的。”馬烈搖頭,認真說道:“男人要血戰到底,不能放棄退縮,這是我老爸教我的打架的道理。所以你帶那麽多人圍毆我,我都沒跑。現在我找你打,你也不能縮著對吧?這樣吧,我讓你先出手……呃,先出牙咬我,我再還手怎樣?”

孟威哭喪著臉說:“烈哥,我認輸,我求饒,不打了行不?”

“不行,必須打。”

“這是哪兒的道理?哪有逼著打架的!”

馬烈認真說道:“這是我馬烈的道理。”

他捉住孟威已經骨折的右手,往自己的膝蓋上狠狠一磕,說道:“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答應過讓你先動手。”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黑夜。

……

宿舍熄了燈,寢室一片漆黑。馬烈沒脫衣服,盤著腿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

那副神奇眼鏡還架在鼻梁上,馬烈絕望地發現不管自己再怎麽睜大眼睛,都再也看不透黑暗。

心裏大致猜得到,應該是眼鏡在鏡片破裂後就已經報廢,再也沒有了神效。

馬烈很鬱悶,比親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掉了還要鬱悶一萬倍。

考試指望靠它作弊過關是沒戲了?

現場愛情動作片看不成了?

對麵女生宿舍樓的香豔場景也偷窺不著了?

都是孟威那混蛋壞了好事,馬烈滿心懊惱,一想起牙根發癢,自己怎麽就沒把他的五條腿全部敲斷呢?

第二天,寢室的室友還沒起床就興奮地談論起昨晚校園裏發生的大新聞,一個個說得眉飛色舞,越說越說玄乎,都快宣揚成了幫派仇殺。

“昨天晚上教二樓那邊真是大場麵,十個七人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個個骨折。打架打成這樣,真是開了眼。”

“聽說領頭兒的是我們學院的孟威,是他找的一幫社會青年跑到學校來打人,聲勢到是大,反到還被學校裏的幫派幹翻了,有夠慫的。那小子一貫囂張,哥早看他不順眼了,今天得加個菜!”

馬烈就當沒聽見,懶洋洋地起床。

下鋪的王鐵濤突然在床上翻了個身,露出滿臉不屑:“什麽幫派互毆?你們知道個屁!那幫社會青年是被我們學校的一位好漢憑著一雙肉拳幹翻的。”

其他人紛紛滿臉的不相信:“哪兒有人這麽牛逼?東海大學又不是培訓特種兵的軍校。”

王鐵濤兩眼翻白說:“愛信不信,我老爸昨天晚上在市醫院值班,收治了一大批骨折的,聽說是我們學校送去的,就多問了幾句,當時就打電話把這事跟我說了。我老爸說,有個斷了大腿的家夥說打傷他們的學生姓馬,還是我們經管學院的。”

馬烈正端著牙缸,回頭笑了笑說:“我也姓馬,也是經管學院的,你們說那位好漢會不會就是我?”

“切!”眾室友哄笑一聲,爬起床出門吃早餐去了,留下馬烈一人呆多在宿舍。

室友的議論讓馬烈回想起了昨晚自己雙拳掄翻十七個人的奇跡,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他很清楚地記得眼鏡破裂後,確實是有什麽東西躥入了自己體內,自己的身體就是因為這個起了神奇的變化,不然這會兒躺在救護車裏的肯定會是自己。

腦海中浮現起昨晚大展神威的美妙場景,馬烈還是很不甘心,決定做個實驗驗證一下。

深吸一口氣,右手單掌朝著寢室裏的實木方凳狠狠砸下。

砰!

凳子沒破,手卻腫成了胡蘿卜。

馬烈疼得呲牙咧嘴,心裏直犯嘀咕,為毛剛才能有那麽大的力道,現在不行?自己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跑到哪裏去了?

住在隔壁宿舍的李亞明衝了進來,興奮地嚷道:“烈哥,大新聞!昨晚教二樓那邊打群架,躺了一地的人!現場黑幫片兒啊,有沒有!還有孟威那小子也躺了!警車救護車來了一大片!”

“都舊聞了,還說?”馬烈爬回床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說:“不行了,困得頂不住,我要睡個回籠覺,晚上就沒睡好。”

“犯了案子,當然睡不著。”三四個身穿製服警察呼啦一下湧進寢室,為首的是一位黑瘦的中年警官,是轄區派出所的王所長。

王所長抬起下巴點了點馬烈,翻著眼睛問:“你就是馬烈?”

馬烈點頭,跳了下床。

兩名警察衝過來摁住馬烈,王所長扭起他的胳膊,一雙銀亮的手銬搭在兩隻手腕上。

馬烈也沒反抗,扭過頭來,平靜地向驚得呆了的李亞明作交待:“幫我跟杭雪真說聲,就說今晚上我不去聽她講課了。呃,就是那個杭雪真。”

李亞明愣愣地點頭,他知道誰是杭雪真,整個東海大學大多人都知道。

“你小子原來是好學生啊?還惦記著上課?”王所長冷笑著揮手說:“以後就到牢裏上課吧!帶走。”

幾名警察帶著馬烈下了宿舍樓,在眾多圍觀學生的驚訝目光中帶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