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一地雞毛
說了一陣，秦方道：“小胖，你們剛來昆侖山，應該還沒有加入什麽天地會吧？”
小胖笑道：“那自然是胡扯的。不過老大最近正在策劃組建一個小幫派，到時候還得請秦老大多多照應。老大，你說是吧？”
無詐看這小子朝自己猛使眼色，哪裏會不明白，當即點了點頭：“就是就是，還得秦老大多照應啊！”
秦方笑道：“無詐，你如今實力之強，在昆侖山上也是排得上號的了。又何必辛苦地組建什麽幫派？不如到我神木幫來，我讓你當老大，我作老二，怎樣？”
“不行，不行！”無詐雖然猜到秦方又招攬之意，但沒有料到他居然提出如此要求，當即嚇了一跳，慌忙擺手。
“不如這樣。詐哥到我神木幫來，當二把手吧！”小雞提議。
秦方道：“兄弟你隻要肯來，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以後幫裏我們平起平坐，我絕不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你看怎樣？”
“這個啊……秦老大，神木幫所作所為，是不是都是一些傷天害理見不得人的勾當？”無詐想了想，忽然問了個刁鑽的問題。
“這個……昆侖雖小，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江湖。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個做幾件傷天害理的事也是在所難免……”秦方訕訕道。
“就幾件？”無詐口氣裏不見喜怒。
“其實我們幫眾極多，良莠不齊，那個……那個每個月少說也有個千兒八百件吧？不過兄弟你放心，以後在你我的共同管製下，數量和質量一定會……”
“一定會上升地！”無詐大笑著一口接了過來，“哈哈，不，應該說是要以飛劍的速度，直線上升，超過天地會，還有哪個什麽……”
“千雪堂！”小雞滿臉喜色地接過了話頭。
“就是，就是！他媽的，幹幫會，就該搞得十惡不赦，傷天害理才是正途，不然大家回家抱孩子去好了嘛！”小胖子最近憋得很厲害。在京城他也算是風雲人物，一到這鳥地方來處處受製，如今聽無詐有要求幫會走邪惡路線的意思，簡直是興奮得要命。
秦方更是感覺找到了知音，將無詐抱住，淚流滿麵：“緣分啊！兄弟！”
這一次擁抱，史稱“惡魔的擁抱”。
當下手下乖巧地送上香案，秦方道：“無詐兄弟，今天我們結為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無詐搖搖頭：“不對，不對，該叫有財同發，有妞同泡。你我兄弟結拜，那可是黃金組合，怎麽還會有什麽難？”
“哈哈！說得有理！”秦方大笑。
“不過……”無詐看了小胖一眼，“小胖也是我的好兄弟，為人很有……很有義氣，不如我們一起結拜吧！”
秦方自不知胖子是太師的公子，看他剛才在街上的膿包表現，本有些看不起他，但卻礙於無詐的麵子，不好說什麽，笑道：“如此甚好！”
當下三人燒黃紙，喝血酒，結為異姓兄弟。按年齡排輩，自是老帥哥秦方為大，無詐為二，小胖子第三。於是從今天起，無詐和小胖就變成了神木幫的二當家和三當家，一個魔鬼組合就此誕生了。幫眾都改口稱小胖為璧哥，而無詐不喜歡詐哥這個有些小氣的名字，眾小弟就稱他為石哥，聽上去很是威猛了幾分。
喝了一陣酒，秦方神秘笑道：“二弟三弟，你們可知這醉雨樓非但有酒，而且還有一件寶貝？”
無詐搖頭，小胖卻笑了起來：“大哥可是說與千雪堂的謝千雪，並稱為昆侖雙仙的韓青雨？”
“三弟才來不到兩個月，竟然已經將這些打探得如此清楚！難得！”秦方頓時對這看來有點苯的小胖子刮目相看。
“昆侖雙仙？嗬嗬，聽上去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否名副其實了！”無詐表麵雖然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其實暗自覺得無聊。十六歲的少年雖然情竇初開，但他一貫的知道這些所謂排名啊的東西很有些無聊。他出生的那個鎮上，以前有個財主的女兒號稱本鎮第一美女，長年的養在深閨不見人，新婚之夜，滿心歡喜的丈夫揭開紅頭巾，卻當場被那恐龍給嚇死了。
秦方歎了口氣，道：“大哥我也慕她的名很久，多次前來希望能見上一麵，但那小丫頭性子卻強得很，一聽哥哥我是道上的，怎麽也不出來。隻不過她是青藏師叔的弟子，誰也不敢不賣麵子，不好用強啊。”
青藏是太玄的二弟子，青雲的師弟，也是本派的實權人物，連青雲都要賣他的麵子，秦方最大的靠山青金自然也不例外，秦方自己當然更不敢隨便招惹有他罩著的韓青雨。
無詐暗自冷笑，秦方說這話的意思無非是欺自己年少氣盛，想讓自己出頭，他當自己是隻有三歲的小白癡嗎？他正想插科打諢糊弄過去，心頭卻猛地一動，重重一拍桌子，大聲叫道：“這裏當家的給我出來？”
“天！是神木幫的人！”有客人認出了秦方和他手下的兩大金剛，眼見鬧事開始，當即再顧不得吃飯，丟下銀子溜了個幹淨。
隨著掌櫃出來的還有三十個背上插著長劍的中年道士，看上去個個凶神惡煞。掌櫃的卻不看無詐，盯著秦方冷聲道：“秦方，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帶人到醉雨樓搗亂，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秦方苦笑道：“韓掌櫃，你誤會了！青藏師伯的仙威，我可不敢犯。我兄弟他喝多了，你大人大量，別和他計較！我們這就走。”
“大哥，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好歹你也是青金師叔的大弟子，怎麽可以如此怕一個下人？”小胖最明白無詐的意思，當即嚷了起來。
無詐喝掉一杯酒，將酒杯重重一摔，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沒有站穩，秦方忙把他扶住。無詐裝腔作勢道：“小胖說得對，大哥！你喜歡那娘們，兄弟我今天就幫你把他叫出來！大哥你別攔著我，我還不相信韓青雨這丫頭連我堂堂神木幫的麵子都不給！”說時推開秦方，將桌子一掀，大聲道：“韓青雨，你給爺爺出來！我們老大要見你！”
“你們還真是無法無天了！給我殺了秦方，一切由我頂著！”韓掌櫃勃然大怒，手一揮，背後三十多個道士同時手掐劍訣朝秦方一指，三十餘道劍光一起射了過來，秦方大驚，慌忙招出飛劍抵擋，阿風和阿雲因為飛劍被無詐毀了，當即都祭起了一麵綠色的旗子抵擋，而小雞則喚出了飛劍招呼同來的手下三十餘名神木幫眾各出法寶抵擋。
隻不過那三十名幫眾雖然是精銳，但平時都將功夫練到飛劍上去了，法寶於他們而言隻是後備工具，飛劍被無詐廢掉後，基本上等於功力去了一半，片刻間就被韓掌櫃的人打得潰不成軍，一時作鳥獸散，各找桌子椅子地藏了起來。
無詐和小胖子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以一個高手絕對不該用的懶驢打滾，躲到了牆角邊。小胖看得眉飛色舞，道：“老大，你看見沒有，竟然出了兩把黃色的飛劍耶！”
“黃色的飛劍很厲害嗎？”無詐很詫異。
“你還真是無知耶！白青黃紅金，飛劍排名譜，越向後的顏色表示飛劍越厲害。你難道沒有發現一開始圍攻我們的神木幫眾雖然聲勢浩大，但使用白色飛劍的卻占了絕大多數，隻有二十來個骨幹和兩個金剛的飛劍是青色的，現在倒好，三十多個道士全用的是青色飛劍，秦方和那韓掌櫃用的卻是黃色的，哈哈，有好戲看了！”
“還有這麽一說？那我的碧綠飛劍算怎麽回事？”
“呀！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小胖頓時更加興奮，“一旦飛劍的顏色超出了常規，那就表示這柄飛劍不是垃圾就是極品，很明顯你那柄應該是後者。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和金劍同一級別的異寶。反正現在沒事，拿給兄弟看看吧！”
“不成！”無詐搖搖頭，“這東西隻認我為主，你要拿著，包管它會化龍將你吞了。”
“那還是算了吧！”小胖連忙擺手。碧落化龍的情形他是見識過的，他雖然脂肪多，但估計也擋不住可以讓上百柄飛劍瞬間被掃成廢鐵的威力。
“石哥快救命！”不知什麽時候小雞被一柄青色飛劍給掃中，他的白色飛劍立刻成了斷鐵，也是一個懶驢打滾，躲到了無詐二人身邊。
“靠！”無詐正皺了下眉頭，三把飛劍已經朝他們的角落飛了過來，意念一動，碧落已經自己飛了出來，化作一道碧光，將三把飛劍抵住，但他怕惹來韓掌櫃的注目，並沒有讓碧落將其斬斷。他將目光收回，繼續問小胖道：“那是不是說，通常情形下，一個修真者的飛劍等級高，他就贏定了？”
“嘿嘿，當然不是！飛劍等級高隻能說明你的武器好而已。要想獲勝，還必須有好的禦劍法。江湖上白劍殺黃劍甚至紅劍的事都屢見不鮮，就是因為禦劍法的差距。不過能煉成金劍的都是絕頂高手，還沒有他們被人暗殺的事例。”小胖上了兩個月的學，在修真常識方麵已經可以當無詐的老師了。
無詐一麵聽一麵觀看場中飛劍大戰，見飛劍進退間果然都自有章法，隨即想起太名子的皓元劍使出時候也是一金色劍光，那家夥果然很難被人暗殺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石哥救命！”兩大金剛阿風和阿雲也漸漸抵擋不住，終於以小雞為榜樣，邊打邊移動到了無詐身邊來，並同時引來了十五把飛劍。
“靠！”無詐讓碧落加快飛行速度，抵擋住了新來的飛劍，忽聽一個聲音道：“二弟救命啊！”卻是秦方覺得抵擋和韓掌櫃打得太辛苦，當即也撤了過來，霎時另外十幾把青色飛劍和韓掌櫃的黃色飛劍也一起飛了過來。
這次無詐隻得讓碧落化出了龍形，才算是抵擋住。一時間隻見空中一條碧龍，被三十餘柄青光和一道黃光圍攻，打得好不壯觀。
“喂！老頭，你再不讓手下住手，休怪老子將你們的飛劍全給毀了！”無詐覺得抵擋得有點費力，當即叫了起來。
韓掌櫃雖然吃驚無詐這把飛劍的厲害，但眼見他額角冒汗，隻道他也已經盡了全力，當即道：“小子，有本事就使出來，少說大話。”
“老大，他們自己找死，別和他們客氣！”小胖子唯恐天下不亂，當即興奮地煽風點火。
“對，對，對，不給他們點厲害，他們不知道你石二爺是誰！”秦方自然推波助瀾。“石哥，廢了他們！”三十餘幫眾也是無一遺漏地共襄盛舉。
“收到！”無詐甩了個響指，空中隻聽得金鐵脆響之聲大作。
“快撤劍！”忽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驚叫道。
韓掌櫃眾人大驚，一直禦劍的手指慌忙後撤，但依然是遲了一步，下一刻，碧龍掃過的地方，近二十柄青色的飛劍化作了頑鐵，掉到了樓板上。韓掌櫃的飛劍隻是被龍尾擦了一下，但他收回一看，劍刃的一邊已經是多了三個缺口，一時隻驚得目瞪口呆，他這才相信這少年剛才果然是留手了。
樓梯上足音微響，一人自樓上慢慢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