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記憶
清雅坐在床前，看著院子裏已經開始抽綠的柳枝。北方的春天總是比南方春天要晚來的多。現在江南這個季節的春天，大概是春光明媚，繁花似錦了。
“昱哥哥，我要那支開的最好看的。”清雅站在樹下歡快的喊道。
“好嘞！你在下麵好好的等著，我這就給你摘去。”趴在樹上的元昱開始手腳並用的向著清雅所說的那支花爬去。
“啊！”遠遠跑過來的黎秋婉看到爬到樹上的元昱驚呼道。她快步的走到樹下，氣咻咻的朝著清雅喊道：“餘清雅，你怎麽可以讓阿昱爬到樹上去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清雅看到臉色不善的黎秋婉，馬上乖巧的低下腦袋。她嘴裏小聲的嘟囔著：“又不是我讓昱哥哥爬樹的，是他自己非要給我摘花的。”
“你在說什麽？大點聲！“黎秋婉沒好氣的看著小聲嘟囔的清雅大聲的說道。
“好了！你不要再責怪清雅了，根本就不是她讓我爬樹的，是我自己想摘支花給她的。”從樹上跳下來的元昱沒好氣的看著氣咻咻的黎秋婉解釋道。他把手裏那支好不容易才在樹梢上折下來的樹枝遞到清雅的麵前，說道：“清雅，看看這支是不是你剛才想要的那支。”
清雅接過元昱手裏的那支花，還不忘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氣鼓鼓的黎秋婉。
“是這支啊！”清雅看著手中的那支花高興的喊道，她把那支花拿到近前自嗅了嗅，高興的說道：“真香！”
“是啊！真美！”元昱看著清雅那張清麗無雙的臉龐也感歎道，他的清雅妹妹比起花來可要好看多了。現在隻有十歲的她就已經出落成這樣了，真不知道她要是張開的話，將會是怎樣的絕色啊！
“昱哥哥，清雅，表姐。原來你們都在這兒了，讓我找的好苦啊！”何秋意從園子裏的另一端走了過來。
“哇！清雅，你手裏的這支花好漂亮啊！你是從哪個地方摘得啊！”何秋意一臉豔羨的看著清雅手裏的花枝問道。
“是昱哥哥幫我摘得了，就是在這棵樹摘得。”清雅朝著元昱眨眨眼調皮的說道。
“昱哥哥，真的嗎？”何秋意一臉崇拜的看著元昱問道。
元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他是真的不認為爬樹摘支花到底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昱哥哥可不可以也幫我摘一支啊？”何秋意一臉期盼的看著元昱問道。
元昱皺皺眉，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黎秋婉。剛才還咋咋呼呼的表姐，現在卻擺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明年吧！這棵樹最好看的那支已經被摘了。”元昱仰起頭看著那棵樹淡淡的說道。
何秋意滿是期待的臉龐上一陣漲紅，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出門能見到元昱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這次要不是有表姐約她，她是見不到元昱的。她不想就這麽白白的就錯過了這次機會。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站在一旁的黎秋婉搶先說道：“你們還走不走，要是再不走的話，城門可就要關了啊！”黎秋婉看著臉色漲紅的表妹搖搖頭。她這個表妹看著圓滑世故，可就是在情字這一關上看不透。任誰都能看出，元昱的心思都在清雅那小丫頭的身上，可她的這個表妹就是不死心。
清雅朝著滿臉笑容的元昱吐了吐舌頭，然後便一溜小跑的追上黎秋婉的腳步。
何秋意一臉怨毒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她擦了擦眼睛裏委屈的淚水，慢慢的跟上了她們的腳步。
“清雅，元昱回京城了。他讓我告訴你，他會讓他的父王找媒人來提親的。”二哥餘少康笑嘻嘻的看著臉色通紅的清雅嚷嚷道。
清雅的臉一紅，心裏卻甜蜜蜜的。自從她過了十三歲的生辰以後，父親就不允許她再去書院了。說起來，她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元昱了。
“哎呦！我的二少爺，我們的大小姐可是閨閣中的女子，你怎麽可以和大小姐說這樣有損女子名譽的話呢？”剛剛從屋外走進來的方嬤嬤看著餘少康一臉不讚同的說道。
清雅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方嬤嬤，雖說方嬤嬤是她的奶娘，可畢竟二哥他是主子，方嬤嬤即使是為了維護她的名譽，但還是有些逾越了。
方嬤嬤在看到清雅那不經意的一瞥後，心裏不由的一凜。對於這個她從小看大的大小姐，她還從來沒有看懂過。
“二哥哥，你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嗎？”清雅揚著笑臉看著餘少康問道。
餘少康的臉色一僵，做為百年書香門第餘家的二少爺來說，他的課業可是很繁重的，平時根本就沒有多少玩耍的時間。今天要不是為了來打趣一下大妹妹，他也不會從書院偷偷的溜出來了。
清雅一看到二哥那張變幻莫測的臉，就知道二哥肯定是從書院裏溜出來的。其實對於大哥和二哥那些繁重的學業他還是有些同情的，說起來，二哥也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但他們作為餘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身上卻背負了太多的東西。
餘少康被清雅這麽掃興的一提，心裏也頓時沒有了興致。他不情願的站起身說道：“好了，大妹妹，話我已經帶到了，我走了。”餘少康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清雅的房間。
清雅看著餘少康那落寞的身影，搖搖頭。她這位二哥雖然生在在書香門第的餘家，可骨子裏卻更尚武一些，。隻不過他身為餘家人，走科舉之路那是必然的選擇。身為鬆山院長的父親是不會讓他走武舉這一路的。清雅即便是心裏再同情二哥，可也無能為力。
元昱走了，這一走就是一年的時間，也就是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裏，大漢國變天了。
“大少奶奶，該喝藥了。”毓慧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輕聲的說道。
清雅擦了擦腮邊不斷滾落下的淚珠，不知在在什麽時候起，她早已淚流滿麵。清雅回轉頭，眼睛晦暗不明的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嘴邊掛著一抹嘲諷的微笑。
藥是大夫人尹氏讓人送來的補藥，美其名曰是為了給她養身體，好讓她早日生下淩府的嫡長孫。清雅端起那碗藥，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毓慧趕緊端著一碟蜜餞遞到清雅的麵前。
清雅擺擺手，藥再苦也比不上她心裏的苦。她要讓這苦澀的味道永遠的留在她的記憶中。
毓慧欲言又止的看著眼睛紅腫的清雅，最終忍不住說道：“大少奶奶，你這身體好好的，為什麽非要喝這些什麽勞什子補藥啊！”
清雅微微一笑說道：“這畢竟是母親的一番心意，既然她想做個好婆婆，那我就成全她好了。”
“是藥三分毒，大少奶奶，這藥以後還是盡量少喝吧！”毓慧不無擔憂的說道。
清雅看著毓慧眼中的擔憂，心裏不由的一暖。毓慧和毓秀這兩個大丫鬟是她一手栽培起來的，也是和她一起在餘府長大的。雖說她們是主仆，可有時候她們更像是她的姐妹。
“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清雅眼神幽遠的說道。
“是。”毓慧輕輕的應了一聲，便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臨出房間時，她不由擔心的看了一眼一直都坐在窗前沒有動的大少奶奶。她和毓秀一直都不讚成大少奶奶喝這些什麽補藥。她和毓秀比誰都明白大少奶奶為什麽遲遲懷不上孕的原因。歸根結底，這根子還是在大少爺的身上，這成婚半年多的時間裏，大少爺歇在大少奶奶的房間裏那都是屈指可數的，就算是歇在大少奶奶的房間裏，他們也都是分床睡的。到如今，大少奶奶還是完璧之身，試想，這樣的大少奶奶就算喝多少補藥她也生不出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