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章 重重阻攔，人生無定數

“媽，吃飯了嗎？”

再三徘徊，終於還是撥了這通電話。

“還沒，最近胃口不怎麽好。”懷孕的女人多少都會挑食。

沈莫看了看牆上的大鍾，剛好九點。

“多少還是吃點，不然孩子的營養會跟不上的。”就算同母異父，但畢竟身體流著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沈莫還是出於本能的擔心。

“三叔呢?”

五年了，那個男人和沈莫的母親結婚五年，任憑他再怎麽努力。沈莫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爸”。因為她的心裏父親隻有一個，沒人能夠代替。

“還在外麵擺攤，預產期近了，需要錢的地方越來越多，能多掙點就掙點吧。”像是在訴苦，這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真實寫照嗎？

“擺攤？”驚愕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你爸...你三叔，公司效益這幾年是越來越不好，業績又提不上去，所以他一到晚上就去夜市擺攤，生意還不錯的時候，一晚上差不多能掙到一兩百塊。雖然不多，好在能補貼些家用。”

幾年多沒有回家，家裏境況竟變成這般落魄，沈莫心裏很不是滋味。

“媽，我們公司今年年底有一個新人出國學習的機會，我報名了。”試探性的問著，似乎還不敢全盤托出。

“你都這麽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吧。”

“公司計劃提前，可能下個星期就要走。”步步逼近，讓人一時喘不過來。

停頓了許久。

“星期幾？”

“星期四，但公司說了，鑒於我情況特殊，到你預產期的時候會盡量給我安排的。”

沈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還是說出來了。

“那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呃...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又陷入一陣沉默。

“在外麵照顧好自己，沒事多給家裏來電話。要是在外麵過不下去了，就回家，媽還養的起你。”像是說著生離死別的話，沈莫鼻子一陣發酸，眼角也有些濕潤了。

“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她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我還要忙，晚兩天再給你打電話。”

掛掉了電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睛微微發紅，又是一片霧氣升騰。是因為家裏破敗不堪的境況，還是因為那句“媽還養的起你”？

次日，天朗氣清。

“沈莫，你的證件準備好了嗎？”

“都差不多了。”

“那待會我就把地址和趙經理的電話發給你，看著時間出門，十一點，要準時到。”

“謝謝陳總。”

“還有，我有一份郵件發給你了，把裏麵的資料填了再發給我，越快越好。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事情的發展一直在陳靜雯的掌握中，幾乎沒出什麽紕漏。

“謝謝你。阿雯。”

“阿雯”。這麽親密的昵稱，沈莫是認可她了嗎？

“沒事，阿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是這樣嗎？明明是恨之入骨。

沈莫得加緊行程，因為接下來需要忙的事太多了。出門尋覓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高端大氣的簽證所此刻正矗立在她的麵前。

“你好，我找一下趙經理。”

“好的，請稍等。”

幾分鍾後，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西裝革履，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壓力太大，頭發也跟著有些花白。

“你就是沈小姐吧。”一上來就能將沈莫認出來了，看來阿雯之前已經跟他詳細的談過。

“你好，趙經理。”

“陳總早就跟我提起過你了，能力不錯，這次去加拿大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啊肯定大有作為。”

“趙經理誇獎了，我會好好努力的。”從進門開始就微笑著，沈莫的臉都快抽筋了。

不知是不是注定，陳景恰好路過簽證所，他遠遠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

沈莫？還有老趙。他們怎麽認識？

心裏一團疑問，攪得他不得安寧。

他急匆匆的將車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穿過路中央的人行道，兩人又消失不見了。

一切像是一場幻覺。

撥通電話。

“喂，老趙嗎？”

“陳大老板，有何貴幹呐？”

“剛剛看到你在簽證所門口，跟我的一個朋友一起。”

“朋友？”

“沈莫，你認識嗎？”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在開什麽玩笑，我現在還在外地出差。”

“哦...那好。那等你回來了再聚。”

難道是自己眼花？

“沈小姐，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在這裏簽字。”他遞過一隻鋼筆，像是在給死刑犯畫押。

原來，這個中年男子不過也是陳靜雯的幫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