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 見龍在田_NO.037 生米熟飯

更深夜重,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天上飄起了細雨朦朦,華燈琳琅的錦官城隱映在煙雨裏,像個俏麗初妝的江南女子,婉約著紅袖緩舒綠籮輕擺,讓人渾然不覺冬寒。

西華醫院的一間高幹病房,門外散布著幾個流動的警衛,長長的走廊裏冷冷清清,偶爾閃過幾個白衣天使的影子。房間裏,一燈昏黃,滿室藥香,一對金男玉女疊擁著坐在床上裹著被子,像是凍得不停輕顫。

此時的嶽若飛,還有幾分心智,早過了18歲的成人心裏卻從未有過如此的震撼,以前跟嶽詠晴耳鬢廝磨時也有些異樣的衝動,但那時的衝動和現在的衝動相比起來,簡直是毫厘之末坐井觀天。

感到苗雅蘭的溫軟仿佛要融進自已的身體裏,嶽若飛呼吸都粗重起來,心神一蕩,那團猛烈的火勢又在小腹熊熊燃燒起來,他急急地調息疏導,但這團火顯然比上一次更加來勢洶洶。

嶽若飛是腹背受敵,兼濟無力,急忙中沉聲說道:“蘭姐姐,快…快離開我…”

苗雅蘭也感到了嶽若飛突然迸發出來的熱量,但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把嶽若飛扳轉過來,劇烈的身體磨擦,擦得峰巒震顫火星四濺。苗雅蘭把嶽若飛平攬在懷裏,看到他的額頭冒汗臉色醬紅,情不自禁地雙唇微翕吻了下去。

轟然一聲,嶽若飛心裏檣櫓灰飛煙滅,所有的抵製瞬間崩塌,藥力趁勢竄上去,把他的理智擊得潰不成軍。他的手勢一變就繞上了苗雅蘭的雪頸,旋身一轉就把坐立著的苗雅蘭壓倒下去,紛亂中他的雙手根本毫無章法地到處胡**索,無意中就攀上了苗雅蘭胸前的高峰。

嚶嚀一聲,苗雅蘭先是一陣恐懼,雖然她對這個學生的喜歡早就超出了師生和朋友,但這種男女之事還是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她甚至浪漫的想像過這事兒是燭光曼盈綿綿情話裏的順其自然,似乎唯此才彰顯出愛的神聖,但眼下…

“啪”,苗雅蘭情急中揚手給了嶽若飛一個耳光,可惜半路裏減了多半的力量,那個耳光更像是一種愛撫。

嶽若飛驀然一頓,赤烈的雙目裏閃過一絲迷茫,大顆的汗珠滴落在苗雅蘭的胸前,苗雅蘭抑不住地心疼,雙臂曲起又緊緊地把嶽若飛抱在懷裏。

須臾的安靜,嶽若飛渾身又劇烈地扭動起來,他似乎在用殘存的一點點理智艱難地控製自已。苗雅蘭恍然有一點明白了,素日裏溫文爾雅的嶽若飛突然變成這副樣子,一定是藥力的作用,想起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裏有過類似的情節,苗雅蘭就豁然敞開了心扉。

她輕輕地撫了撫嶽若飛變形嚴重的臉頰,閉起眼睛抬起身子吻了上去,嶽若飛開始還有抵抗,很快就被消磨了意誌,兩個影子重疊起來纏繞著,笨拙地褪去衣物,春光畢現欲望交織,肉體震顫靈魂跳舞。

伴著苗雅蘭撕心裂肺的一陣疼痛,嶽若飛渾身的燃燒突然為之溫和,他覺得自已輕飄飄地飛上了藍天,麗日當空彩雲扶搖,爽朗至極。

他張開翅膀盡情地飛舞,越過高山越過大海,越過那片青草地,飛向春天,飛向夢裏的花園…

苗雅蘭劇痛之後,本是十分不適,但隨著嶽若飛連綿的起伏,漸漸地迷離起來,她仿佛進到了李太白的仙詩裏,那裏正是: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時光也迷離著,不知過了多久,嶽若飛一陣驚顫,身體騰起一陣熾烈的銀芒,像一道閃電劃過,他緩緩地伏在了苗雅蘭的嬌軀上,均勻地呼吸著像個孩子帶著爛漫的笑容進入了夢鄉。苗雅蘭隻覺得一股溫熱滑進了小腹,隨之散開在周身百骸,通體舒泰中疲憊襲來,她迷迷糊糊地抱著嶽若飛也沉沉地睡過去。

窗外的雨開始密集起來,彈在玻璃窗上,像兒時的一首歌謠,唱著純真的童年…。

天微微亮,嶽若飛就醒了過來,依著平時的習慣先提氣運行一周,心裏不禁喜極而驚訝,他的瀝泉神槍心法已經衝破了第五重上到了第六重,此時的丹田內,真氣充盈內力澎湃,百脈暢順,而心神明澈。

驚喜之下睜開雙眼,卻忽地呆住了。

自已的臂彎裏,躺著容顏絕麗的苗雅蘭,顯然她還在夢裏,臉上帶著甜美而滿足的微笑,一綹秀發拂在額前,低頭是一片耀眼的細嫩光滑,就像積雪覆滿的雪域高原,連綿著兩座高聳雪峰半摭在棉被下麵。直把嶽若飛看得內心狂跳,口幹舌燥。

但他終究是個沉穩的性子,而瀝泉槍法的更進一重無疑也增加了他的心智和定力。簡單的回憶一下,嶽若飛就明白了眼前的情況,突然之間,他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男人這個詞,永遠跟責任和使命緊緊連在一起。

嶽若飛沒有動,他輕輕地轉身用愛憐的眼神看著熟睡中的苗雅蘭,心裏重複著一句話:這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的男人。

這真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

在此之前,兩個人都還談不上是愛,但靈魂的融匯,把愛在一夜之間填滿了兩顆心。

幽幽一聲輕吟,苗雅蘭舒展了一下筋骨睜開了美麗的大眼睛,正迎上嶽若飛深情的凝視,不由地心中一陣慌亂,閉起雙眼扯著被子把自已摭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飛起兩朵好看的雲彩。

嶽若飛心神一蕩,輕喚了一聲:“蘭蘭…”

苗雅蘭一震,睜開雙眼嬌羞地斥道:“叫老師…”

“哈哈,好,老師早啊…”嶽若飛順著竿兒就往上爬。

“你這個大壞蛋,我讓你欺負我…”苗雅蘭掀開被子對著嶽若飛胸膛就是一通粉拳。

春光乍泄,玉兔騰躍,嶽若飛哪經過這種陣勢?立時傻了眼。苗雅蘭忽然發現城前失守,又急又羞,趕忙又扯起被子。

一陣沉默,苗雅蘭幽幽歎息著說:“你這個壞蛋,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大老遠地跑到這兒來找你,天可憐見,終於讓我等到你了,可沒想到你又受了重傷…你得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能背著我…”

說到最後,已是梨花帶雨。

嶽若飛心裏一緊,急忙應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老師!”

“又欺負我?”苗雅蘭翻身又欲施暴,卻被嶽若飛趁勢攬入懷中,彼此撫著對方的背,屋裏隻剩下呢呢喃喃,就像春天屋簷下的一對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