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一曲離塵·五味】_第25章 晉升規則

大殿上，早已是人頭攢動。若山眾弟子，紛紛趕往太清宮。

根據任柳知的說法，之前由宋南風介紹，若山弟子的品級，亦如同仙界一般，分為三等，均表現在衣著的不同上。

雖然都是白衣道袍，衣服中央的刺繡圖案，卻是不相同的。最低品級的入門弟子，圖形為練鵲。一般在仙界達到初微等級後，則升為若山正式弟子，衣服上的圖案變為白鷳。再往上，長老級的人物，通常為已經為中芷或有希望到達上等仙品的弟子。其衣服上的繡文，則為孔雀。最後則是長座和掌門，分別是錦雞和仙鶴。

來來往往的人，形色各異。有的麵色紅潤，看起來信心十足，成竹在胸。有的則是滿臉惆悵，無奈長歎。更有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然自得。

許沫晨跟著任柳知，從偏殿擠進去。根據宋南風的叮囑，前殿的諦聽，對於若山弟子，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但是一見到外人，便會凶狠狂吠。似乎是說，一般若山弟子所習心法，會影響到他們步伐的頻率。因此，諦聽能夠輕易辨別。

從偏殿進入的，多為身著練鵲圖案的弟子，對於他們來說，此次晉升大賽，多半隻能遠遠觀戰。剛入門不久，除非天賦秉異，否則，很難在此階段突破淘汰賽。

而正殿大門，則是另一番景象。

雖然隻是晉升大賽的序幕，有意在大賽中展露頭角的弟子，依舊亮出自己的武器。禦劍踏雲的，不在少數。從四峰聚集而來，在空中劃過，留下華麗的光彩。這些弟子，衣著則多為白鷳圖案。少部分人胸前的孔雀，十分惹眼。五光十色的劍光，在空中滑落，色彩紛呈，宛若霓虹。

任柳知拉著許沫晨，繞開眾人的視線，彎彎拐拐，擠了進去。

在樓上的隔層處，正好可以居高臨下，俯視看清楚太清宮的一切。

“喔？你怎麽一清二楚，什麽旮旯角都能找到？”許沫晨忍不住好奇地問。

“你覺得呢？你可是我們桃花峪，第一才女啊。”任柳知葫蘆裏賣藥，繞開圈子，雙眸含笑。

“南風師兄。”許沫晨說著，故意將後兩個字拖長，“是吧？”

任柳知抬手就要打她：“好你個沫晨，居然敢戲弄我！”

大殿上卻突然肅靜下來，嬉鬧的兩人也趕忙安靜。

許沫晨這才看清，殿前正在主持的人，並非掌門，而是天權。幾日不見，他原來大大的肚子，反倒是消瘦不少。旁邊依次而坐的，是若山的其餘三個長座。

一個身著白衣長袍，錦雞長鳴圖案的男子，看來也就三十歲上下。眉目間顯露幾分威嚴，高挺的鼻梁，雙目炯炯有神，令人畏懼。此人，便是雪華峰長座，天樞。

後麵兩個女子，則是素顏淡妝。皆為白衣藍底的長裙，腰上流蘇垂地。發絲都統一上挽，被相似的白玉簪係住。一個看來年長，眉目間多了分滄桑感，也和善不少。想來定是雲華峰長座，天璿。而另一個年輕的，更顯幾分靈氣和活潑，便是雨華峰長座，玉衡了。

幾人中，當屬玉衡年齡最小，輩分最低。卻是資質尚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聽聞傳言，掌門淩陽子，更是若山傳奇。年紀輕輕便勝任掌門，實乃不可多得的奇才。

幾人對麵，安詳而坐的，是一橙色袈裟的老和尚和駱戎舒。老和尚依舊慈眉善目，看起來波瀾不驚，正是那日淮山所遇之人。他身後，站著一個光頭小和尚，包子臉看起來有幾分傻氣。眼角三顆痣，正是尹紹林。

“此次晉升大會，與往年有些不同。”天權開始進入主題，他背後中央座椅上的淩陽子，則明眸直視，一言不發。

“晉升大會給大家的機會都是平等的，本座希望，皆為同門，大家不要為此傷了和氣。時時顧及同門之誼，比賽看得出修行道行，更看得出人品。”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許沫晨開始覺得有些厭煩。

“哎呀，這人怎麽這麽婆媽啊！”任柳知開始抱怨，“能不能直奔主題，不要吊人胃口？”

許沫晨抿嘴，無奈。

片刻後，天權停止了解說，把話語權交還給了淩陽子。

紫衫無風而動，長發飄飄。眉宇間不僅有王者風範，更顯出幾分成熟和睿智，令人不得不服。

“此次瑤池宴會上，天帝特意叮囑，今年的晉升大賽，有所變動。”淩陽子緩慢開口，字字鏗鏘。聲音沉穩而頗富磁性，聽起來宛若奔流的瀑布，勢不可擋，令人臣服。

堂下弟子，皆是小聲議論。不知天帝親自開口，會有何變故。眾人的心，亦懸了起來。

“大家不必太過緊張，即便有所變動，但對於每個人來說，機會均等。隻要你有心為仙界出力，維護三界，自然會有晉升之日。”淩陽子說了一番安撫的話，便開始進入正題。

“此次大賽的第一輪，與往年一樣，為淘汰賽。晉級後通過十輪再淘汰，剩下的前八名，順利過關。最後一輪比賽，由過去的比賽晉級，改為野外實戰。”淩陽子目光掃視，眾人的臉色微變。

“野外實戰？莫非是要去各處斬殺什麽怪獸？”

有人開始忍不住議論，這種情況，過去也不是從未出現過。隻是，第七次天劫後，安穩下來的近百年裏，晉升大賽也從未用過此法。天帝的這番舉動，著實令人起猜忌。

“大家安靜一下。”淩陽子微微提高聲音，洪亮的嗓音又開始回繞在大殿上。其他人也立刻安靜下來，目光齊齊聚集在他身上。

“幽冥五味中的四味，常年長於幽冥四海，幾乎無人見過。但其藥效和藥力，卻具有補天之術的作用。因此，本次晉升大賽最後一輪的規則便是，集齊幽冥四味，返回若山。任務繁重，將會以小隊的形式開展。所以考驗大家的，不隻是戰術，還有團隊合作。”

“最後能率先集齊四味，順利返回的，便是此次大賽的最終晉升者。其中出色的弟子，可以提拔為上丙級。”

淩陽子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驚歎：“哇！居然直接跳了好幾級，連丁級都跨過了！”

“此次曆練，隻是對大家能力提升的督促。本尊希望，每一個弟子，都能以大局為重。切莫因為名利，而傷了一輩子的師兄弟情誼！”淩陽子最後強調一句，便結束了他的發言。

最終又由天權掃尾幾句，眾人便開始紛紛散去。口中依舊不停議論，關於此次晉升大賽的重大變故。有的憤恨自己剛入門幾日，錯失良機。有的則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嶄露頭角。有的就稍顯沉重，猜測如此舉動，會不會預示著什麽重大事情的發生。

許沫晨有些無趣地看著他們離去，朝任柳知努努嘴。

“我是管不了那麽多了，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本姑娘都決定，要去闖一闖！”任柳知卻是一拍胸脯，信誓旦旦。

“好吧。”許沫晨也應允，語氣中有幾分無奈，“任大小姐，可千萬要保重了。不然，得了魁首沒了性命消遣，豈不白白浪費了？”

“好你個沫晨！看我怎麽收拾你！”說罷，追著攆著要打。

兩人嬉鬧，跑下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