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章 重回候府

見眾人皆露出不解之色,李瑾萱將手中的繡品舉高,朗聲道:“諸位,小女不才,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株鷹這種動物,外形與鳳凰無異,隻是爪子卻是白色。這繡品上的株鷹,爪子正是白色,怎會是鳳凰?李小姐怎麽會連自己親手所繡的東西都搞不清楚?”她轉過身去,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秋萱。

方才她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巧妙地扯去了鳳凰腳下的幾縷金線,繡品的底色本就是白色,如此一來,鳳凰便成了株鷹。

李秋萱仿佛遭了雷擊一般愣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台下的丫鬟名兒,這繡品名兒明明說是鳳凰,怎會成了株鷹!

“李小姐為何看向台下那個小丫鬟?”李瑾萱裝作不知的模樣,疑惑道。

眾人看向李秋萱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這李五小姐竟然連自己繡的是什麽都弄不清楚,如今這樣的眼神看向台下的丫鬟,難道……聯想到方才李秋萱極力不願指導李瑾萱的模樣,眾人心下便都了然,好一個李五小姐!竟然拿著別人所繡的東西來糊弄大家!

圍觀的百姓倒也罷了,他們本就隻是來看個熱鬧,這會兒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他們正看得興致勃勃,然而那些王公貴族卻不一樣了。他們自小在恭維中長大,如今竟然集體被一個女子給忽悠了,心中都是滿腔怒意,一個個冷冷地看著台上手足無措的李秋萱。

李秋萱想要辯駁幾句,卻壓根想不到什麽理由來搪塞,她心中焦急,若是自己代繡之事被拆穿,惹惱了在場的王爺公主不說,自己以後在平城的名聲可怎麽辦!那名兒真是個蠢貨!連鳳凰株鷹都搞不清楚!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向口無遮攔,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望李小姐恕罪。”李瑾萱目的達到,心情大好,故意說了這麽一番話便準備離去。她今日來本就沒打算多做什麽,拆穿了李秋萱便好,以後有的是時間。

李秋萱活了十五年一直順風順水,何曾受過這般侮辱,眼看著自己要淪為笑柄,她又氣又急,竟上前一把扯住李瑾萱的衣裳,怒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瑾萱被李秋萱扯住袖子,眼珠子一轉,借著被李秋萱扯住袖子的機會,裝作沒站穩的樣子,腳下一個踉蹌,猛地一下帶著李秋萱便摔倒在地。她狠狠地壓在了李秋萱的身上,故意掙紮半天沒有爬起來,直壓得李秋萱漲紅了臉。

李瑾萱看差不多了,將手撐在李秋萱的身上,一個猛力站起了身子,這一下可把李秋萱壓得夠嗆,竟是張大嘴巴緩了許久才緩過氣來。

清國候和陳秀錦見狀,此時已是趕上了台來。陳秀錦一把拉起李秋萱,厲聲對著李瑾萱道:“哪裏來的鄉野丫頭!這麽不知死活!”

李瑾萱看著眼前這個弑母仇人,虧得自己上一世還將她當做好人,處處與她方便,這一世,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她並不理會陳秀錦,而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清國候,裝作手被弄傷的樣子,抬起了左手仔細的瞧著。清國候卻是神色一怔,一個健步衝上前來,抓起了她的左手細細地看了許久,麵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

李瑾萱麵上一驚,怯怯地試圖抽出自己的手:“侯爺……您這是……”

陳秀錦亦是驚訝地看著清國候,心中卻湧出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你……你今年年齡是多大?”清國候的聲音有些顫抖。

“回侯爺,小女今歲十六。”李瑾萱道。

清國候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舉動有些過激,便放開了李瑾萱的手,麵色卻仍是掩飾不住的喜色:“瑾萱……?”

“侯爺怎麽知道我叫瑾萱?”李瑾萱疑惑道,心中卻明白清國候這是要與自己相認了。

一旁的陳秀錦卻神色大變,李瑾萱竟然沒死,還回來了!當年她費盡心思,不過是為了除去夏晴安和她的孽種,明明李瑾萱早該死了,怎麽如今又出現了?她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豈不是再次岌岌可危!

清國候在眾人麵前竟是老淚縱橫:“瑾萱,我找了你十三年啊,可算是找到了!”

李瑾萱做足了戲,她又驚又喜,卻又帶著點無措:“侯爺,您這是……”

李秋萱早已呆立在了原地,她自然是聽陳秀錦說過李瑾萱的事情的,卻不想,這個清國候的嫡女,還是回來了。這些年來,她因著府上嫡出四小姐不在了,一切用度皆是按著嫡女的份例來的,除了庶女的身份,其他與嫡女無異。如今李瑾萱回來了……她所擁有的一切豈不是都要給李瑾萱!她絕對不要!

清國候揚聲與李瑾萱和眾人解釋了一番李瑾萱的身世問題,他早已尋找這個嫡女多日,自然是不需要避諱什麽,當下便大大方方地將李瑾萱的身份公布於眾,帶回了清國候府,趙婆婆亦是陪著一道入了府。隻是陳秀錦與李秋萱的心裏,卻是恨意交織。

清國候一行人離去後,眾人仍舊在議論著方才發生的一幕,李五小姐代繡的事,李四小姐被尋回的事,皆是眾人津津樂道的談資。過不了一日,李秋萱便會顏麵掃地,而李瑾萱的名字,則將開始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南離塵看著離去的女子,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似乎是熟悉,卻又明明未曾見過。她方才別有用心的舉動分明早已被自己看穿,可他卻遲遲沒有拆穿,那份莫名的熟悉感與陡然生出的興趣,他竟是避之不及。

有好事者暗暗感歎,平城中,怕是要出什麽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