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二章 老頭子不為人知的心事
“...”
“快來叫一聲老頭子我聽聽。”
“....”
“小女娃真是嘴強！”
“...”
三人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散。
一路上都是老頭子念念叨叨叨叨咕咕，兩個女人在後麵一會無奈的對視一會把臉撇開假裝不認識...
“要不然你們兩個小女娃不會輕功，現在早就到了！”
老頭子坐在馬車裏，撩開車簾看著才剛剛走到祁炎森林的馬車，一頓牢騷。
照這麽走下去！還不得走個把月才能到忘憂穀！
可是這兩個女娃子怎麽辦！
老頭子放下車簾歎息了一聲。
向來急性子的老頭子如今也算是遇到了克星。
無奈。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
賊兮兮的看著歌淺薇：“小女娃，想要拜老頭子我為師，就要自己前去忘憂穀，老頭子我就先行一步去給你準備障礙。小心我的忘憂穀給你設下陷阱哦~”
說完一溜煙的從窗戶飛出去，等歌淺薇撩開車窗簾去看，早已不見蹤影。
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小姐，老頭子走了，我們能找到忘憂穀嗎？”
蘭心疑惑的看著歌淺薇，心裏對這個老頑童滿滿的好感。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眸中一片黯然。
“放心，車夫可以找得到。”轉頭又看到蘭心的表情，心中劃過一絲心疼。“以後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不要傷心。”
與蘭心相處的兩年，兩人情同姐妹，無話不談，看著這樣的蘭心，歌淺薇輕聲的安慰著。
“嗯。”
蘭心抬頭，滿眼星辰璀璨的看著歌淺薇，清秀的臉上漾起微笑。
“二位小姐，忘憂穀就快到了，前方道路不平，馬車過不去，還望二位小姐體諒。順著這條路大概走到中午就能看到忘憂穀了”
車夫站在馬車外，愁眉苦臉的看著崎嶇不平的山路，解釋道。
“沒事，我們走過去就好了，這些天辛苦你了。還帶著我們下懸崖”
歌淺薇率先走下馬車，塞給車夫一張銀票。
“丞相大小姐，小的要不得這麽多銀子的！”
車夫一看，一百兩的銀票！慌忙的要還給歌淺薇。做了這麽多年車夫了從來沒有貪過半分財...
“你就收著吧，這是我們家小姐的心意。你在長安城這麽久了我都知道，每次出門都能看見你。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你的腿腳還不好，就拿回去治病養家吧。”
蘭心整理好行李，從馬車走出來，看著推搡的車夫，不禁開口道。
車夫這才感激的看著二人，眼圈紅了又紅。
“小的謝謝大小姐的恩惠！”
車夫抹了一把眼淚，趕車往回走。
男兒有淚不輕彈。
隻是沒有觸碰到他的淚點....
如今被這般注意，這般照顧，這般恩賜.....
“小姐，蘭心才發現你人怎麽這麽好呢~”
蘭心雙手捧著臉，花癡一般的看著歌淺薇，調侃著。
歌淺薇點了一下蘭心的腦門，不理會耍寶的蘭心。
看著遠方漫長的山路.....碎石磷礪，崎嶇不堪...
蘭心這才順著歌淺薇的視線看去，這一看嘴就合不上了..
“小..小姐，這要怎麽走啊.....”
蘭心想到平日裏沒有受過半分苦的小姐..有些擔憂。這條路走下去，那小姐受得了嗎...
“忘憂穀在那邊，路在腳下”
說完歌淺薇就向前步履蹣跚的走著，蘭心也趕緊小跑著跟去。
到達山腳時正好是寅時，不知不覺得就走到了辰時三刻....
歌淺薇來到溪水邊，蹲下捧起一捧水潑在臉上，毫無形象的蹲在那看著遠方。
快了，就快到了..
蘭心看著比自己腿腳利索的歌淺薇，滿頭黑線。
“蘭心，你家小姐我被朱雀那小妮子訓練過半年呢，哈哈哈”
歌淺薇看著一臉呆萌的蘭心，綻放開了一年來少有的真摯的笑容，笑靨如花。
蘭心頓時小臉糾成了一團。
怎麽忘記了這一茬！小姐可是被朱雀訓練了半年，半年之內每一天都累得半死！
無奈，隻能揪著嘴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不知走了多久，日照當頭。
歌淺薇與蘭心不斷地擦著臉上的汗水。
一身如月光一般純淨潔白的長裙如今也變得黑一塊灰一塊..
就在這時，蘭心突然跑到前麵，指著樹林，跳得老高的叫喊著：“小姐小姐，你看那裏是不是就是忘憂穀啊~”
歌淺薇抬頭望去...
一片鬱鬱蔥蔥的白樺樹林，每棵樹樹幹足足夠四五個人環抱那般，抬頭看，似乎樹頂端已觸及雲峰...
“走吧。”
叫了一聲驚呆的蘭心，提起裙擺繼續朝前走去。
從來沒見過大世麵的蘭心見到如此壯觀場景也難免震驚，不過聽了自家小姐的吩咐，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後，完全忘了剛才累的半死的樣子。
白樺林整整走了有兩刻鍾，風景突變。
大片大片火紅的楓樹呈現在眼前，一瞬間的視覺刺激令二人心花怒放，卻又突然想到老頭子的話...
莫非著美麗中都包含著老頭子的陷阱？
頓時腦袋清醒過來..背靠背...戰戰兢兢的走著..
生怕一個不小心命喪黃泉..
樹葉覆蓋的土地軟綿綿的..仿佛一踩就會陷落進去..
二人背靠背慢速度的走了許久...
隻看著自己眼前的景象，卻沒有注意到正前方...
突然，被前麵的障礙物絆了一下，嚇得一聲驚呼！
蘭心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臉煞白的看著前方。
歌淺薇後退一步擺好朱雀傳授的準備姿態...
卻齊齊眼角一抽...
老頭子躺在破破爛爛的草席上睡得昏天黑地...
被踢了一腳都不知道！都沒有轉醒！
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鼻息...
嗯，沒死。
歌淺薇蹲在老頭子旁邊，伸手摁了摁老頭子的鼻子...
“老人家，我到了，快別睡了。”
老頭子聳聳鼻子，嘟囔兩聲，翻身繼續睡..
看著他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好像回到了忘憂穀這幾天就一直睡覺了吧..
蘭心無奈的對著天空大喊了一句：“著火啦！！！！！！”
空曠的幽穀頓時回蕩著著火啦..著火啦...著火啦......
老頭子頓時胡亂的爬起來，東瞧瞧西看看..
“嗯？！哪？哪裏著火了？”
還不斷地四處嗅著煙味....
這時，聽到了蘭心沒忍住笑出了聲....
板起臉來，翹著胡須：
“哎呀呀小女娃你這樣欺騙我老頭子可是不好的啊~啊~~~”
說完，打了一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連眼皮也耷拉著。
蘭心在一旁捂嘴笑著，臉憋得通紅...顫抖著雙肩。
“老人家，我們已經到了，是不是要帶我們進去....”
歌淺薇指了指穀內的方向，試探性的問著。
老頭子突然站得繃直，昂首挺胸，縷著胡須....
“小女娃，你拜老頭子我為師，老頭子我就立馬帶你進去傳授你武藝。不過....”老頭子又看向蘭心，說道“這個小女娃老頭子可就不能教了，沒有那麽多內力再分給他嘍...”
“分內力？”
歌淺薇疑惑的看著老頭子，不明白老頭子此話含義..
老頭子此刻完全褪去了老頑童的樣子，挺直了背，雙手背於身後，看著忘憂穀....
眸中包含了無數情愫...
不舍..痛楚...思念...不甘...仇恨.....
看著此時的老頭子，總有一種他就是這世界之主的感覺。仿佛屹立於眾山之巔，一身淩然的氣勢。
歌淺薇心下震驚。
看來這老頭子也不是吹噓，或許他也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猛然想起，妖殿之主的爺爺怎會是無名小輩..
“我那臭孫女她的內力與我想衝，我不能傳授於她。如今我老婆子也不在人世了，我還要這一身內力何用.....”
滿頭銀絲在日光的照耀下卻依然仿佛能夠冰動人心，似寒冰，似冷霜...
滿是淒涼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眼前這個老人家。
歌淺薇立馬跪在了老頭子身前。
“徒兒拜見師父！”
語畢，對這老頭子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老頭子才緩緩轉過身，扶起歌淺薇。
瞬時就恢複了老頑童的樣子，仿若剛才的一幕都是歌淺薇與蘭心看到的幻覺。
“小女娃，哦，現在該叫你乖徒兒啊，哈哈，走吧，你們兩個跟著老頭子我到穀內去。”
說完揮舞著破破爛爛的大袖子朝前走去。
那走姿比豬八戒有過之而無不及...
蘭心抱著包裹，看著老頭子一會哭一會笑，剛才那冷酷的樣子險些將他迷住卻又瞬間恢複原形...
有些淩亂...
到底哪個是老頭子？..
歌淺薇看著風中淩亂地蘭心，又看看前方走路誇張的老頭子，眼角抽搐...
扯著蘭心就追了上去..
走在前方的老頭子內力深厚，悄聲的留意著身後的波動，感應到兩個小女娃跟過來的時候繼續大步走去，眉毛胡須向後胡亂的飛舞著.
“乖徒兒啊，可要跟緊為師啊..”
空穀之中的風吹動破爛的道袍，老頭子就那麽大步的走著，頭也不回，隻是用心眼去留意著身後的動向。
歌淺薇和蘭心在其後亦步亦趨艱難的跟著老頭子的步伐。
看似緩慢可是無論怎樣努力就是追不上絲毫..
不知跟著走了多久...
終於越過了一片片的樹林，卻看到...
一片被藍天映襯的蔚藍色的湖泊旁佇立著一間有思薇居那麽大的庭院。
看不出，這老頭子還挺會享受的。
忘憂穀的另一邊，居然也還是樹林...竹林，梅林...
向上望去，隻能看見霧蒙蒙的一片，可以想象，這懸崖比之長安城外的斷崖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氣候卻不是斷崖能與之相比的。
如此深崖之下，終日少見陽光可是穿著一身輕紗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反而有陣陣暖風夾著花香拂過，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