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不可理喻
“丹青,你什麽意思?”江皖南挑眉問道。
“我看錯你了。江小姐不用再個呢我多費唇舌,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當做從未相識,如若江湖再見,也當做未曾相識便好。”韓丹青冷聲回答道。
“韓丹青,你當真這麽想?”江皖南蹙眉問道。
“後會無期。告辭,”韓丹青轉身離開。
江皖南看著韓丹青的背影,從未如此難過,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即將逝去他的感覺,她突然想要解釋什麽,解釋她已經不止一次想要殺了她。解釋她殺了她的母親,解釋她有多壞,她多該死,但是這些話她都說不出來。
江皖南對著韓丹青的背影。也顧不得他聽不聽得見,冷聲喊道:“看錯了?那是你瞎。你隻看到了我殺人,卻看不到我被人殺。你隻看到了那個賤女人可憐,卻看不到被她活活燒死的我娘跟雪姨有多可憐。你隻看到了心狠手辣,卻看不到我受盡了煎熬才練就這顆銅皮鐵骨的心,你隻看到我的狠,卻看不到我的傷,後會無期就無期,滾……馬不停蹄的滾……”
韓丹青一蹙眉,聽著身後江皖南的埋怨,蹙眉喊道:“潑婦。”
“對,我就是潑婦,就是潑婦。就是潑婦。”江皖南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喊道。
“不可理喻。”韓丹青喊道,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原本以為隻是心狠手來,這般看來。怕是腦子也不正常。
“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咬我啊!”江皖南冷聲大喊道。韓丹青一蹙眉也懶得再理她,這種女人還是少惹為妙。師傅說過,女人這東西,要是能為男人不能為,那就不是女人,而是母老虎。這個江皖南何止是母老虎?簡直就是母夜叉。殺人武器。
“小……小小小小姐……”白竹結結巴巴的說:“你沒事吧?”
她從未見過江皖南這般不顧及的形象的樣子,聽她的話明明是這麽傷心,看她的樣子,卻一點都沒有悲傷的樣子。讓白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伺候了十幾年的江家二小姐。江皖南深呼吸,平靜的抬起頭來。看了看躺在地麵上的江慕珊,和身後熊熊火焰逐漸吞噬著的雲夫人嘴角微揚。
“我沒事,讓人把江慕珊抬回去,這麽死了,太便宜她。”江皖南看著漸行漸遠的韓丹青,轉過身來麵部表情的說道。
她就想是一個大男人。沒有情緒,有的隻是選擇和判斷。白竹蹙著眉,有些疑惑的問:“可是,她醒了怎麽辦?”
“怎麽辦?”江皖南冷笑一聲回答道:“她殺了我娘的時候怎麽辦的,我們就怎麽辦。記住,這就是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白竹點點頭說:“白竹記住了。”
“小姐,這些人都看到了你親手殺了雲夫人,雲夫人的娘家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要是大小姐去娘家告上一狀,就算是老爺也不一定能救下我們。”白竹有些擔心的說。
江皖南笑了笑說:“所以,他們都得死。”
白竹的麵色更加難看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江皖南像是看著一個天外來客,江皖南淡然的說:“白竹,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任何決定都要承擔風險,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是死人。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白竹小聲的問:“這麽多人,怎麽殺?”
“嗬,這還不簡單?”江皖南蹙眉說:“卻準備一壇酒,把這個放進去。”江皖南說著把一個紙包遞給白竹。
“毒……毒毒藥嗎?”白竹結巴的問。
江皖南點了點頭說:“就得留一壺沒有毒藥的。如果我們不喝,他們是不會喝的。”
白竹一下子明白了江皖南的意思,點了點頭,迅速的去忙活了,不一會,她就帶著一些小丫鬟回來,看了看江皖南,江皖南點了點頭。
白竹喊道:“都過來,二小姐說了要跟大家喝一杯。”
江皖南嘴角輕揚,這個小姑娘,雖然有些膽小,但是很上道。還挺聰明的,一點就通。
她接過白竹手上的酒,睥睨著麵前的小嘍囉們,淡然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再有其他人問起。該怎麽說?”
“就說天幹物燥起了火,夫人放中的火勢尤為凶猛。雖然大家都盡力了,還是沒能救出夫人。”一個自以為機靈的男丁喊道。
江皖南輕聲一笑說:“說得好,白竹,賞。”
“是,小姐。”白竹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二兩銀子,遞給那個男丁。
男丁雙眼冒光,這個新主子可是比那個老女人好伺候的多,才是說了句話,就賞了這麽多錢。以後的油水一定更多。其他人看著也眼紅了起來。
江皖南笑了笑說:“今後,跟了我,一定不會虧待各位,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就共同幹了這杯。我江皖南。敬各位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嘍囉們,一下子都激動起來,想都沒想,就仰頭喝幹了碗中的酒,白竹看著所有人都喝完了手中的酒,才鬆了一口氣,朝著江皖南點了點頭。
月光微涼,雲夫人死了,江皖南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終於能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白竹有些疑惑的問:“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說。”江皖南挑眉道。
白竹一邊給江皖南倒了杯茶放到麵前一邊問道:“這些人死了,我們該怎麽辦?要是姥爺問起來,我們該怎麽說?”
“實話實說。”江皖南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啊?”白竹吃驚的長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江皖南。江皖南笑著說:“他們自然是雲夫人殺的。”
“可是雲夫人死了啊。”白竹蹙眉說。
“笨,他們是中毒死的,這個毒是在雲夫人死之前讓他們喝下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江皖南解釋道。
白竹一愣,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麽,雙眼放光的說:“小姐,你真聰明啊,這種計謀你都想得到,這麽一來,我們就完全是受害者了,就算是雲夫人的死,也跟我們托了關係,是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江皖南一笑,著小丫頭還有點頭腦,其實這件事,就算是發生了,江倉也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她隻不過是給他找一個更容易接受的方式。
這個世界上,得過且過的事情太多,終是要製造些假象,給人台階,也不讓自己麻煩。隻是想起來,江皖南就絕對委屈,韓丹青這個混蛋,向來不是最相信她,心疼她的嗎?今天竟然會講出這樣的話,還說是不該救她。
不過,最讓她傷心的是那句,我救得不是你,而是你的小丫鬟,江皖南蹙著眉,緊攥著茶杯,這句話的意思,怕是隻有她自己才明白。
在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救她的時候,江皖南無數次設想著各種能從河裏逃出去方式。想來想去,隻有那一個辦法,她緩緩的閉上眼睛,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丹青救了她們,不然她真的不想用那個方法逃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江皖南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殺了雲夫人。
因為。她已經不能在承擔任何的風險了也許下一次,她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就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她也不能每一次都剛好差這麽一點點死裏逃生,不除掉雲夫人,她們就多了一份被除掉的危險。這個世道就是這麽現實,也是這麽殘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殺人,就要被人殺。江皖南絕對不會在成為被人殺的那一方。
“小姐啊,你不要嫌我煩,我不懂,為什麽我們不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除掉大小姐,反正我們已經殺了雲夫人,也不差再多殺一個,而現在斬草不除根,怕是給自己找麻煩啊。”白竹有些擔心的問,她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大小姐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弱不禁風的,但是她去比飛揚跋扈的雲夫人恐怖得多。
白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她的心中總是對大小姐有些忌憚。
“不放虎歸山,怎麽看她狗急跳牆?”江皖南輕抿一口清茶,淺笑說。
“可是,小姐,夜長夢多啊。”白竹蹙眉說。
“好了,別說了。去休息吧,我也乏了。”江皖南擺擺手說。
她不想聽什麽夜長夢多,畢竟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變幻莫測,誰都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麽,江皖南也從來未曾想過,自己已經死過一次,還能在活過來。
既然一切都是未知的,就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個時候不能像是殺了雲夫人那樣坦然的殺了江慕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江慕珊說的話。
一個什麽都有的人安慰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看起來確實像是一種炫耀吧。江皖南揉了揉額頭。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還有太多的明天來不及思考和假設,突然門外傳來下人的敲門聲。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皖南不耐煩的打開房門。
“慌慌張張的幹什麽?說。怎麽了?”江皖南蹙眉問道。
“二小姐,不好了,府外來了一批官兵,說是老爺通敵賣國,要來府上搜查證據。”
江皖南一愣。蹙眉問道:“人那?”
“我不敢放人進來,就讓府上的家丁堵在門口,大小姐還在昏迷,現在府上能主持大局的就隻有二小姐你了。”
“帶我出去看看。”江皖南蹙眉說。
“二小姐,跟我來。”
江皖南跟著管家快步走向門廳,果不其然在江府門口,已經站滿了官兵,舉著火把的光然若白晝,家丁密密麻麻的擠在門口,擋住官兵,門外的嘶吼聲響徹雲霄,江皖南一蹙眉,淡然開口道:“開門。”
“什麽?二小姐三思啊,來者不善。”管家喊道。
“你相信我爹爹會通敵賣國嗎?”江皖南問道。
“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老爺會通敵賣國。”老管家義憤填膺的說。
“那我們怕什麽,開門,讓他們搜。”江皖南揚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