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遇_第21章 溫柔
蘇小墨看到出來的人之後，突然覺得耳邊的歌聲似乎都越來越遠了，又似乎又正在慢慢靠近，明明滅滅的感覺，讓她有些想要逃離的衝動。
慢慢合上的門縫裏，她看見了一個明媚動人的女人，現在是晚上，而那個女人，她們中午的時候才見過。謝添言的妻子，安羽。
蘇小墨抬起手揮了揮，鎮定自若地笑道：“嗨……真巧。”心裏卻不由罵自己沒出息，另外一隻手在做什麽？幹嘛另外一隻手要狠狠在看不見的地方捏成了拳頭？！
謝添言的心情也可謂是一種不是輕易可以說出來的滋味。
中午邵霖帶著蘇小墨離開之後，他也沒有去哄安羽，反而是自己去了書房，本來不是那樣想的，可是後來居然忍不住開始回憶，回憶的……幾乎是全部全部都和蘇小墨有關的。
他看著自己可笑的電腦桌麵，是一張合照，他的臉色有些臭臭的，可是蘇小墨卻還是在一旁笑得非常燦爛，根本就對不喜歡照相的他不管不顧。這張合照會成為電腦桌麵也是蘇小墨自己設置的。他隻是……他隻是懶得修改罷了。
就是因為自己是一直篤定了，篤定她是會一直一直站在自己的旁邊，一直一直都隻對自己笑，所以自己就那樣肆無忌憚麽？！
可是，就在今天中午……
謝添言一邊想，也不敢再看那張合照，把自己埋進了老板椅裏麵。今天中午，蘇小墨居然違背了自己的意思……違背了自己的意思，和邵霖一起離開了。
這讓他出乎意料，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開始以為就像是小時候的玩具被搶了，不高興。可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不舒服的心情，遠遠不是當時的心情可以比擬的。
就在他要打電話給蘇小墨的時候，他頓了一下，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就算打電話給蘇小墨，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麽……
而安羽居然進來了，笑得一臉乖巧，似乎剛才和他賭氣的隻是空氣。
安羽說才新婚第二天，不能老是宅在家裏，又不用上班，於是一起去玩……
耐著性子玩了一下午……直到了晚上，誰知道安羽居然又吵著要吃冰淇淋，到了她說的地點。
下車看見招牌之後。
心下一動，本來極度不喜歡吃冰淇淋的他還是踏了進去。
這裏的裝潢，相較於他陪著蘇小墨來的那少的可憐的那麽幾次，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冰淇淋麽？這家店麽？
都是蘇小墨曾經的最愛啊。可是她自己從來都不來的，說是自己一個人吃冰淇淋的話，隻會越吃越孤獨，越吃越寒冷。
當時的自己還笑她小女孩心態，笑她文藝，最後還是陪她來了。
隻是現在，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側美豔逼人的安羽，一時間的恍惚，突然和蘇小墨的影子重疊了。
“小……”小墨……脫口而出的前一秒，他才反應了過來。她是安羽，安羽，不是小墨，不是那個他以為是會永遠永遠站在他旁邊，怎麽趕都趕不走的小墨。
謝添言最後隻點了一杯拿鐵，一邊喝，一邊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小口小口吃著冰淇淋的安羽。
看著安羽吃冰淇淋的樣子，邵霖愣了一下，蘇小墨吃冰淇淋，雖然也不快，但是絕對不是安羽這樣的優雅而冷靜。
而是……怎麽說呢？而是一臉的滿足！對，就是滿足！似乎對於蘇小墨來說，能夠吃到冰淇淋就是很滿足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謝添言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頓頓的痛，不是特別明顯，但是也是忽略不了的。
因為……他記得自己似乎是在哪本書上看見過說，容易滿足的人，都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麽的人。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對於什麽都特別特別珍惜，所以及其容易滿足。
但是看著看著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坐不住了，於是站起身打了個招呼想去洗手間抽一根煙，想要舒緩一下心裏的煩悶。
可是沒有想到……
剛剛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蘇小墨。
不僅僅是蘇小墨覺得時光停止了，此時此刻，看著麵前表情平淡的蘇小墨，謝添言也覺得時間也是就此靜止了的。
而此時此刻的《溫柔》也剛剛好放到了**。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麽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卻孤單到黎明”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相顧無言，蘇小墨這個時候卻想到，如果剛才在門縫裏，安羽也看見了自己的話，她會不會此時此刻就衝了出來？狠狠給自己一耳光，就算是這樣，以自己的功夫和能力，是應該可以躲過去的。
想多了，邵霖在包間裏能否聽到這首歌曲呢？他聽到的時候，又是怎麽樣的反應呢？
會不會想到自己呢？
謝添言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蘇小墨，淡淡地開口：“來吃冰淇淋啊……”然後輕輕地笑了笑，口氣中，是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不對，應該是說都覺得陌生的溫柔和寵溺。
而顯然蘇小墨也聽出來了。以前的謝添言，沒有結婚之前的謝添言是從來沒有如此溫柔，如此寵溺地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的。
當然，也不是說謝添言對自己不好。而是，怎麽說呢？總之就是一直都是覺得自己於他來說，就像平時的一件小飾物。
怎麽樣都不會弄丟的那種。
算了，蘇小墨覺得自己想遠了，暗暗告訴自己，謝添言此刻表現出來的溫柔也不過就是因為他在安羽那裏展露了的，一時間連帶著在自己麵前也是的。
於是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淡默得體的微笑：“是啊，真巧。”
真巧啊，沒有想到，居然會在你最不喜歡吃冰淇淋的店遇見最不喜歡吃冰淇淋的你。
也許，不是你不喜歡吃冰淇淋，而是……你不喜歡陪我來吃冰淇淋，又或者你是真的不喜歡吃冰淇淋，但是為了你的新婚小嬌妻，你可以陪著來吃你最不喜歡吃的。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麽我的心那愛情的綺麗總是在孤單裏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看不見的角落裏的音質極好的音箱將阿信的歌聲毫無模糊地傳到了兩人的耳中。
蘇小墨歎氣，不算是孤單……隻是對於已經結婚的你來說，我已經不可能再把我最好的愛給你。
盡管……我還是如此愛你。
這首歌對於謝添言來說，是非常非常陌生的，但是相處了整整二十年，對於蘇小墨的表情，他還是可以一眼就看懂。
他清晰地看到蘇小墨的眼神中的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正在慢慢熄滅，慢慢消失，最後隻剩下一片平靜。
這樣的蘇小墨讓他有些心慌的感覺，張了張口卻不是該說什麽。
“小墨……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麽？”問了之後又覺得自己問錯了。他篤定了這是蘇小墨自己一個人來的，因為潛意識裏，他還是覺得蘇小墨會把這裏當成獨特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而現在，自己卻是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來了的，所以感覺上自己的問題有些突兀了。他還想說些什麽補救一下。
“沒有，我陪她來的。”
《溫柔》的歌聲中，邵霖收起了他的傲嬌，把他心目中的小野貓，被傷害的鮮血淋漓的小野貓護在了臂膀之下。
邵霖並沒有看蘇小墨，雖然他也聽到了剛才謝添言的問話，隻是他看都不用看就可以知道蘇小墨此時此刻的臉色應該是有些不好的。
他隻是定定地看著謝添言，就像在看一個傻瓜。這樣的神情，讓謝添言惱怒。但是礙於兩人的關係，他還是不好說什麽。但是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的氣氛，隱隱已經有些存在了。
蘇小墨被攬在邵霖的懷中，頓時覺得有些站不穩了，天知道，她剛才是多麽多麽繃緊了神經，才沒有質問一下謝添言。
雖然她知道其實自己也沒有什麽資格。
而對於邵霖，她心裏還是有些感激的。畢竟，邵霖替自己解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邵霖其實還是非常了解蘇小墨的，或者說，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洞察人心是必須的。他知道，蘇小墨已經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阿言，那你慢慢陪弟妹，我和小墨就不打擾了。”然後點了點頭，攬著揮了揮手的蘇小墨離開。
謝添言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相攜離開的背影，眼裏的神色明滅不明。自己苦澀地體味剛才的三個字……“和小墨……”他們已經那麽親密了麽？
這是完全將自己隔離在外麵了麽？
謝添言站到看不到兩個人的背影了，才回了包間，麵對嬌妻的疑問，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喝了一口咖啡。
獨自品味這份自己要來的苦澀。
而另一邊，蘇小墨總算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踏入包間後邵霖也鬆開了她。
聰明如邵霖，也是知道小野貓什麽時候該讓她炸毛，什麽時候該讓她自己想清楚。
“剛才，謝謝你。”蘇小墨道謝，視線掃到桌子上就不淡定了。
隻見光滑平整的桌麵，不對，已經連桌麵都看不見了，除了中間的那枝花還在，其餘都被擺滿了冰淇淋。
囧大了。
全是各色各樣的冰淇淋。
蘇小墨總算明白，為什麽邵霖不給自己叫一份吃的或者喝的了，因為光是擺她的冰淇淋就擺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