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受委屈
木晚晚熬到下班,看公司門口圍了一堆人,議論紛紛,她沒打算湊那個熱鬧,剛側身想走呢,迎麵一盆冷水,撲麵而來!
這完全是猝不及防的事情,她直接變成落湯雞,她愣在那裏,看著麵前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指著她鼻子罵:“沒良心的白眼狼!當初老娘沒錢吃飯也照顧你們姐妹兩,現在你達了,向你借點錢還唧唧歪歪!”說著還想撲過來打她!
木晚晚看著麵前的女人,剛想躲,一道修長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旁邊,一下子就握住了胖女人張牙舞爪的手。
“你想幹嘛!還想打女人不成!哎喲,我怎麽這麽命苦,養了兩個女孩是白眼狼就算了,現在來個陌生人也要打我!”女人撒起潑來,是完全不要臉麵的,她哭哭啼啼控訴,好像遭了多大委屈似的。
木晚晚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晏如修一眼,上前一步,躲過女人手上的水盆,對著女人的腦袋敲了下去!
這一下,讓圍觀的人也愣住了。
“你……你敢打我!”女人也愣住了,回過神來對著木晚晚色厲內荏的叫道,“你敢打你的親姑姑!”
木晚晚眼神很冷,隱隱約約還帶著狠戾,女人看著她,不知道怎麽有點怕了,整個人瑟縮了一下,在她舉起水盆的時候,甩開晏如修的手,跑了!
那水盆可是鐵做的,敲一下還好,來兩下還不給變成植物人?
女人一走,人群卻更加多了起來。
晏如修這張臉,雖然在時尚雜誌上不出現,但是,在m市,卻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木晚晚這個小記者,渾身濕漉漉的,被這個可以當做m市神話的男人握著手臂,怎麽不讓廣大人民群眾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木晚晚丟了水盆,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眾人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剛才狠戾的勇氣瞬間消失了,有點尷尬和難堪,男人卻一字抿著唇,沒說話,直接就把她拎上了車。
木晚晚坐在車裏,低著頭。
晏如修扔給她一條幹毛巾。
木晚晚想,為什麽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晏如修就會出現呢?就不能讓他看一下美好的她嗎……
連老天爺都不幫她,簡直讓她欲哭無淚。
晏如修自然不知道木晚晚的心思,一踩油門,開到精品女裝店,把人從車裏拎下來,丟給女導購:“給她換身衣服。”
女導購熱情的把木晚晚迎了進去,給她換了一套女裝,甚至拿來吹風機把她的頭都吹幹淨了。
“晏少,好了!”
女導購笑眯眯的把木晚晚推了出去,她似乎對晏如修很熟悉,言語間也有熟稔的感覺。
木晚晚被換了一身裙裝,淡粉色的顏色襯托著她晶瑩剔透的皮膚,有種甜美可人的味道,跟她那張小小的娃娃臉,分外匹配。
晏如修滿意的拉著木晚晚往外走,女導購笑容滿麵:“晏少,您的口味大變啊,現在喜歡清純的女孩子了?”
“……”晏如修頓了一頓,目光有點森冷的看了她一眼,女導購笑容一滯,就看男人已經拉著那個小小的女孩子走了。
女導購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晏如修,剛才那話也隻是玩笑話,晏如修常常帶著女伴來她這裏買衣服,因而兩人也算熟悉了,卻被男人用那麽恐怖的眼神看了一眼……
女人拍了拍胸口,讓那還在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
看樣子,這個新來的女人,對晏如修來說,還算有點不同的吧?
這一次,這個女人能呆在這個無情的男人身邊,多久呢?
木晚晚跟著晏如修回到車裏,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抓著裙擺,低著頭,沒有說話。
女導購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她竟然覺得格外的難受,就好像自己真的是被晏如修包yang的女人似的,說不出的難堪。
作為妻子,卻被另一個女人以為自己是丈夫包yang的小情人,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來麵對晏如修了。
身上這條價值斐然的裙子,也並不如一開始穿上那麽讓她覺得舒適了,抿著唇,她把頭扭向了車窗外。
這是前往醫院的方向。
看來晏如修是被晏夫人吩咐過來接她下班的,然後一同去醫院看望爺爺。
她這麽一想,心裏就連對晏如修唯一的期待也消失了。
晏如修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木晚晚的表情。
她的表情很淡,那張未語先笑的娃娃臉,此刻卻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她看著窗外,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
他一下班就來接木晚晚,卻看到她被人潑了一盆水,又看到那個胖女人要上來打她,身子比腦子先動,幾乎想都不想的,他就上前攔住了那個女人。他帶她換了一身衣服,還帶她去看爺爺,她就用這副態度對他?
晏如修心裏很不高興,但是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轎車越開越快,眼看就要了。
木晚晚看著窗外飛快行駛而過的風景,有點怕了,她很少坐晏如修的車,因而也不知道他開車是什麽度,但是現在這個度,實在是有點過了。
“老公,能慢點嗎?”
她轉過頭來,小聲問他。
晏如修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度卻真的慢了下來,然後直接停在路口上。
木晚晚惴惴的看著他,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他轉過頭看著她,那目光似乎帶著刺,冷漠而鋒利。
“老公,怎麽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說了,這個男人的喜怒,她已經越來越無法預測和明白了,她不敢惹他生氣,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晏如修如果一怒之下把她丟在這裏,她怎麽回去?
“木晚晚。”晏如修盯著她,聲音莫名其妙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到底怎麽了?”
他看著她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他就覺得刺目,就覺得煩躁!
他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心裏抑鬱,身上的氣息冷冷的逸了出來,整個車廂氣氛低迷的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木晚晚眼睛微微睜大,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你就不能跟以前一樣嗎?!”
這句話一出,晏如修自己也愣了愣。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煩躁了,歸根結底,原來是木晚晚變了。
以前的木晚晚是什麽樣子的?
她就像是一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隻要他轉過頭,他就能看到她笑吟吟的衝著他笑,那眉眼彎彎的,有種天真的活潑。
她一直叫他:“如修,如修,如修,如修……”
好像叫著他的名字她就能擁有快樂。
所有人都說她愛他,就連他也認為,木晚晚愛他,是天經地義的。
隻是,從那個夜晚之後,她就變了……
這種變化,一直持續到今天。
他無法不焦躁。
“……”木晚晚盯著他,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回不去了,老公。”
這個笑容,帶著微末的諷刺。
晏如修微微一滯,再次看去,木晚晚臉上那種淡淡的諷刺已經褪去,她看向窗外,明亮的陽光落在她雪白的皮膚上,讓他甚至產生了她是不真實的錯覺……
他盯著她的側臉,記憶裏那個笑得天真可愛的小姑娘,跟此刻麵無表情的木晚晚交疊在一起,讓他心驚。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木晚晚已經有了這樣冷漠的表情?
他一直覺得木晚晚虛偽,卻在現不再微笑的木晚晚之後,覺得恐懼了。
那是一個——他不認識的木晚晚。
晏如修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情緒拋去,他情緒向來是收控自如的,但是今天卻頻頻失控,實在是邪門,他不再看她,一踩油門,轎車徑自向醫院駛去。
“爺爺,我來了。”
床上的老人似乎比一個星期以前更加脆弱,身子似乎也瘦削了不少,木晚晚坐在晏建天旁邊,心疼的握住老人的手,低聲道,“一個星期沒來看您,好抱歉。”
晏家人有遺傳性心髒病,當初晏如修的父親就是因為開車的時候心髒病作,出車禍死了,而晏建天也做了三次心髒病手術,現在,似乎真的熬不下去了……
她看著這個從小最疼她的老人,心裏有著淡淡的酸楚。
如果晏建天離開了,那麽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讓她留在晏家呢?
晏建天看到木晚晚,神情明顯高興起來,用力握了握木晚晚的手,他笑容滿麵道:“爺爺知道你工作忙,沒事的!你能有時間來看爺爺,爺爺就已經很高興了!”
兩人有話了半個小時的家常,晏建天話鋒一轉:“晚晚,你跟爺爺說,你跟如修兩人之間……?”
木晚晚心跳一滯,臉上的笑容也微微僵硬了一下:“怎麽了?”
晏建天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口上卻在勸道:“爺爺知道你在晏家受委屈,但是,晚晚,你進了晏家的門,也就別一直想著出去了。爺爺看在你們兩個長大,如果你們好好過日子,在爺爺有生之年,能給爺爺生個孫子,爺爺不知道能有多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