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章 偷雞不成
晚秋閣。
冷清秋得到了張家姐妹的原諒,滿臉得意的朝家走著。才不過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令她幾乎作嘔。
她急匆匆的跑進去,正看到,雨燕狼狽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冷清秋死死咬著嘴唇,怒吼著說道。
今日,為了偷偷去尋找尚書家的張培培和張倩倩,不惹人注意,就沒有帶著貼身丫頭雨燕,沒想到回來之後雨燕就成了一個血人!
“冷上弦,一定是冷上弦,她知道我不在家,打不過我就拿雨燕來出氣!一定是她!”冷清秋非但沒有傷心,此時還滿臉得意的樣子,甚至越說,臉上的笑容就越是陰險。
若是將軍知道冷上弦殺死了我的丫頭雨燕,一定會覺得她狠心毒辣不配做將軍府的女兒!到時候,我冷清秋不就是嫡女了嗎!那樣還何必擔心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
“大,大小姐,你、你終於、回、來了…”雨燕顫抖著手,虛弱的看向冷清秋,不知大小姐呆愣在門口是在想些什麽。
“雨燕?你還活著?你沒死?”冷清秋心頓時涼了半截。雨燕沒死,就沒法讓將軍對冷上弦失望,就不能讓冷上弦成為眾矢之的!
“大小姐,救我。”雨燕強忍著身上的鞭傷,痛苦的說道。
冷清秋邁著緩慢的步子走近雨燕,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這鞭傷,下手狠!準!力度強勁!
如果不救她,她就死定了。
“雨燕,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嗎,爹爹懷疑,娘親不信,百姓們都說我喪盡天良侮辱妹妹。”冷清秋忽然抹起了眼淚,可憐巴巴的說道。
雨燕向來最了解自家小姐,從小到大兩個人做什麽壞事都是一起,聽到冷清秋這句話的時候,雨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我雨燕忠心耿耿的為她出謀劃策,可是到頭來卻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想想那個廢物都知道為了自己的廢物奴才討公道,而她雨燕的主子呢?
那個廢物奴才除了哭什麽都不會卻仍然被保護,而她雨燕為了主子出謀劃策用盡心思忠誠不已,卻……逃不開被主子算計的宿命。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雨燕、雨燕沒有任何…怨,言。”雨燕無力的癱軟在哪裏,後麵無論冷清秋說什麽,她都聽不到了,漸漸的,陷入了黑暗。
半月閣。
“冷上弦,你給我出來!”冷清秋拿著沾滿了辣椒水的帕子,擦著眼睛,那帕子更是把眼睛辣得通紅,淚流不止。
她身後跟著兩個家丁,抬著擔架。
擔架上麵,正是已經死透了的雨燕,青紫的一張臉甚是駭人,就連家丁都有些不敢直視,何況這還是夜晚。
冷清秋的聲音很大,家丁奴婢們都被養成了淺眠的習慣,聞聲趕了出來,就連宮雨和冷傲都隨著聲音走來。
“怎麽回事,怎麽都跑到弦兒這裏來了。”冷傲見這麽多人都在打擾自家寶貝女兒休息,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冷傲怒火中燒的樣子嚇得眾位家丁和奴婢們全都垂下了頭,自動讓開一條路開,緊張的站著,渾身瑟瑟發抖。
人群一讓開,裏麵的冷清秋和雨燕便暴露在了視野中,宮雨疑惑地走上前去,卻看到了死相滲人的雨燕。
宮雨語氣冷了下來:“秋兒,這是怎麽回事?”
死人了怎麽往弦兒這裏弄?真當我們都是瞎子了!
“娘…”冷清秋紅腫著眼睛,辣的幾乎睜不開了,她眯縫著眼睛,可憐的看著宮雨和冷傲,一臉為我主持公道的樣子。
“爹,娘。”冷上弦目光直接穿過冷清秋,看向了宮雨和冷傲,完全把冷清秋當做了透明人。
冷上弦教訓雨燕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出了地獄搖籃就不慌不忙的換上了中衣,頭發揉的蓬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冷清秋看到冷上弦出來,哭聲更大,更淒慘。漆黑黑的夜,青紫的臉的死人屍體,淒慘的哭聲…
家丁和婢女們嚇得渾身顫抖的更厲害,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是不是會有雨燕死不瞑目的魂魄飄過來。
“冷上弦,就算你恨極了我,今天我無意間說你是廢物,那你也不能打死我的婢女啊!”冷清秋淚眼漣漣的看著冷上弦,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火雲國,隨便處死上等丫頭,就相當於當街殺人,冷清秋這一招,可是要致死冷上弦啊!
冷上弦薄唇微勾,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看著冷清秋演戲,眼睛瞄了幾眼死去的雨燕,滿眼了然的神色。
在我麵前造假,你還嫩了點。
“秋兒,說話可要有證據,這可是你的妹妹,你妹妹怎麽會殺了你的婢女呢?”宮雨語氣並不生硬,她緊皺著眉頭,絕美的臉上盡是不解。
“冷上弦,你就說,她身上的鞭傷是不是你給打的。”冷清秋指著雨燕鮮血淋淋的身體,生硬的質問著冷上弦。
“當然了,她欺負我家靜秋多年,這隻能算是利息。”冷上弦瞥了一眼冷清秋,邪魅的說道。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軟弱的二小姐怎會有如此的力道,能夠將雨燕打成這樣!雨燕可是靈師三級,在將軍府可是奴才中的強者啊!
更有眼尖的發現,二小姐近日,不論是語氣,動作,表情,都和平日裏大不相同!若是以前的二小姐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們定然不相信。
但是現在的大小姐,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是一個頂級強者,渾身不怒自威的氣息更是令人望而生畏,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渾然天生的優雅霸氣…
他們甚至幾度懷疑,這是不是他們的二小姐!
宮雨和冷傲對視了一眼,沒有繼續插嘴。
如今看著弦兒成長,也是他們所欣慰的。他們想來最煩惱的就是冷上弦柔軟的性子,嫁出去鐵定都要受氣,而他們兩個人卻不能陪她一輩子。
“看,聽見了嗎,冷上弦自己說的這雨燕是他殺死的。”冷清秋淒淒的哭著,甚至癱坐到了地上。
“我說鞭子是我打的,但是可不是我殺的,不要和以前那樣什麽樣的黑鍋都讓我替你背著,我嫌沉。”冷上弦慵懶的靠著半月閣拱形的牆壁,雙手環著胸,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雨燕不就是被你打死的嗎!這樣的鞭傷誰還能活啊!”
“誒?不過姐姐,雨燕不是你的貼身丫鬟嗎,你的貼身丫鬟出了事情你怎麽會不知道呢,姐姐你去幹什麽了,居然支開了雨燕。”冷上弦邪魅的笑著,語氣妖嬈而慵懶,帶著惑人的魅力。
“我,我…我…”冷清秋一時語塞,眸光閃爍著,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好。
周圍的家丁奴婢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向來乖巧懂事又是天才少女的大小姐居然會被二小姐質問的結結巴巴回答不出來。
“還有,你看看,雨燕身上的鞭傷很重,但是…鞭傷怎麽會把臉‘憋’紫了呢。”冷上弦輕輕抬眸看著冷清秋,刻意加重了憋字,更是令眾人浮想聯翩。
冷清秋默不作聲,隻是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淩遲著冷上弦。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冷上弦現在或許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冷上弦又走近了一些,手看似不經意的摸了摸雨燕的脖頸,嘖嘖了幾聲:“哎呦喂,脖子上都紅了呢,好顯眼的小手印啊。”
冷上弦一說完,冷清秋當即條件反射的緊張了一下,心虛的看了一眼雨燕的脖子,才知道,她被冷上弦耍了!
那裏隻有一條紅印,根本就不是什麽手掌印!
“怎麽,心虛了?”冷上弦扯出一抹冷笑,幽幽的開口。
“冷上弦!你把我的雨燕打成這樣就不給我一個交代嗎?”冷清秋見冷上弦沒有證據,不死不休的追問著。
冷上弦當即冷下了臉來。敬酒不吃吃罰酒,天堂給路還不走!
這樣的人真是沒有資格得到別人的寬恕!
“冷清秋,你看好了。這是靜秋身上的傷,新傷舊傷你都給我看仔細了!”冷上弦粗魯的擼開靜秋的袖子,駭人的傷口泛著青紫色,多年了都未曾消散。
家丁們將手中的燈籠提的近了一些,待看得仔細,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傷口到了他們老爺們身上都得疼的哀嚎,但是靜秋一個女人居然能夠忍得住!
靜秋被一群大男人看了胳膊,羞得臉蛋通紅,急忙躲到了冷上弦的身後去。
“還有,我是今天中午打的雨燕,臉就紫了?體溫還沒有消散,脖子通紅,顯然剛死。你說,剛才是誰接觸了雨燕呢…”
冷上弦那意猶未盡的語氣,時不時飄向冷清秋身上的眼神,都讓冷清秋感覺到膽寒。總是感覺,一切陰謀詭計都會被冷上弦一眼看穿,他的眼睛,就好像能夠穿過皮肉,窺測人的內心。
“冷上弦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是你的姐姐!”冷清秋眼睛辣得通紅,淚流不止。
宮雨和冷傲在後方圍觀著,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不是因為偏袒自家女兒,而是近日來冷清秋的改變,頻頻出錯,還總是將矛頭指向冷上弦。
“哈哈哈,主人,他居然還知道你是她妹妹呢,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肉包子從屋子裏麵竄出來,躺地下就開始打滾,不停地嘲笑著冷清秋。
“你一個畜生插什麽嘴!”冷清秋喊破了音,憤怒地說道。
“夠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冷清秋,為父對你太失望了,今日起,你不許踏出晚秋閣半步。”冷傲氣的渾身哆嗦,用力揮揮袖子離去。
“把屍體抬走,不許打擾我,困死了。”冷上弦打了一個哈欠,在隻有冷清秋看得到的角度邪魅的勾起了唇。
能不玩死,就不玩死,貓捉老鼠的樂趣,才是真正的報複方式。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這樣對我!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可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麽是你們這群卑賤的奴才能碰的!”冷清秋被家丁們攙扶著回去,腫著眼睛,一路上亂踢,還不停的掙紮。
謾罵的聲音很是尖銳,更是難聽得很,家丁們和奴婢們對於這個昔日裏好感爆棚的天才大小姐的印象頓時一落千丈。
有實力,有樣貌那又怎麽樣?還不是這般不堪。
煙雨閣。
“沒想到,秋兒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宮雨暗淡的眼眸微微的垂著,落魄的開口。
冷傲氣憤的來回走動,在地上直轉圈。從冷清秋的表現上來看就知道了,冷上弦說的都是事實,這雨燕,肯定就是冷清秋親手殺的。
“孩子的事情,我們就不要過多幹涉了,我也看得出來,我們的弦兒,改變了,這是好事,她的事情,她拿得動主意。”冷傲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怒容也轉變成了欣慰的笑,滿意的說道。
如此一來,冷清秋被禁了足,冷上弦的日子就變得清淨了不少,加上蘇流觴這些日子也沒來,冷上弦除了晨練,就是沒日沒夜的摸索著靈力。
次日,冷上弦翻身,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天色,正準備起身做著每日的晨練。
“嘭”的一聲,窗戶被粗魯的撞開,那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又痞痞的站在了冷上弦的窗邊,一聲不吭,隻是那雙丹鳳眼直直的看著她。
“你這個無臉男怎麽又來了!”冷上弦騰地坐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對他不請自來的行為很是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