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樂家祖宗
等樂小蝶真正嚐到挨板子的滋味時,她不緊痛得大叫起來,娘的,怎麽這麽痛!屁股上像是著了火一般,沒有一處不刻骨銘心。
樂小蝶齜牙咧嘴暗暗發誓,一定也讓張嫂和二夫人也嚐嚐這其中的滋味!
好不容易挨完板子,樂小蝶已經不會走路了,兩個家丁把她架起來,扔到了祠堂,關上門便走了!
樂小蝶趴在地上,嘴裏一直絲絲得冒著涼氣,早知道挨打這麽痛苦,不如服個軟好了,現在被打成這樣,動也不能動,真是活受罪!不過話又說回來,向來不輕易吃虧的樂小蝶怎麽會輕易服軟?因此這十大板怎麽著她也得收著了!
樂小蝶用手支撐著身子,抬眼向周圍看去,祠堂內香煙繚繞,正中間檀木長幾上,一溜擺放著林家的列祖列宗,樂小蝶無心看那牌位上的名字,反倒是被擺在長幾上做供品的果子和點心深深吸引了。
自從她穿越過來,先是洗了三大盆衣服,又和張嫂打架,再被人打了十大板,這消耗的能量可多了去了,沒有東西補充一下,是斷斷不行的。樂小蝶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肚皮,因此她根本不用多想,咬牙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扶著長幾,伸手抓了那果子就吃,接著又把一旁的點心拖過來,毫不客氣的向嘴裏填。
等填飽了肚子,樂小蝶心裏踏實了,忽然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這祠堂除了案幾外,沒有其它的擺設,地上是三個蒲團,地麵是光溜溜的大青磚,晚上,她樂小蝶睡哪裏啊?
樂小蝶皺了皺眉頭,實在沒有可用之物,看看案幾上的牌位,她登時計上心頭。
要說這古代的人,可真是麻煩,祖宗十八代,都供在這裏,每日家燒香叩拜,也不嫌囉嗦,親人在的時候,不好好孝順,死了你對他再好,他都沒有知覺了,現在來講,他們就是一塊爛木頭,這般敬著,不嫌虛偽啊?
樂小蝶決定,先借借這些祖宗的地方,不是她對他們不敬,而是把敬意都埋在心裏了,等她樂小蝶養好了傷,會在心給他們念十幾遍《金剛經》。
於是,樂小蝶一點一點將那些牌位從案幾上挪下來,都堆到門口,她則先將一條腿搭到案幾上,再咬牙騰空身子,將自己送上案幾,這下倒是可以睡了,可不能平躺著,隻能趴著。
也罷,屁股上一片火燒火燎,想必已經皮開肉綻,說不定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於是,樂小蝶努力讓自己睡過去,可是疼痛一波波傳來,怎麽也睡不著,直到最後,樂小蝶痛了大半夜,又累又倦,終於趴在案幾上呼呼睡去。
正睡得香,樂小蝶忽然被吵吵嚷嚷的人群驚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見祠堂房門大開,門口已經站了一大堆的人,其中一個身穿棕色綢布衣衫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正大步而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大吃一驚,厲聲問道:“這是誰幹的?樂家的列祖列宗怎麽都被扔到了地上?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啊!這要遭天譴的!”
這時聞訊匆匆趕來的二夫人也到了門口,見了那男子,立刻嚷道:“老爺,您可回來了!再不來,這一大家子都被人鬧翻了天了!小蝶這孩子似乎發了瘋,她做事偷懶,妾身不過罰她在這祠堂閉門思過,誰知她竟然偷吃了供品,還把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扔到了門口,妾身知道老爺早就想把這不吉之人送走,妾身當初可憐她娘親死得早,還攔著老爺,如今看來,這丫頭斷斷不能留在樂家了!樂家出了好幾樁惡事,不都是這丫頭惹的嗎!”
聽了二夫人的一麵之詞,樂老爺立刻沉了臉,厲聲對樂小蝶道:“孽障!這是怎麽回事?你竟敢對樂家的祖宗如此不敬,我樂景天沒有你這不忠不孝又命相克簿的女兒!你馬上給我滾出樂府,再也不要回來!”
樂小蝶此時已經清醒過來,看到事情敗露,心裏也是一驚,直到古代人最講究禮儀孝廉,自己把人家祖宗的地方都睡了,人家不生氣才怪,看來必須想個法子應付過去才是!
樂小蝶看了看樂老爺,白淨麵皮,甚少訾須,眼睛狹長,裏麵透露出憤怒的光芒,知道他便是自己這個身子的父親了,當下她小聲地喊了聲:“爹,冤枉小蝶了!我被家丁打了十大板,屁股都爛開了花,哪還有力氣爬到這案幾之上?我睡著的時候,明明是在地上,如何會成了現在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樂家祖宗可憐小蝶無人疼,才把小蝶升到案幾上的?”
說著,樂小蝶使勁擠了擠眼睛,妄想用眼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可是任憑她如何努力,就是一滴淚也擠不出來,無奈之下,她的手悄悄背到後麵,在自己的屁股上狠擰了一把,那被打痛的地方經這一擰,頓時如同被蠍子蟄了一般,痛得樂小蝶汗都下來了,借著這股疼勁兒,樂小蝶放聲大哭。
她這一鬧,倒讓樂老爺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轉頭問二夫人道:“小蝶先前挨過打?”
二夫人忙賠笑道:“是的,她不聽話,還和妾身頂嘴,當時芊芊也在,也沒給妹妹做出表率,所以妾身才命人打了她十板子,已經吩咐過下人們下手輕點兒了,又哪裏知道她會生出這等事來?”
樂老爺看著還在抽泣的樂小蝶,又看了看地上的牌位,不相信的問:“小蝶,這牌位果真不是你所為?”
樂小蝶立刻停止了抽泣,頭點得像撥浪鼓,大聲道:“爹,女兒說的句句屬實,我當著樂家的列祖列宗起誓,我樂小蝶若有半句瞎話,就讓樂家逐出家門,再也不能回來!”
可樂小蝶心裏卻暗自道:“我不是真正的樂小蝶,發的誓也做不得數的,樂家的列祖列宗們,可不能跟我認真啊!將來我給你們誦百遍經文!”
此時,樂小蝶已經有了些後悔,這個朝代古代,那牌位是至關重要的事兒,自己怎麽當時就犯起了糊塗,居然把他們都給扔了!這可真是活人被死人逼瘋的事啊!
為了容身之際,樂小蝶不得不委曲求全,對著樂景天裝可憐,接下來,下一秒,她忽然間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