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12章 牢房裏的故事
這就很尷尬了,溫柔捂臉,苦笑著問:“贖我出來需要多少銀子?”
“若是證據確鑿,一千兩銀子是少不了的。”疏芳歎息:“況且是蕭家二少爺送去的證據。”
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本來還以為衙門多多少少會看蕭家的麵子,再不濟花點錢也是可以的,誰知道後路早就被她自己給堵死了!
杜家又不缺錢,杜溫柔好端端的把私房錢全送回杜家去是什麽意思?
“起轎吧。”
不等她想出別的法子,蕭管家就已經出來了。疏芳無奈,隻能站在門口看著。溫柔放下簾子,心想最糟糕的也不過是讓蕭夫人來救,到時候隻能硬著頭皮說自己是冤枉的了。
疏芳這丫鬟聰明歸聰明,但好像不太適合留在她身邊。她太了解杜溫柔,又不太會做正常的事,很多事情,還得她自己來才行。
轎子一路往幸城衙門而去,溫柔努力安慰自己,以前去衙門這種地方旅遊,還得交門票,現在可是免費的呢哈哈哈……
笑不出來。
泄氣地趴在轎子裏,溫柔想,她要是當真被冤枉的就好了,起碼還能有點委屈的感覺,然後再爭取爭取以後報仇什麽的。但是,她沒被冤枉,這種罪有應得的感覺真是讓人火都沒處兒發!
蕭家東院。
蕭驚堂坐在阮妙夢的床邊,眼裏沒什麽焦距,像是在走神。
“爺。”阮氏睜開了眼,輕輕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您在想什麽?”
“沒什麽。”蕭驚堂垂眸,收回自己的手,起身道:“你好生養著吧,杜氏會在衙門裏呆幾天,你們也可以清淨幾日。”
阮妙夢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也沒多說什麽,乖巧地應了:“好。”
“往後東西先洗幹淨再入口。”蕭驚堂囑咐了一句:“尤其是杜氏送的。”
“妾身明白。”阮妙夢苦笑:“隻是難得見少奶奶願意送東西來,還是金的,妾身忍不住就……”
瞧這話說得,跟在蕭家還見少了金似的。蕭驚堂微微皺眉,低聲道:“等會我便讓人給你送兩套新的金頭麵,你把她那一套還回去。”
“是。”阮妙夢笑了,坐在床上朝他行了個福禮,目送他離開。
疏芳剛從門口回來,正想著要去找蕭夫人,結果迎麵就撞上了要出門的蕭驚堂。
“把她帶去柴房關兩天。”蕭驚堂淡淡地道。
後頭的家丁應聲而上,疏芳嚇得抖了抖身子:“二少爺!少奶奶還在衙門裏呢!”
“她若不是在衙門,我關你作何?”蕭驚堂皮笑肉不笑地道:“別再驚動母親了,讓她好生休息休息。”
疏芳掙紮起來,旁邊的家丁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整個兒扛起來,往柴房的方向走。
杜溫柔再不吃點苦頭,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瘋狂的事來,趁著現在,就給她個教訓吧。蕭驚堂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麽,又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
真是惡心。
到底是蕭家二少奶奶,衙門收了她,卻也沒敢太怠慢,單獨給關了一間幹淨舒適的牢房。
溫柔吸吸鼻子,看著牆上那小窗嘀咕:“沒想到還能有這種體驗,好歹是個女眷,怎麽說給關進來就給關進來了?”
“誰會想到自己會進來呢?”旁邊有人跟著她歎息了一句:“一生平順,沒想到在陰溝裏翻船。”
這邊的牢房都是VIP單間,四處都空蕩蕩的,隻有旁邊這一間有人。溫柔一頓,側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
錦緞繡金錢的上衣,領口有複雜的暗紋,下擺的衣料緞麵泛光,一瞧就知道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再看麵容,五官秀氣,鼻尖微微鷹勾,雙眼深邃,一副標準的商人相,隻是尚且年輕,瞧著也不過二十餘歲。
“哈嘍。”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溫柔伸出爪子跟人家打了個招呼:“您也憋屈呢?”
“被關了五天了,怎麽能不憋屈。”那人抬眼看向她:“終於來了個能出氣兒吭聲的,您貴姓啊?”
“免貴姓溫。”溫柔提著裙子就在與他相隔的柵欄邊蹲下了:“您呢?”
“裴方物。”看了一眼她的動作,裴方物跟著她在柵欄邊蹲下,打量了她兩眼:“這麽美的夫人,怎麽被送進來了?”
溫柔幹笑:“做錯了點事兒,被自己丈夫關進來冷靜冷靜。”
裴方物一愣,有點錯愕地看了她一眼:“被自己的丈夫?”
“有什麽稀奇嗎?”溫柔撇嘴:“這世上不得自己丈夫喜愛的女人不是很多?”
“是很多。”裴方物抿唇:“可是沒一個像你這麽慘,還一點不難過的。”
不僅不難過,看起來還挺有精神。
“難過又不能改變什麽,那還難過個什麽勁兒。”溫柔聳肩,左右也閑得無聊,幹脆跟他聊天:“您是因為啥進來的啊?”
“做點小生意,被人算計了。”裴方物歎息了一聲:“這年頭自己的朋友也信不得。”
“看樣子您也是個生意人。”溫柔湊近他仔細看了看:“該不會是做陶瓷生意的吧?”
裴方物一驚,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她:“夫人如何得知?”
“猜的。”溫柔眼睛亮了亮:“我以前的專業……我是說以前從事的相關工作,也跟陶瓷什麽的有關係。”
“是嗎?”裴方物垂了眼:“可惜我家在幸城的幾個窯子,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下來。”
“咋回事兒啊?”溫柔道:“你說給我聽聽,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被她這話說得無聲凝噎,裴方物倒是笑了:“說出來也無妨,就是賣給了富商蕭家一批瓷器,誰知道有朋友在中間動手腳,以次充好,被蕭家發現了。因為交易的銀子數額甚大,這裏的縣太爺又老早看我不順眼,所以就關我進來,商量著定個大罪。”
“縣太爺一早想吞我幾口窯子了,如今給他抓著把柄,我不鬆口,他就不放我出去。到最後,定然還是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