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林府重生之初_第十章(中)

與此同時永嘉帝的案桌前也跪了一鏡衣暗衛,手中捧得資料正是關於靈毓的。那永嘉帝依舊是板著一張俊臉,絲毫看不出喜怒。他一手拿著鏡衣暗衛呈上來的卷軸,一手閑閑的敲擊著桌麵。

過了好大一會才冷冷問道:“這上麵所言可都屬實嗎?”

那鏡衣暗衛一抱手恭敬的回答:“所有的事都查之有據,並無半句虛言。”

永嘉帝點了點頭,隨意的揮了一下手,那人見狀如閃電一般消失在了茫茫黑夜裏,似乎從未在此出現過。

“若真是如此可簡單多了,竟是原配嫡女,沒想到普通臣子家裏還有這麽一出大戲。”

更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來當朝重品宰相,對於早就忌憚朱成安手中權力的永嘉帝來說,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

原來那卷軸上把林府的這些年發生的事兒全都查了個清清楚楚,朱顏鳳當時年輕,手段還稚嫩。真實存在過的事情,不管掩蓋多少都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讓人有跡可循。

不過卷軸上隻說了那相府小姐橫刀奪愛,逼死原配,並未說這原配即是鄰國長公主,隻當是那戰火紛飛下,一個家境落魄的世族小姐。

也說那林老爺原本胸懷大誌,少年有為,並且與那小姐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誰知這相府小姐朱顏鳳在機緣巧合下也看上了林老爺,日日糾纏無果後,竟趁人之危,在林老爺科舉之時刺激身懷六甲的林夫人,害的她早產,生下一孱弱麟兒便與世長辭了。

林老爺回來之後悲痛欲絕,本是恨她入骨,但丞相的勢力已然遍布全朝。不知拿住了林學尚的什麽把柄,就像是一條毒蛇被捏住了七寸,無奈答應與那相府小姐成婚,並給了她一個孩子。

卷軸上說,自林慕秀出生之後,林學尚便再也沒有踏足過朱顏鳳的屋子。十幾載春秋,外人看著似乎是朱顏鳳善妒,林學尚既懦弱又怕老婆,所以才一房小妾都未曾納入房中。其實,這應該都是原配夫人的功勞吧。

永嘉帝看著,這林學尚臥薪嚐膽這麽多年,似乎一直在暗中調查相府的狀況,想必也是有些謀劃的。

此舉卻正合了永嘉帝的心意。

相府自打他登基即位以來,因有些從龍之功,很是不知收斂,朱成安在朝堂上都敢和他作對,暗地裏還不知做了多少虧心事。

皇帝陛下正沒處發火,想著尋些由頭收拾他們呢,沒想到這機會說來便來了。

卷軸上說原配所出嫡女名喚靈毓,根據鏡衣暗衛呈上來的案卷,大抵就是那日所見林家慕秀身邊的兩位女子,且姿色上等且杏眼卻是隻有一個的。

思及此,永嘉帝向來看不出喜怒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笑容。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何故,大概是覺得那麽精靈剔透的女子應該會為這寂寥的深宮填一抹亮色吧。說起來,比起那個嫵媚精明的林家慕秀,他可是對這深藏不漏的小丫鬟更感興趣一些。

不,過不了幾天就應該稱她為林家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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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鍾媽媽也把信物和文書都拿了過來。物件皆放在一個做工精良,看著就很名貴的沉香木盒子裏。盒子上雕了隻八爪應龍,栩栩如生。

靈毓撫摸著上麵的花紋,歎到:“不管是大匽還是夏朝,這雕龍都乃皇家貴族專用,這盒子我們怕是帶不進宮裏去了。更不能被人發現,媽媽還是替我保存好,原先放哪現在還放哪,切記不要被人察覺。”

“小姐說的是,那些金銀首飾我也藏的好好的,定不會讓旁人找見。公主的最後一點家當老奴必然會十分小心謹慎的保存著。若小姐選進宮中我給你帶著,要是事情並不順利,咱們也有個安身保命的東西,好歹是個退路。”

“勞媽媽掛心了。”靈毓沉下眼色,鄭重的打開著盒子,拿起裏麵的東西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好一會才放下,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情景,母親這36封信,句句情真意切,想來是我偏頗了。”

也不等鍾媽媽有所回答,靈毓自顧自的繼續說著:“這信裏說的那個人,英俊瀟灑少年有為。他心懷天下,胸懷博大,自有一番風骨。而現在,這麽多年我看到的林老爺資質平庸,毫無建樹。究竟發生了什麽會把一個人改變的這樣徹底,您就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鍾媽媽聽著靈毓的質問,愣了好久才有些吞吞吐吐的開口道:“那些年,發生了很多小姐無法想象的事情,我也不知從那裏說起才好。隻不過,小姐要相信長公主的眼光,她一世英名,識人察物也是一等一的好。林老爺他並非是你這些年眼中看到的那般,他之所以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有自己的苦衷和打算,你要相信他,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靈毓笑了一聲,眼睛直直的盯著麵前的文書,笑道:“相不相信的,明天不也就知道了?既然他曾經敢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也算是真心對我母親,就是不知到時敢不敢頂著相府的壓力認我這個女兒了。”

鍾媽媽握住了靈毓的雙手,安慰道:“當年林老爺娶朱顏鳳,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說起來竟是連個正經的文書都沒有的。這要擱在平常人家,也就是納個妾。因為相府在京中名望頗大,林老爺那時也不過是一小小探花,家世貧寒,大家自然都覺得是相府唯一的女兒下嫁了。想當初公主是如何對她的,朱顏鳳又是如何報答公主的,當真是一朝虎落平陽被犬欺,小人得勢君子危。”

說到這,鍾媽媽似乎也察覺出什麽不對,連忙道:“老奴一時激動失言了,小姐不必在意。老爺是個好人,慢慢的小姐就知道了。現在已經夜深,小姐好生休息,明兒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奴這便告退了。”

話畢也不等靈毓開口問什麽,便匆匆忙忙的告辭走了。留下靈毓一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真的很想知道在十幾二十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