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代價
那也許可以算得上是孫洛海第一次看到吳慧婷對著他笑。
吳慧婷微笑著拿起一個生蠔，取出裏麵的蠔肉放進了嘴裏。沾了一下一旁齊宗緯遞過來的佐料。
“烤得很好，謝謝！”
然後就當著徐曉瑤的麵，把那一盤子差不多有五六個生蠔全都吃進了肚。
孫洛海在吳慧婷快吃完的時候，接過了她還給他的盤子，然後轉身往回走。心裏想著的還是剛才她的笑容。看來衝動一次也是好的，至少換來了她對他的笑。雖然他知道，剛才吳慧婷的舉動，應該隻是在氣徐曉瑤，但她接受了他送過去的食物，也對他笑了，算得上是他們之間關係的一種進步。
孫洛海忽然覺得心情大好。他決定再烤些別的什麽的，送過去。一回生兩回熟，相信下一次自己就可以做得自然些了。剛才，他總覺得自己笑得太不自然了。
他轉身回去，不知道身後的吳慧婷一直都在注視著他走回去的背影。
真是瘋了，就是因為他的主動與微笑，自己就吞下了平時沾也不敢沾的生蠔。真是要瘋了！吳慧婷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離開了。退了幾步，就背轉過身子，捂著嘴。
惡心的感覺已經開始上湧了。這代價也來得太快了點吧！
幾個生蠔，讓她蹲在遠離大家的某處吐了個稀裏嘩啦。眼淚鼻涕全出來了，胃好難受，頭也因為嘔吐發暈。
正在這時，身後有人遞過來一瓶水。
“不能吃這種東西，為什麽不說呢？”
是他！
吳慧婷不想讓他看到現在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也不去接他遞過來的水，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討厭我，也不需要和自己過不去。至少也要漱漱口，清理一下吧！”孫洛海很堅持。
當他再次烤好了別的食材時，轉過頭卻沒了吳慧婷的身影。這裏他經常來很熟悉，所以他知道有哪些地方可以躲，不容易被發現。於是也借口去廁所，離開了。
果然被他找到了躲在一處角落裏吐得難過的吳慧婷。看到她蹲在那裏，他心裏有些難過。於是返回去拿了水和毛巾回來找她。
吳慧婷此時狠不得變成隱形的。這麽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讓本來就覺得毫無形象可言的她，更加的不敢麵對他。但她也知道，她不接過來，他是不會走的。
於是低著頭，帶起手奪過了毛巾和水。可是也許是因為蹲的太久，或是因為剛才嘔吐的太厲害，她的動作又有些大。她一個沒保持好平衡，險此摔倒在地。
幸虧孫洛海手急眼快拉了她一把，否則的話，她今天就要出更大的糗了。
他的手很有力，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懷抱也很溫暖。是的，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慣性的原因，她被拉到了他的懷裏。
當吳慧婷意識過來時，猛地向相反的方向倒過去。又是用力過猛，不過這一次幸虧孫洛海沒有鬆開拉她的手臂。
“你發什麽瘋？”孫洛海因為吳慧婷的舉動有些生氣了。可是看到她的樣子，冒起的火又熄滅了。擰開瓶蓋，將水倒在毛巾上，不由分說地幫吳慧婷擦拭起來。
“我自己來！”
“別動！”
“會弄髒你衣服的。那麽貴的衣服，弄髒了我賠不起！”吳慧婷說完就恨上了自己，明明他的這種舉動，讓她心裏很感動，可是偏偏要說出這與內心感覺差了十萬八千裏的話來別扭。
“你也說了我是有錢人。這衣服髒了就髒了，我不在乎！”
孫洛海的話火氣也很大，但手勁卻很溫柔。沾了水的毛巾涼涼的，擦在皮膚上很舒服。給這個有些悶熱的夜帶來一絲清涼。
吳慧婷享受著這短暫的清涼，不再別扭，不再說話。而孫洛海也是，擦的很認真，仿佛在擦拭一件藝術品一樣，動作溫柔，小心翼翼。
“好了，這樣就看不出來了。這裏還有多半瓶水，你漱漱口吧！”
吳慧婷這一次沒有矯情，接過瓶裝水，漱了口。
“還難過嗎？”看到吳慧婷搖搖頭，他又接著問。“為什麽當時不說吃不了那種東西呢？其實你當時說了不能吃，不會有人逼你吃的！”
吳慧婷仰起頭：“我說了我不能吃，你們就會信嗎？徐曉瑤一直在挖苦我沒有見過不敢吃，你也看到了聽到了。我如果在那個時候說我不能吃貝類，你認為她會相信嗎？大家會相信嗎？”
吳慧婷說的有一定道理，但她也知道自己有一點強詞奪理。不過她的這種表現，是孫洛海沒有見到過的，或者說是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展現的。他有點發呆。
而吳慧婷卻在這一番話之後，迅速低下了頭。因為就在剛才，背著光站著的孫洛海被傍晚的餘暉從背後照射著，身體周圍有一圈金光。尤其是他的臉，在那一瞬間讓吳慧婷心狂跳起來。
那心跳聲太大了，吳慧婷好怕被他聽到，於是快速低下了頭，來掩示自己因為孫洛海而狂跳的心。
“為什麽……我想問為什麽，你可以和別人那麽開心自在地相處，卻唯獨對我不理不睬，甚至看一眼我，你都不肯？”
吳慧婷低著頭沒有給他答案，因為沒有答案。因為那是她埋的最深的心事，少女情懷總是詩。
孫洛海沒有等到回答，有些氣餒，不過這也在他因為情緒激動問出之前，就已經預料到的結果。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他也認了。於是準備拉起吳慧婷的手，和她一起走回去。可是這一次，他又抓了個空。
他有觸碰到，但是卻被她避開了。
孫洛海的自尊心不會讓他再犯一次傻，衝動地問她為什麽明明可以和齊宗緯拉手，卻偏偏他不可以。有些生氣，有些自尊心受挫的他，不再等她，大步向前走去。而吳慧婷慢慢跟在他身後手裏捏著他剛才給自己擦拭的毛巾，還有剩下不多水的瓶子。
他的背影也那麽好看，她可以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回想剛才他的溫柔。雖然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那是他一貫的作風。可還是忍不住心裏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