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章 嬌小姐

“好。”顏爺點點頭,伸手去摸自己的錢袋,這才頓時意識到了什麽。

望向那小子跑走的方向,早就看不見影兒。

街的一角,二丫和周銀發聚在一起,迫不及待的打開偷到的錢袋,頓時眼前被金色的光芒渲染。

兩人的眼窩瞪得比那牛眼睛還要大,嘴張的大的都能塞下一個拳頭。

“天呐!”

“乖乖!”

錢袋子裏根本沒有銀子,都是黃燦燦的金子。

“尼瑪,這不是乞丐變土豪了嗎?老天爺真是開眼啦哥!”

“不過,妹子,這種事情還不能多幹,免得以後生孩子沒*兒。”

路人拿著一隻噴香的烤鴨腿邊走邊吃,下巴還在滴油,從周銀發身側擦過。

周銀發吞咽唾沫,剛剛還不是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模樣,立刻變成了餓死鬼,“丫,咱們,咱們去吃‘一天閣’的烤鴨,成,成嗎?”

那烤鴨外焦裏嫩,噴香四溢,咬一口滿嘴流油,味道實在是讚讚讚,周銀發來海悅城就吃過一次,要不是為了二丫吃飽點兒穿好點兒,以他的性格,早就天天泡在烤鴨堆裏不出來。

二丫得意的瞄一眼周銀發,叨叨啊,怎麽不叨叨了,切~,虛偽。

她故意嚴肅的說道,“發哥,你真的確定要花這些金子?生兒子會沒……”

“我以後隻生女兒,嗬嗬嗬嗬!”周銀發說的極快。

“這就對了,我以後也隻生女兒,嗬嗬嗬嗬!”二丫挽住周銀發的胳膊,“走,一天也沒吃飯,都餓的前心貼……”

“打人啦,啊~,打人啦~”吵鬧的喊叫從街的一頭傳來,打斷了二丫的話。

街上的百姓紛紛向著聲音來源圍過去。

二丫到是不愛湊熱鬧,繼續拽著周銀發走,喂飽肚子才是人生的頭等大事兒。

“啊~,不要打我!”再是一聲膽怯的尖叫從人群中傳出。

因這一聲很是顫抖,能聽出喊叫之人對眼前事物有多麽的畏懼。

二丫覺著有些耳熟。

緊接著,一陣“噗噗噗”的拳打腳踢,並夾雜著難聽的辱罵,“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們家小姐的裙子豈是你這種人能隨便撕破的?

你的對不起值幾個錢?打你幾下居然還敢喊,我讓你喊,我讓你喊~!”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隻是多日未進食,頭暈腳軟,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抓了身邊的人一把,我真的不是故意扯爛你家小姐裙子的,求求你們別打了……”

二丫蹙眉,她想她知道被打的是誰了。

哎,這世界真是小。

“發哥,你去一天閣要個‘一鴨四吃’,我馬上就來。”

二丫說完,從錢袋子裏取出兩錠金元寶塞在衣襟裏,剩下的錢和錢袋子都交給了周銀發,轉身擠進了人群。

被圍得水泄不通的裏側有一塊不大的空地,地麵上窩爬著一名蓬頭垢麵,衣裙破爛,發髻歪斜的女子,背著一個滿是補丁的小包袱,十分狼狽的捂著自己的頭,被兩名厲害的小廝拳打腳踢。

一旁,幾尺之外,一名藍色水仙衣裙,粉色荷花邊鬥篷,膚色白皙,五官精致,卻神色傲慢的如花少女,俯視著地下挨打的女子,因嫌棄絲絲揚起的塵土,而將手中輕捏著繡有牡丹花開的錦色絲帕在鼻前輕觸。

那眼神仿佛在說,“嗬~,本小姐的人打你,都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身邊秀氣的小丫鬟提議,“小姐,要麽咱們還是先走吧,這種事情少看為妙。”

她都沒發現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有多虛偽。

那小姐瞄一眼自己身上這被髒手扯爛的裙子,沒啃聲,眼神卻似乎在說,“給本小姐使勁兒的打!”

眼看那被打的女子呼聲越來越沒有力氣,圍觀的人不但沒有一個出來好言相勸的,反而對其指指點點,真是人情冷漠,世態炎涼。

“別打了”。二丫出聲製止。

她向前走了一步,扶起了被打的女子,從側麵能看到其臉上有很大一塊淤青,也不知被人圍起來之前還挨了多久的打。

二丫輕歎一聲,這倒黴的熊孩子,“月嬋,你怎麽樣?”

兩名小廝打的手腳也累了,看有人出來勸架,終於逮住停下歇一歇的機會,但不能被小姐看出來他們是嫌累,所以故作嚴厲的指著黑小子,“你算是哪根蔥,也敢出來阻攔,可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說出來都怕嚇得你尿褲,趕緊滾一邊兒去,別在這兒礙眼!”

二丫厲眼一瞪,猶如拋出了一把冰喳喳的鋼刀,氣勢頓時鎮住了兩小廝。

兩小廝一時沒想到怎麽接茬。

秦月嬋被打的冒金星,精神恍惚,還以為是有好心的路人相救,聽了扶她的人的聲音,她一怔,抬起頭,溢出委屈不堪的淚水,“我,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嗚~”

二丫慶幸月嬋沒有直接叫她的名字,不然會被人識破性別,她示意秦月嬋先不要說話,交給她處理就好。

秦月嬋知道二丫既然肯出麵,就不會不管她,順從的扶著二丫的手臂,半個身子躲在其身後,怯怯的看向對麵的藍裙小姐。

二丫打量了一下藍裙小姐,單用眼睛看,就能看出其身上的裙子輕盈飄逸,質地不凡,絕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還帶著伶俐的丫鬟和打手兼小廝,非富即貴,不能惹事才好,舍財免禍。

她從衣襟中摸出一錠金燦燦的大元寶,撩給了其中一名小廝,“你家小姐的裙子是值錢的料子,但我這錠金子足以換你家小姐幾身裙子,還望小姐高抬貴手,莫要與我這不懂事的妹妹計較。”

秦月嬋驚呆了,才三個月沒見,二丫出手居然這般闊綽,會點石成金嗎?

她想說,“用不了那麽多”,可二丫用眼神把她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兩小廝拿著金子來回的比劃,確定不是假貨,看來今日不但不吃虧,還賺了。

他們點頭哈腰的呈給自家小姐,“小姐,您看,這……”

那小姐根本沒將金子放在眼裏,反而麵色更加不好,眯眼打量起一身布衣的黑膚小子。

丫鬟常年日久呆在小姐身邊,很清楚自己家小姐最討厭被人在麵前顯富,她盛氣淩人的用鼻孔看著二丫,“你的金子是分量挺重,可我們小姐的裙子不是隨便哪裏都能做的。”

二丫才不管,反正錢已經給了,扶住秦月嬋就走。

兩小廝在丫鬟的示意下,擋住了二丫的去路,挽起袖子,氣勢洶洶的嚷嚷,“哎,我家小姐不接受你的錢,就算這女人是你妹妹,也不能隨便到人走,她必須給我們小姐做三個月的低等下人來作為賠償。”

“嗖~”丫鬟更是不待見的將那錠金元寶朝著二丫的一隻眼睛砸去。

二丫伸手接住金子,再是把上前耍橫比劃的兩小廝一推,她也隻用了一成力。

“噗~”兩小廝像是受到重擊,身體一震,頓然倒地。

其中一小廝摔的頭暈腦懵,好不容易緩過勁兒,捂著疼痛的屁股,“唉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動手打人?”

他都忘了他們剛剛也是在光天化日下打人。

另一小廝故衝起來和二丫撕打,可被人家推了的那一下,就知道人家看似瘦小卻是個力道大的,肯定打不過,故作扭了腳倒在地,“啊~,我的骨頭斷了!”

“金子不是我們不陪,而是你們不要,路卻是人人都能走的,還望小姐調教好自己的下人,不要裝傷,後會無期。”二丫道。

對於這種自以為高貴的人,她已經算是有禮在先,不必持續繼續自貶身份,撂下這句話,扶著秦月嬋就走。

那小姐臉色一陣發白,很明顯是被氣的,她會不會調教下人是她自己的時,還需要一個黑小子來提醒?

丫鬟頓覺不妙,她家小姐身份顯赫,多少權貴公子都沒放在眼裏過,居然被一黑膚小子當街輕視,這黑膚小子根本就是找死!

丫鬟先是狠狠的踹了一腳那裝疼的小廝,再是大喊一聲,“老周,還不過來。”

聞言,人圈外,一輛華貴馬車上原本坐著的一名中年馬夫,從馬車上一個點腳而起,空翻至人群中,動作故作瀟灑自如,站好了身形又甩了一下風塵仆仆的披肩,仿佛自己是一隻翱翔的雄鷹。

“小姐,老周來了,有何吩咐?”老周麵色嚴肅,站的筆直,忠犬一般對自家主子拱手,聲音很渾厚,一聽就是練家子。

話說這叫老周的馬夫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眼神尖銳犀利,長相跟猥瑣版胡漢三一樣流弊,身上的氣勢也的確讓人覺得靠譜。

可唯獨頭頂上卻帶著一頂綠色的帽子,還是粉嫩綠的那一張,就像萬花叢中一點綠一樣光鮮紮眼,一出場就讓圍觀的百姓對他指指點點,竊竊偷笑。

二丫真的很想拿著話筒問一問老周,“嗨,你戴一頂綠色的帽子,是想告訴大家,你老婆背著你和別人‘啪啪啪’了嗎?”