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九章 義父
似乎是想到了安王爺的母妃,大殿裏麵的臣子們的眼眸都開始不停地閃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大殿裏的氣氛愈加詭異,可是偏偏誰都不敢說些什麽。
“嗬——”深褐色的眼眸裏有著點點滴滴的情緒在翻滾,沈安的眼眸落在對麵的沈年的身上,莫名的勾了一抹笑,顛倒眾生,偏偏冰冷刺骨:“皇兄說的及是,隻是皇弟著骨子裏都是懶散的,恐怕,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一句話,瞬間大殿之中的人們都識相的閉了嘴,年王和安王算得上是世敵,從上一輩的恩怨糾葛開始,到這一輩子兩個人也是針鋒相對,更何況,站在兩個人身邊的女人,好像都有些不同尋常。
一直都坐在年王身邊的洛流蘇臉色慘白,指甲似乎都掐到了肉裏,身邊的一起說這話的大家閨秀嚇了一大跳,想要上去問問怎麽了,可是這氣氛古怪的很,誰都不敢多說什麽。
而一直被安王攥在懷裏的小丫頭,臉色慘白,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對麵的女人,目光裏麵帶著可以見到的點點滴滴的情緒在蔓延,看那模樣,若不是安王一直攥著她,恐怕這個丫頭早就不要命的跑上去了。
一些眼尖的人看了兩眼,像是徒然反應過來了什麽,身處皇宮裏麵的人,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很多信息,更何況眼前這明顯是一副有著大爆料的場景?女人們的骨髓裏都是有八卦的血液在流動的,一些人總是想要去知道一些什麽秘密,更何況,像是眼前這樣暗潮流動的模樣?
手中拿著一個酒杯,沈年的目光帶著幾分薄涼,定定的落在對麵的沈安的身上,兩個男人的視線,帶著說不出來的意味分明。
忽然,在遙遠的大殿門口,徒然響起來一聲高亢的太監的聲音。
“皇上到——”
一聲尖叫,幾乎整個大殿之中的人都反映過來了什麽,紛紛將目光從大殿之中的兩個人的身上,落到了不遠處的大殿上。
遠處,沈城皇上攜著皇後款款走來,就算是在遙遠的大殿門口,就算是隨著眾人渾渾噩噩的跪下去了,依舊能夠感覺到一種極淡的威壓。
遠處,隱約可以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向前走來,一身黃袍加身勾勒出挺拔的曲線,就算是年近四十,可是偏偏眼神鋒利棱角分明,渾身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君臨天下。
身邊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年齡大概三是上下,保養的極好,眼波流轉之間隱約見到些許鋒利的模樣,目光帶著幾分盈盈的模樣,偶爾和身邊的貴婦人們點頭示意,身上套著大紅色的金絲勾勒皇袍,明明是個女人,可是偏偏把這一身皇袍穿的淋漓盡致,每走一步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壓。
皇上皇後駕到,百官皇子皆跪,沈安低頭的一瞬間,深邃的眼眸閃過幾分冷冽的光,卻還是極快的低下頭,如果那個時候洛錦年的目光落到身邊的沈安的身上的時候,也許可以見到些許彌漫開來的悲傷和濃烈的恨意,雖然一閃而過。
洛錦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生怕一不小心做些什麽,琥珀色的眼眸還有些恍惚,在幾天之前,她從來沒想到她會過上現在這種生活,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皇上,更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現在就跪在自己的不遠處。
想著,洛錦年的神情有些恍惚,幾乎是下意識的偏過頭,眼眸向著自己熟悉的那一抹身影前看去,而在那時,一直在沈年身邊洛流蘇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抬頭,兩女的目光在空氣之中交織,偶爾有著些許莫名的情緒在翻滾,最終化為塵土泯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聲古老的好覺,伴隨著老臣的低聲囡囡,像是要在大殿裏麵彌漫開來一層歲月蕩漾的枯黃,聽在人的耳朵裏有一種莫名的滄桑,古老的像是遠方的號角,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洛錦年的腦海裏渾渾噩噩,都是洛流蘇嘴角那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徒然就覺得心很沉很重,洛錦年用盡全身力氣都拖不起來,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眸,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麽,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落座,她被沈安半抱半摟的帶到了座位上,一抬頭,就能見到眼前鶯歌燕舞。
寬大的宮殿裏,奢華總是來的一塌糊塗。
“皇上——”
時間一點一點溜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徒然有人起身,手中舉著一個酒杯,對著最前麵,滿麵紅光的皇上笑著拍馬屁:“皇上,微臣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聲音算不上是洪亮,說出來的話也僅僅就是普通的幾句場麵話,可是偏偏那名武將喝的油光滿麵模樣亢奮的很,一瞬間,打點之內的氣氛也被調動的七七八八。
喧鬧的氣氛瞬間飆漲,所有人的眸光都帶著點點滴滴的笑意,不停地側著臉,有人低聲說著什麽,也有人索性直接站起來不停地拍馬屁,氣氛恍惚之中熱鬧的一塌糊塗,有不少大臣家的男孩兒女孩兒笑著從座位上做出來,吟詩作對好不愜意。
這皇家宴會,說白了,也就是他們這些少爺長女們的相親會所,能夠走進這個地方的人,都不是什麽凡人,自然有配得上他們的身價。
觥籌交錯之間,洛錦年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對麵的洛流蘇的身上,可是偏偏,沈安在她的身邊,像是一個要禁錮飛鳥的牢籠,怎樣都不肯鬆手。
各種各樣的人從各種各樣的方向走來,有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在喧鬧,在沈安的身邊為成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小的圈子,洛錦年的手放在沈安的臂膀裏,徒然就有些莫名的心動,眼下這個場景,如果......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話題越來越雜,可是沈安確實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說起話來眉眼之中盡帶著幾分溫暖和,看的人心動的很,洛錦年的心髒碰碰的跳,趁著他和身邊的人說著話,纖長的手臂緩緩地鬆開,一點一點,整個人順著身邊超市一半走來走去的人群搖擺不定,最終,像是一抹浮萍,悄然消散。
身邊的小人兒漸漸消失,沈安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隻是眼底閃過幾分薄涼的光,刺骨。
喧鬧的大電力,洛流蘇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對麵那一抹小小的瑩白的影子上,任由她漸漸的消失,臉上掛著溫和乳牙的笑容,隻是那纖長的手指,捏著自己手中的高腳杯,怎樣都鬆不開。
“流蘇。”徒然,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沈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隻是傳過來的時候,有著些許熱氣一起,彌漫在耳邊,讓人有著些許不安。
“王爺。”扯出來一抹端莊優雅的笑容,洛流蘇的手掌捏著手裏的瓷杯,抬起頭,扯了一抹笑,嫵媚眾生,明明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可是偏偏,一言一語,盡態極妍。
“那個女孩兒,很美。”壯碩的手臂橫過來,放在洛流蘇的腰肢上,不清不重的捏,很輕,但是足以挑逗洛流蘇敏感的神經。
眼前這個就算是看上一眼都讓人心髒停止跳動的男人輕輕的靠近,溫和的聲線熾熱的氣息,洛流蘇的氣息猛地一滯,小巧的臉頰微偏,粉紅色的紅唇微漲,輕聲叫了一句:“義父。”
義父。
輕若鴻毛的兩個字。
可是偏偏從哪張櫻桃小嘴裏麵說出來,重如泰山。
年王俊美的臉頰有一瞬間的失神,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冷得有些刺骨。
彼時,酒過三巡,大殿之中觥籌交錯,有著些許舞者輕靈的步伐,偶爾還能聽見宮女低聲的說著什麽,四周的場景就像是一片喧嘩,身姿柔媚,沈安的眼眸偶爾抬起,卻落在對麵,年王的手指扶在她的腰上,很輕,卻依舊帶著不可抵抗的力量。
晚宴漸漸地進行到了**,一些青年才俊和一些大家閨秀門有意無意的出了大殿,有心卻又好像無意,三三兩兩眉目傳情。
等洛錦年終於有些明白了什麽的時候,她已經出了這個大殿之內了。
走在朦朧的月色下,洛錦年實際上有些小小的詫異。
可能是見慣了那些歪瓜裂棗,一旦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洛錦年實在是沒有什麽氣力去欣賞了,隻是覺得身邊都是一閃而過的景色,每一個景色都精美到了極點,腳下踩著的土地有些鬆軟,顯然是人工經過修正,四周有三三兩兩的人都散開來,到底還是因為旁邊的大殿裏麵實在是過於喧嘩,現在不管走到哪裏,洛錦年都覺得很是寧靜。
腳下踩著有些鬆軟的土地,洛錦年的心髒開始“砰砰”的跳。
小小的心髒裏全都是剛才所想的那個想法,整個皇宮裏麵現在好像寂靜的很,走了這麽遠也沒見到幾個侍衛攔著自己,如果現在,現在,就這麽,逃跑了呢?
這幾個字,就像是個魔咒一樣,在洛錦年的腦海裏麵盤旋,盤旋,如果,就這麽,逃跑了呢?
纖細的小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開始加快了步伐,任憑身後的裙擺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