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錯嫁風波_第十三章:拆陰謀再招禍端

桂全的臉色一瞬間就繃不住了。心裏害怕,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這袋子當真是……是靳主子賞的。是四十五兩,不,是五十兩。奴才……奴才不是怕銀子多事大,才故意……故意順著少的說的。”

“嗬嗬!”寧璞玉朗盛而笑。“你方才不是一口咬定,這袋子銀子就是四十五兩麽!”

“奴才已經說了,是為了怕事情大……”桂全也覺得很難自圓其說。

畢竟剛才他死咬著牙,隻說是四十五兩。

“爺。”寧璞玉轉過身,朝二殿下輕微欠禮:“還請您允準查問醉心樓接觸了桂全的奴才,這事情也就能順著藤子走了。”

冷衍溫眸轉冷,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靳佩瑤:“去查。”

“是,爺。”靳佩瑤緊忙喚了嫦笑一聲:“你去,將看押桂全的人都帶上來。當著爺的麵,一個一個的查清楚。”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桂全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活路了。

這包銀子的確是他被靳主子關起來之後,有人偷偷塞給他的。

“桂全,你也別太擔心。”寧璞玉看得出他的懊喪與惶恐:“這時候主動交代,或許還有條活路。”

桂全抬起頭,瞪著寧璞玉,把心一橫連忙就改了口:“奴才說就是,奴才說……那銀子的確是的確是……噗……”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寧璞玉離得近,幾乎沒怎麽浪費的噴在了她的裙褂上。

她被驚得連忙後退了幾步:“這是……”

冷衍眼眸一緊,臉色變沉了下來。

馮铖這時候快步走過來,打眼一瞟。“爺,他是中毒了,看樣子是慢毒。”

“慢毒?”靳佩瑤臉色不好看:“怎麽中毒的呢?還能不能救?”心裏窩火,眼看著就要牽出背後之人,偏是就這麽中毒了。

這不是到了嘴邊的鴨子還飛了麽!

說話的功夫,桂全就歪倒在地上,嘴巴裏不停的冒出黑血,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馮铖走過去細細一看,隻覺得不好。

隨後,他撥開了桂全的衣裳,臉色更是難看。

“毒,在那包銀子上。所以,所有碰過那銀錢袋子的人,都中毒了。”

“什麽?”洛晴嚇得臉都綠了:“那奴婢和寧婢子也碰過這銀錢袋子,豈不是……豈不是也都中毒了!”

“是。”馮铖沉靜的點了下頭。

這麽說起來,寧璞玉也覺得有些頭暈。摸過銀子的雙手,一沾涼風,有些針刺一樣的痛感。

“馮铖,這毒你可能解?”寧璞珍有些著急。

馮铖還沒開口,嫦笑便匆匆的趕了回來。

“怎麽樣?”靳佩瑤急不可耐的問,不容她喘勻氣。

“主子,不好了,咱們後院死了個奴才。就是看押……看押桂全的其中一個。”嫦笑還沒說完,就看見倒斃在地的桂全,害怕的捂住了嘴。

“馮铖。”寧璞珍又焦急的問了一句:“這毒好解麽?”

馮铖看了一眼二殿下的臉色,並沒急著回答。

倒是寧璞玉,一臉的沉靜。該死不用避。

有些事,來的太快太急,根本由不得她去做什麽反應,就已經強加在她身上了。

“娘娘,救救奴婢。”洛晴怕極了,一雙眼睛裏飽含淚水。“救救奴婢。”

冷衍這時才出聲問道:“這是什麽毒?”

馮铖掏出匕首挑起了銀錢袋子,裏麵的銀子嘩啦啦的掉出來。“無色無味,又能輕易的穿透肌膚,想來就隻有軟筋腐透膏。”

這毒冷衍聽過,似乎不是那麽好解的。

看著二殿下的臉有異,寧璞珍慌忙的起身跪下:“爺,求您救救璞玉,她是無辜被卷進這件事的。她不能死啊……”

洛晴也哭著跪在皇子妃身後:“求殿下爺救救四小姐,救救奴婢。”

寧璞玉隻覺得呼吸慢慢的有些阻礙,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冷衍瞧得出她是真的不大好,不由得奇怪:“既然是慢毒,何以會發作的這樣快?”

馮铖得了授意,近前快手點了寧璞玉幾處大穴。隨後他才慢慢的說道:“毒是塗抹在銀子上的。透過袋子的布,蹭在身上的分量並不多。可徒手去摸那些銀子,就是直接把毒抓在手裏,沾染的可就不少了!”

眼前發黑寧璞玉越來越覺得身子不受控製。

“爺,她中毒不淺。”馮铖盡量說的很平和。

這是寧璞玉失去知覺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冷衍沒有多想,起身就快步走了過來。不等她倒下去,便從身後將她打橫托起來。

“去滄浪園。”

“是。”馮铖緊忙跟在身後。

“爺,那洛晴怎麽辦?”寧璞珍總不能看著自己的近婢就這麽死了。

馮铖連忙道:“爺,不如也叫洛晴一起過來。以策萬全,藥總歸要有人試過才安全。”

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麽一句。

可能潛意識他就覺得爺會對這個寧婢子更上心。

果然,冷衍爽利的點了頭,步子輕快的托著人先出了院子。

“還不跟著去!”寧璞珍催促了洛晴一句。

“多謝娘娘。”洛晴抹了一把淚,提著裙子迅速的追了出去。

靳佩瑤追了兩步,卻隻看見二殿下孑然的背影,一臉喪氣的說道:“要解毒,醉心樓有的是地方,何必還要去滄浪園。爺也不怕累著自己。”

顯然她是吃醋了,滿嘴的酸話。

寧璞珍這時候才起身,輕搖慢晃的走到她身邊:“爺的事,從來輪不到你我做主。”

“是啊。”靳佩瑤有些不自在的垂下頭去。“不管皇子妃信不信,今日之事,妾身絕沒有誣陷你。”

“信,怎麽不信呢!”寧璞珍點頭:“你若以此誣陷我,也不會為自身招致禍端。現在看來,你比我更麻煩。”

靳佩瑤好不容易壓製了滿腔的怒火:“這一切都要拜皇子妃你那親妹子所賜。一入府就不得安寧,這才幾天啊,就要把我逼上絕路了!這樣好的手段,真是叫人佩服。”

這話落在寧璞珍的耳朵裏,怎麽聽著都是聒噪。

“也不知道爺帶她去滄浪園,到底是為了解毒還是……另有目的。”靳佩瑤朝著皇子妃最軟最痛的心房刺下去,自己已經被弄得灰頭土臉了,憑什麽要她舒心。

眉心秀氣的皺了起來,她很是拈酸的說:“皇子妃,您說,爺該不會是喜歡上這寧璞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