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離她遠點
蘇陌淺睡得很淺,幾次聽到了許顏軒的腳步聲,是去主臥的。
他每次在主臥都待得時間不長,或是幫顧柔蓋被子,或是幫她端水……
蘇陌淺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被丟棄在了一個黑暗的閣樓裏,所有人都離開了她,包括許彥軒。
她驚醒了,全身都被汗打濕了,怔怔的坐在床上。
除了許彥軒,她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而在許家別墅內——
許母手中拿著電話,眼中有些詫異,低頭看了一眼屏幕確認自己沒有打錯電話。
她這才對著電話那頭的陌生女人質問道:“你是誰,怎麽在我兒子的臥室裏?”
這個一大早意外接了許母電話的陌生女人,自然就是昨晚睡在主臥的顧柔。
早上一醒來便聽到電話鈴聲,聲音裏還帶著宿醉未醒的嘶啞:“您是許夫人吧,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有點不清醒,一會兒我讓彥軒給您回個電話過去。”
顧柔說得自然,似乎完全沒有尷尬的情緒。
許母卻聽得怒火中燒,語氣中帶著一觸即燃的火氣,“馬上讓那個混小子給我滾回來見我!”
懶得再追問那個女人的身份,許母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顧柔對著電話那頭‘嘟嘟’的電音,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許彥軒恰好從於是走出來,見到顧柔忙關切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頭疼不疼,我一會兒讓傭人給你送點醒酒湯過來。”
顧柔揉著太陽穴,恰到好處的柔弱,“我還好,謝謝你昨晚照顧我。”
接著她才把許母來過電話的事告訴他:“對了,剛才不小心接了許夫人的電話,她好像有點生氣,讓你趕緊回去一趟。”
許彥軒皺眉,“怎麽回事?”
“我聽到電話響,還以為是在自己家呢,對不起,是不是不該接這個電話?”顧柔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彥軒見她臉上帶著歉意,擺擺手安慰她:“沒事,估計我媽又小題大做了。”
顧柔這才釋然般說道:“那就好,還是跟許夫人解釋一下,她要是誤會就不好了。”
許彥軒走出房門給許母回了個電話,電話剛接通就是一通訓斥:“你個混小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剛剛我打電話過去竟然是個陌生女人接的,一大早你們到底再幹些什麽!”
滔滔不絕半句不帶重樣,許彥軒一臉無語地將手機遠離耳邊。
等許母終於稍作停歇,他才慢悠悠開口說道:“沒什麽,就是一個朋友,媽你不要想太多。”
“我想太多?”許母再次被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如果我沒記錯電話在你和陌淺的臥室吧,現在才幾點鍾,你還覺得是我想太多?給你三分鍾解釋!”
許彥軒實在疲於應付,敷衍道:“沒什麽好解釋的。”
蘇陌淺聽到許彥軒疲憊的聲音,走出了房間,眼底仍是一圈青色,“發生什麽事了?”
許母耳朵好,聽見蘇陌淺的聲音,又把她拉入戰火:“是陌淺吧,讓她跟我說!”
許彥軒樂得輕鬆,甩包袱似得將手機丟給蘇陌淺,轉身走進房間安撫顧柔。
她苦笑一聲,他終於還是沒有看出自己的狀態不好。
她接過電話,強打著精神笑道:“喂,媽?早上好。”
“我不好!”許母聽見她的聲音才稍稍收斂了火氣,“彥軒房裏的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柔?
蘇陌淺皺眉,對許彥軒每次自找麻煩,還要她給他收拾爛攤子的行為有些無奈。
她斂起唇角的苦澀,安慰許母:“媽,你誤會了,那是顧柔……”
“我管她什麽顧柔許柔的,我就想知道一大早,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出現在你們的臥室裏,還說什麽自己不太清醒,難道她昨晚睡在你們的主臥裏?”
蘇陌淺依舊耐心解釋,“那是我一個閨蜜,昨天在酒吧喝醉了,我就讓彥軒把她帶回家了,真的不是什麽不清不楚的女人。”
“什麽閨蜜讓她睡在你和彥軒的床上?”許母仍然不相信,“難道家裏沒有客房,非得睡在你們的主臥裏?”
“這……”蘇陌淺頓時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許母鐵了心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再次命令道:“你們馬上給我回來,跟我當麵說清楚!”
蘇陌淺頭都大了:“媽……”
許母那邊秒掛電話,蘇陌淺瞪著黑著的屏幕,半響無話。
許彥軒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著呆愣在走廊上的蘇陌淺,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麽樣?”
蘇陌淺一臉憤恨地瞪他:“什麽怎麽樣,媽讓我們馬上回去見她!”
許彥軒歎氣,顧柔也恰好推門走出來,站在他的身旁。
還真像一堆璧人!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和許彥軒結婚的女人是顧柔吧?
看著並肩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蘇陌淺冷冷說道:“許彥軒,你自己的爛攤子,能不能自己收拾好,不要總丟給我,讓我為難。”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許彥軒也知道自己理虧,沒有接話。
反倒是顧柔一臉歉意地解釋:“實在不好意思,都是我太孩子氣,昨天不該喝得酩酊大醉,還麻煩彥軒照顧,不過那時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忙了。”
楚楚可憐的語氣讓人實在沒辦法狠下心責備,蘇陌淺心裏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若得理不饒人又會顯得她無理取鬧。
“都是朋友。”許彥軒轉而安慰她,“何況也不是什麽要緊事,轉頭我跟媽說清楚就好了,陌淺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這話瞬間截斷蘇陌淺的退路,她隻好佯裝大氣:“一會兒我們回家跟媽親自解釋,你不要放在心上。”
三人簡單吃過早餐,許彥軒把顧柔送回家,這才載著蘇陌淺不疾不徐回了許家。
“媽,我們回來了!”蘇陌淺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許母。
許母看見兩人回來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冷著臉說道:“坐下。”
兩人乖乖在她麵前坐下。
“現在給你三分鍾解釋時間。”許母看著許彥軒,“陌淺你不要說話,讓他自己解釋給我聽。”
許彥軒滿臉疲倦,“我沒什麽好說的。”
蘇陌淺見他如此消極抵抗的態度,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
“你這是什麽態度!”許母才消散稍許的怒氣再次上頭,“我是你媽,旁邊坐著的這個女人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讓你解釋兩句還難為你了?!”
許彥軒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瞬間收斂起來,眼眸中閃過一抹堅定,“事情就是您所看到的那樣,我沒什麽好解釋的,我跟陌淺已經在辦理離婚協議。”
他的這句話,仿佛瞬間在蘇陌淺的腦子裏丟下了一個炸雷,把她炸得魂遊體外。
許母也瞪著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你在說什麽胡話?”
許彥軒語氣更加篤定,“我是認真的,我希望媽你能夠同意,這是我跟陌淺兩個人的事情。”
“這事你也同意了?”許母看向蘇陌淺。
蘇陌淺一臉迷茫地搖頭,她壓根就沒想到,許彥軒會這麽突如其來地做出這個決定。
許母猛地吸氣,指著許彥軒半響無語,“這事我不同意!”
“媽!”許彥軒一臉無奈,“這是我的決定。”
“什麽時候,許家可以容許你拿婚姻大事當兒戲了?”許母反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給我回家好好反省,趁早打消這個想法!”
許彥軒大約是不想跟許母爭執,不再說什麽,徑直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許母坐在那裏半天沒有動作,望著他的背影氣得滿臉通紅:“這個不爭氣的混小子,氣死我了!”
“媽,你別激動,先冷靜一下。”蘇陌淺坐在那裏,心裏也是有苦難言。
許母這才想起,旁邊坐著一個此刻應該比她更加憤怒的蘇陌淺,又轉頭去安慰她:“陌淺,你放心,我不會讓他亂來的,這個婚,沒有我的同意,是絕對不可能離的!”
蘇陌淺的神色很複雜,一臉欲言又止:“媽,這件事情,讓我跟彥軒自己解決吧。”
她眼眸一沉,握緊拳頭,指甲嵌入到了肉裏。
而此時的許彥軒已經拋下身後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開車回到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蘇陌淺也踩著高跟鞋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言不發地朝著他的桌子上扔下了一疊厚厚的文件。
“這是什麽?”許彥軒抬起頭,眼睛連瞟都沒有瞟向那疊文件。
蘇陌淺居高臨下地看他,“你自己打開就知道了。”
“蘇陌淺你又在耍什麽把戲?”許彥軒望著她皺眉,這是他對待她慣有的表情。
修長的手指挑開文件袋的粗繩,一疊照片滑了出來——
上麵赫然是顧柔和一個陌生男子親密相擁的畫麵,各種角度,讓人想否認兩人的關係都難。
然而許彥軒卻並沒有如同蘇陌淺所想一般勃然大怒,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波瀾不驚地問她:“你找人跟蹤柔柔?”
蘇陌淺揉揉眉心,“顧柔已經有男朋友,還事事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跟你曖昧不清,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我們之間有什麽可以挑撥的麽?”許彥軒挑眉,語氣十分冷淡:“我們之間的婚姻本來就名存實亡。蘇陌淺,我警告你,最好離柔柔遠一點,你這樣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
蘇陌淺心一涼,質問他:“你難道真的打算跟我離婚?你忘了爸爸的遺囑了麽!”
她清楚的看見許彥軒眼底閃過一絲冷光,語氣變得更加冰冷:“不要拿伯父的遺囑威脅我,蘇陌淺,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
“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值得疼愛的妹妹,不要讓我失望,陌淺。”他的表情微微緩和,語氣卻變得生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