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借花獻佛
“木紫!我回來了!”公西意哼著歌回到房間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隻好去後院找,一片雪白映入眼簾仿佛初雪。
“三小姐你回來了?我和木紅閑來沒事把你前些日子折騰的棉花都處理幹淨了,隻是不知小姐要這些棉花做什麽?”
公西意看著已經彈過的棉花白白淨淨的,讚歎不已:“木紫,怎麽辦我舍不得把你給大哥了,你這麽能幹會顯得你家小姐我很無能啊。我要是男的我一定娶了你!”當初自己去內務府要來兩麻袋新的棉花朵折騰了一天也沒折騰出一個結果,木紫木紅兩人合力一下午就把棉花朵變成了細細的棉絮。真讓人不佩服都難,都是人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木紅收了彈好的棉絮問道:“小姐還沒說要做什麽呢,為什麽不管內務府直接要處理好的棉絮?”
“我怕那些不幹淨,這個是我要做信子的。”公西意小聲地附在木紅、木紫耳邊說道。
“信子……不都是精布的,這怎麽做?”木紫詫異的問。
信子,就是這個時代的“衛生巾”。皇家貴婦們用的信子都是精細白布,但過之後直接丟掉很浪費且透氣不好;丫鬟們則是用完自己清洗光想想都覺得惡心;窮人家的女孩隻能用一些草木灰更不衛生。於是公西意就決定自製簡易版衛生巾,她現在才明白那些穿越小說女主為什麽愛發明創造了,實屬生活所迫!
“木紫,你先去找一些簡單的細紗布,我做一些到時候試試看要是好用咱們就推廣開來。”公西意又想起什麽:“對了,這次進京有沒有帶一些上得了台麵的東西?”
木紅疑惑地說:“上得了台麵?帶的都是一些小姐必備的用品和銀兩啊。”木紫想了想道:“想著小姐要給公主伴讀怕辱了門麵,奴婢就把小姐書架上那套十分貴重的套件兒帶來了,小姐是想要送禮?”
“知我者木紫也,我想起來了。等會去找裴湘姑姑,讓她來我房裏一趟。”說罷公西意匆匆地跑回房間,原來是木紫把梁簡送的文房四寶帶來了,這次不妨來個借花獻佛。
打開精致的木盒子一陣鬆香迎麵,公西意抹著質感極佳的宣紙心想這個就送給哲黛好了;玉鑄的筆手感涼底子也漂亮適合送給止心;用絲帛包好稀有的流水紋硯送給夜初言;至於這塊難得的金絲墨就留給自己用吧。
裴湘走進來看見主子把四件物什擺在桌子上,縱使自己在宮中這麽多年也沒見這四樣寶貝能湊齊一套的,這次倒是開了眼。“姑娘,你這是?”
“姑姑你來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三個漂亮的木盒子,幾天後就要陪著公主上學了,想著大家相聚是緣分,想給她們個小禮物。”公西意拉著裴湘坐下。
“小禮物?姑娘你知不知道桌子上四樣是多少讀書人夢寐的寶貝,獻給聖上都不為過。”裴湘知道公西家是富商,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怪公西家拿得出江家要的血玉紅蓮,隻是這公西姑娘出手太大方了點。
公西意一怔,這麽珍貴?早知如此就把這套送給大哥了……
“姑娘反悔了?那就趕緊收好,找點其他的送就行了。”裴湘溫和的笑笑,還真是個小丫頭。
“姑姑,就送這個吧!她們都是非富即貴的主自然當得起。”公西意想不通,梁簡當初送這個時兩人才見過兩次麵,看來一開始自己就注定要走到現在這一步,她突然想明白當初梁簡留下的四個字“來日方長”。如此想想豁然開朗,無論怎樣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人生,沒必要的懊惱和掙紮隻會徒增憂愁。
“既然姑娘拿定主意了,裴湘給找來相配的盒子便是。”裴湘意外地看了公西意一眼就退下了。
“你告訴她那東西的珍貴了?”
“回皇後娘娘,奴婢都說了。公西姑娘堅持要送並無猶豫。”薑鬱冰指尖輕點太陽穴,“裴湘,你跟了本宮這麽多年,覺得這個公西意與本宮比如何?”
“娘娘說笑,那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怎能跟娘娘相提並論。隻是奴婢不明白,娘娘為何如此重視她?”裴湘走過去輕輕地揉捏薑鬱冰的肩膀。
“本宮又跟皇上提了廣開後宮的事。本宮肚子不爭氣沒能生下龍子,如今爹爹大哥一再相逼本宮隻好舊事重提。”薑鬱冰身心俱疲,閉上了眼睛。
“娘娘這是何苦,您和聖上十年的感情,聖上的心意娘娘又不是不懂。”裴湘歎氣。
“是啊,龍顏大怒,本宮知錯了這不已在閉宮思過了。這次本宮會全心站在皇上這邊……阿簡西北歸來就是太子。”薑鬱冰難得笑了一笑,“去請皇上吧,就說本宮在這兒請罪了。”
“娘娘,那公西姑娘?”裴湘自小跟在皇後身邊,兩人隨是主仆但更情同姐妹。
“對了裴湘,以後你就不用過來了。從今以後不僅是換個主子,連心也一起換了吧。”薑鬱冰站了起來,“至於公西意就看她的造化了,畢竟世事無常。”
“是。”明白娘娘這是給自己找了一條可能的出路,而她則選擇了獨自麵對整個家族、文武百官甚至是世人的唾罵,裴湘念及此不禁濕了眼眶。
明光殿西側院內,合歡樹下站著一眾身著黑衣的女子。
“宮主,這是公西意遣人送來的。怎麽處理?”夜蟬端著木盒立在一旁。
夜初言瞥了一眼盒子裏的流水紋硯,撫了撫懷裏的貓咪道:“我今天這才入宮禮就送來了,夜蟬你說我要不要賣她個麵子?”
“夜蟬謹遵宮主吩咐。”夜蟬麵無表情地回答。
“麵子誰不會做?既然她要做,我不妨陪她做足了。”夜初言順了順貓咪雪白的絨毛,一隻手揪著貓脖子提起來,“把梁辰哥哥送的‘櫻桃’送給她,這個麵子給的夠足了吧,你去辦吧!”
“是,宮主。”夜蟬抱起貓咪,領命退下。
“你們都聽好了,沒我允許不準碰這宮裏的一花一草一木。以後我去勤思閣上學不用跟著,呆在這兒角角落落都留心留意著點兒。”夜初言身襲白衣外罩一層飄逸輕薄的煙雲羅,與身後一眾黑衣女子形成鮮明對比。
此後一個多月,四人就依著姬夫人的要求在明光殿勤思閣過起詩書禮儀琴棋書畫的“學生”生活。公西意倒是覺得日子挺舒坦的,夜初言不僅沒為難她,還送她了一隻特別可愛的小貓咪。天天白天上上課,晚上逗逗貓,快哉!
夜初言素不和她們三人一起玩耍,下了課總是早早地回西院習武修身。止心對她有偏見更不會主動搭理,忽哲黛又不是多話之人,公西意隻好厚著臉皮以‘櫻桃’為由頭找些話說。這日夜初言主動來找公西意。
“再過幾日,你就會成為梁簡哥哥的妻子。”夜初言眼神飄忽不定地說道。
公西意摸不準這姑娘不冷不熱的冒出這麽一陳述句有何用意,但上次木紫打聽說這夜初言跟梁簡是青梅竹馬,人家上次修理自己無非就是因為自己搶了人家的竹馬。此時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說什麽都是錯。多說多錯,沉默是金。
“公西意,你就沒什麽可說?”夜初言看向一言不發的公西意。
“我應該說什麽嗎?隻是入宗禮,又不是拜堂洞房。你看這禮一成,你的梁簡哥哥轉身就要上戰場。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萬一他為國捐軀了,我就是烈士家屬……咳咳,鬆鬆……鬆……鬆……手!”夜初言一把掐住公西意的脖子,手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