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章 竊聽
對馬濤的排查暫時隻能這樣，如果他不是凶手，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如果他是凶手，再問也是問不出什麽來。至於他跟小羅的關係，筆錄上麵都有，沒有必要再問多一遍，葉小刀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馬濤這個人很謹慎。
在公司樓下的湘菜館叫了外賣，拎上樓，進門招呼魏老五吃飯。
魏老五拆筷子的方式很特別，大多數人都是拿著筷子一擼，將外麵的包裝塑料袋去掉，然後再分開筷子，他的卻是連同包裝紙跟筷子一起掰開。據他自己說，有一次擼筷子的時候，被一根竹刺斜斜戳進肉裏將近兩厘米深，自此便養成了這個習慣。打開快餐盒，見到大塊的紅燒肉，他頓時將盒子搬起來湊到鼻前深吸了一口氣：“就是這個味！”
葉小刀打開飯盒吃了兩口，起身去飲水機那邊倒水，口中問道：“監聽有什麽收獲？”
“聽了一下午的敲鑼打鼓。”魏老五飛快的扒拉著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那邊呢？”
“也沒啥收獲。”
“你不是刑偵科的高材生麽？怎麽一點收獲都沒有？”魏老五伸出筷子在葉小刀的快餐盒裏麵翻找了一番，夾走一塊最大的肉。
“你以為破案隻要一出門就能遇到線索啊？那是電影！實際的刑偵工作需要大量的排查走訪，有時候辛苦多天得到的線索，到頭來發現根本就沒用。說句不好聽的，一個成功的刑警，技術什麽的不重要，運氣才是最重要的。”葉小刀遞給魏老五一杯水。
“有這麽誇張麽？”魏老五費力的咽下飯菜，接過水猛喝了一口。
“這可一點都不誇張。”葉小刀歎息了一聲，正準備繼續吃飯，桌上的平板電腦發出嘀嘀的聲音，這是監聽係統在報警，顯示被監聽的對象正在用手機通話。
葉小刀連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平板，劃拉了一下軟件界麵，顯示是蘭旭在跟人通話，連忙按下播放。
“媽，我今晚不會來吃飯了，你自己先吃吧。”蘭旭說道。
“小旭，段西風都已經死了，你還去折騰啥？聽媽一句話，回來吃飯。”這應該是蘭旭的媽媽。
“我現在說話不是很方便，晚點再打給你，先這樣了啊。”蘭旭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葉小刀聳聳肩，剛要放下平板，嘀嘀的聲音響起，定睛一看，這一次是段太太在跟保鏢阿龍通話。
“阿龍，待會我們去吃點東西，你開車先去。”段太太淡淡的說道。
“還是去老地方麽？”阿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古怪。
段太太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葉小刀站在原地怔怔的發呆，見狀，魏老五大叫：“喂，你還吃不吃飯？”手中筷子卻是再次伸向葉小刀的快餐盒。
“老五，你聽聽，有沒有覺得不對勁？”葉小刀將剛才段太太跟阿龍的對話重新播放。
魏老五凝神聽了一遍，皺眉道：“段太太要吃飯，叫保鏢先去占位置，這沒什麽不對勁啊？”
“如果按照常情，這個時候段太太正是悲傷之際，應該是保鏢阿龍載著她去吃飯才對，為什麽要各自開一輛車？”葉小刀摸著下巴：“還有，你不覺得‘老地方’三個字有些古怪麽？”
“什麽意思？”
“老地方三個字，夫妻之間或者情侶之間用得比較多，如果是保鏢跟雇主說話，應該是說去某某酒樓或者是某某飯店……嗯，不對勁，不對勁。”
魏老五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阿龍跟段太太有一腿？”
“我可沒這麽說。”葉小刀笑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繼續監聽就是。”
切換到阿龍的手機頻道，開啟監聽模式，隻聽得一路轟轟的聲音，應該是在開車，過了二十來分鍾，周圍環境變得安靜，轉而傳來阿龍的聲音：“麻煩，開間鍾點房。”
葉小刀跟魏老五對視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訝然，不是說好吃飯的麽？怎麽變成開房了？
連忙將阿龍手機的攝像頭開啟，看到的卻是天花板，似乎阿龍正將手機放在台麵上，辦理了入住手續後，鏡頭掠過台麵的一張台卡。葉小刀當即暫停回放，將畫麵定格在那張台卡上，雖然很模糊，但依舊能分辨出寫著歡迎光臨羅馬酒店。
不過，羅馬酒店在鳳凰市的清湖區、橫山區、龍潭區都有連鎖店，根據阿龍開車的時間，從殯儀館出發，二十分鍾的路程，清湖區跟橫山區都有可能，想了想，葉小刀摸出手機給丁複打了個電話，問他這個監聽係統能不能手機定位。
“廢話，這種定位最沒有技術含量，自然可以了。”丁複當即笑著告訴了他如何定位，掛掉電話，葉小刀打開手機的定位功能，一輪搜索，顯示阿龍所在的酒店正是橫山區的羅馬酒店。
“我們去抓奸麽？”魏老五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就算去抓奸也不關你的事。”葉小刀笑道：“你得留在這繼續監聽。”
“你的手機不是也可以監控麽，幹嘛還要守在這？我們這就去羅馬酒店，在房間門口等著，隻要聽到裏麵嗯嗯啊啊就破門而入。”魏老五越說越眉飛色舞。
“沒錯，手機確實可以監控，但是移動的信號你也知道的，萬一在路上漏掉了重要的通話呢？”葉小刀伸了個懶腰，笑道：“老五，你現在看起來很騷，要不要帶你去做個大保健？”
“你才騷！”魏老五意味索然的坐下，在電腦上玩*遊戲。
兩人接著監聽，根據監控到的聲音以及攝像頭傳來的畫麵，葉小刀腦中勾勒出了相關畫麵，阿龍先是洗澡，段太太在十來分鍾後推門而入。
聽到砰的一聲門被關上，隨即是段太太喘息的聲音，“快，快，我要，我要。”
阿龍邪邪的笑道：“不是昨天天才喂飽你麽？又餓了？”
魏老五頓時大感興趣，要葉小刀調出監控畫麵，然而，段太太的手機應該是在坤包中，而阿龍的手機則是丟在床頭櫃上，隻能看到天花板，不由低聲咒罵。
平板裏麵傳來兩人的親嘴喘息聲，脫衣悉索聲，差不多十來分鍾後，喘息聲稍歇，阿龍笑道：“這下滿足了吧？”
段太太不依的撒嬌，“討厭，罰你待會再來一次。”
阿龍似乎點燃了一根煙，說道：“對了，待會轉三十萬給我，我去買下龍潭區那套房。”
“這麽多錢？”段太太有些不開心。
“現在老大都死了，錢都是你的，這點錢也叫多？”阿龍冷哼道。
“你不知道，那死鬼早幾個月轉了一千萬出去，現在賬麵上隻有五十多萬，這些錢還要放在酒吧周轉呢。”
“一千萬？轉給誰了？”
“不知道。當時他還說，半年就能翻一番什麽的。”
“該不會是被蘭旭那個賤人給騙走了吧？”阿龍狠狠的罵道。
段太太沉吟片刻，“阿龍，你說會不會是蘭旭拿了西風的錢，然後下手毒殺了西風，好讓這一千萬變成她自己的錢。”
阿龍大罵道：“媽的，還真有這個可能，不行，我得將那賤人抓起來，草的，想獨吞？打不死她！”
“喂，你可別幹傻事，犯法的事情別做，就算沒有一千萬，我們也還有這個酒吧，一年下來，百多萬的收入還是有的。”段太太慌忙說道。
“我有分寸。”阿龍嘿然一笑，“好了，我們再來一發，要不然你待會又說餓！”
兩人又親熱了一次，這才穿好衣服分別離開。
葉小刀關掉了監控，走到旁邊一塊白板麵前，用筆在上麵分別寫下段西風段太太阿龍蘭旭的名字，隨即在中間畫著各種箭頭，不一會，白板上麵便亂七八糟的畫滿。
魏老五瞥了一眼，“分析出來什麽沒？”
“剛開始還以為是段太太跟阿龍勾結，謀奪家產，但現在看來蘭旭更有嫌疑。”葉小刀在蘭旭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老五，從現在開始，重點監視蘭旭。”
“行。”
接下來的兩天，監聽工作並無進展。段太太跟阿龍兩人也沒有再出來偷食，蘭旭則是每天早上10點到殯儀館，晚上10點回去，上班似的準時。
段西風的遺體被火化後，蘭旭回到自己家中，將自己關在家中也不出門，整天就玩*，時不時聽到電腦傳出來‘王炸’‘飛機帶翅膀’的聲音。
“小刀，我看沒什麽監聽的必要了。”辦公室內，魏老五打了個哈欠，“這幾個人都沒什麽異常呢。”
葉小刀摸出煙丟給魏老五一支，正要說話，平板電腦傳來嘀嘀的聲音，定睛看去，卻是蘭旭有手機信息進來。
切換到蘭旭的手機界麵，上麵顯示是一串數字，000150、000333、000338、000402、000428、000533、000632、000410。
魏老五湊過頭來望了一眼，訝然道：“這是什麽？股票代碼麽？”
“看起來是有些像。”葉小刀沉吟一會，要魏老五在電腦上麵查詢這些數字對所對應的股票，自己卻是打開了蘭旭手機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