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棋子

第二天清晨,她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您說什麽?我被錄取了?我被C&D錄取了?好、好,我今天就可以上班,我馬上過來!”

簡單收拾後,她出現在了C&D總裁辦公室,李總把一摞文件交給她,笑眯眯地道:“從今天起,你就被錄取了。這是公司最近的業務文件,你好好看一看,下去就去見客戶吧!”

綿熙驚愕,“這麽急?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麽要錄取我嗎?我的簡曆——”

“這沒有什麽。”李總打斷了綿熙的話,他暗示地朝著綿熙使了一個眼神,若有所指地道:“我們做銷售的,不需要學曆,隻要你有實力!我看過你的簡曆,有汙點不算什麽,重要的是,我認為像你這樣的漂亮女人,在某些方麵有足夠的優勢,能幫公司簽下大單子,你懂我意思吧?”

以色侍人?綿熙恥辱地咬唇,她聽得懂但是不明白,因為漂亮的女人多得是,李總為什麽偏偏要找一個坐過牢的漂亮女人?這個疑問直到她下午見到客戶時才突然恍悟。

靳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坐在落地窗前的男子,挺拔英俊,筆挺的黑西裝穿在他身上,一絲皺褶也無,優雅到眩惑。他神色淡漠地盯著筆記本電腦,聽見腳步聲,才抬眼,唇角逸出一抹俊逸的淺笑,似乎早已料到。

綿熙脖子上係這一條淺粉色的絲巾,遮住吻痕,在外麵有點兒熱,進到這兒後,寒冷刺骨。

她站在寬闊奢華的辦公室內,雙眼死死地盯著辦公桌上的名牌——那上麵寫著三個字:靳重光。

她淡色的唇角微微囁嚅,身體上的痛楚和精神上的淩辱如潮水般往上湧,她眼神裏流露出質疑,劇痛襲身——方小姐,送你來的那位先生說你的醫藥費他會全部負責,這是他的名片。

那張名片,她死也不會忘記!那三個字,掀起她腦海中的所有風暴。

是他!

竟然會是他!

“終於認出我來了嗎?”唇角斜起一抹笑,靳重光起身,走近,高大的身材在她頭上落地一片陰影,他凝視著她發抖的身體,俯身,薄唇貼在她耳側,喑啞地笑了,如暗夜中的魔鬼,“方小姐,我一直在想,你的反應該是有多麽遲鈍,才會一直到現在,才認出我來。”

綿熙如遭雷擊,恥辱感席卷而來,他薄唇裏吐出的氣息都能讓她顫悚!那個晚上的恐怖經曆在她心上烙了血淋淋的瘡疤,她紅腫著眼,恨意昭然地看他,“你……我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何其無辜!

“如果我說那隻是一個意外呢?”靳重光語調晴朗平和,眸色淺淡,“我並未要求你來見我,是你自己主動來敲我門的,不是麽?”

綿熙後退兩步,扶住沙發才不至於跌倒,她哪裏知道自己一個無意的舉動竟會讓自己遭受這些!手指摳住沙發上的皮子,仿佛耗盡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她努力鎮定,水眸裏漲滿了撕裂的痛楚,冷冷的凝住,“意外麽?你輕飄飄的三個字就給這件事下了定論,靳先生,你在施展暴行時,可曾有過一絲憐憫和猶豫?”

靳重光不語,他回到了座位上,冷眉輕抬,“你這是在向我索要報酬?”

“不必!像你這種人,我惹不起!”沒想到昨晚陸承業的話竟一語成讖,綿熙支撐起身子,艱難堅決地往外走,她再也不要呆在這裏!一步一步,靳重光縱容著,直到她的手扶上門把,光明就在眼前,他卻突然開口,將她重新拉回黑暗裏,“走之前先陪我看個東西吧。”

他胸有成竹的淺笑,將筆記本電反轉過來,屏幕正對著綿熙,按下播放鍵——

——黑漆漆的一團裏,有一抹白色身影閃現,她的身體被桎梏住,掰開男人的手,抱住哭泣:“不要,求你不要……”

那張被淚水洇染的蒼白小臉同她現在如出一轍,“不——!”

崩潰的尖叫,綿熙軟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情欲的喘息和呻吟不斷地傳了過來,她近乎癲狂地朝著靳重光吼:“關了它!關了它!”

她縮成一團,全身顫抖如篩糠,滾燙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落,像鴕鳥一樣把自己抱了起來。

這世間竟有如此殘忍的施暴者,不光要撕裂她的傷疤,更要往上撒鹽,“方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有一位重病的母親還躺在醫院裏吧?你說,如果她看到這段視頻,會不會氣急攻心?”

優雅溫和的笑容讓綿熙的眸瞬間充斥著猩紅,她震驚痛恨地看他,哭腔怎麽憋也憋不住,咬牙切齒,悲哀和仇恨如骨隨行:“為什麽?我們素未謀麵,我一個卑微到螻蟻裏的小人物,何德何能,值得讓你費盡心思的如此折磨!”

“你的確不值得,但有人值。”靳重光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薄唇裏吐出三個字:“陸承業。”

綿熙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難聽到嘶啞,她嗓子裏像是有刀在割,“……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麽。”

深眸幽暗,靳重光合上筆記本電腦,走過來蹲在她麵前,凝視著她,長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似溫柔似殘忍,“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並不難。你恨陸承業的吧,我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乖乖聽話。”

綿熙苦笑,他明明殘忍如魔鬼,可做出的動作卻仿佛溫柔刻骨,她就像是一顆棋子,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在靳重光起身時,她拉住了他的衣袖,還是問:“為什麽?你調查過我對不對?你明知道我恨陸承業,我不會拒絕的,為什麽你還要——”

“還要強占你,並錄下視頻威脅?”靳重光憐惜地看她,這個女人終究是太單純,他別開眼,眸色忽暗:“因為你還愛他。”

他的眼神一點點的變得冷厲起來,直視著眼前的女人。

女人最是容易心軟,他這麽做,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同時兼帶著……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