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迷戀,來的那麽簡單

寢室裏總有一個萬人迷的,一個咋咋呼呼的吃貨,一個大姐姐形的好人,一個冷靜理智到讓人覺著冷血的。

陳若晴的大學寢室就是這樣一個組合,而她,是那個冷靜理智到讓人覺著冷血的存在。雖然和室友感情不錯,但平日裏倒也不顯得和室友多膩歪。

那年,萬人迷釣到一個外國鑽石王老五,請全寢室去吃飯,在學生會擔任會長的陳若晴那段時間正是忙的天昏地暗的時候,吃飯是去不成了。

點的時候從學生會出來,陳若晴揉著自己發酸的右肩膀,綿綿細雨中撐著一頂素色的傘。

走到寢室樓下的時候,就見著**的停著一輛蘭博基尼。

陳若晴是很不喜歡兩座跑車的,總覺著不實用且安全係數不高,誰知道哪一天開在高速上就直接像抽屜一樣卡在大卡車底盤下了。

所以,下一瞬,吸引她眼球的是跑車旁邊那輛低調霸氣的路虎。

遠遠的,也不急,緩緩走過去。

那也是安禦然第一次見到陳若晴。

托爾在酒吧認識一個新的女人,大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交往了,必須請全寢室吃飯,告訴大家,這對騷年正式在一起了。

原本這事兒就是托爾一人解決的,可這個新女朋友就是喜歡那輛蘭博基尼。想找人當車夫載剩下的室友,其他幾個都有應酬,按照他本來的脾氣定是不趟這趟渾水的。

今天家裏卻有他不想見得人,所以倒也打發時間。

當然他沒有紳士到為坐在他車裏的兩位開門打傘,隻是坐在駕駛室裏等著托爾這廝膩歪結束。就這麽簡單的轉頭,後視鏡裏,那抹徐徐而來的身影,黑色長裙隨風微微飄起,昏黃的路燈映在那張平凡卻微微笑著的臉上。

一切就好似一幅水墨畫。

她徐徐而來不緩不急,踩著反光的濕地。手中素色的傘莫名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雨滴細細打在上麵,一點一滴都是讓人猜不透道不明的神秘感。

不過隻是這樣一瞥並不能決定什麽,安四少身邊的女人不是名模就是當紅花旦,連普通姿色都比不上的陳若晴隻是給他一種獨特的錯覺,倒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作用。

陳若晴禮貌的向室友新男友點頭。

萬人迷像托爾介紹:“這是我室友陳若晴,我們學校法學係的才女,學生會會長!”

那時的托爾給陳若晴的第一印象是:高,壯,很歐式的外國帥哥。

托爾友好的向她點頭:“你周圍還有這麽厲害的人?你怎麽就這麽傻呢。”

受不來肉麻當有趣的兩個人,陳若晴淡笑著搖頭,眼神流連身畔的路虎,不由想看看它的主人,能夠開的起路虎的很多,但能夠駕馭路虎霸氣外觀的卻很少。

視線相對,這是陳若晴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俊朗如雕塑的男人,配上那雙猶如夜空般難以捉摸的眸子,清冷的可以仿若希臘神邸般目空一切。

安禦然冷然看著這個若有所思的女人,這樣定定的看著他,迷茫的眼神透著一絲淡淡的詫異。

他們初次相遇,沒有語言的交流,也沒有想過會再交集,纏繞。

陳若晴坐在咖啡廳等了當事人很久才終於相信自己被放鴿子了,倒也不惱,這樣悠閑的午後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畢竟這個隻是民事案件,本來也不用和當事人有很多交流,這樣的案子她每個禮拜至少接到四五起。

隻是這案子的當事人是城北那邊潘家的親戚。

隻要和城北掛鉤,她就能想起當年追她追的想要罵人的黃家二公子。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陳若晴整理了下閑散的心情,確定當事人已經遲到4個小時沒有出現,除了白白賺了半日空閑之外,她的顧問費還是照收的,別人花錢她享受,還是可以多多的。

提著包起身,方才推開門,就被飛馳而過的一輛凱迪拉克濺了一身的汙水。

興許是方才閑散太久,一時之間陳若晴還反應不過來,直到凱迪拉克在前麵急刹車,車主匆匆走來。

“抱歉小姐,你還好嗎?”

大學的時候,院學生會會長有兩個,一個是法學係的才女陳若晴,另一個是財經係的才子學院裏的校草周澤亦。

一個冷靜理智咄咄逼人,一個穩重睿智溫潤如玉。

大小事務皆配合的極好,曾今陳若晴覺得自己定會和這般溫潤包容的男子攜手一生,自己倔強的脾氣總能在他淡淡微笑中軟化。

她記得大學和媽媽談論未來的時候媽媽曾今說過:“你的感情不要輕易放下去,你若是找一個溫潤包容你的,他會在隱忍中離開你,你若找個比你更加強勢的,你隻會不斷隱忍然後爆發。”

遇到周澤亦的時候,他就這麽淡淡笑著:“你還好嗎?”

幹淨的手為她撿起散落一地的資料。

有這麽一瞬,陳若晴晃神了,世間怎麽會有笑的這麽幹淨,毫無雜質的男子。

成為會長之後和他的交流更加多了,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包容她不理智的小脾氣,甚至還會為了她一時錯手選擇的她最垃圾的微積分課耐心講解劃重點。

迷戀,來的那麽簡單。

他第一次揉她腦袋叫她丫頭,那是她在小學家庭變故之後第一次覺得她還能夠被寵溺。

她覺得媽媽錯了,如此溫潤如玉的男子,他怎麽會離開。

但是事實證明媽媽說的沒有錯,那一年,周澤亦還是帶著那抹淡淡的笑,對她說:丫頭,我要出國了。

其實那一年隻要周澤亦說一句,你願意等我嗎,她想,當時的她定是會同意的。

這個溫潤的男人卻隻是淡淡笑著,一如初見。

陳若晴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笑出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冷靜理智的壓著心裏酸澀的感覺對他說:一路順風。

一別五年,這句話卻還猶如當初。

當楊穎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就見到近來發呆平率暴增的陳若晴又處於了放空狀態。

“陳大律師。”重重的將手中果汁放下,“你這個放空的樣子若是讓你的當事人看到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撤回委托。”

嘿嘿笑了兩聲,接過果汁,嗯,是她喜歡的味道。

吸了大半,陳若晴懶懶靠在椅背上:“周澤亦回來了。”

對麵的人頓了一下:“不會狗血的來找你了吧。”

“比這個更加狗血。他車濺起的汙水潑了我一身。”咬著吸管麵無表情看著楊穎。

“這可比言情小說來的狗血啊。然後呢?”

“他貌似有急事,我就趁機跑了。”

“陳若晴!你能更加狗血點兒嘛!怎麽每次遇到周澤亦你就一副沒有半點兒骨氣!大學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咬著吸管不回話。

其實,當時她是看到他車上下來了一個美女才不知道說什麽才跑掉的。

但這個,不能說。

幻想過再次遇到周澤亦的情景,淡笑豁達的一句好久不見,在腦海裏演練了千百萬遍。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她卻逃了。

她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麽心態,思路還沒理清,就跑了,不知覺的跑了,還是落荒而逃。

陳若晴,你真是矯情。

歎了口氣,認命的活動活動腰骨,還是老實的把精力轉移到手頭案子上,逃都逃了,總不能倒退回去說重來吧。

矯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何必太過在意呢。

“若小晴,你的龜殼你還能躲多久?”

楊穎別有深意的望了陳若晴一眼,起身出門,關上門,掏出手機。

遇見了。

秦集團。

陳若晴乖巧的戴著耳機聽音樂,窩在貴妃椅裏看說。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慵懶懶打在她身上,她周身像是圍繞著一圈光環。

安禦然靜靜看了許久,關了電腦站起來。

認真看書的陳若晴被突然蹲下來拿下她耳機的安禦然嚇了一跳。

“怎麽了?”

輕柔撫摸著陳若晴的腦袋,安禦然輕鬆的笑:“天氣這麽好,我們出去走走。”

被拖著走的陳若晴還沒搞清楚情況,這是怎麽了?

今天安禦然開的是剛剛到的新款卡宴,新型車頭讓這款本來顯得小家子氣的保時捷霸氣無比。

她是極喜歡大車的,用她的話來說安全係數高,不怕撞。

雖然覺得這個理由很奇怪也很不可取,但是久而久之,安禦然的車庫裏都是霸氣越野車,商務車,再也見不著跑車的身影。

陳若晴也是剛剛在雜誌上看到卡宴新款霸氣的改良,口水不是留了一次兩次,現實版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就覺著扛不住了。

還沒上車東摸摸西摸摸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安禦然看著她兩眼冒光的樣子,大方拉過她的手,將電子鑰匙放入她的掌心:“今天你開車,去哪裏你決定。”

不是周末,所以電影院裏人很少,買了一桶爆米花兩瓶礦泉水,陳若晴晃著腳丫子在等待區裏坐等檢票。

也許是心情放鬆,也許是開到了自己心儀的車,陳若晴咬著爆米花:“那個售票小姐已經對你拋媚眼八次了,你要不回一個?”其實不止那個售票小姐,剛才賣零食的兜售小姐也暗送秋波很久了,雖然人不多,但是三三兩兩的女聲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若不是他懷裏有個她,估摸著早就有膽子大的上來要個號碼。

正眼也不看一下,安禦然伸手輕拍陳若晴的腦門,對周圍愛慕的眼光愛理不理。

吃痛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卻發現安禦然肌肉發達,痛的是自己。

電影看得是泰坦尼克3D版,即使知道結局,即使這部片子已經在陳若晴心裏留下很深的記憶,卻還是哭的一塌糊塗。

安禦然其實很想不明白,陳若晴可以裝的冷血理智到讓人牙癢癢,卻也可以對這些個虛假的電影電視劇小說情節哭的天昏地暗,而且常常哭的止不住。

最大的失誤是忘記買紙巾,哭的摸不著東南西北的陳若晴無意識的將眼淚擦在安禦然一件要加七千塊的襯衫上,雖然看不到襯衫被汙染的程度,但想想就知道已經傷亡慘重,估計回天乏術了。

看完一場電影出來,陳若晴還是抽抽著擦眼淚,安禦然暗暗歎了口氣,將她掰過來,捧著她濕漉漉的臉,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淚水:“好了,不哭了,看你哭的像個花貓。”

吸了吸鼻子,陳若晴才發現安禦然身上五彩斑斕的襯衫。

突然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