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颶風眼_第三章:颶風眼(6)
更致命的是,不唯心不唯物的弗雷德也沒有宗教信仰。“我信仰科學。”他曾告訴他。——當然這是他們熟識之後的版本,之前的版本是:“我不知道,嗯,出於某種原因,我不會讓自己完全相信任何信仰。”①——本傑明當然無法理解。蘋果②傳奇CEO史蒂夫·喬布斯曾說過,“我覺得不同的宗教就好比通往同一棟房子的不同的門。有時候我覺得這棟房子存在,有時候我又覺得它不存在。”③如果說本傑明身邊有人找到了這棟“房子”,那一定是弗雷德。
我不得不承認:描述弗雷德,於本傑明,於我,都是十分艱難的任務。他像羅伯特·蘭登④一樣單身,內摩船長⑤一樣不食人間煙火,他又像19世紀的瓦格納⑥,集天才和瘋子於一身,像中微子一樣是自身的反物質⑦。
弗雷德太深邃。他和普通人不是一個批次。他是愚蠢世界的BUG。他的思想情緒比國家中情局的地下保險櫃更機密。正像弗對本講過的那樣:“你不能用對待普通人的眼光看我。如果你想了解我,你得把我作為一個全新的人看,一個相對社會獨立的人看。”
本的腦袋現在很鬱塞,像被風花雪舞的泡沫壓了倉。
事實上,他在生氣。
盡管國會通過了“計劃”草案,盡管總統讓他們“全力以赴”,仍然掩蓋不了事實:他們不相信“世界末日”。沒人相信。人們很保守的。這種保守比弗雷德還固執,直到一切分崩離析。
本傑明他們孤軍奮戰,像荒島上的魯濱遜,隻能依賴島上的寸土寸金。弗雷德的加入對他們很重要。這個節骨眼兒上,“暴風雪計劃”生死攸關,弗雷德該明白的。“這段時間事務多”?見鬼去吧!
麵前的桌上放著文件。今早,非洲西海岸一個低壓氣旋上升為熱帶風暴……他早已回到管理局,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當安琪敲門說“本,我需要你”時,他走上去,給了她一個吻。他們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人。
與弗雷德和安琪拉匪夷所思的情誼不同,本才是那個有潛力成為安琪丈夫的男人。他們親密無間,“無惡不作”。除了弗雷德,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結婚。但他們沒有。他們沒多少燭光晚餐,沒有無休止的分分合合。他們是檸檬和奇異果,是香蕉和巧克力。他們融合得太詭異。用三浦友和的話說,他們非常“相性”。他們有自己的愛情,自己的故事,若無旁人。
“幹嘛?”安琪受寵若驚笑。
“沒什麽。”本傑明說。
①說這話時弗雷德其實盜版了電影《愛在日落黃昏時》中伊桑·霍克扮演的傑西·華萊士的一句台詞。我有沒有告訴你弗雷德經常這樣把書籍電影中的句子信手拈來?哦當然了我隻是旁白。
②美國蘋果科技公司。
③摘自沃爾特·艾薩克森《史蒂夫·喬布斯傳》,譯文來自《史蒂夫·喬布斯傳》中信出版社2011年版。
④丹·布朗《達·芬奇密碼》、《失落的秘符》、《地獄》等小說中的主人公。
⑤儒勒·凡爾納“海洋三部曲”小說《格蘭特船長的兒女》、《海底兩萬裏》、《神秘島》裏的人物。
⑥威廉·理查德·瓦格納,19世紀德國知名作曲家,歐洲音樂史上極具爭議的人物。
⑦本書完稿前,“中微子是自身反物質”還隻是物理學家一個猜測,沒有得到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