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 見龍在田_NO.033 凱歌高旋

話說葉浩天在同意苗雅蘭陪床之後,接著轉身跟沈誠秘書長交待了一些事情,便由郭振傑幾個陪著下樓去了。到了樓下,郭振傑獨自打車去了川大,而葉浩天的車則駛向了省委大院。

忽地,手機震動起來,葉浩天掏出一看臉上就是恭敬的神情:“爸爸…”

聽筒裏傳來一個老人爽朗的聲音:“浩天啊,情況我都知道了,我那孫子沒事吧?”

“爸爸,他沒事,醫生說他的身體有自救能力,都不需要動手術…”

“哈哈,我就知道他會安然無恙,畢竟是我葉家的子孫,何況還是大哥調教出來的人物…”

“爸爸,我剛調查清楚了,上次救若鳳的也是他…”

“噢?這倒好,真不愧是一家人啊…看來我這個孫子的確是不同凡響啊…”

“爸爸,我想和他相認,這麽多年了,我也該盡一點父親的義務了吧?”

“不行!”那邊一聲嚴厲的喝斥,接著又和風細雨:“浩天啊,別說是你,就是我老頭子也想和孫子享享天倫之樂啊,唉,不過,大哥即有遺命令他去蜀川,必有大事,我們不能亂了大哥的計劃…”這老頭很有意思,他對兒子的講話裏不用“你大伯”這稱呼,卻是大哥大哥的,聽得出他對大哥的極其尊重。

但葉浩天還是想爭辨:“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我更希望飛兒能得到家庭的溫暖,這些年…”

“不要說了!浩天,我以前就跟你們說過,咱們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咱們是黨和國家賦於執政使命的人民公仆,咱們的家庭、咱們的生命,在某種意義說不再是咱們自已的,而是屬於黨和國家的,你堂堂一個省委書記不會連這‘大我’和‘小我’都分不清楚吧?”

老人一頓,葉浩天卻沒敢吭氣,又聽著說:“若飛雖然年紀還小,但他即是我們家的人,也就是黨和國家的人,他這一生都隻能為黨和國家做事。我們葉家從你爺爺開始,盡忠職守保家衛國,什麽時候想過要先顧自已小家庭的溫暖?你們任何人都不許告訴他的身世,更不能亂了大哥的遺命,這是我的指示,明白沒有?”

“是的,我明白了。爸,那…我可以接近他吧?”

“隻要不違背大哥的意願,你愛怎麽著怎麽著,我老頭子不管。”

“那就好…爸爸,金家那邊怎麽辦?”

“不用理會,自作孽,不可活,我倒要瞅著他們還能蹦達幾天。”

………

嶽若飛在傍晚時分被轉到了高幹病房,這裏的設施比星級賓館差不到哪兒去,苗雅蘭像個小媳婦一樣滿是柔情地伺候著他。病房外麵的走廊裏,零星晃蕩著幾個像是無所是事的人,但如果有生人要靠近嶽若飛的病房,這群無所是事的人馬上就會把手伸到腋下急速圍攏過來。

同樣是傍晚時分,七彩城頂層的一間豪華套房,寬大的床上躺著個滿身是血的忍者,正是神龜忍者的頭目伊藤上忍,其餘四個中忍都是麵色蒼白地跪在床前神情肅穆而陰冷,還有兩個人站在一邊,金學文和劉希貴。

床上的上忍,已經昏死了十個小時,隨著他身體偶爾的輕顫,不斷有血液滲出來。

忍者們絕然想像不到,嶽若飛在拚力抵禦他們合力一擊的同時,也發出了這石破天驚的致命招數,那簡直就是要同歸於盡。不過,因為五個人是重疊的,所以最前麵的伊藤首當其衝,身上被打穿了數十個血洞,早已經無力回天。

這會,伊藤顯然是回光返照睜開了一絲微弱的眼睛,幸存下來的另外四個忍者急忙跪行於前,把耳朵貼了上去,伊藤呻吟著說了幾句話,就雙目暴漲一陣抽搐著,見他們的老天皇去了。

四個忍者含著悲切的麵色站了起來,衝著金學文一個鞠躬,看得出來他們也受了內傷動作不是很自然,其中一個年長的忍者嘰哩呱啦說了一通,劉希貴馬上翻譯過來:“金先生,非常抱歉!我們沒能完成閣下的任務。目前,我們已有三人死亡,剩下的也都受了內傷,而且貴國有這樣的高手存在,這個任務已經無法完成,訂金將在一周之內退回到金先生的帳戶上,上忍遺令我們必須馬上回國,告辭!”

金學文這會是哭笑不得,本來堪稱天衣無縫的刺殺計劃竟因為一個年輕小子,功虧一簣落了個滿盤皆輸,日本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但自已和自已家裏的人恐怕就不會那麽好過了,一聲歎息著擺了擺手,忍者們把床上的上忍用布一包背起來上了樓頂,忽地一陣煙就沒了蹤影。

金學文也沒再理會唯唯諾諾的劉希貴,踢開門就回了家,家裏,他老子金昌星早得到了消息,正在客廳裏呆坐著,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爸,我回來了,事情…事情沒辦成…”金學文像個被夾掉了尾巴的狗,一臉慘相。

抬頭看了看不成器的兒子,金昌星眼神裏一派空洞,他搖了搖頭淒然說道:“唉,也怪不得你,這是天要亡我金家啊…”

“爸,不至於吧?神龜忍者失敗了,我們還可以找別的雇傭兵啊,殺手榜上還有前三名呢…”

“殺殺殺,你除了殺還知道點什麽?你自已也不想想你還有機會嗎?這要是成功了還好說,畢竟對手被除掉了,大不了搞個反動分子勾結境外勢力謀殺我國政界要員的聲勢公諸與眾。但我們失敗了,失敗就意味著沒有重頭來過一說,我們的對手不但加緊了防範,而且很可能馬上就會反撲過來,到那時候,金家就是滅門之災…”金昌星看著無用的兒子,禁不住一陣唏噓。

“爸,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金學文如喪家之犬急急哀號著問道。

“辦法當然有…唉…”金昌星又是一歎,眼裏一片死灰。

“有辦法就行,我就知道還是老爺子足智多謀…”金學文又像是看見一塊帶肉的骨頭,涎著口水搖起了尾巴。

“唉,你啊,真是不成器…我的辦法就是避,眼下這是保命的唯一辦法…”

“避?您的意思是咱金家要退出政治舞台?爸,咱還有機會,我再找人去刺殺葉浩天,非把他整死不可…”

“混帳東西,金家什麽時候輪到你作主了?如果你不想要命的話你就去折騰好了,不過先跟我劃清界限,別連累了全家…”金昌星忍不住暴怒了。

客廳裏沉寂下來,沒有開燈,陰森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