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章 教學相長
話說司徒明鏡單進講夠了出來,才發現單家和司徒家的人都在滿世界找那詩文雙絕的單大才子。看到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走在一起,丫頭們均驚了一下。
不過還好,單家和司徒家說起來也是還未出了五服的親戚。司徒明鏡和單進勉強也稱得上是表兄妹。表兄妹們湊在一處玩一玩,也說得過去。
丫頭們隨便問了幾句,便急急的領了兩個人往前廳來。
原來,司徒老太爺的壽宴已經開始。
壽宴上,作為當晚的特邀嘉賓,享譽建祥國的才子單進自然要賦詩一首,以酬主人的盛情邀約。至於那首詩嘛,當然又是從中國先賢處剽竊來的,奉承吹捧之意溢於言表,很合在場大多數人的意,因此理所當然的又得到了不少溢美之詞。
司徒明鏡混在人群裏聽了,忍不住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小。
後麵的事情,就和她沒有多少關係了。隨著大流拜了壽,吃飽了喝足了就回去睡了。
壽宴之後,單進有事沒事便開始往司徒府跑。美其名曰與司徒大少爺一見如故,前來品酒論花,共賞詩詞。但誰不知道司徒明玦貪酒好色,最惡讀書,十天背不下一首詩?還共賞呢!
實則是與司徒南瑞打個招呼,與司徒明玦寒暄兩句便直奔司徒明鏡的小院去也!
自從認了老鄉之後,單進第二次來司徒府便對司徒南瑞說跟府上六千金很是投緣,見她對學習之事很是苦惱,願意與她共勉之。司徒南瑞早聽說過女兒在課堂上的種種劣行,夫子也向他抱怨過不止一次,他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單進的話,忙不迭答應。心想兩個不足十歲的孩子,男女之防暫時不必太嚴。而且她是鏡兒的女兒,自己是萬萬不能讓她荒廢了的,單進一對一教學更好。
殊不知,有單進在,司徒明鏡更不會好好學習了!
至於兩個人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麽,無外乎是扯淡,前世的現世的,海闊天空的聊,有時心血**還會論論詩,背背美文,講一些自己身為成功人士的親爹親媽閑來無事總結給她的現代的待人處事之道。這些都為單進日後在各個公共場合的優秀表現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一天,單進上過早課又來到司徒家,丫鬟“請”司徒明鏡起床“上課”。待旁人都出去了,單進看著趴在桌上眼睛馬上就要完全閉上的司徒明鏡,小心翼翼說道:“來了這麽久,官方說法是教你學習,我們好歹要做點樣子給你爹看吧?”
司徒明鏡眼皮掀也沒掀,嘴巴蠕動兩下,吐出一句話:“你三不五時寫篇文章交給我爹不就行了?”
“大姐,你也太懶了點吧?”單進大叫,“好歹大家共同合作一下,湊一篇出來。我寫的話我的風格太明顯了,你爹肯定認得出來。”
“你也有風格嗎?”司徒明鏡冷冷道,“我道你都是博采大家之長,時而大氣,時而婉約。一時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時寒蟬淒切,對長亭晚,語調轉換的速度比孩子變臉還快。在你的備用文集裏隨便抽一篇出來,誰能想到是你作的?再說了,我跟你學習,當然也把你的風格學下了幾分,寫的東西跟你的相似又有什麽關係呢?最後”,猛地睜開眼,她一字一頓說道,“有給他看的就不錯了,他還想挑?”
“大姐,我錯了。”單進被說得啞口無言,但還是據理力爭,“怎麽說你至少要抄一下吧?我的字跡是改變不了的,到現在為止南城的文人雅士沒有幾個不認識我的字跡的。”鬱悶,為什麽每次都說不過她?
“還是別了吧!”司徒明鏡懶懶道,“你寫好了交給小蝶,她依樣畫葫蘆抄了直接交給我爹就好了。”
“不會吧?鏡子,你真的懶到這個程度了?”單進不可置信地說道。
司徒明鏡倒是很平靜,她右手支起腦袋,說道:“一半一半。主要原因是……”
“是什麽?”單進追問。
“算了,我寫一首《靜夜思》給你看吧!”司徒明鏡起身,吩咐丫鬟擺上筆墨紙硯。
一刻鍾後
“你寫的真的是《靜夜思》?”拿著那張遍布墨跡的白紙,單進正著看倒著看看得眼前都開始出現黑色的漩渦了除了那幾個標點外還是沒能看清楚那到底是十幾個什麽字。
“真的,就是。不信我指給你看。”司徒明鏡小手指上一團墨跡,“這個是床字”,又指向旁邊一團,“這個是前,這個是明……”
等到她一一指完,單進才算從那一筆一劃裏隱約找到了那些字的輪廓。苦笑,無語,他終於知道甲骨文是怎樣一步一步演化成漢字的了。“小姐,你太強了!連祝枝山的狂草我都能認出幾個來,但你的字……沒有注釋我是真的一個都不認識。”
司徒鏡遙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她聳聳肩,說道:“拜名師學了五年,老師說我沒救了。紅姐到後來是徹底的絕望了,她逢人便說,我的那手破字是她一生的痛。為此她還一度慫恿我報考醫學院。”說完又喃喃自語,“她的字也不見得比我的好到哪裏去了。”
“那你考試怎麽辦的?”想起她的全額獎學金,寫得比鬼畫符還鬼畫符的東西閱卷老師怎麽可能看得懂?但是全額獎學金是前三名才能拿到的,作弊也不可能做到這份上。否則照桂冠的校規就算是有靳華航作保也早把她開除了。
看到單進渙散的眼神,司徒明鏡知道他又多想了。嗬嗬一笑,拉回某人的思緒。“寫毛筆字是一回事,寫鋼筆字、圓珠筆字、鉛筆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現代除了學書法,誰還會拿自己的毛筆字到處現?上學的時候寫作業我隻要一筆一劃寫規矩點那字也就還看得過去了。”
“哦——”,原來如此,單進受教,“這就是你的原因?”
“還不夠嗎?”司徒明鏡歪頭,一副天真無邪的孩子的表情,“難道你還想叫我也這樣寫文章交給我的父親大人?”
“夠了,夠了,已經很夠了。”單進抓狂,這種歪七扭八的字也就她自己看得懂,或許過它十天半個月連她都不認識了。
“那好”,拍手,問題解決!“單老師,請多多指教。咱們要教學相長哦!”說得軟綿綿的,還拋給他一個羞澀不已的眼神。
“教學相長,教學相長。”此時此刻,除了苦笑他還能說什麽?
此後,司徒明鏡心情不好或大好時便會寫一張毛筆字派人送給單進去辨認,言明猜對有獎。再後來,放眼望去,建祥國內識得司徒明鏡字跡的人屈指可數,單進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