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冰與火
“老不朽，你是要收了我，還是要取樓宇風性命？”風念晴白眼。
“你說什麽？你是威脅我麽？”
“我用得著威脅你麽？你要是把我放出來，我倒是要謝謝你，不過樓宇風就沒救了。你別以為喝了童葉的血就能好，還有他體內的殘餘力量，不小心處理，童葉再多的血也來不及修複。”
“老法師。”秦白起也上前勸道，”現在還是將軍的命重要，而且這位姑娘幫助了我們，想來也。。。。。。”
“妖就是妖，沒有好壞，你寄居他人身體，吸食他人靈魂，就該除。待將軍恢複，老夫定要除去你。”
“師傅。”童葉說話。
“你閉嘴，你也想幫妖怪說話麽？”老法師喝道。
“不是不是，師傅，我是說您注意身體，您也傷得不輕吧，您別再生氣了，別氣壞了。”童葉支支吾吾。
“對，老法師，您趕緊去療傷，童葉，你也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在。”秦白起勸。
老法師轉身回天壇去了，童葉小步跟在後麵，阿奇看到這兩人出去，趕緊進屋查看：”將軍怎麽樣了？”
“阿奇，將軍現在沒事，我就在這裏，你放心，有需要我叫你。”
“好，那阿奇就在外麵。”
秦白起開始調息，風念晴倒有了聊天的興致：”你師承哪裏？可有門派？”
“我來自日月峰，奉師傅的命令，帶弟子下山除妖，幫助恢複皇道。”
“你們老法師是哪門哪派的？”
“我遇到老法師的時候，他已經在幫助錦宣王了，我並不清楚，老法師也從未說過，不過老法師精通五行八卦，善於觀測推衍。”
“我一直聽你們都喊他老法師，他沒有名字麽？”
“這個。。。。。。”秦白起一愣，是哦，從來沒有人知道老法師的姓名，也許童葉知道吧。
一個月一晃而過，風念晴又讓童葉供過一次血，樓宇風身體的確受損嚴重，風念晴沒有把握能恢複多少。”說你找死，你還不聽。”不由念叨了一句，”自找苦吃，比童葉還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點也不錯。還有那個老不朽。。。。。。”
“背後不能說人壞話。”樓宇風醒了。
“醒了？”風念晴問。
“恩，懶得聽你念叨，還說我煩，你才煩，害我睡覺都不安穩。”
“你睡了一個月了。”風念晴虛了口氣，總算醒了。
秦白起就在旁邊，見樓宇風眼皮在動：”將軍？將軍？”
樓宇風睜開了眼睛。感覺大夢一場，每次累得不行想放棄的時候，總有一股力量在幫他，讓他堅持；每次身體像著火似的，總有一股輕寒幫他緩解。
“將軍，你可算醒了。”秦白起眼睛紅紅的，也是著急上火啊。
“大家都好麽？”樓宇風張口，聲音嘶啞得不行。
“將軍，您別說話，放心，大家都沒事。老法師的傷痊愈了，童葉也還好，城裏的百姓傷亡不大，將士們有一些犧牲，一些在養傷，不過比起上次占領季市的那一場，這次算是好多了。”
樓宇風微微點頭。
“將軍喝藥吧。您是不知道，雲姑娘也是衣不解帶，這不，剛讓我勸回去休息了。”
“是的，雲想容的確不枉你救她一命。”風念晴悠悠的說，”最近這一個月，的確服侍得很用心。”
“咳咳。。。。。。”樓宇風嗆到了，”謝謝你，你是我的、我們的恩人。”認真地說。
“你要謝謝童葉，沒有他的血，你活不下來。”
“他的血？”樓宇風一愣。
“你經脈俱損，我也沒辦法護住，是他的血幫助你修護的。”
“難怪你要他的血。”
“哼。”良久，”你為什麽要那樣做？”風念晴問。
“很傻，是不是？”樓宇風歎了一口氣，”我父王和大哥都死了，這是我的責任。以前他們在，每次有什麽事情，或者打仗，我都被保護得好好的，可現在，他們不在了，我知道我要保護自己，不過，我也要像父王和大哥那樣，帶領好軍隊，保護好百姓，這樣才不讓他們失望。”
“你以前是不是很糟糕？老法師很討厭你的樣子。”風念晴問，問完自己也一愣，自己什麽時候也關心這些、好奇這些了？
“嗬嗬，你感覺到了？我以前就是頑皮了些，用老法師的話說就是紈絝子弟。有一次，父王安排我盡早轉移，躲避妖軍，路上我、我耽擱了一下，結果仗都打完了，我還在路上磨蹭。老法師就很生氣。你知道人有三急，而且當時那麽熱，我要洗澡嘛，碰到水就洗洗，擔心前麵沒有水源啊，結果就慢了點。還有，老法師嫉妒我長得好啊，特別是我穿好看的衣服，他臉色就很不好看，天生麗質又不是我的錯。還有就是嫌棄我吃東西精細，拜托，現在比起宮裏的食物，哪能叫精細，還好我母親不在，這些東西，我母親看都不看的。。。。。。”
風念晴有點後悔問了個沒完沒了的問題：”你累不累，再休息休息吧。”
“哦。”樓宇風聽話的停止了囉嗦，”你說人死了還能救回來麽？”
“你想救你母親？”
“嗯，我就隨便問問。人死了是什麽樣的？也不知母親在陰間過得好不好，習不習慣，她一直是很精致的一個人。”
他和他母親感情真好，風念晴想起自己的母親。”我叫風念晴。”突然開口。
樓宇風見她許久沒有聲音，以為她不在聽，突然聽到她說了自己的名字，不由笑了。
一日，天氣很好，樓宇風精神不錯，便坐到院子裏麵，菱花正在跟阿奇學拳腳，一邊學，一邊嘰嘰喳喳嘴裏不停，很是熱鬧。雲想容坐在樓宇風身邊照應他。樓宇風一頭白發，一開始發現的時候，是那一天他剛有力氣坐起來。雲想容扶著他坐起來後，背後用大迎枕墊好，突然發現樓宇風僵住了：”將軍？您哪裏不舒服？碰到您傷口了？”雲想容急忙問。
“。。。。。。”樓宇風一動不動。
“將軍，您別嚇我。”雲想容著急了，看著他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散落在胸前頭發，”將軍，您別擔心，童葉法師說您的頭發也可以慢慢恢複的。”
“容兒，你、你把鏡子遞給我。”樓宇風吩咐。
“啊？好的。”雲想容拿過鏡子，捧在樓宇風麵前。
樓宇風不敢睜開眼睛，難道自己變成老頭子了？風念晴沒告訴我啊：”念念，念念？”樓宇風召喚，”風念晴，你、你是不是把我變成老頭子了？”
“。。。。。。”風念晴不說話，懶得理他，容貌有這麽緊張啊？又不是女人。
樓宇風沒辦法，隻得自己看鏡子，緩緩睜開一隻眼睛、兩隻眼睛。鏡子裏麵的人一頭花白的頭發，連眉毛都白了。再仔細看看，臉色蒼白，還好，沒有滿臉皺紋，沒有滿臉皺紋。噓了一口氣。
“將軍，您還好吧？”雲想容問，
“還好、好。”奶奶的，嚇死我了。
雲想容想到那一幕，不由笑了，樓宇風現在歪在榻上，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袍子，頭發束起，沒有戴發冠，用一根和田玉的簪子挽住，麵容精致，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菱花玩鬧。雲想容看著看著，不由微微臉紅心跳：”將軍，吃點水果吧。”急忙掩飾。
“謝謝。”樓宇風接過小碟子，剝好的橘子泛出甜香。
“你會娶雲想容麽？”風念晴突然開口說話。
“什麽！”樓宇風差點嗆到，”下次說這樣的話，提前打個招呼。”
“我看是郎有情妹有意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樓宇風心裏嘀咕。
“你救她時不就是想麽？”
“想啥？女人啊，本將軍從來不缺女人，她是漂亮，不過還不到我想娶的份兒。”樓宇風嗤笑著說，”別以為能看透我的心思。”
“男人的確都好色，也不奇怪。”
“你有過很多男人麽？多少個？跟我說說。”
“不記得了，以前在魔宗，五大羅堂，三個堂主是男的，仔細想想，下屬也是男性居多。”
“不是問你見過多少男人，是問你有過多少男人？”樓宇風賊笑，”就是相好的，一起翻雲覆雨的那種。”
風念晴斜睨著眼睛，這個動作是最近剛學會的，每次樓宇風跟他抬杠就會有這表情，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風念晴一旋身，又把樓宇風從元神裏麵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