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02章 身份尊卑本是奴
一屋子丫頭跪地不敢抬頭。
“檸,檸妃,我,我做錯什麽了嗎?您為何打我?”上官六月吞吞吐吐的說道,而那如閻王審判一板的壓迫感,讓她不禁向後一步。
她完全不相信,眼前之人,是那個對她如姐妹一般,連粗活都不忍心讓她幹的上官青檸。
然而,也因此,她暗自咬唇,眼底上過一抹狠意。
“我什麽時候教你和主子這麽說話的?你本是奴,要稱奴婢,怎能以“我”自稱?”上官青檸餘光看向她,孤冷道。
從今往後,她不會善待任何人,她隻有為自己而活。
“我……”上官六月剛張口說一個字,便又挨了一巴掌,她摸著火辣的臉頰,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雖心有不甘,仍然跪在地上磕頭,謙卑道:“奴,奴婢知錯了。”
上官六月咽下苦水,直到可以踩在上官青檸頭上之前,她要忍。
“我餓了,準備午膳。”上官青檸吩咐道。
上官六月點頭,和丫頭們退了出去。
房屋隻有上官青檸一個人的時候,她看向那為了掩人耳目,占有血跡的白帕,拿起白帕,再看了看自己割破的手指。
當初她做什麽都會得到蕭然的原諒,她以為那是愛,結果隻是蕭然不想太早暴漏本性。
她將白帕剪成一條一條,拿起火折子將其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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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她,不喜圍在一桌子吃飯,早午晚都會在自己的房間放上一個小桌子吃。
午膳準備好。
上官青檸坐下來剛吃了一口丫頭夾過來的菜,就看見上官六月毫無顧忌的也坐下來跟著吃,她差點忘了,之前因為知道上官六月是她的妹妹,所以一直很照顧,因為實在自家房間吃飯,便讓上官六月與她同桌,和別的丫頭天壤地別。
但,今日不同往昔。
她拍案而起,一把將抓住桌布,用力一扯。
劈裏啪啦,飯菜桌上的飯菜全部掉落在地,一屋子的丫頭也跪在地上。
上官六月第一口飯還沒入口,桌上的飯菜就滾滾落地,筷子上的飯掉落在地,她忘了剛剛上官青檸的狀態。
她急忙將筷子放下,跪在地上道歉:“對不起檸妃,奴婢習慣了和您一同吃飯,忘了規矩。”
上官青檸眉眼一掃,冷哼一聲,蹲下來捏住她的臉,這張臉,上官青檸越看越想毀了,她唇角微微上揚,標準的杏仁眼危險的眯起。
“我再說一遍,你是奴才,生下來就是伺候別人的,切勿越軌,否則,你這小命,說不定哪天就不保了。”上官青檸邪魅笑道。
上官六月臉黑了一半,她深知自己是何等身份,現在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乖乖聽話,誰讓她娘親卑賤的連上官家大門都未曾進過呢。
“奴婢記住了。”上官六月勉強點頭。
上官青檸滿意將手拿下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飯菜。
“既然這麽想吃,就把地上的全部吃了吧。”上官青檸指著那些被地麵灰塵覆蓋的食物,挑釁道。
上官六月冷汗直流,那種肮髒的東西怎麽入口?
“檸妃,您,您說什麽?”上官六月錯愕,口齒不清,顫抖的看著她。
“恩?難道要我把你的耳朵剜下來,你才聽得見嗎?”上官青檸口氣加深,柳眉一橫,精美的雙眸閃過一絲寒氣,揪起上官六月的耳朵,用力擰著。
那輕紗纏繞,吹進來的鳳兒讓輕紗舞動,長發隨風飄動,杏眼圓睜,仿佛違抗她的命令就會被千年寒冰籠罩一般。
上官六月對她是否有孕,和那流產的假象深知肚明,因為是她給上官青檸出的主意。
明明一切都知道,為何,上官青檸醒了之後翻臉不認人?
她不明白。
但是,她卻不敢反抗分毫,隻能忍著耳朵上的疼痛,趴在地上,無助的爬向食物,用手抓起來,硬生生吞下口水,鼓足勇氣,帶著恨意,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子。
吃完之後,她明顯感覺到喉嚨刺痛的感覺,她擦了擦嘴角,雙眸深埋,磕頭謝恩:“多謝檸妃賞賜。”
上官青檸嘴角一勾。
“收拾下去吧,鬧得我都沒胃口了,我庭院走走,一會那件披風來攬月庭找我。”上官青檸吩咐道,留下這一句話便向外走去。
“檸妃,不需要奴婢跟著嗎?而且您這樣出去,王爺會對您剛剛流產的事情起疑心的。”上官六月急忙叫住她,焦急道。
要裝,就要裝得像。
“他早就疑心過了。”背對著上官六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隨後揮袖離開。
她承認,上官六月扮演的奴才身份真的逼真,然而,也相信她會扮演好奴才的本分。
不然,當年也不會對她那麽深信不疑。
上官六月又是一怔,一直以來,檸妃對王爺都是有愛稱的,而近日,不僅性子不一樣了,就連對王爺的那份深情,也消失殆盡。
而那沉著冷靜的思想,和之前的衝動完全相反。
但是,看那單薄的身子,終歸是那個不中用的人,她有何畏懼?
上官青檸坐在攬月庭內,這攬月庭有三層高,高過王府的任何建築,坐在最上麵一層,晚上可以盡情的賞月,因此,命名攬月庭。
說起來,這攬月庭還是她剛進府,蕭然為她打造的。
物是人非,此刻的攬月庭,她看起來隻不過是蕭然奉承的虛偽。
坐在欄杆上,靠在柱子上,她望眼看去,美眸仿佛穿透雲霞,手裏拿著一根雜草玩弄著。
算算日子,這是進府第第一年,娘親已故,蕭然薄情開始,也是上官六月蠢蠢欲動的時候。
對於上官六月,她不看在眼裏,而蕭然,她要怎樣讓他體會一下什麽叫慘敗呢?
她將手中雜草折斷,扔下去,此刻蕭然在她心裏,就如這根雜草一般。
忽的,她有個絕妙計劃。
但是,即便她是上官之女,蕭然卻從未帶她進過宮,要如何識得那攬民心,德高望重,孤僻怪異得皇帝?
心裏掂量著。
“檸妃,奴婢幫您披上披風。”
上官青檸正遐思之際,上官六月上來為她披上披風,此刻正是春去秋來之時,涼風刺骨,她下意識將披風拉了一下。
“對了檸妃,麗侍妾的事情要怎麽辦?”上官六月幫其拍拍肩頭灰塵,向後退了一步,在石桌上斟茶,小心問道。
上官青檸眉頭思索,是啊,要先處理眼前之事。
原本假孕,假流產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劃,而蕭然更是心知肚明陪她演戲,那麽,這出戲,要如何演下去?
不,她忘記了,她不僅有穩贏的籌碼,而且,麗侍妾送來的安胎藥中定放了麝香,就算沒放,她也會麗侍妾的房裏有麝香。
“麗侍妾的丫頭嘴巴嚴得很,你隻要讓她說出麗侍妾的房裏有麝香就夠了。”上官青檸話裏有話,點到為止。
她相信,上官六月腦子會轉的過來。
上官六月點頭:“奴婢明白了,檸妃,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上官青檸微薄的雙唇緩緩上揚,站起來輕點腳步,雙眸中透漏著無限的詭異,冷笑道:“當然是要去拜訪一下麗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