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瓊歌的怒火

煙悅樓,涼安的房裏。

涼安坐在妝鏡前為自己畫眉,眼睛瞥見了一旁的小盒子,她打開來,裏頭放著的是那日丹娘給的那一疊銀票。涼安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冷笑幾聲後說道:“這麽一點兒錢就像打發我涼安?”

就在這時,房裏的門被推開來,她聽到一聲熟悉的“涼安”傳入耳中便知道是瓊歌來了。隻是她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迎瓊歌,而是坐在妝鏡前不起身,臉上顯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瓊歌走上前去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溫柔地說道:“涼安,我來了。”涼安的愁容映入瓊歌眼中,瓊歌便問:“怎麽了?是我昨日沒有來,你生氣了?”

涼安輕輕地搖著頭,垂下了眼簾,做出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從盒中拿出了銀票轉身麵對瓊歌,柔弱地說:“你娘昨日派來一個叫丹娘的來我房裏給了我這一疊銀票,叫我離開珠城,離開你,還讓我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瓊歌正想說些什麽,涼安卻撲入瓊歌的懷中,帶著哭腔說:“我不會離開你的,這些銀票你帶回去還給你娘。瓊歌,我涼安雖然是窯子裏的女人,可我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完整地送給了你,這些你都知道的;我對你的感情,你也是明白的,對嗎?”

涼安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好聞的香味兒,與以往的香聞起來不同。

瓊歌摟著涼安,溫柔的仿佛怕她融化在自己懷中一般。“我都知道。涼安,我絕不會叫你再受一點兒委屈。你要等我把手頭的事兒都辦完先,然後與沈琉璃和離,隻是這過程想必是漫長的。”

涼安靠在瓊歌的懷中輕輕地點頭,說,“沒關係,我會等。”

瓊歌的胸膛仍是這般的溫暖,房裏安靜的隻聽得到他平緩的心跳聲。

瓊歌隻在她房裏小坐了一會兒,隨後便拿著這一疊銀票離開了煙悅樓直奔家中而去,這會兒琉璃才剛起床,正被秦芳扶著去前廳用膳,便瞧見了瓊歌從外頭急匆匆地回來。琉璃不禁覺得奇怪,便問:“瓊歌,你不是剛走沒一會兒嗎,怎麽又回來了?”

瓊歌沒有回答琉璃的話,直徑往夫人的房間去了。琉璃不知道瓊歌如此行色匆匆的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生怕他又去惹得父親母親不高興便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到了母親的房門口。

隻見瓊歌沒有叩門便將門推開來,緊接著便聽見房內傳來他的聲音,“娘,你竟然用這樣的手段逼迫我與涼安分開!”琉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疾步走近房去,一進去便瞧見滿地的銀票,空中也還飄著幾張,悠揚落地。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琉璃認為瓊歌如此對母親說話就是不對的,於是上前扯了扯瓊歌的衣袖輕聲喚了句“瓊歌”,瓊歌則是不留情麵地甩開了琉璃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後麵對夫人,說:“娘,你這麽做分明是在侮辱我與涼安之間的愛情!”

夫人沒有說話,仍是坐在凳子上悠哉地喝著小茶,仿佛瓊歌在說些什麽她都沒有聽到一般。見瓊歌如此氣勢洶洶的模樣,丹娘站出來說話了。

“大少爺,別怪老奴多嘴,昨日我去會見涼安姑娘,她欣然接受了著一疊銀票,並且說知道該怎麽做。大少爺,一個窯子裏的姑娘能與你有什麽愛情呢,不過是見錢眼開的貨色罷了……”

啪——

瓊歌的一記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丹娘的臉上。丹娘雖然是個下人,可也是個半百的老人啊,瓊歌怎麽能打她呢?!琉璃看不過去,上前去扶住丹娘焦急地看著,又麵向瓊歌扯住他的袖子往後拉,最終說著:“瓊歌,別鬧了!”

“這兒沒你說話的份!”瓊歌再一次甩開了琉璃的手,語氣不善,道,“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死皮賴臉地賴在我葛家,涼安就不會受這樣的委屈!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

琉璃被莫名其妙地指責一番,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方才被瓊歌甩開的時候險些摔倒,是丹娘與秦芳眼快上前扶住了琉璃。三人都看著瓊歌,隻有秦芳的眼中燃燒了一團怒火。

“放肆!”隻見夫人將手中的杯盞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杯盞中的茶水隨之濺了出來,灑在桌上開出了一朵朵透明的花兒。“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裏!”

瓊歌已經被激怒了,腦子裏除了涼安受了委屈便再無別的事情,他皺著眉頭,額頭上的青筋爆了出來,很是猙獰的樣子,“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這是在棒打鴛鴦!不過,我與涼安是絕對不會分開的!這些銀票,您自己收好!”

啪——

這一記耳光不是瓊歌賞給丹娘的,而是夫人賞給瓊歌的。夫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瓊歌,眉宇間透出了些無奈,她說,“瓊歌,你何時才能叫娘省心?我們葛家是有名望的大戶人家,那涼安是窯子裏的女人,萬不能進我們葛家大門一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聽娘的話,不要再去找她了,免得你爹又因為這件事情生氣。”

“瓊歌,你是你爹最喜愛的兒子,日後家族產業必定是要你繼承的。如今瓊易去了商鋪,日後難免會在你爹跟前說你的不是。瓊歌,你得為你自己的前程著想啊,你可知道外頭的人都在說你什麽?他們說你日夜都在煙悅樓進進出出的找樂子,實在不是個有婦之夫應該做的。咱們葛家丟不起這個臉啊!”

什麽狗屁家產,若是不能與涼安在一起,那一切都不重要!瓊歌的憤怒已經飆升到一個點兒上,他一把抓起琉璃的手腕便往外走去。琛凡與秦芳見狀,立馬追了出去,夫人隻是瞧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後朝丹娘看去,懷著歉意問道:“丹娘,疼嗎?”

丹娘搖頭微笑,說了句“無礙”。

琉璃杯瓊歌拉著手腕一直往前走著,他的力道實在是有些重,真的是弄疼她了,於是她便掙脫著說:“葛瓊歌,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你放開啊!”瓊歌卻不搭理她的掙脫,反而將力道又加重了些。

葛家的走廊上,琉璃杯瓊歌粗魯地抓著手腕拉著走,瓊柔在不遠處恰巧瞧見了他們,兩個在前麵走,兩個在後麵追,她便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於是便趕到那頭攔住了秦芳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秦芳卻焦急地拉住瓊柔,說:“三小姐,你來得正好,方才在夫人的房裏,大少爺他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拉著少夫人就往外跑,少夫人一個勁兒地喊疼,可少爺就是不放手……我怕……”

秦芳差點兒就將“我怕少爺會再一次打少夫人”說出了口,腦海中卻突然想起琉璃昨日與自己說的那些話,硬是咽回了肚子裏。

瓊柔似乎是了然了一般,急匆匆地往瓊歌的屋子趕去,可待他們趕到的時候,那門卻從裏頭鎖上了。

“又是這樣!”秦芳大喊一聲。這一喊讓瓊柔很是奇怪,於是她便拉著秦芳問,“什麽又是這樣?以前也這樣過?”

隻是還沒待秦芳回答,這房裏頭便傳來了琉璃的一聲慘叫。誰都不知道房裏發生了什麽,房門從裏鎖住,誰都沒有辦法。

方才琉璃杯瓊歌拉近房裏時便被瓊歌甩在了地上,她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咬著牙強忍著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當瓊歌將門鎖上後,再轉身時便如同一隻瘋狗一般朝琉璃衝去,緊接著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的,琉璃是個弱女子,即便是再能忍也忍不住這如同雨點一般的拳打與腳踢。

她終是叫了出來。

一聲,兩聲……慢慢兒的她叫不出來了,她抱著身子蜷縮在地上任由瓊歌的踢打,她不反抗,不吭聲,因為她渾身上下都疼了,他再毆打自己身上也是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

房門外,秦芳與瓊柔都著急了,琛凡也著急起來,大喊著“大少爺你快開門啊!”

秦芳忍不住了,敲擊著門高喊著:“快點把門打開!我不準你傷害我們家大小姐!快開門!”

見秦芳如此著急,又聽到方才琉璃的一聲慘叫,她多半是知道了裏頭發生了什麽,於是拉住了秦芳與琛凡,示意他們先不要叫。瓊柔站在門口凝眉說道:“大哥,琉璃她本身沒有錯,你不能因為受了氣,就把心裏的火全灑在琉璃的身上啊!大哥你快點開門啊!”

瓊歌聽著外頭的聲響越發的惱怒,對著蜷縮在地上的琉璃又是一腳,隨後瘋了一樣的朝門外大喊,“你們都給我滾!賓!”

瓊柔擔心琉璃,即便是瓊歌發火了她也不理會,大喊著:“葛瓊歌,你不要再鬧了!為了一個窯子裏的女人這般對待你的結發妻子,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於你!”她看了一眼琛凡,命令道:“琛凡,你是男人,現在,我讓你把這扇門給撞開!”

琛凡為難地看著瓊柔,結巴道:“這……這……若是少爺責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