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帶走一個
李醫生一怔，這問題問倒了他，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幫她，“我不知道。”
“那，等孩子生下來，我想帶走一個，你也幫我，好嗎？”她突的停步，抬頭看著他的側臉，這似乎是她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著他，也才發現，戴著眼鏡的李醫生雖然不是很帥氣，卻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份斯文的意味，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象是醫生，倒象是學者了。
他停頓了足有五秒鍾，然後沉聲道了一個“好”字。
那一個字，讓她安心了，眼看著小張已經追了上來，她又低聲道：“謝謝。”
肚子越來越大，距離預產期也越來越近，元潤青偶爾會打個電話來問問情況，倒是真的挺關心她這孩子的，不過，從來也沒來看過她，看來元潤青關心的隻是孩子而不是她。
至於水君禦，自從那天晚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住處，仿佛，徹底的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似的。
數著日子，真的快生了。
小家夥們也越來越淘氣了，每天都踢著她的肚子左一鼓右一鼓的，有時會痛，可那痛也讓莫曉竹開心著。
生吧，她好想看看她的寶貝呀。
龍鳳胎呢，想想就喜歡。
李醫生和小張又來了，例行的檢查，每次做B超的時候莫曉竹都會支走小張，李醫生自然也是默許的，莫曉竹覺得不能再等了，眼看著小張去衛生間了，逮著機會她急忙向李醫生道：“生孩子的時候我不告訴你，但請下次再來的時候，你給我留一把剪刀，再加一個醫藥箱，醫藥箱記得要是空的，而且要透氣，那孩子，我想你幫我帶走，等我離開這裏再還給我，好嗎？”她無法說得更詳細，因為，小張隨時都會出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真的就隻能相信李醫生一個人了。
就象光緒當年相信袁世凱一樣，不過，她覺得自己不會那麽背，直覺告訴她，李醫生不是袁世凱，他一定會幫自己的。
“莫小姐，你真的確定要帶走一個？”
“是。”她的眸中泛著霧氣，“其實，我根本不想……隻是，我逃不過木少離，才不得不找上水家這個靠山，你幫我，這輩子我都會記得的。”所有，都算計的極為的精準，其實，她這是在冒險。
“莫小姐，你一個人不能生孩子，真的不能，很危險。”
她搖搖頭，眼神裏卻都是堅定，“我看了一百多本關於生產的書了，我自己會剪斷臍帶，等這裏的女傭通知你的時候，我已經生完了。”
那樣的眼神讓李醫生隻好點頭答應了，“好，我幫你，不過，萬一被發現了，我也幫不了你其它。”
“嗬嗬。”她笑了，她什麽沒經曆過呢，比失去孩子更悲慘的事情都經曆過了，那一笑，滿帶著滄桑的感覺，讓李醫生定定的看著她久久都不曾移開視線，直到小張的腳步聲傳來，他才猛然驚醒，然後快步的離開，仿佛要掩飾剛剛的失神似的。
望著那抹背影，莫曉竹的唇角溢出一抹微笑，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可她能遇到李醫生這樣的人是她的福氣。
靜然轉首，兩個寶貝一人踢了她一腳，手落在小腹上，她突然想，她要帶走男孩還是女孩呢？
那個，親愛的們，你們說是要帶走小女娃還是小男娃呢？
時間，就在期待中緩緩的走過，每一天都是那麽的煎熬，也是那麽的緊張。
東西來了，有剪刀，還有醫藥箱。
因著是李醫生拿過來的，所以，元潤青派來的女傭並沒有仔細查了。
莫曉竹把東西藏在了床底下，隻希望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天．
兩天。
她的預產期就要到了。
心是那麽的緊張，她不是醫生，就連護士都不是，可她要自己生，還要同時生兩個，有時候想想她就覺得自己瘋了，李醫生也說她這是在玩命，如果孩子們真出了事，她真的會後悔的，可現在，她沒有任何的選擇，隻要孩子是在有人的情況下生的，那麽，就一定會被通通抱走的。
不，她的孩子，她要留一個，至少留一個也好呀。
腳和腿都腫了，就在園子裏散著步，書上和李醫生都說隻有多運動才好生，她一定要正常生呀，如果實在生不了，那就隻能叫上李醫生去醫院了，隻是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隻是希望她一定可以用到那個留了透氣孔的醫藥箱來留住她的一個寶貝。
預產期到了，可是莫曉竹的肚子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急，可她知道急也沒用，孩子生產，提前半個月和推遲半個月都是很正常的。
心是那麽的急，火燒火燎的急著，別的孕婦這個時候一定會有男人在身邊陪著，她沒有，她隻有她自己。
水君禦，已經徹底的與她沒有關係了。
嗬嗬，她巴不得與水家脫離關係，隻求能帶走一個寶貝離開T市到一個誰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好好的休養生息，再卷土重來。
可那一天，到底要多久呢？
一邊慢慢走一邊想著，小腹上突然傳來一痛，這一痛不似之前寶貝們對她拳打腳踢的感覺，這一痛之後，她隻覺身下好象湧出了一抹粘稠的東西，急忙的就上了樓，去了洗手間，才發現*上一片紅。
見紅了。
也就是她要生了。
都說第一次生孩子會很慢，而她現在又不能叫醫生，叫了，孩子就再也不屬於她了。
有一瞬的心慌，可隨即，她便定下了心，手落向小腹，寶貝們，一定要跟著她一起堅強，一起平安的生下來。
開始陣痛了，可並不是很密集，有時幾分鍾一次，有時半個多小時一次。
看過了那麽多書，莫曉竹知道她還沒那麽快生，忍著陣痛，照常的去樓下餐廳用餐，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幸好女傭也不是特別的關心她，上了菜就去找地方消遣去了，莫曉竹一邊吃飯一邊忍著小腹上偶爾傳來的陣痛，痛並快樂著，因為隻有這樣，孩子才能生下來，這是每一個正常生產的母親都必須要經曆的過程。
她吃得很多，因為吃了東西才有力氣生孩子，即使是不愛吃也要吃，尤其是肉類和蛋類，吃了飯，又吃了一塊巧克力，枕頭邊就放了幾塊，她早就讓人預備好的，就等著要生之前吃了，這樣，才多力氣。
進了房間就反鎖了門，可瞧著那門，她卻皺起了眉頭，即使是反鎖了門水君禦也能打開，就不知道其它人能不能打開了。
所以她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她隻能悄無聲息的把孩子生下來。
孩子，真的就要生了，她的雙眸閃亮，那一刻，除了希望就是希望，她一定要相信自己。
除了陣痛時，莫曉竹都是在房間裏不停的走動，隻想要快點生下來，正好是夜裏，別墅裏的女傭都睡了，這樣最不易被人發現了。
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等生的時候再把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她就什麽也不怕了，是了，最近這一個月她總是把電視聲開到很大，其實所有，早就做好了準備。
陣痛開始密集了，時間也過了午夜，下午的時候她下身就見紅了，她想著天亮的時候總也能生了。
咬牙堅持著，心底已經忘記了慌，現在，她一個人的手上有三條命，她半點也馬虎不得。
房間裏的電話隻能打內線，也就是說如果她感覺要生了也隻能先告訴女傭，再由女傭打出去救急，看著那個電話，她不由得苦笑了，其實，元潤青看她當真是看得很緊。
腳還腫著，陣痛讓她痛的不住的流著汗，抬頭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要淩晨四點了。
天要亮了。
床上，剪刀已經擺好，也消好了毒。
那個有著透氣孔的醫藥箱就在床邊。
寶貝們，一定要幫幫媽媽喲，一定要安然無事走過這一夜。
也許是因著要做媽媽了，即使是陣痛很強烈的時候，她也依然很冷靜，誰亂了，她也不能亂。
最後再檢查了一遍所有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甚至連浴室的浴缸裏也在一直接著溫水，又吃了兩塊巧克力，吃了，一會兒才有力氣生孩子。
如今，盼了這八個多月，她是真的要生了。
慢慢的躺到床上，脫了衣服分開了兩腿，這樣，孩子才好生。
陣痛，間隔的時間隻有一兩分鍾了，莫曉竹甚至感覺到了兩個孩子在她的體內此時正急切的要跳出她的身體之外來感受這個神奇的世界。
李醫生說過，孩子的胎位很正常，絕對可以正常生。
閉上眼睛，莫曉竹開始使勁了，就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她這樣生產子宮口多少都會有損傷的，可她，已經沒辦法了。
一切，隻能順其自然。
使勁再使勁，可是孩子哪是那麽快就能生下來的。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折騰的她全身是汗，就連發也濕透了。
數著時間，這孩子奔生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了，她真的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的第一個寶貝才能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