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3章 任墨的立場

即便是恨著,她也不得不承認,心中那久違的安全感不斷湧現出來。

“奇怪,府中有這麽個下人麽?這身影,倒是看得好生眼熟!”任初月忽然開口,抬腳走過去,伸手就去抓任幽草的衣服,“別躲在後麵,出來讓我瞧瞧!”

任幽草被她拽的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差點撲倒地上!

一雙有力的手托起她,順便身形一側,硬是把任初月整個人推了出去。

歐陽峻卿冷眼看向倉皇失措的任初月:“任姑娘,你是千金小姐,不至於為難一個下人吧?”

“我沒有!”

任初月委委屈屈的開口,她狠狠的剜了任幽草一眼,一跺腳扭頭走回了任墨身邊。

終究是十三歲的年紀,哪怕是再裝著成熟,這心裏還是個孩子,才受了這麽點委屈,眼眶都已經紅了。

“卿兒,怎麽說話的?”皇上嗬斥道。

站在一邊的任墨急忙彎腰,“是初月太過魯莽了,還望七王爺不要介意。月兒,還不快向王爺道歉!”

任初月癟癟嘴,不情不願的屈了屈膝。

皇上還指望著把這兩人撮合成一堆呢,急忙擺擺手道:“無妨,小孩子嘛,總會鬧點脾氣的。對了,卿兒,你上次應該見過,這位便是丞相的大女兒,任初月。”

歐陽峻卿微微額首:“兒臣記得。”

聽歐陽峻卿說還記得自己,任初月一張小臉頓時一紅,害羞般的側過臉去。

皇上見兩人有戲,麵上頓時一喜:“卿兒,你覺得初月怎麽樣?”

“任姑娘國色天香,賢良淑德,是個優秀的女子。”歐陽峻卿淡淡道,從神色上看不出歡喜或者不歡喜。

看見他這幅模樣,別說是皇上了,就連任墨也有些愕然。

那日他來丞相府的時候,進門見到任初月,眼裏一閃而逝的光芒猶如還在眼前,怎麽此刻,卻全然像是變了個人,對任初月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任初月也聽得出他此刻言語中的冷淡,頓時麵色一白。

皇上也一時噎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歐陽峻卿身後的任幽草身上,不由的皺了皺眉。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任幽草順勢抬起頭,在對上皇上的眼睛時,頓時心下一驚。

她急忙低下頭,從歐陽峻卿身後走出,經過他身邊時頓了頓,好似把什麽東西放入袖口之中,才來到任墨的身邊立定站好。

皇上的神色和緩起來。

“卿兒,之前朕去太後那裏的時候,她一直在提起你。往日你都在王府極少進宮,既然今日初月也來了,不如你們一起去見見她,也好了了她這樁心事。”

皇上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希望就此定了任初月和歐陽峻卿的親事。

隻可惜,現在的任墨還在三王爺和七王爺之間搖擺不定。

“微臣不勝惶恐,隻是小女禮數學的不周,隻怕是驚擾了太後,還是待微臣回去調教幾日,再來覲見太後娘娘。”任墨自然不會讓任初月這麽快的就訂下和歐陽峻卿的婚事,若是將來三王爺當上皇帝,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任幽草站在他身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句話說得剛好,本來她之前說任墨搖擺不定的話,歐陽峻卿還不一定信,此刻,隻怕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果不其然,歐陽峻卿也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今日和崇清還有要事,改日再同任姑娘一起去見皇祖母。”

皇上和任墨的臉色同時難看起來。

任初月哪裏受過這等冤枉氣,更何況還是在皇上麵前,頓時惱羞成怒口不擇言道:“不見就不見,說這麽多理由做什麽!”

這下子,皇上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

“月兒!”

任墨慌裏慌張的喊住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月兒年紀尚幼不懂事,老臣替她向七王爺賠罪了!”

他重重的磕了個響頭,這卑躬屈膝的模樣,看的站在後頭的任幽草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任初月抿著唇直愣愣的站立在原地,既不求饒也不解釋,就直勾勾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父親,嘴唇都氣的顫抖起來。

“月兒,還不快跪下!”

任墨急忙去拉她,任初月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卻不肯磕頭。

皇上明顯有些不悅。

他可是九五之尊,就算再不滿意歐陽峻卿,那也是他自己的兒子,說不準還是未來的皇帝,這女子這般口無遮攔,若是真嫁給了卿兒那還了得!

整個殿前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任墨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宛如打鼓一般,不知道皇上會如何懲罰他們。

任幽草看著這一幕,知道這一次任家父女不會這麽輕易全身而退了。

她自然不會這麽好心想要幫他們,隻是這丞相府若是倒了,對她的報仇計劃也沒有什麽好處,想到這兒,她低下頭,從袖口中拿出一粒藥丸,放入口中一咬,緊接著身子一軟,軟綿綿的摔倒在殿前!

“她這是怎麽了?”

她的動靜極響,嚇了皇上一跳。

眾人順著任幽草的地方看去,蕭崇清麵色微微一變,正待要上前去,手腕卻被歐陽峻卿拉住。他似笑非笑的盯著這一幕,好似在看戲一般。

任墨也是一怔。

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任幽草身邊:“你沒事吧?”

任幽草微微一動,正好對向任墨的半邊臉,白皙透亮。

任墨傻了眼,這不是自家女兒嗎,怎麽跑來做小廝了?好在他反應極快,趁著這機會,正好對皇上道:“看來我這小廝是生了病,臣要帶著他回府去看看,還望皇上恩準。”

皇上坐的遠,也看不見此刻任墨的神色,隻當是他體恤下人,不好說什麽,隻得揮揮手。

任墨示意其餘幾個小廝抱起任幽草,衝著任初月使了個眼色,轉身就退了下去,直到上了馬車,才鬆了口氣。他瞪了任幽草一眼:“你怎麽在這裏?”聽他的口氣,想來是知道任幽草是在裝病。

任幽草也不裝下去了,摘下發髻便坐起身來,一頭長發順著她的動作滑落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顯得愈發柔美:“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