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早歲那知世事艱(一)

再次被人放出來以後我覺的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至此我就在羞花樓裏做起了三等粗使丫頭,寶嬋和夢靈已作為未來花魁培養對象,經常在我擦窗外的木框時,我會看到她們在裏麵和一眾美貌少女讀書畫畫,在我清掃院子過道的灰塵時,她們被婆子訓練走路,一段時間後,她們走的都步步生蓮,和我們不大一樣了,我送茶水時偶會看到有當紅姑娘教她們魅惑男人的招數。

看來這*也是不好當的,我從來不鄙視她們,文人靠文才吃飯,武將靠流血吃飯,農民靠種田吃飯,而她們用那鮮活的身體吃飯,這世間各有各道,她們要比那些小偷小摸,貪官汙吏高尚得多。

這裏的姑娘都有藝名,她們的名字都和花有關,而這裏的丫頭則和草有關。在這裏我不再是花璿而是梗草,我妹妹寶嬋叫做鳶尾,夢靈叫做芙蓉。

我睡在那有些潮有些骼後背的硬板床上,屋裏四處漏風,棉被有些腥味。旁邊一陣哭聲響起,

“別哭了,吵死了”

“你娘死了還是你爹死了,再哭我扔你到外麵”

“明天還要幹活呢,你不睡別影響我”

...........

聲討那哭聲的聲音絡繹不絕,我看向那哭著的女孩,尖尖的臉龐上全是淚水。‘MD’不能忍受,我的惻隱之心大發,起身下床,穿衣,動作一氣嗬成。迅速走到哭著的女孩前,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到地下,拉著她跑向屋外。

羞花樓此時正是高朋滿座之時,而我們這些三等丫頭是上不了台麵的,隻是做粗使,端茶倒水給客人姑娘的事都輪不到我們。

一棵因永盛八年而依舊沒有長出枝杈的樹下,月亮被影了去,隻有星星還在天空發著並不強烈的光。

我拉著女孩兒坐下,“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

但是此刻她卻拭去淚水“為什麽?”

“憋著不好,會內傷的,我陪你”

星光下女孩子的哭聲從壓抑變成嚎啕,再變成嗚咽,漸漸的停了下來。這一夜我了解了這個如今改名成莎草的女孩子的過往。其實也是很狗血的橋段,爹死了,娘跑了,叔叔收養了,嬸嬸趁叔叔不在的時候把她賣了。

“從今天以後堅強一些,收起淚水,我們要好好活著,活給那些欺負我們的人看,總有一天我們會長大,會變強,可以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在乎的人,我們總有一天會不再受人壓迫的”我慷慨的對莎草說。

“可以麽”她看著我疑惑的說

“可以,隻要我們心中有信仰,我們就一定能衝破這層層枷鎖,毛毛蟲終有一天會變成蝴蝶的”

陸雁南不知何時已站在有些光禿的樹後靜靜的看著我,聽我豪氣雲天的和莎草的談話。

他從樹後輕輕的擾過,很平淡的把一件粗布披風披在我身上“夜涼了,璿兒,明天還要早起,你和這位姑娘早些回去吧”

莎草用豔羨的目光看著我們“這位是”

“我該走了,今天客人多,一會要是有鬧事的,老鴇看不見我又該急了”說完扭身,邊走邊又說“快回去睡吧,你要因為你家的事憋著難受,白天隨時可以找我傾吐”

回去的路上,莎草問我“剛才是誰”

“故人”我傾吐兩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