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記憶

洛傾心聽他這樣形容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氣到快吐血。她不能罵他,也不能打他,幹脆別理他。

洛傾心還在生悶氣的時候,電梯門開了!謝天謝地,要是再讓自己跟這個笨蛋加三級的臭男人相處下去,她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麽粗暴的舉動來。

洛傾心很快地爬起身,不管外頭眾人的眼光,急得鑽出人群,飛也似的離去。

“喂!”澤煥還來不及抓住她,她就早一步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你們,看什麽看。”澤煥對看好戲的路人甲乙丙,怒吼了一聲,就追了出去。

沒想到這女的個頭小,走得倒挺快的!澤煥就快追不上她,使命的在後頭喊著,她也沒理他。

洛傾心根本不是用走的,她快的速度讓人以為是鬼在飄,隻因為她不想再讓那個男的追上她,所以她努力的走,用力的走,最後幹脆跑了起來。

不過一個女生的體力終究有限,跑了大概五分鍾後,她氣喘噓噓的停下來喘口氣,怨歎老天爺為什麽讓她遇到他?

終於,澤煥還是趕上她,隻不過不像她那麽上氣不接下氣的,他就像個沒事人大氣也不喘一下的直勾著她的美眸。

他長得有這麽可怕嗎?竟然把一個女的嚇得落荒而逃?他是該反省了!

“你幹麻跟著我?”洛傾心抬頭睨了他一眼,路那麽多條,他何必跟自己一樣走這一條?

“路又不是你的!”澤煥學著剛才洛傾心在電梯裏的口氣,擺明想氣死她!

“你。”好吧!貝你可以跟到什麽時候!洛傾心打算把他當空氣,旁若無人的繼續走著。

澤煥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在後頭跟著,而且始終保持著一步遠的距離。他倒想看看這女人能ㄍ一ㄥ到什麽時候。

洛傾心還是沉不住氣,隻能訕訕的轉過身,不悅的說:“夠了,你閑著沒事幹嗎?”

他是懷疑自己沒事幹,才需要惹上這個講話講得很粗的女人。

“你不是餓了?”澤煥還記得剛才她肚子的叫聲。

光顧著跟他生氣,倒真的忘了祭祭自己的五髒廟,現在他一提,她才發現自己的胃已經因為沒有正常吃晚餐而隱隱作疼起來。

“嗯。”洛傾心摸摸自己空空的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那我請你吃吧!”他該趁這個機會,讓她答應他無理的請求。

沒必要,要吃她自己會吃!洛傾心露出排斥的麵孔,雖然他長得很好看,但沒必要她就得讓他牽著鼻子到處走。

看洛傾心還愣在原地,沒等她考慮,澤煥牽起她的手就往對麵餐廳走去,被牽的洛傾心隻能悶聲地被拉著。

他一直都那麽蠻橫嗎?好歹她也是個女的,他就不能對自己客氣點嗎?瞧他自以為是的樣子,天生溫和的洛傾心就是看不過去。

澤煥努努嘴,望著不遠處的店麵:“吶,吃日本料理好不好?”在日本待久的他還不太習慣吃南達的小吃,這裏剛好就有一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店。

“這。”不是她不喜歡吃,隻是她知道日本料理一向不便宜,她隻是個月入三萬的小老百姓,每個月還要寄一萬塊回去貼補家用,哪能好命的吃這些美食?

“怎麽,你不喜歡?”看她躊躇的樣子,澤煥以為她又不高興。這妮子真難伺候,不過吃個東西嘛!幹麻那麽挑!

“不是,我。”她沒那麽多錢揮霍,她賺得錢省吃儉用倒還過得去,平常她都隻吃魯肉飯而已,如今要自己。她該怎麽說才好,要說她沒錢嗎?那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寒酸了點?洛傾心有些矛盾,她竟然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她不想又被他瞧不起。

“你是怎麽了?”澤煥也好半天沒吃東西,她又嗦個什麽勁,這個女人娶不得,到時候不是被她氣死,就是吃東西意見不同而餓死!

洛傾心很想跟他說她隻能吃鹵肉飯,話到嘴邊又哽在喉嚨裏吐不出來。“你自己去吃好了,我比較習慣吃路邊攤。”雖然她也好久沒吃壽司了。

什麽?有誰會習慣吃路邊攤?澤煥大概知道她拒絕的原因。“你放心,我請你。”

雖然聽到澤煥勸慰的話,洛傾心還是僵著不動,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還有著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偉大情懷。

如果澤煥知道洛傾心有這樣八股的想法時,他一定當場在原地笑得直跳腳。都什麽時代了還在緬懷陶淵明?!

見洛傾心一動也不動地像個木頭,他隻好連拖帶請的將她扯到店裏。

洛傾心別扭地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一道道佳肴美食早就十指大動,礙於麵子,她還是吞了吞口水,假裝清高無比。

“想吃什麽就吃吧!”澤煥挪了菜單給她,上麵早就圈好了好幾樣昂貴的餐點。

洛傾心呆呆地看著菜單,保守的估計他一個晚上吃掉三千塊,天啊!這可是得花她好幾天工作才能有的帝王享受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狠狠的敲他一筆,看樣子他是個有錢沒地方撒的笙子。

好吧!既然你不在乎,我又幹麻為你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洛傾心毫不留情地就在菜單上畫下一筆又一筆的點單。這下,不把你吃死才怪!

澤煥似笑非笑地揪著她,沒想到她不吃便罷,一吃還真的一鳴驚人,她的胃是鐵做的嗎?他不信她可以吃那麽多。

“怎麽,心疼啊?!”被他瞧得有些赧然,不曉得他又要說出什麽話來?

“沒有,你真會吃。我聽人家說食欲就像性欲一樣,你是不是也。”哈哈哈,他可以知道她等一下又要抓狂的樣子。

“你,嗬,沒錯。”洛傾心隻是些微慍色,反上又恢複鎮定,她知道他隻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她不會順他的意。

沒料到她沒順自己的意思回答,澤煥有些不甘心。“真的嗎?哪個男的這麽有福氣?”

你,非得連吃飯都要這樣唇槍舌劍一番嗎?洛傾心無奈地轉過頭,一方麵她也餓得發昏,四肢無力,懶得跟他爭下去。

見她不說話,澤煥又說:“被我說中了嗎?”他以捉弄她為樂。

王八烏龜蛋!要是眼睛可以殺人,澤煥不知道已經被洛傾心砍了幾刀,她忿恨地撐起身體,怒目相向地對上他:“沒錯,怎樣,嫉妒嗎?”

什麽?問他嫉妒嗎?難道她真的不想自己所看到的那樣純情?她有一張白雪公主的假麵具不成?

“我羨慕得很,改天需要可以找我。”澤煥也百戰沙場,她想拿他的經驗跟他比,她還早得很!一個乳臭未幹,發育不全的黃毛頭,憑什麽跟他耍狠!

哇勒!這個男的不僅外表好看,想不到嘴還挺利的。不管她怎麽搶白,還是讓他占了上風,他是來克她的嗎?怎麽讓她有點涼了背脊的感覺?

澤煥知道她又輸了,所以隻能愣地看他得意的臉,他扯起一朵好看的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對她笑著。

洛傾心逞強的開口:“好啊!到時候我會記得找你。”

切!她還真的要找他勒!要真那樣,他還得考慮考慮。

這時候服務生陸陸續續地端著菜上來,一下子桌上就擺了好多道菜肴,看得洛傾心口水都快掉了下來,不管了,今天她不叫洛傾心,先吃個痛快再說。

洛傾心狼吞虎咽地扒下一盤盤的美味,沒辦法,她實在太餓了!媽,你不能怪我,我也想淑女點。

哇僿!這個女的是餓鬼投胎嗎?怎麽吃成這副德性,澤煥像看怪物地對她嘖嘖稱奇起來。

他是個有涵養的人,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生魚片才往自己嘴裏送去。他有些後悔自己想的餿主意,要被爸媽瞧見她嚇人的樣子,哪還會誇讚他有眼光,帶個好媳婦回來?他懊惱地搖搖頭,食欲減了大半。

哇!太好吃了,多虧他才讓自己能夠大快朵頤,不過,她好像真的over了點,洛傾心似乎聽到他對自己的歎息聲。

“嗯,我真的很餓!”要不是真的肚子空空的,她也不會這麽不顧形象,她的胃好疼,顧不得隻想趕快送東西進去肚子裏。

他看是平常就這個樣吧?!澤煥哪能相信平日的她又可以吃得多麽優雅?“哦!你盡量吃。”能吃就是福,這個女的雖然瘦,倒蠻會吃的。

“謝謝。”洛傾心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差點沒流下淚來。這次,他沒惡意地批評她,讓她吃得很輕鬆。

沒多久,桌上一盤盤的炸蝦,手卷啊!巴被洛傾心用著秋風掃落葉一般的速度清得一點也不剩,有的隻是螃蟹剩下的殼。

“嗯,要不要來點清酒?”看得吃得那麽豪氣,幹脆來點酒助興吧!

“好啊!”反正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她也用不著再矜持下去。

“老板,再來幾瓶清酒。”澤煥叫著。

“好的。”

一旁的店老板,看到洛傾心這個大食客,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他有些同情地看著澤煥,帶這樣的女朋友出來一定很丟臉吧?

外頭天氣已經開始轉冷,喝點酒暖和身子正是時候。洛傾心接過溫熱的清酒,又一口氣一飲而幹,卻在吞下後後悔不已!

“咳!比!”怎麽這酒那麽難喝,又那麽辣!這什麽怪東西。

“沒人像你這樣品酒的。”這個女的竟然可以大口喝下一杯清酒,還好酒杯夠小,要不然他看她準會活活嗆死。

洛傾心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品酒?喝酒就喝酒,他幹麻還用“品”字?他是覺得她俗不可耐嗎?她怎麽知道喝清酒要怎樣喝,她以為不過就是一般的飲料嘛!

講真的,她還沒喝過酒,除了不會醉的葡萄酒。

欸!瞧得打得什麽主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還真像個土人,他猜想,沒多久她一定會頭暈眼花,這酒的後勁力很強,到時候她會像黏皮糖一樣巴著他,澤煥光想到畫麵頭就開始痛。

“我覺得好熱!”怪了,明明快入冬了,怎麽她覺得全身燥熱起來。

看吧!澤煥猜得沒錯,等一下她一定會脫下身上厚重的外衣。

果真,洛傾心脫掉她覺得禍首的外套,為什麽店裏放得是暖氣,她的臉紅得像顆蘋果。

因為熱,又讓她覺得有點口渴,她隻好又喝起酒來,隻不過這次她很溫柔地對待手中的酒。

“別再喝了!”澤煥喝到,到時候他得服伺一個醉鬼,想了就蹙眉。

“嘎?”洛傾心被他突地輕斥有些錯愕,剛才他不是還順著自己,怎麽這會兒。

洛傾心隻能安靜地坐著,抿抿幹涸的嘴唇。

“要走了嗎?”

“哦。”洛傾心隻是囁嚅,她不知道為什麽他使臉色給她看,剛才明明都還好的。

出了餐廳,澤煥直挺挺的走在前頭,沒管洛傾心的死活。

洛傾心卻跟著他,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家在反方向,但看他突然不理她,她竟有些難受,她乖乖地跟在他後頭,就像日本的小女人一樣。

過了好久,澤煥才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對著低著頭的洛傾心。

“怎麽了?”他這次沒再追著她,為什麽她要跟著自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洛傾心舍不得跟他分開,而且他連他的名字都沒問到,他還請他海嗑了一頓。

“嗯?”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算了,她就委屈點,別再跟他搶風頭。

“澤煥。”這回他沒再拿喬,已經打消先前的念頭。

安……澤煥,這名字好好聽喔,尤其她喜歡那個澤煥字。

兩人麵對著麵卻沒說話,洛傾心這才發現他很高,不,應該是自己太矮了!她站在他身邊隻到他的胸膛而已。

空氣凝住了,時間在指尖一分一秒流失。

慢慢地,洛傾心覺得頭有些暈,澤煥的身子竟然在眼前轉了起來。她的腳軟軟得沒什麽力氣,驀地,她跌坐在地。

洛傾心好想睡覺,她全身不僅熱得可以,頭也暈得難受,還反胃的想吐!

這個笨女人!

澤煥上前攙住她的身體:“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好心,總之他不能狠心地拂袖而去。

“對不起,我的頭好暈。”為什麽每次她都跟他說對不起?這下不麻煩她也不行。

“嘔!”受不了胃裏的翻騰,洛傾心將晚上吃的好料全又吐了出來。

嗟!真是浪費!吃了又吐,幹脆別吃。

澤煥輕拍她的背,希望她能好過些。“你還好吧?”澤煥看她一下子青,一下子白的臉色,知道她的醉意還沒那麽快退。

“不怎麽好!”欸,好難過!她這個人向來不暈車的,這麽這回吐得七葷八素?整個人暈得隻能軟綿綿地偎著澤煥。“借我靠一下。”

澤煥沒說什麽,安穩地讓她靠著,在她碰觸到他的霎那,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

“你家在哪?”他怕她就這樣睡著。

“那!”洛傾心提起手,指著西邊的方向。“嗬。”她看看澤煥,竟漾開一朵粲然的笑,像個天使一樣,自然不做作。

被她天真的臉龐吸引,澤煥著了迷地看著她,她真的很美,要不是之前吃東西太率性的表現,她美得無可挑剔。

“怎麽不走?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已經醉醺醺的洛傾心根本不曉得澤煥發楞什麽,隻想快些爬上溫暖的大床睡她的大頭覺。

“好!”驚覺自己的失態,澤煥收起失神的神態,攙著她往她家方向走去。

“嗬,你好高喔!”不隻這樣,待在他懷裏,讓她覺得好滿足。

一路上,洛傾心沒停過笑,澤煥知道要不是她醉了,不會這麽和顏悅色,對她醉酒的樣子,竟然又起了憐惜之心。

澤煥很快地甩甩頭,他發什麽神經,這個吃相難看的女人怎麽讓他心旋神馳的?莫非,他也醉了!

“你怎麽了?幹麻搖頭?”嗬,他的胸膛真得好暖和,讓她忍不住又往裏頭鑽。

“我,你。”發覺洛傾心緊貼著自己,他有些反應,把她稍微推遠了些。

“嗯,幹麻啦!”洛傾心不依地整個人貼著她,還好現在有點晚,街上沒什麽人,要不然他還要不要麵子啊?!

洛傾心嬌媚的神態全看在澤煥的眼裏,她現在嬌得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讓人忍不住想。

澤煥輕了輕喉嚨,這太詭異了吧!她不要用那種媚態勾引他,要不然他真的會受不了。

澤煥讓她安穩地躲在自己的懷裏,想趕快送她回到她家。順道在心底暗念阿彌陀佛,蒼天有眼,不是他要起色欲之心,他不是柳下惠,還沒有坐懷不亂這種好功力。

“你家快到了沒?”早知道她家那麽遠,他攔一部出租車就好,幹麻自己在這裏人神交戰的!

“啊?”洛傾心又是笑,她好像不記得她家在哪了?明明就在這附近沒錯,怎麽好像走迷宮一樣,老在原地繞不出去?

笨蛋!凹快被大野狼吃了,還笑得那麽燦爛!

“對啊!你指著指那,我已經陪你走了很久的路了!”大冷天的夜晚,他竟然還得陪個醉鬼閑晃,她要不快點找到她家,他一定會給她大卸八塊不可。

“哎呦,人家忘記了嘛!”明明就在這裏的。洛傾心勉強地撐開眼,看看四周的環境。

她用“人家”耶!這不是在跟他撒嬌,那是什麽?倏地,澤煥整個心化了開來。

“嗯,你仔細想想。”澤煥的口氣無限溫柔,柔得像朵綿花。

念在她喝醉酒的份上,他也別再叨念,要是再找不到她家,他也隻好。

“人家記不得了啦!”洛傾心耍賴地在他懷裏蹭了蹭,誰知道為什麽家突然長腳不見了?!

“你。”澤煥本來還想生氣,卻被她的動作惹得燥火難耐,真是的。

欸!隻好帶她到飯店了,要是被他老爸知道他跟一個女的徹夜不歸,不跺下他的頭當球踢才怪。

雖然老爸老媽都很開明,倒不會認同他這樣的行為,他也是千百般不願意啊!到時候回家可又要花一番工夫解釋了。

兀自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飯店方向駛去。

澤煥來到一家五星級飯店,沒辦法,他這個人住不慣外麵,隻好找一間比較幹淨又舒服的飯店住個一宿了,但是這家飯店隻剩下一間雙人房的房間。

“澤煥,這是哪裏?”洛傾心迷糊地瞇著眼,以為自己到了天堂,這裏不是自己習慣的狗窩,白色的水床,白色的沙發,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好多都是白色的!傍且躺在這個柔軟的大床裏,讓她覺得舒服極了。

澤煥?她跟男人都這樣嗎?才沒多久,她竟然這樣直乎自己的單名?怪不得她沒否認他先前笑她是個性欲強的女孩!嘖!

“累得話就快點睡吧!”

“嘔!”洛傾心又吐了一推*出來,吐完後還傻笑的望著澤煥。

天殺的!剛才在外麵不吐個幹淨,非要把這裏弄髒才甘願。

“你。”澤煥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徑自進去浴室拿了一條毛巾準備整理她製造的垃圾。

“澤煥。”洛傾心呢喃著,柔得像一灘水,她的眼睛也像混著水氣,迷離帶著蒙瀧,若有似無的召喚他。

澤煥卻起了個冷顫,陡地雞皮疙瘩掉滿地,要是他早點這樣叫自己,他可能會衝上前扒光她的身上的衣服,現在她吐得如此泥濘,他光看了就作嘔。

還在手上的毛巾,就這樣飛了出去,一瞬也不瞬地落在還在發嗔的洛傾心的小臉上。

她還是蓋著毛巾好,至少她不會再鬼聲鬼叫下去。

“澤煥。”已經在睡夢中的洛傾心還是喚著他的名字,澤煥好想上前把她的嘴縫起來,都已經蓋上毛巾,還要說話!

洛傾心偏過頭,白色的毛巾掉在床上,露出她微美的臉頰,和頰上的紅暈。

“澤煥,…我好熱。”洛傾心扯扯自己的胸口的衣物,不耐地用舌頭舔舔自己幹渴的紅唇。

這,天啊!她挑逗他?

將地上的*擦幹淨後,澤煥拿了飯店裏的浴袍就往浴室走去,他得衝個冷水澡才行!

澤煥很快地衝了個冷水澡,頭上的發還濕著,他用毛巾搓著自己的頭,他留的是五分頭,沒一下子頭發就會幹,根本用不著吹風機。

驀地,澤煥瞠大了眼。

床上躺著一具半裸的女體,還凹凸有致。要命的,她擺明了要他侵犯她嘛!貝來他還得再一次衝個冷水澡才行。

“喂!”澤煥煩燥的叫著她,一邊幫她蓋好被子。已經入夜的溫度可不容小覷,一不小心就容易得了感冒,她還敢袒胸露乳的?

“嗯…?”洛傾心雖然睡意很深,可是暈眩感再加上不停的作嘔,讓她隻能迷蒙地躺著。

“要不要喝水?”澤煥已經倒了一杯水在手裏。

換成別人早就要了她,哪像自己那麽窩囊,還記得倒水給她喝。

“嗯,謝謝。”洛傾心胡應了聲,他終於給她水喝了。

澤煥撐起她的身體,想讓她喝水方便些,卻看到她迷人的乳溝若隱若現地在眼前晃來晃去。

澤煥別過頭,手裏喂她喝水,明天他一定要她好好回謝他,要不是他是個君子,哪還禁得住她這樣一而再的蠱惑?

“還想不想吐?”

洛傾心搖搖頭,大抵吐得差不多了,連胃酸應該也被吐了出來。

“那就好。”澤煥柔順地將她安回床裏,既然吐完了,應該會比較好睡才對。

偌大的雙人床被洛傾心整個人用大字型占住,他隻好委身於沙發床上過一夜。欸!他怎麽那麽狼狽?連睡個覺也得讓位?

澤煥屈身屈腳的窩在沙發上,不是這個沙發太小,就是他腿太長,讓他怎麽睡就是不舒服!

蒙矓地,他閉上已經累了一天的眼臉,疲憊的睡去。

“啊!”一大早,洛傾心的尖叫劃過還沒亮的天空。

澤煥煩悶地別過身,差點跌到地板上,他還沒睡飽!

“安-澤煥。”洛傾心拉長音的喊著他,想叫全飯店的人都起床陪她。

“幹麻啦!”昨天睡的時候已經過了兩點,現在不到六點,這個瘋婆子又想幹麻?

洛傾心望著自己身上衣不蔽體的*,快速的將已經弄髒掉的上衣又往身上套,然後氣呼呼地將手叉著腰際,怒不可遏的直睨著他。

“為什麽我在這裏?”她該不會已經。

唯女子與小人難纏也,難怪孔夫子早在五千年就有這樣深刻的明訓,隻要誰遇到洛傾心這個女人,包準他也會像現在澤煥這樣慘痛的領悟。

“記得穿衣服啦?”雖然愛困,澤煥那張嘴還是很利,吐出來的字針針見血。

“什麽?”洛傾心胡疑地望著眼前泰然自若的澤煥,要是他真的非禮了她,怎麽還可以如此鎮靜?

澤煥睨著她,雙手交錯在胸前,將長腿率性地張開,微瞇著眼。

“我們,我們昨天怎麽了?”她還是問個清楚得好,要不然白白的失了身…?

她還敢問他?要是她知道自己昨天拚命誘拐他的樣子,不羞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才怪!

“你真想知道?”講完,澤煥打了一個好不文雅的哈欠,用力的程度,連眼角都被擠出點點水光來。

“嗯。”怎樣她也不能讓他那麽愜意地占自己的便宜。

“昨天啊,你很嫵媚地叫我-澤煥-”澤煥拉高了聲音,聽得讓洛傾心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這,他一定吃了便宜還賣乖。

“你騙人!”洛傾心一口否決他的說法,打死她都不會相信自己那麽。

“你不信?你還叫我摸你,親你,抱你,又在我身上挪來挪去。”澤煥沒說錯,隻是誇張了些。

我,會嗎?她會這樣嗎?洛傾心怔忡地看著他,要是真的這樣,那她會一輩子躲起來再也不想見到他。

“還懷疑啊?到了最後你還光著身子想要讓我輕薄你耶!”隻差沒跳起鋼管舞了,要不是他把持得住,早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哪容她現在這樣質問他?活脫把他當成犯人一般。

“你,那你怎麽沒有這麽做?”洛傾心找出他話裏的漏洞。

“你想要我那麽做嗎?”喔ㄛ,原來她想讓自己對她不軌,早知道昨晚就別客氣了!

洛傾心一下子羞紅了臉,“哪有!我隻是問你為什麽?”

“你太平了,而且昨天吐得滿地都是。”澤煥口是心非,其實她的身材很好。

什麽?我太平了?洛傾心順話低頭打量自己,會嗎?

“你如果想要,我們現在可以來一次。”澤煥邪氣地看著她。

“下流!”這個登徒子,竟然當著麵說些*的話。

嗟!是她一副自己非得對她怎樣的態度才可放過他,他隻好順她的意。怎麽,現在又罵自己罵得那麽幹脆?

女人真的是一個難解的動物,最後,澤煥在心中下了注解。

“沒事的話我可以繼續睡覺了吧?”他從沒那麽早起床過,連老媽看他在睡也不敢打擾他,她竟然。

“你,當然可以。”她怎麽了?為什麽在他麵前總像個潑婦?洛傾心靜靜地走回床前,此時睡意卻全消!

約莫過了一分鍾,她又旋到澤煥的身邊:“你去床上睡吧!”她看他長手長腳的,睡在沙發上實在委屈。

“你呢?”他還想到她。

“我睡飽了,想去吃點東西。”昨天吐得很幹淨,現在胃又空了,況且她現在了無睡意。

“哦!”澤煥咕噥地應了聲,表示聽到了後就往大床方向爬去,然後沉沉的入睡。

不到三分鍾,洛傾心就聽到他打呼的聲音,顯然他很累。

洛傾心躡手躡腳的靠近他,深怕因為自己的動作又驚醒了他!

她眨巴著眼,瞧著他好看的五官,闔上眼的澤煥那人覺得好安心,像個小阿子一樣,完全沒有殺傷力,他睡得好甜。

隻有現在,她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猛盯著他瞧,她對這個男的升起一股好感,隻在短短的十八個小時裏麵。

洛傾心輕呼,怎麽會?自己怎麽那麽快就對他有著些許的愛戀?天啊!巴連跟她認識了快十年的阿笙都不曾給她這樣的感覺,為什麽她會對他…?

這該怎麽辦才好?洛傾心站起身,來回地在白色的屋內踱來踱去,她是不是中邪了?否則怎麽會認為自己喜歡他?

洛傾心不安地絞著雙手,不知來回地走過了幾遍,摸著手上阿笙送她的手鐲,有些失神。

她從沒正麵承認阿笙就是自己的男朋友,阿笙也不在乎地傻氣地對她付出了十年的青春,她能這樣砍掉阿笙的名字嗎?

這些年他們兩家早就把對方當成親家,也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為未過門的媳婦,阿笙也的確對自己很好,可是,她現在怎麽又可以貪心地想再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逗留?

她想得頭都快爆了,怎麽辦才好?箍著自己手肘的白玉環子,為什麽陡地讓她有種壓迫感?

這個自己已經戴了好幾年的鐲子,為什麽在此刻變得礙眼起來?洛傾心用力地扯著手鐲,想要把它拿下來,到最後,手都已經紅了,玉鐲子還是牢牢的綁著自己。

沒辦法,實在太合她的尺寸了,除非,這個手鐲破掉,她才有可能逃出它的牽製,享受自由的靈魂。

但是。不行,對它她也有了感情,就像她生命的一部份,她怎麽可以輕易毀了它?不盡她會不舍,要被阿笙知道自己卸下了手鐲,不,是敲壞了它,那阿笙的心鐵定會碎得滿地都是。

紛雜的思緒,讓她不禁煩躁地搖搖頭!

這真是個兩難的問題,活到二十六歲才讓她嚐到戀愛的芬芳,她又該怎麽對守在自己多年的阿笙解釋?

阿笙的癡心洛傾心當然明了,尤其每個假期,阿笙都會北上來看自己,光車程就要耗掉半天了,他的誠心曾讓她感動不已!

隻是,那是愛嗎?

驀地,洛傾心像被雷打到一樣定在原地。

如果,她對阿笙隻是依賴,或者隻是多年的一種習慣,那麽她又該怎麽原諒自己多年對他的侵占?

她知道阿笙對他忠心不二,而且洛傾心說一,他不敢說二,這回,果真讓她傷透了腦筋。

這個叫澤煥的男子,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早十年晃在她身邊,她現在不會那麽苦惱!

還真是相見恨晚吶!

隻是八字都還沒一撇,澤煥也不一定會對自己著迷,她卻忍不住擔心!她怕到時候。

她這個人最不想看到別人傷心,尤其又是對自己嗬護有佳的阿笙,如果他知道她的心已經背判他,他會原諒他嗎?她已經浪費了他那麽多時間,她還可以這麽自私的一走了之嗎?

可是,她想過了今天,她都無法忘了眼前這個還笑過她的男人,這個濃眉大眼、笑得很真的澤煥。

欸!這個男的太危險了,她還想逃的時候就已經深陷其中,不知不覺她整個心都淪陷在他那邊,她還要得回來嗎?

你這個害人精,為什麽讓我那麽煩惱?洛傾心正對一隻睡得像死豬的澤煥抱怨,現在她可以罵他,反正他也聽不到!

想起昨個晚的一切,種種發生得都太突然,一下子撞得她措手不及。難怪有人要說:“愛情要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如果這真的是愛,為什麽她心裏還會有罪惡感?

阿笙。

照例,阿笙這個禮拜又會上來,老哥常糗他追她追得緊,怕跟丟了一樣,總是小心地捧在手心裏。

老哥說得一點都沒錯,阿笙很在乎自己,隻是基於自己木訥的本性,不會強出頭,通常默默地在原地等她,隻要她回頭,阿笙一定會在那裏。

有時候,洛傾心任性地念著阿笙,老哥還會看不過去地叫自己收斂點,全家人的心都已經向著阿笙。

如果她現在毅然決然地放棄阿笙,是不是家裏的人也不能諒解她,全把她當成負心漢一樣看,還不時對她耳提麵命一番!這該怎麽是好?

更慘的是,老爸會不會氣得跟她斷絕父女關係,他老人家一向就對和善斯文的阿笙有著好印象,如果要他打翻。

不,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此時,洛傾心隻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如果她選擇跟澤煥在一起,肯定會是個苦戀,而且一定會讓她愛得死去活來。

老天爺,你看你開了什麽玩笑?現在該怎麽收尾?她又該用什麽樣的心態麵對深情以待的阿笙?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有人要去禱告,而且深信不疑上天會寬恕他們,然後賜給他們重生的機會。

一瞬間,她全都懂了。

她該跟阿笙解釋清楚才對,就算結果是…被眾人千刀萬剮,她也不能再違背自己的真心下去,這樣隻會讓阿笙越陷越深。

是的,她不是那種認命的女人,隻是掙紮得過程可能會讓她痛得爬不起來,嚴重的,可能就此倒戈休戰還讓她一輩子殘了身體。

俗話說得好:自由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如果洛傾心錯失了眼前這個真命天子,她會一輩子抑鬱難安,就算阿笙不計較地陪在自己的身邊,她自己也會自責不已。

愛你是個火窟,洛傾心卻依舊飛鵝撲火,直到自己翅膀斷了,身軀廢了,她也毫不戀棧完整的美好。

洛傾心深情的眸子注視著澤煥,陡地,她又笑了開來。

她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他夢著他的周公,自己卻在一旁窮擔心?她知道以澤煥的個性,一定會拍著她的後腦杓,然後岔氣地笑著自己的愚蠢。

洛的手撫上澤煥白嫩的肌膚,懷疑他的肉是水做的,竟然有個男人的皮膚如此晶瑩剔透?

洛傾心捉弄地捏著他的臉,似乎掐得出水來!

慢慢地,洛傾心俯上前去,輕輕地在他額頭印上一吻,留下了淡淡的口紅漬,希望他夢裏有她。

洛又望了他一遍,她輕聲地扣上門,轉身而去。

“喂!阿笙嗎?”回到了家,洛傾心馬上撥了一通電話給他。

“妹,是你。”杜齊笙接到洛傾心的電話真的喜上眉稍,從來,洛傾心沒有主動打電話給自己過,都是他,他知道是自己一廂情願,卻仍希望抱得美人歸。

“嗯,最近好嗎?”上個禮拜阿笙學校有事,所以沒上來陪她,她們已經半個月沒見。

“還不錯啊!學生都已經快放寒假了,現在隻剩月考了!”

杜齊笙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的小班老師,他老爸之所以會那麽中意他,多半因為自己也是個當了好幾十年的老師,所以才會對杜齊笙這個認定的準女婿十分滿意,直想把自己的女兒推給他。

“哦,你這個禮拜會上來嗎?”洛傾心想對他講清楚,她不要裏外不是人!

“嗯,會啊!我坐早一點的車過去,到時候我在門口等你。”見洛傾心問起自己的行程,他漾起了笑。難道,洛傾心同意接受他了?

“伯父伯母好嗎?”洛傾心跟他們家隻隔了一條巷子,街頭巷尾的鄰居都很熟,包括哪個人考上了大學,或者哪個人當上了醫生,都會讓那個小村莊頓時熱鬧起來。

當初洛傾心之所以會選擇北上工作,完全是因為自己不想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她說得一點也不誇張,到現在,那邊還是綠茵茵的農田一遍。到了晚上一整條田路也隻剩下點點閃滅的路燈。

直到洛傾心有一次到高雄某一所大學應考,才得以乍見城市的美麗,那時候,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渺小,要不是自己的父親是個老師,在她們那個鄉下哪有女的能有這麽高的學曆?

村子裏的女人,多半就跟隔壁村或自己村裏的人結為連理,然後一輩子在那裏終老,就連外頭有多炫目,他們根本無從得知。

“還不錯啊!妹,你想我嗎?”杜齊笙的得幾分書卷味,臉上還帶著一副眼鏡,樣子就像個老學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