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殉情
在淩冽的寒風之中,一個前邊逃一個後邊追。拚命逃跑之中的袁韌徹底的有些絕望了,當過偵察兵的村長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的年齡了,但跑起來速度飛快,如果不是在逃命的過程之中袁韌激發了體內的潛能,袁韌相信如果在平時正常的情況之下,自己不出三裏就會被村長追上。
而此時即使是袁韌激發出了身體內的潛能,但是也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渾身上下大汗淋淋,而反觀後麵追上來的村長,不但是麵不改色,嘴中還不停的怒罵恐嚇著袁韌,眼看著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
此時的袁韌回頭一望之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就見此時麵目猙獰的村長已經距離自己不足十步。
“小心!”一聲驚恐的聲音突然之間在袁韌的耳邊響起。
“小心什麽?老家夥想要騙我停下,我才不上當那。”不過就當這個聲音剛從袁韌的心頭響起,袁韌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邁出的腳突然之間踏空,緊接著一塊極為熟悉的場景落入袁韌的眼簾,袁韌立即明白了後麵的村長為什麽喊自己小心了。
“啊!”一聲驚恐的慘叫過後就聽
“噗通!”的一聲響起,袁韌的整個身子掉入了一個冰窟窿之中,冰冷的河水就如同刺骨尖針一般刺入了袁韌的整個身體。
落入河中的袁韌立即批命的掙紮想要想要爬出來,可冰層之下的河流極其湍急,雙手根本就沒有任何借力的位置。袁韌眼睜睜的看到一臉焦急之色的村長想要伸手抓住自己,但自己的身體已經衝出了冰窟窿的範圍進入冰麵之中。
“報應呀報應呀,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麽的快,我剛把你吃了你就報複我,我這也算是自掘墳墓了。”
原來袁韌掉入的這個冰窟窿正是幾個小時前袁韌捕魚所鑿出的冰窟窿,沒想到這才幾個小時過去,這裏卻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也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墳墓。
不是沒有想過死,但以前卻從來沒有這個勇氣,這一刻的袁韌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心中不但沒有任何的恐懼感,反而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不過腦海之中卻突然之間閃現出了張虹那堪稱藝術品一般的完美嬌軀,心中多少有一絲後悔,不過這時的袁韌卻沒有發現,河底之中正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拉扯著自己的身體,隻是轉眼的功夫袁韌已經卷進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消失不見了。
……
而就在袁韌隨著河流底部巨大漩渦消失的同時,袁家屯這個寂靜的小山村簡直亂成了一鍋粥。雖然此時已經是黑夜,但整個村子之中幾乎沒有一個閉眼睡覺的。村長張山的家裏更是黑壓壓的全是人,幾乎男女老少都有。
“閨女呀!你叫老娘我怎麽活呀,老娘我不活了。”淒涼嘶啞的哭叫聲在寂靜的草坯房之中回蕩。可能受到這哭叫聲的感染,房間之中數個大媽奶奶以及小姑娘都在默默的流淚。
此時就見房間的土炕之上,一個四十左右微胖的中年婦女頭發散亂雙目浮腫,淚水就如同穿了線的水珠子一般不停的流下,在其麵前躺著一個身穿紅棉襖的秀麗少女。
而這個躺著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與袁韌青梅竹馬的張虹。當張虹從自己的父親口中聽聞袁韌的噩耗之後,癡情的張虹居然選擇了上吊自殺,幸虧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在其身旁哭叫的微胖婦女也正是張虹的母親,本也姓袁,也是袁家屯中土生土長的老戶,不過自從嫁給張山過後,屯子裏的人都笑呼其為村長夫人,時間長了似乎村裏人也已經忘記其真實姓名到底叫什麽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個屁用,在哭給老子滾蛋。”角落之中不停吧嗒旱煙的張山,猛然之間站起身子,一雙虎目布滿了血絲狠狠的瞪著張虹的母親吼道。
張山的這一吼不要緊,不但是張虹的母親,就是整個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整個村裏誰不知道村長張山別看在外人麵前威風凜凜的,其實是一個氣管炎。平常在村長夫人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今天居然敢和村長夫人大吼大叫的這不是添亂?以村長夫人的脾氣還不和其拚命。
事實也確實如大夥想的一般,村長夫人在一愣神之後立馬如同發瘋了一般朝著張山撲了過來。
“張山你這個王八蛋,老娘姑娘現在生死不明你還叫老娘滾,老娘今天也不活了,老娘和你拚了。”
由於兩人的距離太近,雖然屋中的村民知道村長夫人肯定要發瘋,但卻也沒來得及攔下村長夫人那,村長夫人已經來到了張山的麵前,一陣亂拳下來,隻是眨眼的功夫張山的臉已經就被抓花了。
此時人群之中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歎息不已的。心中全都暗罵張山抽什麽瘋?明知道惹不起自家的母老虎,還自己抽風活該受罪。
而也就在這時,叫整個屋裏人驚呆的一幕出現了,一向氣管炎的張山居然掄起了布滿老繭的大巴掌狠狠的給了村長夫人一個大巴掌。
“啪。”這個大巴掌聲音這個脆。整個房間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耳邊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身邊每個人微弱的呼吸聲。
再看一改常態的村長張山,矯健的身軀渾身顫抖,一雙虎目猙獰可怕,一手指著被自己一巴掌扇倒的媳婦。
“要不是你這個該死的娘們逼咱們姑娘成親,姑娘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姑娘有個三場兩短,老子馬上就休了你這個娘們。”
“張山你這個王八蛋說話要講良心,老娘難道不是為了咱們姑娘好?不把咱姑娘給嫁出去,早晚被袁韌那個小王八蛋禍害了。”望著暴怒的村長,村長夫人嘴上雖然不甘示弱,但卻也沒有敢在衝上去找張山拚命。
“袁韌那小王八蛋那?”
“袁韌這二流子跑哪裏去了。”
“不應該呀,張虹姑娘出這麽大的事袁韌不在不應該呀……”
瞬間整個房間之中一下子變得亂哄哄的,當一個個袁韌的聲音出現在房間之中,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張虹,從其眼角之上流落出兩滴帶著血絲的淚珠。
“快讓開,快讓看,老王大夫來了。”
當這個聲音響起過後,本是死氣騰騰的房間,一下子沸騰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尤其是村長張山夫婦,臉上都露出了驚喜萬分的表情。
就見人群閃開一條窄小的通道,從通道之中走進了一個風塵仆仆的白頭發老頭,和一個徐娘半老的美婦,而在少婦的身後則跟著一個年齡大約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
“我說親家親家母好端端的姑娘怎麽說自殺就自殺了那?咱家閨女沒事吧。”徐娘半老的美婦輕聲說道。
“娘!現在不是嘮家常的時候,趕緊的叫姥爺給張虹妹妹看看吧。”美婦身後的俊俏少年一臉埋怨之色的嘟囔了一句過後,直接無視老娘的憤怒的怒光,一臉關切表情的看著躺在火炕之上的張虹。
“小兔崽子,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個小兔崽子媳婦還沒有過門那就開始教訓老娘了,真是個白眼狼。”
俊俏少年的名字叫李東,村長夫人就是逼張虹和張東結婚。用農村老百姓的話來說,這個張東的一家都是吃皇糧的。父親是鎮裏的醫生,母親王蓮花是護士,姥爺王有德更是鎮中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用張虹媽媽的話來說,如果把張虹嫁給人家,自己姑娘就算是攀上高枝了。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家的姑娘心中隻有二流子袁韌一個人。
“啥也不用說,先給孩子看病要緊。”望著一臉焦急神色的張山夫婦,走在最前麵的王有德老先生衝著夫婦二人揮了揮手,直奔火炕躺著的張虹。
王大夫王有德的大名在整個山河鎮中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或許在鎮裏問鎮長是誰,會有人不知道的,但如果是問王有德是誰,絕對不會有人不知道的。
王有德老先生從十幾歲開始就在鎮裏行醫,到了現在已經行醫將近近五十年了,被鎮裏的人譯為山河鎮第一神醫,說其德高望重絕對一點不過。
別看此時年齡已經六十多歲了,但卻是紅光滿麵精神抖擻,特別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簡直比年輕人還要明亮。
此時就見王老先生來到了張虹身前,扒開了張虹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會,不由得眉頭緊皺,緊接著當王老先生把手搭在張虹的脈門之上,臉色更是變得越加的難看。
此刻整個屋中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王老先生的身上,當發現王老先生臉上的表情變化,所有的人心頭都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從王老先生為張虹把脈開始,還不足兩分鍾的時間,但對於所有關心張虹的人無疑是比正常兩個時辰還要漫長。
“多好的孩子呀,到底受到了什麽樣的打擊?心脈已死,心脈已死,老夫無能為力了。”王老低沉的聲音,彷如晴天霹靂一般環繞在張山夫婦二人的耳邊。村長夫人下一刻如同軟泥一般癱軟在地上昏死過去。就是張山這個經曆過部隊洗禮的鐵血軍人,在這一刻虎目之中低落出晶瑩的淚珠,一對鐵拳攥的嘎吱嘎吱直響。
“王老真的一點辦法沒有了?俺閨女才十七歲。”強忍著心中的劇痛,張山這個曾經優秀的偵察兵虎目之中布滿了水霧,滿滿的期待之色盯著王老先生。
“心病還需心藥醫,老夫不知道這個孩子受到了什麽刺激了,從根源抓起應該還有希望,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要盡快,真的過了七天,孩子可能真的就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